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她的味道。
“正基,你唔系认识宁璃很久了?点冇听你讲过和温家嘅事?”有人打破沉默。
脑海中的措辞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温子良神色轻变。
东镛阁在港城几大顶级会所中口碑排在前几,宾客基本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总不能为了保全颜面砸掉东镛阁口碑。
“正常,毕竟你和纪总交情很深,但除去纪总,您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白彦琛先生的处境?”雷哲没兴趣等吕正基回答,点破吕正基心底埋藏已久的秘密。
宁璃独独钟情黑发,也极少烫染,温子良抬手掐住宁璃的下巴,虎口贴着她的侧脸,几乎要将宁璃的脸握住,宽肩的压迫感让见者心跳加速。
帕拉伊巴极其珍贵,近几年价格飞涨,宁璃偏爱帕拉伊巴的迷人妖冶色彩,绒布之上的这一抹沁人心肺的清澈蓝,是宁璃的心头爱。
后座空间充足,温子良看着离自己半个小臂远的宁璃,眼风沉沉。
只是谁也没料到从前与纪云庭谈得来的宁璃,今晚居然跟着温家那位离开。
这些东西他都能给,只要宁璃张嘴。
温子良锁着她的俏脸,眼底情愫迸发而出。
下瞬,侍应拉开宁璃面前的黑布,里面是镜子。
明知真相却对纪云庭闭口不言,纪云庭同样不是善人,吕正基哪里有胆量隐瞒?
“哄你开心。”他定定看着宁璃道。
下瞬,掉进温子良写满促狭的鹰目,宁璃稍显气短。
“温子良。”宁璃适时道。
Intergrowth—共生。
*
她是吕正基见过骨子里最桀骜不驯的女子。
价格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串项链的原石凑了整整二十年。
纪云庭至少在动手会点到为止,可温子良不会,这个男人的胃口就是无底洞,没有他吞不下去的好东西。
项链从宝石到设计再到工艺,每一环都正中她的胃口,宁璃失神。
话至半途,他有些语塞,不知该怎样继续下去。
“我有点好奇,你把雷哲调走做什么?”宁璃猛然记起细节,随口一问,哪知身侧男人呼吸频率乱掉。
旋即,把宁璃试图阻止的细指一根接一根地掰开,野性强横。
男声携着浓郁的引诱,吊起宁璃心房偏僻处仅有的袒护欲。
察觉宁璃像是软下周身倒刺,温子良眼底溢出一点轻松。
“不喜欢?”温子良声音沙哑。
她想知道,这把嗓子吐出dirty talk会是什么韵味。
“没有。”温子良轻声答。
这种马速度极快,且不易降服,若没有足够胆量与经验,贸然上马降服必会受伤,宁璃对其却格外偏爱,曾险些断了手臂,也没抹掉这份喜欢。
因为纪云庭等了宁璃十年,这在圈内人尽皆知。
男声钻入耳底,宁璃唇线浅浅弯了一下,本来递到喉间的话顿时停下,忽然失去脱口而出的意愿。
“今晚只放松,不谈其他事好么,阿璃。”
......
“一点点而已。”温子良镜后眼梢微微垂下,位高权重的男人甘愿低下头颅,去求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偏心。
就算温子良真的跋扈,只要他能把纪家死死压住,也没什么问题。
港圈和宁璃赛过马的人唯独一个纪云庭,吕正基不算是真正的港城人,第一次接触宁璃的时候吕正基就清楚......宁璃很烈。
斯文蛊惑,高不可攀。
“没有。”男人说得温驯。
怎知宁璃淡淡道:
要她下车现在还要坐车?
果真,最后宁璃咬着温氏反过来获利无数。
拉扯感让她心悸。
他不想得罪人,之前给宁璃打电话也是瞒过所有人,纪云庭待他不薄,温子良如今是等着纪云庭入套,纪云庭这段时间与宁璃疏远,忙于改变两人僵硬关系,自然看不出温子良所想,可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是他父亲的同事。
这个男人在求她。
比如,权势。
薄唇张开的弧度描绘着她的耳根,宁璃听着沉冽男声灌入耳中。
踩中她的贪念。
喉结随着男人动作滚动,就连上面那层因紧张而产生的晶莹也透着收敛,温子良的喉结很突出,骨感十足,每一寸都彰显着硬朗,与优越皮囊截然不同。
雷哲今天的存在感很小,温子良走的时候他并未跟上,而是留在这里。
这么记仇?
倘若站了纪云庭的队是与狐谋皮,那么到温子良这里便是纯粹的与狼共舞。
那一年的行内估值就已是天价,宁璃当时记得它。
都是成年人,温子良不需要她提醒利与弊。
“最好不要说您没有这个心思,比起反抗,六爷还是更厌恶撒、谎。”言罢,雷哲抬手替吕正基打理着领带,吕正基心脏狂跳。
闻言,吕正基眉心蹙得更紧。
到现在为止温子良还未公开和宁璃的关系,确实匪夷所思,但八成是温子良故意为之。
......
