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想要与他成亲,但那时,他在洛洛面前是凤至。
现在凤至已经恢复记忆,变成了疯子皇帝。
疯子皇帝的手段总是狠厉,唯我独尊。
沈熙洛抬首,看到兰砚的神情。
她声音中带着耐心的教导,道,“凤至,我不讨厌与你成亲,我自然也是期待的,但婚姻之事媒妁之言,怎能先斩后奏。”
“阿兄并非不辨是非之人,我既然愿意与你在一起,那最后,阿兄也会同意的。但是,若使用逼迫的手段,阿兄和我,都不会同意。”
沈熙洛说完,有些忐忑。
凤至在她面前恢复皇上的身份后,她心底总归多了些许顾虑。
兰砚的桃花眸却氤氲了亮色,洛洛并非讨厌与他的婚事,只是觉得他的手段不妥。
无妨,为了洛洛,他都可以改变。
少年温润道,“既如此,洛洛,之后无论大事小事,事无巨细,我都先告诉洛洛。”
沈熙洛怔愣。
他在她面前,当真是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疯子皇帝。
总是如此乖巧。
“洛洛,兄长的官位,我已让人调换完毕,很快,兄长就能进京述职,届时洛洛就能与兄长见面了。”兰砚缓缓道。
沈熙洛脸上瞬间露出笑,眸光期待,“当真?”
“嗯。”兰砚低声。
他望着她眼中对兄长到来的期待,觉得刺眼,倒有一些后悔了。
但洛洛不会喜欢他过分偏执的模样。
兰砚独自忍受心中的嫉妒。
他抬起沈熙洛的脸颊,灼热的气息交缠,唇瓣碾磨,一点一点,温柔地勾着,却极其惑人,充满着诱意,放肆地舔舐着她唇上的润泽。
沈熙洛张唇,唇舌立刻被他肆虐。
少女嗓音呜咽,他将她抱起。
“洛洛,不要惩罚我了。”明黄床帐掀动,少年俊美面庞氤氲着潮红,尊贵衣衫松散,露出结实的胸膛,疤痕带着力量感,他祈求道。
沈熙洛本想再多抵抗一会儿,毕竟他在婚事上对阿兄先斩后奏也是需要惩罚的。
但他太过具有诱惑力。
少年的唇柔软,灵动,带着不被束缚的野性。
沈熙洛眸光颤栗,再次捧起少年脸庞时,望见他靡丽的唇瓣。
今日,她似乎有些抵抗不住他的诱惑。
沈熙洛喃喃道,“好。”
兰砚接连几日的忍耐,如愿以偿。
帘涌似潮。
长夜漫漫,月光亘古,不知今夕何夕。
“……”
她似乎,越发纵容凤至了。
“……”
翌日。
沈熙洛醒来时,想了想,与他认真道,“凤至,我们两情相悦,一起努力促成婚事,并非坏事。”
他在这些事情上,其实懵懂无知,她并不怪罪他。
正是这般纯粹,她才觉得他那般可爱。
沈熙洛弯眸,轻轻地亲了兰砚的唇瓣。
“洛洛......”少年声音氤氲沙哑。
晨时,体温灼烫。
沈熙洛惊讶瞪大眼睛。
“我喜欢洛洛,洛洛在我身边,我忍不住。”兰砚桃花眸蛊惑,语声直白。
俊美无辜的少年越是如此坦然,越是充满诱惑性。
沈熙洛脸红推他,催促道,“凤至,还有朝会,莫要耽搁。”
总不能让他变成昏聩之君。
沈熙洛催促着,兰砚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洛洛不知道,他对她的思念,非常人能及。
因见不到洛洛,他的心时刻受到煎熬。
处理政事时,手段更加凶狠。
振威大将军除掉后,他囤兵且私藏大量黑火.药的事情被揭露出来,如此反贼,理应被剿灭,无人敢质疑,但此事并非就此了结,兰砚追查出了与振威大将军的党羽,牵涉众多,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氛围可怖。
其中,最为后悔的党羽便是德安侯府。
才刚与振威大将军牵扯上没多久,就被彻查。
周宰相被命辞官回乡,诸鸿任为新宰相。
