君为依(重生)
作者:舒位
简介:【复仇虐渣,男二上位,能屈能伸白切黑将门女+雅痞不羁假浪荡国舅爷】
剧情版:
前世,镇守边关的将军独女方如逸,遵从君令父命,嫁给梁王元轼,却被一心想做梁王妃的皇商女何龄暗中下毒。
她本以为,元轼半点不知,却发现他与何龄早有私情。
她拒绝谋反,元轼便继续指使何龄下毒,让她苟延残喘地活着,从前名动京都的容貌,也凋零无状。
元轼登上帝位后,反而构陷她全家通敌,害得远处边关的父兄,被敌军破城而死。
一朝重生,她还是那个正要被赐婚的闺中女。
这一世,她发誓定要复仇,清算从前害她满门之人,抢在元轼动手前护佑父兄。
她留在京都,用阴谋铺阳谋,用阳谋定大势,只为若有一日山雨欲来,自己能成为家人的依靠。
感情版:
重活一世,方如逸知道,自己的婚事,必须是场谋算。
她要背靠高门显贵之家,才有实力同梁王抗衡。
初见江与辰,她以为他不过是京中富户之子,就算心底有再多情意,也尽数忍下。
后来得知,他是身份尊贵的国舅爷,却又在喜欢和利用之间,举棋不定。
直到江与辰亲口告诉她:“我也讨厌何家,瞧不上那个假惺惺的梁王,听说你要和梁王退亲,定与我是同道中人,所以赶来瞧瞧热闹”。
她这才惊觉,他对自己,不过是知交情谊,并无风月。
真心收束,再见他时,反倒轻松自在许多。
可有一日,江与辰却沉着脸对她道:“听说我表外甥看上了你,何家未倒,你怎可沉溺情爱?”
她无奈:“是你表外甥非要缠我……”
“你与我假定亲,散了他的心思,如何?”
#他从不信什么上天的安排,只知缘分这东西,定是要靠强求。#
1.双c,结局he。
2.情节是正剧走向,文风还是轻松的,感情剧情对半开。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重生 励志 复仇虐渣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如逸,江与辰 ┃ 配角:元轼,杜迁,徐瑞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一世的京都,由我掌控
立意:拒绝毫无底线的忍让。
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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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京都,昭武将军方府。
床榻上的方如逸猛地坐起,额间密汗如珠,呼吸急促地望着眼前一切。
烟青罗帐,红梨桌案。
竟是她未出阁时,在京都暂住的闺房。
她疑惑地四下张望,心想自己明明提刀杀上了崇丰初年的上元节宫宴,怎会被侍卫一箭穿心后,回到了六年前?
难道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先帝尚在时的庆德二年?
天色将明时分,最是晦暗。
她定了定神,抹掉额间汗珠,起身走到桌案边,将蜡烛点上。
光亮散去房中漆黑,烛火静宁,一如她渐渐平复的心神。
她低了头,盯着桌案上的一张问安笺,上面写着“特赠山南天目松一盆”云云。
这字迹熟悉得如此,分明就是她前世的夫君,梁王元轼所书。
她的目光动了动,落在一旁的天目松上。
天目松乃山南盆景中的珍品,素来名贵,可看着那被人刻意扭成斐然姿态的松枝,她却心中冷笑。
这般模样,像极了元轼那副面善心毒的嘴脸!
上一世,她和元轼得圣上赐婚,可进门不到两年,她的身子却每况愈下,总也查不出病因。
直到一日,她无意中撞见有人给她的汤药里下毒,才发现一心想嫁给元轼的皇商女何龄,竟要毒害自己。
她愤怒地将此事告诉元轼,求他为自己报仇。可元轼却护住了何龄,告诉她何家是他梁王的钱袋子,还要她劝说父兄一同起兵,做这天下的主。
那时她才惊觉,自己竟被元轼骗得彻底。
她没答应,元轼便让何龄继续下毒,让她每日昏睡,卧床不起,满头乌发稀稀疏疏,曾经名动京都的容貌,也衰败凋零得如同老妪。
难得清醒时,她几次想逃出梁王府,去漠北送信。
但一切都晚了。
元轼早从她和父兄的私书中拿到了不少漠北军情,偷偷卖给戎族,以致边关大乱,又让官员撺掇着皇帝带上太子亲征,害得他们死在了漠北。
皇上和太子没了,元轼作为唯一的元昭宗室子弟,名正言顺登了皇位。
封后那日,她被毒哑了嗓子,灌了汤药恢复了些力气,偶人似的打扮起来,做了元昭的皇后。
登基不到半年,元轼挥兵镇住了戎族。可后来,戎族的俘虏走脱了几个,京都开始大传朝中有人勾结外敌,元轼便把先帝和先太子的死因嫁祸给方家,杀了她镇守漠北的父亲和兄长。
她知道后痛不欲生,本想一死了之,何龄的医女杜梅暗中来找她,说自己恨着何龄,想助她报仇雪恨,偷偷用医术帮她恢复了嗓子和力气。
她寻了机会,趁着上元节宫中宴赏群臣,拼尽全力,提刀杀上宫宴,历数元轼罪行。
可到头来,却被护驾的侍卫一箭穿心。
