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回酒店点外卖咯。”
秦洋：“你俩被我和望渡带着出来，我们在外面吃，把你俩扔酒店吃外卖，像话么？”
简从拿出两块巧克力，往小满和姗姗手里发。
“怎么，你们俩不想和哥哥们一起吃饭吗？”
姗姗：“你们聊天我和小满听不懂的，会很无聊。”
小满其实都随意，但姗姗不想去，那她也得帮姗姗说话，也开始编理由：“而且你们可能还会抽烟，不好闻。”
秦洋看了看后面要走来的几人，问简从：“我记得赵言、明朗他们都不抽烟，老齐抽烟吗？”
“不抽吧，至少高中那会儿不抽。”
姗姗继续说：“那你们肯定也喝酒，到时候醉了，我和小满还得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秦洋无语道，“不是，且不说我醉不醉，就算醉了，十几年的交情，你帮我收拾收拾怎么了。”
“王珊珊你真让人寒心啊。”
这边正说着，望渡走了过来。
他才挂了电话，听见这边吵吵闹闹的。
“在聊什么？”
小满：“我和姗姗想回酒店去，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其实她也有私心，她想趁望渡他们走了，去学校附近的那家粥店买点儿东西。
至少，往后厨那边看一眼。
望渡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说：“那我送你们回去？”
“但是你们得每半小时发一次消息过来，不然我不放心。”
秦洋越看姗姗越觉得不对劲儿，按住她肩膀：“小姗姗啊，平时吃饭你跑得比谁都快，今天竟然说要回酒店吃外卖？”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姗姗一抖，果然磕磕巴巴地说：“今天赛季最后一天，我想回去打游戏，我还差三颗星星就可以上王者了。”
秦洋冷笑一声，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
“害，我以为多大点儿事儿呢。”简从轻松道，“走，一起去吃饭，哥带你玩儿。我荣耀王者80星。”
“真的吗！”姗姗立马倒戈，“走走走，小满咱们吃饭去。”
姗姗被说服，小满去粥店的计划就落空了。
她看着那个方向，思索着要怎么开口，目光移来移去，落在粥店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饰品店上。
趁其他人没注意，小满悄悄扯掉了自己发尾的那根黑色小皮筋。
风吹来时，安静垂在她肩上的辫子被吹散。
姗姗恰巧看见这一幕，惊讶地喊：“小满，你发绳断掉啦。”
望渡闻言，回过头来。
小满捋了捋松掉的辫子，没了发绳的束缚，长发散成波浪的形状，带着几分温软。
她看向望渡：“哥，我去那边买个新的。”
“嗯，我和你去。”
望渡跟其他人说了声，让他们人齐了先走。
而后牵着小满往那家店去。
简从看着那一高一矮的背影，感叹：“他俩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嘛，我原本以为小女孩儿长大了就会跟哥哥生疏了。”
姗姗、秦洋：“……”
姗姗顿了顿：“那个，他俩都牵手了。简从哥，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吗？”
简从：“啊？”
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道：“对哈，人家小满都成年了，望渡还牵她，就算是兄妹也不太合适对吧。”
“……”
秦洋噎了一下，看向姗姗：“算了，别跟他说了，他是个傻的。”
简从前头的没听懂，后面这句倒是听懂了，伸手勒住秦洋的脖子。
“不是，你说谁傻呢？”
小满和望渡慢慢走，路过那家粥店时，她隔着他偏头往里看，眼睛亮起来。
后厨和前厅的墙被打通，装了一面干净清透的玻璃。
老板娘戴着口罩和围裙，掀开锅盖，白色雾气蒸腾而起，香甜醇厚的粥香蔓延开来。