周宰相暗叹,早知道,就拒了振威大将军的婚事,坚决抵抗,求助于皇上,这样,二公子周嘉泽亦能获救,德安侯府不必牵扯进谋逆之事。
悔之晚矣。
接下来的时日,兰砚一连铲除了众多谋逆的势力,手段前所未有的狠辣。
春雨潮湿。
阴云密布。
金銮殿前的台阶泼洒叛臣鲜血,被雨水冲刷,残留暗红阴翳。
自兰砚开始朝堂上的清洗后,金氏太后日夜礼佛。
寿康宫内檀香缭绕,金氏太后口中诵经,紧簇眉梢,脸上忧愁一片。
他们世家竟然小瞧了皇上。
此前,皇上放任金氏太后称皇上患病而垂帘听政收拢权力,并非是因无法制止金氏一族,而是刻意放任,任由拥护明和郡王的势力庞大,换言之,麻痹这些势力的戒心,等到时机成熟,就一并铲除。
皇上拥有的,除了狠毒果断的手段外,手底下,竟然也有那般多的势力追随,这还是在兰砚是一位疯子皇帝的情况下。
倘若兰砚的性格再温和一些,也许,会有更多的臣子追随他,奉他为处事果断的明君。
那明和郡王,将失去优势。
此前,金氏太后从不会认为兰砚会有良善的一面。可沈家娘子的出现,打破了她对兰砚的认知。
假以时日,皇上兰砚将无法铲除。
金氏太后手中用力,扯断了佛珠。
“唤内务府总管过来。”金氏太后沉声。
“……”
内务府总管是金氏太后的人,宫中的大多数事,都由金氏太后掌管。
“将皇上宫中的香料中都加上此物。”金氏太后递给内务总管一瓶装着粉末的蛊虫粉。
内务府总管提醒,“太后,三日前,沈娘娘搬进了景仁宫,皇上常常前往景仁宫,几乎只踏足那里。”
金氏太后勾起一抹笑,冷冷道,“如此恰好,将蛊虫粉下至景仁宫的殿内。”
南疆女子青槐已下至牢狱处死,但她所研制的蛊毒,金氏太后已然得到。
明和郡王兰承以为自己将青槐的存在瞒得极好,但他所拥有权势皆仰仗着金氏一族,所以当青槐研制出可以使皇上失去心智的蛊虫时,金氏就派人得到了些,作为毁掉皇上兰砚的底牌。
“蛊虫粉?!”内务府总管双手颤抖,险些将装着蛊虫粉的瓶子摔落在地。
历朝历代,皇宫之地,都视巫蛊为大祸。
“怕什么?”金氏太后冷冷睨过去。
“太后,使不得……”内务府总管哆嗦劝道,“若被发现是巫蛊粉,那微臣的九族都将被牵连。”
“送过去罢。”金氏太后冷然道,“倘若暴露,那均是哀家的罪过,哀家自会请罪。”
若不除掉兰砚,那等他将世家的权势悉数铲除,那就更没有机会了。
为了承儿的后路,牺牲她也无妨。
*
景仁宫。
“沈娘娘,这是内务府新供的香料。”内务府的太监恭敬将香料送进殿宇。
沈熙洛还未封为皇后,宫中众人暂且尊称其为沈娘娘。
除了香料外,内务府还一并送来了众多金银玉石、春裳等物件,香料混在其中,显得寻常。
内务府太监离开后,若菱道,“姑娘,我将这些物件收好。”
沈熙洛:“嗯。”
她并没有使用内务府送来的东西。
若是兰砚授意,那兰砚一般会亲自带回来,他在她面前,是凤至,喜欢为她带上“猎物”。
待到夜晚。
兰砚匆忙赶回。
景仁宫烛火朦胧,温暖一片。
少年皇帝进入殿宇,其余人悄声退下。
沈熙洛起身,抬手为他解下染了血的外裳。
“今日,又做什么了?”她问。
兰砚在沈熙洛面前乖顺,所做之事总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沈熙洛。
大大小小,都是在清算世家,如今,是真真正正地铲除顽疴。
鲜少有世家维持着清正,毫不涉及勾结相互,若有,则免遭一难。
叙述的话音落下。
兰砚望向沈熙洛。
少女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
兰砚不由得拥住沈熙洛,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生怕少女离去。