前世种种,苦痛难当。
方如逸望着烛火,安静地坐着,指尖却把掌心抠出了血。
真是上天垂怜,给了她从头再来的机会。
既如此,她定要换一种活法,斩断元轼的臂膀,无论如何也得保住父兄和自己性命。
她拿起元轼的问安笺,发现落款是昨日,心里不由地一紧。
天亮后,宫中就会传下旨来,给自己和元轼赐婚。
她搁下信笺,眉头深锁。
元轼自然是嫁不得的,可爹爹最是忠君,重生的事他多半不信,就算自己百般哀求,只怕他也不会忤逆君上。
退一万步,就算爹爹愿意主动提出不与元轼结亲,但如此一来,方家却会落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父兄戎马半生才挣得军功,漠北外的戎族又虎视眈眈,他们的安危事关江山社稷,岂可为了自己尽数折损。
这门亲,要退,但不能无端端地退。
她要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方家是不得已才断了与梁王的亲事。
天光透亮,桌案上的蜡烛滴了泪。
她吹灭烛火,趁着烛泪滚烫,将元轼的问安笺揉作一团,封入热蜡,埋进那盆天目松的土里。
这盆景,她要时时刻刻带着,摆在房中最显眼的地方,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前世种种。
屋外传来兄长舞枪的“呼呼”声,她极力按下悲痛,捧出十七岁女儿家的样子,推门出去。
眼下正值京都春尽,日头起得早,暑气虽未大盛,但也隐隐有了苗头。
见方孚远打了个赤膊,额间满是细汗,一柄银光闪闪的提卢枪舞得生风,方如逸笑道:“哥哥,都到京都了,你怎不歇息几日?”
方孚远将手中长枪纳头一扫,堪堪收了势,转身望她一眼,刀锋似的眉间腾了些柔和:“倒是头一回见你起得这般早。莫不是昨日梁王的那盆天目松,惹得你睡不着觉?”
方如逸心间一痛,身子却扭开了些,脸上做出害羞的模样:“梁王曾经替我解过围,我自然要想法子谢他。”
“所以想了一夜?”方孚远提着枪过来,故意撞她一下。“想出什么法子没有?”
“哥哥你打趣我呢!”
方如逸提起裙摆要去踩他的脚,却被他手中的长枪逼得近不了身。
她这哥哥从小习武,如今二十四了,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自然派不上用场。
可眼下,这般举止却能让哥哥觉得,她心里是有元轼的。
“这都进京了,你们两个怎的还同在漠北时那般闹腾?”
昭武将军方岱从院外进来,背了手站着,一身青古碧的常服道袍穿得十分端正,向来拉碴的髯须也修得齐整了不少。
“爹爹,你明明是个武将,为何穿得像个文官?”方如逸一面说,一面冲自家哥哥眨了眨眼。“还有这胡子,一到了京都,竟也乖顺起来了。”
方孚远抱着枪,低头忍笑,方岱见他们两个如此,板正的脸也有些绷不住。
他本是个豪爽的性子,从不拘小节的,每回进京都觉得麻烦得很,上朝见客,得备上十一二件的衣服去换,离了京又用不上,想想也是心疼。
他兜住宽大的袖子,坐在石凳上:“我听你们徐叔说,如今京都朝臣都穿这甩来甩去的道袍。我们常年在漠北待着,难得进京一回,不好叫人觉得我们诸事不懂。”
他从腰间摸出一只小巧的木盒子,递给方如逸:“逸儿如今也大了,女儿家头上没个簪子总是不好看。你瞧瞧喜不喜欢?”
方如逸打开盒子,望着躺在里面的那只金累丝南珠步摇,鼻头酸涩。
上一世的今岁,镇守漠北的父亲得了晋封昭武将军的圣旨,特特带着她和兄长进京谢恩,也为着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不让她的后半辈子都困在漠北那个苦寒之地。
父亲虽是边陲名声赫赫的守将,可他一向节俭,又体恤军中将士长年累月地受风沙和戎族侵扰之苦,每月的俸禄一到手便流了出去,她和兄长也一并过着清苦日子。
她不在意自己有没有日夜服侍的侍女,华美精致的衣裳,金银欲坠的头面,只要手边能有几册书卷就够了。
可直到她入了京都,才知侍女、衣裳和头面,是何等地重要。
她只去了一次世家子弟和名门闺秀相看的花宴,穷酸的名声便传得满京都是。
她从未经过这般风雨,心里难受得紧,本不愿再去别的宴席上露脸,但架不住父亲劝说,只得硬着头皮登了左家的花宴。
就是那一日,她被几名世家女奚落,梁王元轼出言相帮,解了她的困局。
她感念如斯,也喜欢上了这位总是眉眼含笑的少年亲王。
如今回想,只怕元轼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只等她这个一无所知的人,跳进局中。
眼下父亲送自己金步摇,多半是听说了城中那些名门贵女笑她穷酸的话。
方如逸拿起步摇,小心地摸了摸,簪入发间,努力笑道:“真好看,多谢爹爹。”
“你戴上这个,还真有几分姑娘家的模样。”方孚远抄着手,斜她一眼。
重活一世,哥哥还是那个有事无事就要挤兑自己的性子,方如逸心底腾了些暖意,插着腰道:“我本就是姑娘家,难道你从前不晓得?”