小满隔着重重岁月，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变成望渡。
那个穿着华附校服和白T，个子很高，眼中倾泻出无尽温柔与耐心的少年。
小满勾起唇角，梨涡清甜。
她的少年，在她十三岁那年捧了一束玫瑰，芬芳热烈，于此刻撞翻在她胸膛。
-
望渡在店里帮小满挑了好些发绳，店员挨个包装好，仔细放进纸袋子里。
出租车上，小满挑了条嫩黄色的发带打算扎头发。
“我帮你弄。”
望渡从她手里抽走发带。
小满侧身过去，方便他帮她编头发。
望渡对此一向是很熟练的。
小满八岁那年夏天，望渡和她一起在客厅看动画片。
男生对美少女战士实在提不起兴趣，一不小心就靠着沙发睡着。
他睡了之后，小满一个人无聊，夏日炎炎使人犯困，她过去挨着望渡，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小满已经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恰好筒子楼的其他小孩儿在楼下喊小满的名字，约她下去玩游戏。
望渡拽着打算就这样下楼的小满，自告奋勇帮她扎辫子。
初中男生笨手笨脚，连最简单的三股辫都不会，还得小满自己示范了两下给他看。
最后的成品不出意料地歪七扭八。
望渡觉得头发从后面看有些丑，把小姑娘掰过来面对自己时又好像还凑合。
小满也说她就喜欢这样的。
在小满一遍又一遍地肯定下，望渡竟真的生出几分自信来，对自己的作品越看越顺眼，就这样放她下去玩儿了。
事情的真相是，小满永远只会夸她哥哥。
而望渡的作品确实丑绝人寰，正面勉强能看的原因也纯粹是他妹妹本人可爱，小满被人整整笑了三天。
望渡觉得愧疚，把人领回房间，在网站上点开标题为“小学生可爱编发”的视频，红着耳朵边看边学。
再后来，他帮她编了很多很多次头发。
出租车有些许摇晃。
天逐渐黑透，路边的店铺亮起灯火。
小满看着玻璃窗上望渡认真的倒影，感受着自己的发丝在他手心打转。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丝一毫都不会弄疼她。
发带被固定在小满发尾后，他温热的手扶住她的肩。
“好了。”
小满坐正回来，觉得自己和望渡离得有些远，又朝他靠过去。
下车后，望渡牵着小满的手。
夜空很美，繁星点点。
小满抬头时，恰逢他低头看过来。
望渡说：“小满，你的发丝好软。”
-
饭店包间里，姗姗点开游戏，防备地盯着身边简从的手机。
加载页面上分明显示着一个进度条和一行小字：【游戏资源加载中，当前进度：20%】
姗姗：“简从哥，你不是荣耀王者80星吗！为什么还需要下载本赛季资源！”
五分钟后，姗姗看清了简从的结算画面。
姗姗：“简从哥！你为什么会是尊！贵！铂！金！”
“啊啊啊啊，你这个大骗子！”
简从被姗姗晃得乱颤。
“啊？我也不知道啊，我之前真的是荣耀王者80星的，可能是太久没玩儿掉了？”
“你什么时候玩儿的？”
“三年……前？”
姗姗崩溃：“大骗子，我恨你！”
又过了一会儿，包间门被推开。
众人看见望渡和小满，第一时间打招呼，而后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两人牵着的手上。
望渡带着笑意扫视一圈，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既然大家都在，那我介绍一下。”
“这位是月满，我女朋友。”
空气凝固了几秒。
桌边，一道声音格外突出。
简从的手机哐当当掉落在地，屏幕上骑着婴儿车的绿头发奶妈正在晃脚丫。
软萌可爱的角色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包间里。
“相信奇迹～”
第54章 椰蓉奶油面包
“大骗子”简从为了挽回声誉, 在平台上找了几个技术型陪玩给姗姗。
姗姗担心小满独自在饭桌上无聊，拉着她和自己一起去旁边的沙发上玩儿。
等两人走远了，简从撞了撞望渡的胳膊：“好啊你, 小半年没见, 你竟然和小满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望渡：“五个月前。”