灯火筚拨,沈熙洛想了良久,她抬起脸,弯了弯眉,轻声,“兰砚,你所做的,都是为了燕朝的太平,并非疯魔。”
她想了许多话。
但终归只说出这句。
然而,对兰砚,已是足够。
“洛洛,我想亲你。”少年的胳膊紧紧地箍着她的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上,顺着脖颈吻过。
“别,你身上有血,先、先沐浴。”沈熙洛轻颤道。
若顺着少年,那接下来,又变成一塌糊涂了。
兰砚却抱起沈熙洛,他无辜垂首,“洛洛,你我一起沐浴。”
沈熙洛被他抱着,进入了浴房。
水花潋滟,少女由他服侍。
一寸寸肌肤被温热的水清洗而过。
同样的,他身上带着血腥的衣衫坠落。
沈熙洛听到他唇齿中的声音。
她面红耳热。
渐渐的,木桶中的水溢出,沈熙洛颤栗不止。
时辰流转,她倚在少年的肩头,迷迷糊糊的。
兰砚抱着她,离开浴房。
宽大的衣衫罩在身上,沈熙洛害怕被风吹到,不禁抱紧他的身体,少年安稳搂着她,沙哑笑道,“洛洛,别怕,宫人都被遣散了。”
沈熙洛却依然紧张。
她肩膀紧绷,手指发颤地掐在兰砚的单薄衣衫上。
兰砚垂眸,眼底幽意带着灼烫翻涌。
虽然,洛洛在耐心教导他,告诉他,他并非疯魔之人。
但他清楚,他骨子里,还是带着诡异的扭曲,喜欢让他觉得兴奋的事情。
不过,兰砚知道洛洛不愿做太过分的事,他抱着她,很快回到寝殿,将带着困倦的少女放在柔软床榻上。
沈熙洛睫羽颤抖。
少年的发丝湿漉漉,像蛇一样缠绕在她身上。
“凤至,你还要休憩,明日应当有许多事......”沈熙洛绵软劝道。
“洛洛,这般便是休息。”兰砚乖顺,含糊。
沈熙洛侧首,少年低头,吻她的唇瓣。
半晌,他抱起沈熙洛,沈熙洛的手搭在他的肩膀,她小声颤道,“凤至,不可以这样。”
“为何不可?”兰砚蛊惑,“洛洛,我马上就能娶你,明媒正娶的关系,怎会不可。”
在他的诱惑中,沈熙洛坐下,她望见,少年带着紧绷,失控的面容,靡丽勾人心魂。
“......”
夜间休憩不足,沈熙洛沉沉地睡着,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
“洛洛。”兰砚亲了下她的脸庞,少年乖顺,热情。
沈熙洛脸颊发红。
他桃花眸弯着,为沈熙洛洗漱,服侍她用膳。
沈熙洛眼睫轻抬,瞥向他,暗暗觉得,凤至好像总是在一步步试探她的界限。
但她总拿他没有办法。
等沈熙洛用完膳,兰砚才不舍地离开殿宇。
沈熙洛站在门扉,对他挥挥手,“凤至,早些回来。”
兰砚顿了下,忽然转身,他走向沈熙洛,少年高挑的身躯逼近,罩下阴影。
“凤至?”沈熙洛讶然。
少年近乎自虐地坦诚道,“洛洛,我曾想过,要将你留在皇宫中,藏起来,谁也不能觊觎你。”
他眼中幽暗不加遮掩。
沈熙洛愣了下,半晌,她轻轻道,“但你没有这般做,为何?”
兰砚茫然。
他也不知道为何,扭曲的性子在洛洛面前总会消失。
兰砚喃喃道,“我不想让洛洛讨厌我......这都是我的伪装,为了让洛洛不离开我。”
沈熙洛却拽住少年的手,她捏了捏他的指骨,对他摇头,“凤至,不是伪装。”
少年看不透他的感情,那她就告诉他。
“你喜欢我,所以不愿伤害我,你真心想为我好。”沈熙洛认真告诉他。
兰砚呼吸加深。
是因为喜欢么?
在洛洛面前,他并非一个扭曲、无情的怪物。
兰砚抬起沈熙洛的脸庞,深深地吻过她的唇,唇舌热烈,沈熙洛招架不住,少年的胳膊从她腰后托起她,堆起裙裳的褶皱。
痴缠良久,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