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想起,其实高二那年暑假周矜也是这样的。那时候她还拦着外婆夹菜,这会儿也不拦了。因为她发现周矜的少爷病其实是分人的。
外婆给她夹着糖醋排骨,陈浅乖乖吃了。
外婆看着她吃,笑着问:“好不好吃?”
陈浅吃着饭,点点头。
“这是小矜这孩子做的,手艺可好了。”陈浅动作一顿,看向外婆。
“你刚刚在楼上睡觉,外婆今天腰有些不舒服,本想叫你起床帮忙招待客人,结果小矜这孩子说他会做饭,就帮我做了几个菜,你看这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松鼠桂鱼还有牛肉粉丝都是他做的。”外婆笑着说。
“我记得七八年前,你们还小,那时候你感冒昏睡了一整天,村里的老中医给你开了中药,小矜当时给你熬药,差点没将水吊子打翻。一转眼,小矜都会做饭了啊。”
陈浅记不得这事了,“昏睡了一天,这么严重吗?”
“那时候夜里,你发烧,还下了好大的雨,我和你外公腿脚不方便,还是小矜用家里的老自行车背你去的医生家。”外婆笑的眼睛眯起来,“你这孩子的记性!怎么连我这个八十岁的老太太都不如?”
陈浅是不太能想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她身体好了后,被某人恶意剥削劳动力,天天费力地踩自行车送人上学。
她偷看周矜一眼,这会儿周矜也意味深长地朝她看了过来。
“......谢谢。”陈浅极其害怕周矜那张破嘴乱说什么,飞快地错开眼睛,低头扒饭。
周矜笑着没说话,却在餐桌下,一把握住陈浅的手。
陈浅要缩回去,周矜却越抓越紧,两人手不小心撞到桌子上,发出啪嗒一声,外公朝四周看了看,好在被外婆催促着吃饭这才没怀疑什么。
陈浅呼出一口气,拿眼睛瞪了周矜一眼,周矜使坏地掐了陈浅手心一把,这才放开。
饭后,陈浅被外婆安排着收拾周矜的房间。周矜则陪外公在楼下喝茶聊天。
外公算是半个文化人,对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各个方面都很感兴趣,周矜就淡笑着侃侃而谈,说什么都能搭两句,将两位老人家哄的高兴得合不拢嘴。
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房间就在一楼,陈浅的房间在二楼,给外公外婆拿完药,热完牛奶,陈浅关了灯,脚步极轻地踩在楼梯上上楼。
陈浅特意将周矜的房间安排的隔着自己房间很远的地方,路过周矜房间时,发现里面还有光亮,应该还没睡。陈浅蹑手蹑脚地溜回房间,飞快地将门反手锁上,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正要开灯,却听见漆黑的房间传来了男人极其低沉的笑声。陈浅一愣,后背瞬间起了一层汗。
陈浅懵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将灯打开,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来这儿啦?”陈浅走过去,拉着周矜的手,“你快回去吧,外公外婆在楼下呢。”
周矜这会儿正坐在陈浅的床上,长腿随意地支着。翻了两页柜子上放着的书,陈浅去拉他,死活拉不动,直到瞥见他手里拿的书,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立即就要去抢。
周矜将书举起来,仗着身高优势,不让陈浅碰到半点。陈浅眼泪都快要急的掉下来,“你干什么......快还给我。”
周矜又翻了两页,笑出声,“这什么漫画?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什么?”
“不是我要看的......”其实真不是她要看的,两天前陪侄儿在镇上书摊买书,侄儿喜欢看漫画跟故事书,她随意拣了几本回来,到家之后翻了两册,这才发现里面有一册......相当的少儿不宜。
她就擅自扣了下来,闲暇时候随手翻翻。
周矜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她双手都绞在一起,头低的更低。
好吧......其实......她看了。
......还挺好看的。
周矜足够地了解陈浅,知道她这幅模样,是心虚的厉害。他内心哂笑,这么多年了,陈浅还是那么笨,连撒谎都不会。
他将漫画放在腿边,拉过陈浅的手,“看就看了,脸红什么?”
陈浅低声说:“我没有......”
“咱们都试过。不是吗。”周矜托住她的腰,往怀里轻轻一揽,笑的含混。
“周矜你不要说了!”
陈浅拿眼睛恼怒地瞪他。
“嗯,不说了,”周矜拍拍腿,“自己坐上来,我抱会儿。”
陈浅就知道周矜说抱会儿压根就不是抱,她不愿意,推搡周矜,“床单刚换过,不要弄脏了。而且明天一早大伯就来,被撞见了怎么解释?”
