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竹马偷亲了我一下——做饭小狗【完结】
时间:2024-02-24 23:07:27

  这是初中女生难以克服的难题,起码当时是这样。
  李钟灵脸皮厚,起初不理解,真有一天轮到自己,才知道难以启齿,原来是真的。
  下课放学,她还钉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一个是疼的,另一个,裤子脏了。
  萧南跟她同班,家不在一个方向,问她怎么还不走,她说等姜北言,撒谎糊弄过去。
  姜北言和祁东来了,姜北言不耐烦问她怎么这么磨蹭,害他等半天,她说自己今天要写完作业再回家,让他们俩先走。
  祁东听见作业就头疼,摸摸脑袋说大姐大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奋,光顾着夸,一点没怀疑。
  姜北言皱着眉问她发什么神经,凑过来一看她的作业本,“你这不是一题都没写完吗?”
  李钟灵肚子疼得受不了,心情也烦躁,拿起作业本往他身上挥,赶乌鸦似地朝他嚷嚷,“别烦我!走开!”
  姜北言被骂得莫名其妙,也来了脾气,甩下一句“有病吧你!”,气呼呼带着祁东离开。
  人都走了,李钟灵终于撑不住,捂着肚子埋头趴在桌上,又疼又委屈。
  先听到的,是一串脚步声。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唤她,“钟灵。”
  她抬头,对上少年关切的目光。
  他是男生,李钟灵对他也保持警惕,“你怎么来了?”
  她今天明明没邀请他去她家吃饭。
  程嘉西如实说:“刚刚遇见姜北言,没看到你,过来看看。”
  “身体不舒服吗?”他看出她的异样,温和地问。
  李钟灵一点也不想回答,怕被嘲笑,怕丢脸,把头一撇,趴桌上埋着脸不看他。
  “没有,你回家吧!不用管我!”这时候还在逞强。
  程嘉西却没走,在她座位旁边蹲下,轻着声音问:“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他的声音太温柔,暴躁的小兽被安抚。
  身体的疼痛和积压的情绪,被按下开启闸门的开关。
  李钟灵鼻子一酸,难堪和委屈化作眼里的雾,润湿她的衣袖。
  她仍把脸埋在手臂间,但总算肯松口,声音闷闷的,“不用去医院,就是……肚子疼……”
  没有明说是什么,程嘉西却立刻明白,站起身,脱下书包,拉下拉链,把外套脱给她。
  “我扶你去校门口,我们打车回去。”他这样说。
  李钟灵没拒绝。
  她被程嘉西搀扶着回了家,陈美玉还在饭馆里忙活,没回来。
  回家后,李钟灵就让程嘉西赶紧回去,不让他多待,等程嘉西走了,她再一个人去洗手间换裤子,看着说明书垫卫生巾。
  第一次应付这种情况,再加上肚子疼得难受,手脚都没什么力气,李钟灵在洗手间折腾磨蹭了很久,出来时,听见敲门声。
  她捂着肚子艰难走去开门,去而复返的少年,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
  李钟灵看见他就感觉怪别扭,尤其羞耻,“不是让你回家吗?”
  程嘉西打开塑料袋,说:“我买了点止疼药,这个是布洛芬,一次一颗,一天两次,这个是益母草,也是一天两次,还有暖宫贴,现在就可以贴……”
  “你干嘛啊?”
  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李钟灵却只觉得羞耻。
  程嘉西理所当然说:“照顾你。”
  李钟灵一愣,支支吾吾问:“你、你不笑话我?”
  程嘉西歪歪脑袋,露出茫然表情,“为什么要笑你?”
  “就是、就是……”
  李钟灵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来月经这件事,要被男生笑话,为什么女生一到这种时期,就要偷偷摸摸。
  她想不出原因,垂头丧气地说出当下的现实,“就是……好多男生都会笑这种事。”
  程嘉西想了想,说:“可能因为他们没有妈妈教吧。”
  温顺的少年,温顺的语气,说出并不温和的话语。
  李钟灵震惊地抬起头,“你骂人了?”
  “嗯?”程嘉西又露出茫然表情。
  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他母亲以前也经常痛经,每个月都有几天需要吃止疼药,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他去关心询问时,母亲就把这些事情教给了他。
  没等他说什么,李钟灵忽然自己想通。
  “你说得对,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他们笑话人,是他们没妈教!”
  她陡然醒悟,捂着肚子把程嘉西拽进家门,自己往沙发上一躺,理直气壮使唤他,“赶紧帮我去倒杯水,我要吃药,哎哟喂疼死我了。”
  “要我帮你揉揉吗?”他母亲也这样教过他。
  “不不不不用了!”