方孚远若有所思:“我只记得我有个成日穿男装,爱翻书的弟弟来着,弱不禁风的……”
“砰!”
他眼疾手快,一下挡开方如逸扔过来的石头。
“爹!她打我!”
“明明是哥哥你先说我的!”
兄妹二人绕着院子打闹一阵,方岱也不劝阻,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
“将军,外门上来了位宫中贵使,请将军快快接旨!”
方如逸脚步一顿。
她知道今日赐婚的旨意就会下来,没想到元轼如此着急,竟让这圣旨来得这般快。
方岱赶紧起身往外走,招呼兄妹俩跟上,三人行了片刻,果然在前院见到了宣旨太监。
一家人忙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昭武将军方岱之女方如逸,端丽淑德,知礼嘉仪,特赐为梁王元轼正妃。钦此。’”
宣旨太监把那圣旨递到方岱手中,恭敬道:“昭武将军,起吧。”
方岱站起身,望着那道圣旨,神色略有惊诧。
梁王近日流水似的给逸儿送些时新小玩意儿,他的心思,自己早就猜到了几分,却不成想,赐婚的旨意来得这么快。
见父亲有些发愣,方如逸连忙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硕大的银子,上前几步,塞给那太监:“多谢公公跑这一趟,入夏炎热,公公买杯茶吃。”
宣旨太监攥着银子,笑得眯了眼:“圣上说得没错,方姑娘果真淑德知礼,来人——”
他冲门外一喊,七八个小黄门抬着好几个大箱子,吃力地挪进来。
“方将军,这些都是梁王的赠礼。王爷说将军一家匆匆入京,特送此薄礼给您安置宅中物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望将军莫要推辞。”
方如逸推了方岱一把:“爹,王爷对我们真好呢!”
方岱回过神来,拜谢几回,送那宣旨太监出了门。
方如逸同方孚远一起,将那些箱子一个个打开,把里面的物件捞出来细瞧。衣衫首饰,家具摆件,无一不是眼下京中时兴又名贵的。
方孚远看得咋舌:“逸儿,你这株尾巴花,怎的就被梁王相中了?”
方如逸的手握紧又松开。
自然是因为爹爹和你镇守漠北,领着对抗戎族的兵。
她被那些物什晃得难受,牙关紧咬,平复了下心绪才道:“定是因为梁王比你有眼光,瞧得出我的好。”
“你都还没过门呢,就替未来夫君说上话了。”方孚远打趣道。
方如逸努力扯出一个笑:“梁王做你的妹夫,难道你不满意?”
“我当然满意了,他在京中素有和善仁慈的美名,长得又俊朗沉稳。哎——”方孚远故意长叹一声。“我是替他不值啊!”
方如逸叉腰:“我看你是皮痒欠揍!”
“好了!”回到前院的方岱一手拉住一个。“你们俩一个做了武官,一个就要嫁人,怎么还同小时候那样打打闹闹?没得叫人笑话。”
方如逸哼了一声:“是哥哥先招我的!”
见方孚远得瑟地扬了扬眉,方岱赏了他肩膀一拳:“今日还要进宫奏对,快去换朝服!”
等他离开前院,方岱背了手,目光扫了几回满院的大箱子。
“爹,想什么呢?”方如逸问道。
他转过身望着女儿:“逸儿,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心里多半是在想梁王吧?”
方如逸目光一暗,别过头去:“他替我解过围,我很感激。”
“梁王的确是个佳婿,如今你的婚事有了着落,爹也放心。”
方岱叹了口气,他想着自己应该高兴的,但不知怎的,心里却没来由地不是滋味。
“今日爹同你哥哥还要去见圣上,院子里乱糟糟的,你让下人们收拾一下。”
方如逸点头应是,送换好朝服的父兄离开,叫来几个小厮,指挥着他们把箱子搬进屋子,趁着下人们收拾的功夫,快步出了门。
她避开人多的市街,一路北上,到了丰登巷外。
皇商何家的宅院,就在此处。
她抬头望了望天,日头正盛。
前世帮了自己的杜梅说过,每日一到巳正,何龄就会让她出门,去采买做药膳所需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