周矜见陈浅不肯,强行将她抱到腿上坐着,亲了亲她指尖,“撞见了就来你家提亲,还能怎么办。”
“不嫁。”陈浅捶了一把周矜。
周矜轻笑着,探向流淌着蜜与奶之地。
陈浅怎么说也要将他推开,手脚并用,全身心都写满了抗拒。周矜脖颈间都陈浅的指甲划上了一道红痕,嘶了声,陈浅一愣,连忙仰头看过去,周矜就趁机解开了她睡衣以内。
挤出来的犹如白雪,圆滚滚的,其中盛开了两朵生命旺盛的红梅。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南城的冬天格外寒冷,没了衣物遮挡,陈浅裸露在外的皮肤极快地战栗,似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周矜看着有些心疼,拿被子盖在了她身上,倾身而下。
被褥中,两人撕扯在一起,陈浅被咬了一口,不重,但酥麻之感直冲天府,令她眼睛里极快地涌上了泪花。
周矜将陈浅抱在怀里,揩去她垂在眼尾的泪珠。再往往下抵过去时,陈浅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打开。
周矜感觉到陈浅极度的抗拒,身后也起了一层汗。直到他感觉到身下的人真的在掉眼泪,这才停了下来。他翻身而下,将她轻轻拢在怀里,无奈地叹息,“怎么了?”
“我都说不要不要了。”陈浅呼出一口气,豆大的眼泪掉在周矜掌心,“周矜我好讨厌你,你根本就是天天想着那事,你都不愿意尊重我的意愿。”
“行行行。你不愿意就算了,”周矜枕在她锁骨上,摸着床头的纸巾给她擦眼泪,“不哭了,行不行?我就抱抱你,坚决不碰你,嗯?”
过了很久,陈浅眼泪才不掉了,“你要是真听我的,在一开始就停下来了。”陈浅说着,弯身去被窝里摸出睡裤给自己穿上,抬手时,无意间碰上,手背一个激灵飞快地逃离。
陈浅将脑袋探出被窝,一下对上了那双冷峻却又带着笑的眉眼。
腰间依旧被那东西硌着不舒服,陈浅抬脚踹了周矜一脚,“回你自己的房,不准再来了。”
“不行。”周矜反而抱的陈浅更紧,“我真想你了陈浅。”
“离开这。”陈浅推开周矜。
周矜眯眼看她。陈浅也不逞多让地直视他。
半晌,周矜:“......我必须走?”
“嗯。”
“只要离开这间屋子?”
陈浅点点头。
“陈浅你今晚拒绝了我三次。”
陈浅觉得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哪三次。”
男人伸出手指,带着些幽怨之气,一一陈述:“一,在餐厅不跟我牵手。二,不跟我睡觉。三,你的房间都不愿意我进来。”
陈浅看着他那几根修长的手指,想起什么,红着脸抽出两张纸摔进周矜怀里。
“......”
周矜接着,一根一根手指擦拭。
“还有没有别的?”
陈浅:“......没了。”
周矜眯了眯眼睛,“我走可以,今晚都不准再跟我提要求。”
陈浅眨了眨眼睛,“好。”
紧接着陈浅留意到周矜从被褥里起来,站在她床边穿衣服,她往下扫了一眼,觉得自己眼睛脏了。又极快地将头钻回被窝内。
听着身旁OO@@的声音消失,以为周矜要走了,这才露出一双眼,甚至没看清,身体却骤然一轻,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连人带被子被周矜裹在了怀里,带着走了出去。
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周矜伸手攥住了陈浅纤细的脚踝。
月色下,他看着她薄红的面色,唇边笑的畅快,“第一,你今晚不能再和我提要求;第二,我离开了你的房间;第三......”
“我真的很想你啊,陈浅,你心怎么这么狠,对我又打又踹的。”他说着,又紧了紧陈浅。
抱陈浅回房后,周矜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他俯身下去和陈浅说话,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七年半前,高二的那个暑假,他其实住不惯乡下,有时候大少爷气性上来了,就各种使唤陈浅为他做事。
有时候是肥皂,有时候是洗发水,有时候是蚊香液,有时候是洗衣凝珠。
雪松味道的洗衣凝珠,是陈浅给他诸多下下之策中,还算勉强凑合的。没想到,他一用就用了七年半。
今天身上的这套没用过凝珠,量身高定,不久前才送来,全新的。
所以怎么会有熟悉的味道?
周矜拿起一只枕头嗅了嗅,紧接着抬起被褥一角。都是那阵熟悉的雪后松柏之味,还有布满阳光的温暖之气。
刚晾晒过。
周矜去闻陈浅身上裹着的那套被褥,是水果清香,不是这个味。
他倏地就笑了,眼里清浅,“陈浅,你嘴巴里塞石头了?这么硬呢。”
“什么?”陈浅蹙眉看他。
周矜指着两床被子,将证据一一拍在她面前。
“......”陈浅有些无奈,小声地解释,“我洗一半洗衣液没了,我又加了另一瓶。都是我在镇上买到的呀。”
“......”
周矜刚舒展的眉头蹙起,眉目间尽是不悦。拼死拼活供她读了那么多年书,情商倒一点没涨。智商用情商换的?