  没皮没脸的人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
  第三次,是刚进高中,第一次月考成绩大爆冷,感觉自己跟不上重点高中的学习节奏。
  第四次,是被萧南逼着学习,觉得压力太大。
  第五次,第六次……
  在程嘉西面前哭过多少次,李钟灵自己都数不过来。
  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妥,或是说,她从没想过,这有什么不妥。
  她脾气很差,没上进心又很容易焦虑,经常给别人打气,自己却特别容易消极,看着很开朗,实际很容易暴躁。
  她从来不修饰自己的坏脾气,有人害怕退缩,有人无奈叹气,有人暴躁不耐。
  只有程嘉西,始终都在惯着她,包容她。
  而她最坏的脾气,也都留给了程嘉西。
  -
  “我让你滚,你听见没有!”
  最暴躁的时候,李钟灵朝程嘉西扔过一个杯子,厚实的蓝色陶瓷杯,狠狠砸在少年肩膀。
  被她砸中的少年,并没有离去,甚至连吃痛的声音都不曾发出,只一声不吭地弯腰,捡起被他身体缓冲得以没被摔碎的杯子,放到一旁。
  彼时他们已经上了高二,李钟灵留长了头发,养白了皮肤,身上穿着一条新买的清新粉嫩的连衣裙。
  这个周末,原本是她和程嘉西约着去看电影的日子,她盼了很久,终于等到那部新电影上映。但她没有去,也没说原因,直接爽约,把自己关在家里。
  程嘉西来找她,她态度冷淡,起初轻描淡写说自己忘记,又改口说不想去,最后变得暴躁,让他赶紧离开,不想见到他。
  这场愤怒,来得毫无预兆。她像疯子一样,无缘无故对他大发脾气。
  她以为程嘉西会生气,会立刻走,但是没有。
  少年拿着擦眼泪的纸巾朝她走过来,仍旧是平日里处变不惊的乖顺模样,温声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钟灵不肯说话,只是摇头,双手掩面,肩膀颤抖,眼泪直流。
  发生了很不好很不好的事。
  上午,她原本准备出门赴约,和程嘉西去看电影。出门时,发现陈美玉女士的手机落在了家里客厅,心想也顺路,于是便带着这部手机,去她家的饭馆找陈美玉。
  却在饭馆门口,看见陈美玉和程嘉西的爸爸在交谈,不只是交谈,他们站得很近,超过了男女之间那种正常社交距离的亲近。
  平日不苟言笑的程叔叔,笑得很温柔,平日动不动就横眉竖眼的陈美玉,眼神柔情似水。
  庆幸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谁也没看见门口如被雷劈的李钟灵。
  李钟灵第一反应是后退,转身,逃跑。
  风灌进嗓子,眼睛被吹得起雾。
  她盼了很久的,程嘉西喜欢的那部新电影,今天终于上映。
  她辗转反侧几个夜晚,终于下定决心买回来的裙子,今天第一次穿上。
  她妈妈孤家寡人那么多年,终于给自己找到依靠,这是好事,可是……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程嘉西的爸爸?
  为什么,偏偏在她喜欢上程嘉西之后?
  那一天,李钟灵死活不肯说发脾气的原因,程嘉西问了几次没问出,也不再追问,只是在旁边,安安静静陪着她。
  等哭够了,李钟灵也稍微平静下来,顶着满脸的泪痕,小心翼翼去触碰他的左肩,抽抽噎噎地问:“疼吗?”
  程嘉西没说疼也没说不疼,只是拿着纸巾轻柔仔细地给她擦干净眼泪,他弯起眼睛,像是开玩笑也像是庆幸,“还好杯子没摔坏。”
  李钟灵眼泪又掉下来。
  那是前段时间,她找借口给程嘉西挑生日礼物,陪他一起去买的杯子。当时买了一对,她又以这款杯子的图案太好看为由,从他那抢来一个,程嘉西也由着她。
  她的蓝色,他的粉色,其实是一对。
  -
  那一年的末尾,跨年夜的晚上,他们聚在程嘉西家打游戏,蹭零食。
  李钟灵还嫌不够热闹,打开电视,随便换了个频道,刚好正在播《动物世界》。
  祁东忽然来兴致,问她:“大姐大,你觉得我上辈子会是什么动物?”
  李钟灵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嚼着花生吐槽:“我又不是神婆,我怎么知道?”
  萧南笑眯眯,似也来了兴趣,凑热闹问:“那你觉得我这辈子像什么动物?”
  “大鹅吧。”彼时他们才吵完架没多久,李钟灵还记着他之前的魔鬼教导,“谁不听话,就立马扑棱着翅膀追着他咬。”
  萧南笑容不变地端走她面前那盘花生。
  然后是祁东,祁东对她给出的大金毛的评价很是满意。
  暴躁的姜北言脸色发黑,“你说谁是鸭子呢?还有为什么还得是死的?”