“五、五个月前？那么久了。”简从算了算日子，“靠，那不就是她大一才开学没多久的时候。”
他惊叹道：“我去，你早惦记着了吧。”
望渡：“……”
简从看了眼不远处的小满，放低声音, “我就说你当初不怀好意，每个月卡着点儿给人家打电话，聊起天来的时候，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跟什么异地恋女友说话。”
“那时候我就在想, 你一个非亲生的哥哥对她那么好，她以后的对象得怎样才能把你给越过去。果不其然……”
简从神色复杂地打量望渡。
“……”这眼神看得望渡浑身不舒服, 他无奈回，“你戏太多了。”
简从笑了两声：“不管怎样，恭喜你啊兄弟。”
望渡跟他简单碰了个杯：“谢谢。”
“不过讲真，你和小满这样也挺好的，从小一起长大，算是水到渠成？”简从道, “但都在一起五个月了, 怎么朋友圈完全没动静, 弄得我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我身边那些小情侣，在一起第一天都得拍个牵手照, 换个情侣头像什么的。”
“还没跟家里说，”望渡解释，“让我妈和黄阿姨从朋友圈知道这事儿，不合适。”
“先屏蔽了以后再慢慢说不就行了？”
望渡否定道：“我俩都没有屏蔽家长的习惯。”
简从：“行吧。”
望渡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指。
沙发那边，小满和姗姗似乎赢了一局，开心得一直在重复游戏结束时“Victory”的系统提示。
饭局扫尾的时候，大家开始讨论下一轮玩儿的地方，最后定在一家音乐酒吧。
望渡明天一早还得回古商城那边，牵着小满先告辞。
小满问姗姗：“咱们一起回酒店吗？”
“不啦。”姗姗摆摆手，“我和秦洋就去酒吧坐会儿，晚点打算去夜市逛两圈，听说那边有通宵的烟火表演。”
秦洋拎着外套，坐到沙发上：“你们放心，我跟着她，丢不了。”
小满叮嘱姗姗：“那你少喝酒哦，不要醉了。”
姗姗点点头。
安排妥善后，望渡和小满先行离开。
这家中餐馆是仿园林的设计，两人从包间出来，得穿过一截回廊才能到达前厅。
有风吹来，掠起望渡身上很浅的一点儿酒气。
小满被望渡牵着，心里有些舍不得。
“哥，你明天几点的车？”她问。
望渡：“八点二十。”
两人已经有一周多没有见面，好不容易见到了，他甚至都待不够二十四小时。
“那我明天也早起，和你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嗯，我起床后叫你。”
望渡察觉到身边人的小小失落，停下脚步，把人往怀里搂了搂。
小满在他怀里闻到熟悉的香气。
望渡揉揉她的发：“这次行程的计划有变，原本五月才开启的迁移计划，要提前到三月，所以我最近会有些忙不过来。”
“不过三天后考察结束，到项目开前都算作是放假，到时候我回来找你，送你回北城。”
小满抬头，隔着夜色与他对视：“嗯。”
因为校庆的缘故，这附近的饭店几乎都是满座。
小满和望渡打车时撞上几个校友，对方喝得有点儿多，还拿着饭店的玻璃杯不撒手，酒水要撒到小满身上时，望渡挡下来，弄湿了袖子。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的朋友连忙道歉。
望渡淡声说了句没事儿。
回酒店后，望渡先回房去洗澡。
他们订的是一个套房，两间卧室，中间的客厅是整面挑高的落地窗，靠窗的木桌两边坠着两个简易秋千。
小满面前放了杯热水，坐在秋千上给黄喜芸发消息。
【星星晃呀晃】：妈妈我回酒店了。
【妈妈】：见到你哥了吗？
【星星晃呀晃】：嗯，我和哥哥一起回的。
【妈妈】：那你哥哥明天回家吗？
【星星晃呀晃】：不回，哥哥有事儿要忙。
【妈妈】：好，明天我和你晓玲阿姨去趟东山寺，你回来以后可能看不见我们。
小满端起水杯，随意喝了口，打字：“你们去东山寺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