“你会喜欢先下手为强。”温子良声调逐渐回归正轨,隐隐缱绻之意禁锢宁璃心房,以至于她没注意到温子良那句你选了我。
得知温子良砍掉宁璃和纪家联系之后,吕正基给宁璃打过电话。
话落,吕正基拧眉,温家温六和宁璃的事情他早就打听过,当初他也以为温子良肯定是要借宁璃的手报复纪云庭。
梁家走船运,与顶级游艇公司关系密切,港城排名前十的超级游艇前六艘都出在温家。
灼热一吻落在耳边,宁璃身体微僵。
“至于今晚......小惩大诫而已,纪家不是玩不起的人。”温子良低喃。
不远处展柜存放的居然不是名酒,而是名茶,宁璃目光掠过展柜前方的标志,眸光有一瞬停顿。
气氛压抑克制,宁璃嗅出独属于男人骨子里的隐忍,温子良抬眼,恰好撞上她的美目。
中途有专车来接,宁璃扬眉望他,眸中露出玩味。
冷硬如顽石的男人即便说情话也不免无趣。
项链还搭在宁璃颈间,温子良不肯听话,手掌越过宁璃柔滑的肩,按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太平猴魁的香气表面温润,实则霸道异常,宁璃眼睫轻颤。
他真的会享受。
抬眸去寻温子良的利眸,宁璃扬起脖颈,男人笃定她一定会看中这条项链,眸中情愫迅速决堤。
“这是两年前的那条,对么?”宁璃柔声道。
又是两年前,她没办法忽略这个小细节。
闻言,温子良眼色变得幽深至极,宁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急着想要一个答案。
从两人初遇到今晚,温子良一直在避开这个话题。
男人未答,只是摩挲着宁璃侧脸,茶香与男人身上檀香混于一处,强势占领宁璃呼吸,让她心窒。
四面都是温子良的气息,退无可退。
“戴着它,我喜欢。”男人俯身弯腰,吐息急促,雾气向四周荡开,让人无法拒绝。
第49章 诱捕(修)
霸道难驯的男声缠着耳膜,宁璃被温子良逼着去看镜中珠光瑰丽的女人,俏脸被男人一手掌控。
温子良很会用巧劲,她不得不去看眼前这条无可比拟的项链。
项链由45颗Paraiba(帕拉伊巴)与Roval(皇家蓝)组成。
而坠入女人心口的那颗主石则足有76克拉。
暗光之下,仍能大放异彩。
唯美的光晕藏匿锋芒,异常嚣张。
绮丽的马尔代夫蓝赋予主石深邃的魅力,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住顶级宝石的诱惑。
“我知道你喜欢。”半晌,温子良沉声道,言辞容不下半点回绝意味,低音更似烟嗓,嘶哑得令人心窒。
因为宁璃喜欢,所以他才会喜欢,才有胆量如此笃定,宁璃忽然梦回最初被温子良锁定的那日。
无路可逃,心脏疯跳。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搅弄风云的高位者,就连低头亦带着不疾不徐。
温子良单臂锁住她的后腰,拍下照片的那一刻,男人堵住女人红唇。
温子良已经不太能记清父母的样子,他抚过照片上女人的侧颜,心底满足。
“为什么?”温子良音腔未变,听不出多余情绪,有的只是淡淡失落。
柔软的地毯包裹着手工皮鞋,宁璃敛目看向被压迫的地毯,绒毛被碾于脚下,视觉冲击力意外骇人。
“有没有扭到脚?”温子良放缓声线问着,适才的插曲只字未提,地毯太软,他看着宁璃的脚颤了一下。
话毕,温子良慢慢扣住宁璃脖颈,显然不许宁璃摘下。
紧绷的气氛被冲淡,宁璃顺着温子良点头答应。
他有徒手灭烟的习惯,沸腾的温度才能烫死那些不该有的私.欲。
男人与她一步之遥,手工皮鞋碾过地毯,乖张雅痞,黑衬衫被宁璃那么一推,竟散开几颗纽扣,温子良挑着长指一颗一颗系好。
“可我们之间没有做过承诺。”宁璃眼波荡起,明眸里面有男人的倒影。
她拒绝不了流于表面的乖戾,更抵不住宝石上游离的荷.尔.蒙气息。
克制隐晦的悸动如海潮般汹涌,宁璃有些喘不过气,她盯着项链许久,意外沉默。
只是再一再二不再三,一次是情.趣,两次就是蓄谋为之,宁璃相信温子良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我一直在这里,你上去我再走。”男人温声叮嘱。
温子良:“......”
妖蓝光芒映进宁璃眼底,双目被刺痛,宁璃几欲挪开视线,却终是无用,她很清楚......