  最后是安静的程嘉西,他没有主动问,李钟灵原本也不打算说。
  是祁东,缺心眼地提醒她,沙发角落,还坐着一个程嘉西,别把他漏了。
  李钟灵当然知道,并且很想踹祁东一脚。
  她没回头,没去看他,若无其事拿起一包话梅,一边找可以撕开的缺口,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空气吧。”
  “就像空气一样,没什么存在感。”声音甚至于有些冷漠。
  吵闹的客厅安静了几秒,因为这句并不太友好的话。
  姜北言最先反应过来,不满皱起眉,“李钟灵你……”
  “这话梅的包装是怎么设计的?让人咋撕啊?”
  李钟灵找了半天,没找到那包话梅的缺口,失去耐心,丢到一边,烦躁嚷嚷。
  花生吃得有些口渴,她从地毯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厨房的冰箱拿新饮料,一边问他们:“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嘴上这么问,没等他们回答,人已经往厨房走了。
  过了会儿,李钟灵拿着汽水从厨房回来,那几人已经继续在玩牌,她也坐回位置,咋咋呼呼地加入其中。
  那包找不到缺口的话梅,包装已经被人撕开,静静躺在她的手边。
  但她没有去吃。
  -
  高考结束那晚,所谓的知心姐姐时间。
  醉醺醺的李钟灵,在萧南面前落泪。
  “好难啊,萧南。”
  “让他喊我姐姐,好像比登天还难。”
第10章
  才只是傍晚,刚开门营业的清吧,三三两两就几个人,慵懒的爵士乐和暧昧的氛围灯填满这个空间,才显得不那么冷清。
  李钟灵低垂着眼,纤细手指捏着酒杯,红色液体轻轻摇晃,未曾去喝,就放在一边,撑着下巴,对身旁人临时起意,“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出国算了。”
  “好啊,现在回我家,我们先一起看看国外的院校,你想去哪个国家?”
  “……”
  “嗯?”
  她不吭声,他还催促。
  李钟灵终于无奈,“为什么我每次打嘴炮,你都要这么认真?”
  感觉她现在要是开玩笑说个结婚,萧南都能立刻拉她去民政局,哪怕他们年龄都还没到。
  “真心话藏在玩笑里,哪怕你只有一分真心,我也不想错过。”
  一条胳膊架在桌面的少年,表情辨别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说的话却……
  好真诚。
  李钟灵两根手指搭上桌面,朝他下跪,“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打嘴炮了。”
  感觉自己半夜醒过来,都得扇自己一巴掌。
  萧南低笑出声,长指托着腮问:“所以,你打算报什么大学?”
  距离高考已经过了这么些天,高考分数昨天出来。考试状态坐过山车的李钟灵,这次撞了大运,考出来的分数刚好在过山车山坡的最顶端,只报本地的大学,着实有些浪费。
  陈美玉也让她多看看其他城市的学校,无论距离远近,选个最不辜负这分数的。
  李钟灵还没怎么想这事,知道自己考了高分,也兴奋不起来。
  那晚,和程嘉西吵完架之后,她就是这样颓废的精神状态。
  准确来说,那不算吵架,而是她单方面骂程嘉西。
  以前觉得程嘉西情绪稳定,总是包容她任性,从来都不会生气,这点好得不得了。现在只觉得,她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无能狂怒。
  程嘉西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不是骂他,而是他的脑回路,他思考问题的方式,真的很有问题。
  那晚,李钟灵一把将他推开,把他做过的这些事,一件一件摆到面上,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候,她还在天真地以为,程嘉西会道歉,会愧疚,但是,事情的发展,完全相反。
  关于偷姜北言的情书,程嘉西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
  “我只是制止了一场乌龙误会,”他这样说,“班花喜欢姜北言,姜北言那封信是写给你,如果你把它交给班花,她会怎么看你?”
  “我……”李钟灵竟一时答不上来。
  “她会讨厌你,”程嘉西慢悠悠地帮她回答,“而你很喜欢她,如果她讨厌你,你会伤心。”
  “我是在帮你。”
  李钟灵惊愕得睁大眼睛,想反驳,却又离谱地觉得,他这个逻辑,好像没什么毛病。
  “可这对姜北言不公平!”她不甘心地说。
  程嘉西脑袋一歪,“为什么不公平?你又不喜欢他。”
  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他的分析尤为平静,像一个冷酷的旁观者,无情的纠错者。
  “即使收到也是拒绝,你拒绝他,他会伤心,你会尴尬,我只是在帮你们避免这场闹剧。”
  有点绕,这逻辑好像没错,思路也好像没错,主要是他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尤其真诚,李钟灵感觉自己快被他说服,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形容不上来的别扭感。
  “那书店呢?”她从另一个点切入,“你假借姜北言的名义,安排萧南和班花见面,又故意把我引去那里,让我看到他们,这你怎么解释?”
  这总是他捣鬼的吧?
  程嘉西眼睛弯弯,朝她笑了笑,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如果你有我喜欢你那么喜欢萧南,你还会退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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