他忽然就不理陈浅了,临睡觉前还不忘将陈浅塞到自己被窝,又将她身上那床被子送回了她的房间。
第37章 月出小
乡下没有暖气, 陈浅这几天每早都会被冻醒,手脚冰凉。周矜是男人,外表看着冷冰冰的, 但其实脱了衣服身躯极其炙热,男人雄性气质很显著, 跟那方便的表现高度一致。
......陈浅是被热醒的。
醒来时, 陈浅将脑袋伸出被褥, 发现半边身子已然露在了被褥外面。
睡梦中觉得热,这会儿又觉得冷。
她皱着眉头,这人睡觉怎么总是抢被子?陈浅心中埋怨, 抬脚踢踢周矜小腿。
“分我点被子,我冷。”陈浅小声地说。
周矜狭长的眸子睁开一道缝, 看向陈浅。半晌,亲手将她捞回来, 扯唇淡道:“你仔细想想晚上我给你盖了多少回被子, 刚睡着,还被你踢醒。”
“我没有......”陈浅拍掉他的手, 卷着被子背对他。
适时安静了下来, 陈浅将自己裹成蝉蛹, 过了会儿,她说:“......我也没用力气啊。”
周矜冷哼了声, 双眸微眯,“疼。”
知道周矜心黑,陈浅当然不信。卷了卷身上的被子的被子。
周矜又粘上她, 将她娇小的身子拢在怀中, 埋在她的锁骨上,说了好几回疼, 听语气,似乎疼的都快要倒吸凉气了。
陈浅将信将疑,回过头看他,“哪儿疼?”
周矜唇角微勾,握着她的小手往下游走。
“......”
“???”
“!!!”
又烫又戳人,陈浅忽然猛地收回自己早已经不干净的手,抽了张纸开始擦,差点没哭出来。
“我再也不会相信了,周矜。”陈浅卷走了大半张被子,身影冷的像堵墙。
周矜去给陈浅暖手,她僵硬地避开,半点没给他碰。再去捞她,陈浅已经开始弯腰在被窝里找胸衣与内裤。想到这个,陈浅就觉得周矜病的不轻,还爱欺负她,好好的大半夜,非得将她剥个干净。
OO@@好一会儿,她穿好胸衣和内裤,连床畔的睡衣也顺手捞了过来。周矜的睡衣压在上面,陈浅一时气恼全都挥到了地上。
“......”
周矜这会儿靠在床头坐着,身上的被子随着陈浅起身的动作卷走了大半,大片精壮宽阔的胸肌露在外边,欣赏着陈浅细嫩肌肤下诱人姣好的曲线。
听见动静,看见被陈浅扔到地上的衣服,他也浑然不介意。
过了会儿,周矜这才发现了陈浅的不对劲,指间她捂着腰后,又开始钻到了被窝里。
周矜笑了声,提小鸡仔一样将陈浅从被窝里拎出来,拍拍她的手,“松开。”
“你干什么?”陈浅怒目而视。
周矜将她手拨开,绕到陈浅胸衣身后扣子处,将后排搭扣一一严丝合缝地扣上。
“可以了。”
陈浅回头瞪了眼周矜。
周矜摸摸鼻子,“昨晚什么都没干。”
陈浅被噎着了,呼出一口气,飞快地将衣服穿好,正准备回房,刚要将门打开,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小孩欢乐愉快的声音。
“姑姑!!!”
陈浅被吓得心跳漏了大半,伸出的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去,猛地收回来。只听“啪嗒”一声,门一拍,陈浅又红着脸坐回了床边,大脑一片空白。
三岁的圆圆尚且懵懂,在陈浅房间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后,又咕隆咕隆地踩着楼梯下楼了。
没多久楼下传来了声音。
“奶奶!太太!我没找到姑姑!姑姑呢,她在哪儿?”
外婆说:“在卧室呀,没起呢,今天睡了懒觉。”
陈浅看着手机里的时间,快八点半了。在小孩面前睡懒觉,好像不怎么能说的过去......
圆圆奶声奶气地说:“没有!我找过了,不在!”
外婆惊叹了一声,“不可能呀。”
“浅浅!”
外婆就在楼下拉扯着嗓子叫陈浅。
陈浅立即从周矜房间一股烟跑出去,直到到自己的屋子才敢搭话。
“我在。”
“快起来,圆圆找你给他讲故事呢!”
“好,我换件衣服,一会儿就来。”
周矜又赖了会儿床才起来。简单地洗漱过后,下楼时,已经九点了。
陈浅正拿本图画书坐在阳光下给小孩儿讲故事,阳光洒在她蓬松干净的发间,眉目干净又温和。
小孩凑在陈浅面前,脸都快跟陈浅贴到一块去了。
小男孩。
周矜双眸微眯,将小孩从桌子上拎起来丢在一边,自己毫不客气霸占了小孩的位置,还不忘将椅子拖到陈浅身侧,跟她并排坐在一起。
圆圆本来有些生气,两只腿奋力捣鼓。这会儿落在地上,看见周矜那张冷峻的脸正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眼神看他,撇撇嘴,被吓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周矜你干嘛!”
早上气还没消,陈浅将圆圆抱在怀里,给他擦眼眶打转的泪水,柔声问:“圆圆还听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