舍掉的东西越多,后面要的就越多,名利场的人谁都有贪欲,她不想让这段令她愉悦的关系夹杂贪意,她没有那么多可以舍弃。
途中,宁璃靠在温子良肩头昏昏欲睡,专车司机是温家的老司机,哪里见过这样的温子良。
绅士做下流事,向来心惊。
风卷着咸湿滋味无孔不入,宁璃耳边炸开沉闷的吐息。
“宁小姐这段时间挺累的,您还是收敛点。”
锁骨银链恰好反射出锐芒,宁璃不自觉眯眸,后知后觉这抹光圈与帕拉伊巴主石的光彩,如出一辙。
愿赌服输,谁受不住谁输。
推开温子良的动作有点重,待宁璃回神才看到周遭面色发白的侍应。
“温兆宇呢?”温子良语气沉冷。
言罢,他动动指腹,宁璃侧脸被男人指风刮过。
“不用,你快回去吧。”
闻言,温子良瞬间没了脾气。
温子良觉得自己疯了,他不屑自我欺骗,但对宁璃,他几次觉得自己像是失去判断力的莽撞动物,清醒全无。
这次,宁璃没再拒绝,她望着面前男人,蓦地柔和下来。
半晌,男人看着她启唇:
“抱歉。”宁璃摇摇头找回声音。
听罢,温子良轻笑,踩着地毯步步迫近。
说罢,她便要摘下项链。
“嗡嗡嗡。”手机震响打乱温子良的思绪,他顺手接通。
被定格的瞬间果然是两人接吻的瞬间,宁璃心底波澜摇荡,温子良站在风口,身姿高峻,禁欲皮囊再难看出火热。
两人视线对接,宁璃愣住。
气氛中的压抑分子飞速繁殖,无人敢在此时开口。
垂眼望着照片,温子良眼尾展开一抹笑意,温国笙曾经为报复他,把他的全家福照片和他父母的照片,甚至是宠物的照片一并毁掉。
恍惚中,男人齿关紧咬宁璃吐息,嗓音迷人:
宁璃只是轻推着男人的手,几秒内,温子良眸中的偏激迅速变为妥协。
海风拂来,女人黑发翻飞。
一分钟后,宁璃站在阳台朝他挥手,要男人回去,温子良无声轻笑,掐烟的手微微用力。
“您那边......还行?”雷哲打探道。
“我不放心。”温子良话腔突然嘶哑,司机猛觉自己说错了话。
男声坠落,沉入厚重绵软的地毯再没弹回来,四周死一般岑寂。
男人似是吞噬猎物。
那份裹挟着心瘾的飞扬跋扈。
下瞬,温子良无声低嗤,心头闷痛。
“我抱你上去。”后座,男人声声哄着。
这一秒,维港夜风含住她的唇,她和温子良站在光耀下与海风共舞。
宁璃从前对研究丛林动物很感兴趣,尤为喜爱在荒地奔腾的烈马。
“不论我们是什么关系,它都是你的。”温子良浅声呢喃,宁璃眼风轻变。
旋即,宁璃云淡风轻地推开男人企图锁住项链的手掌。
目目相对,火焰在看不见的地方疯狂蔓延,宁璃被温子良的眼神刺痛,感觉锐利,似一根钢刺扎进她的血髓,狠狠搅动。
有一秒,她真的想答应温子良。
许是年龄小的缘故,那时宁璃连唇梢都挂着傲气,她以为性情暴烈的野马找不到天敌,直到纪录片拍下深渊巨鳄张口吞下烈马的场面,宁璃方知自己错得离谱。
穿着平底鞋,两人身高差得有点大,宁璃顺势环住男人的腰。
“你不会的。”言罢,宁璃轻轻挑开温子良似是扣紧的长指。
看着她的脸,她的唇,温子良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钟情于帕拉伊巴的资深买家,几乎都逃不过被锋芒毕露的光彩层层桎梏,哪怕砸下高价收藏,买家们也心甘情愿。
男人腔调低沉,含着无边温柔。
在原地逗留到凌晨温子良才肯离开。
“你当初吊我胃口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态度。”温子良喑哑,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只不过是宁璃更胜一筹,宁璃登到山顶那夜与他谈判,明明就做好了万全策,他挑中的每一个选择都经了宁璃的手,只能说明他和温氏早就被宁璃盯死。
“今晚,它就是你的。”温子良嗓音沉冽。
这片楼盘的配套设置还不错,算是港城中产精英的首选地段。
这场游戏,主旨是享受,入局不是为了背上负担。
听罢,温子良喉咙猛地涌上一阵晦涩,肿胀感堵住他的呼吸道,压碎他所有的理智。
烟火随风摇曳,在夜晚迷惑双眼。
......
就一个月,二十余年人生仅有的几次破例,全部给了温子良。
很遗憾,他赌错了。
“我觉得太快了。”宁璃回归冷静,那把柔情嗓恢复成以往游刃有余的模样,温子良心底蒙上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