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哭着反问他。
“...女人。”他粗粝指尖抚上她脸颊,嗓音极尽低哑和温柔,简直将“文质彬彬的禽兽”一词演了个淋漓尽致。
“你非要这样是不是?你尊重下我意见好不好?你非要这样——我——我可以卖,我肉'偿你,行了吧?”
“就当你帮我减免租金,我用我自己抵债,好了吧?一次不够两次来抵,两次不够三次,你来吧,你这个——”
她的反抗像是天鹅濒死前的叫声,凄烈到不行。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刺痛了他。沈宗庭好似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她说的话太难听,原本是一场美好的事,被她描述成一场肉'体交易。
孟佳期只觉得有什么碰在内侧,灼烫的,又倏而远离。沈宗庭面色沉沉,起身,捡过她掉落在枕头上的浴袍,盖在她身上。他转身,调整了下自己。
他虽然背过去了,但高大挺括的身躯依旧侵略感十足,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真的太坏了。偏偏她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简直任他宰割。她躯体每一处已要沉沦,想要迎接他的暴风雨,只是理智绷得死紧,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怎么可以?她不要他这样闯入她。
她的哭声扰乱他思绪。他寻了床边的软皮椅坐下,身上衬衫皱巴巴,看她费劲地从他的领带里挣脱,抓住单薄的浴袍借以遮蔽自己,眼睛红红的,煞是可怜。
小可怜。哭得真好看。
沈宗庭极力平复心中思绪,脑中却不住掠过方才眼前的美景。她的酮'体比三年前更美了,该瘦的瘦该丰腴的丰腴,玉体横陈,未着.寸.缕,没有一个男人顶得住。
他的期期宝贝真是个尤物,要人命的妖精。
孟佳期为自己差一点儿失'身而痛哭。
哭了好一会,仍觉得不解恨,囔囔地骂他“坏人”“坏蛋”。比这还狠的词汇还有很多,但她骂不出来。其实应该连她自己也骂的——不知道为什么,差点就抵抗不了,差点就纵容他火烧城池。
窗外的风雪更大了,好像连窗棂都被拍掉。风不知呼啸了多久,这间小屋仿佛茫茫风雪中一艘安全可靠的小船。
孟佳期骂得口干舌燥,咽了咽干哑的喉咙。一杯水及时送到她唇边。
“骂累了?”沈宗庭拿着水杯,递给她。
她似乎就是这么特殊的体质,在某种状态后极度口渴。他不忘朝床单瞟一眼,雪白的床单上颜色深了一圈,好像被洗过一般。啧啧,小可怜,都shi成这样了...肯定也很想的吧?真不知道这小可怜在扭捏什么。
孟佳期没什么气力,狠狠地白他一眼,就着他的手,饮了几口。甘凉的清泉入喉,她好受多了。
“滚出去。”她无力地说。
“我为我今天的行为道歉。但似乎你并不抗拒。”沈宗庭将水杯放到她床头柜,嗓音平静。
“唰”地一下,孟佳期脸立时红透,像一只苹果。目光不敢朝他瞟,怕看到骇人的某处。时隔三年未见,还是很吓人。
“你只是叫得很大声,像是在反抗。你说的不是‘不要’,是不,要。”沈宗庭靠在椅背上,平静而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说起来她这种反应也怪可爱,有种可爱的别扭,宁愿自己忍得辛苦,拼命地推拒他,都不愿意他帮她解决...如果她愿意,他一定能让她一百万个舒服、一百万个满意,尖叫到嗓子完全干哑,指甲在他背后挠出淋漓的血珠。
说起来,他出于生理的渴切比她更低。今晚疯狂的一切,本质上还是想占有她,以及极度厌恶她被别的男人占有。
“...”
孟佳期说不出话,好像被他扯下遮羞布,任由他看得清楚透亮。那三年,他早已熟知她每一个敏感点,更熟知她每一处反应背后意味着什么。所以他能如此游刃有余,好整以暇地逗弄她。
愤怒盈满胸腔。
她手指在床头柜摸到一只小天使雕塑,将雕塑甩落在地,像蛮横无理的小孩推倒桌上的摆件。
“那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她揉揉太阳穴,心中一阵气闷。“难不成沈先生上赶着想当第三者?”
“...”第三者,如此明晃晃的帽子扣在头上,沈宗庭脸色“唰”地苍白。他们做过彼此最亲密的人,既熟知对方每一处反应,又熟知怎样捅刀会更痛。她每句话,都在朝他心口最柔软处扎。
“沈宗庭,你做个人吧。”她口吻疲倦。
因着这句话,他明明坐在温暖的屋中,却如暴露在鹅毛大雪和寒风之中,每一寸肌肤都冷透了。
掀起眼皮,眸色沉沉地看她半晌,他哑声。
“不做人又如何?”
“不做人你想做什么?”孟佳期怒道。她如今越发不能理解沈宗庭的脑回路了。不做人,难道想做狗?不过他现在也跟疯狗没差了。
不做人,但为爱做三,可不可以?
为爱做三,不是不可以。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当下命运般的安排——他的期期有了别的男人,他没有办法,只是忍受那个男人的存在,再徐徐图谋之。
他放不了手的。哪怕她会因此而痛苦,他也不能放手。
他爱她一辈子。他这辈子都不能没有她。没有她,他宁愿去死。
沈宗庭起身,走到床沿坐下。他身上只有皱巴巴的一件衬衫。床沿被单漫上男人的热意,孟佳期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用被子盖住自己。
除却被子的遮蔽,她再无它物可遮掩。
“听着,期期,”他目光平静地淌过她,轮廓英俊,眉峰立体,每处线条都宛如被女娲细细雕凿,怎么看怎么像个谪仙染了尘欲,说出的话却那么地不当人。
“你或许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三年前我没想过放你走,现在我也不可能看着你属于别人。我的期期,你怎么能属于别人呢?从头到尾,你只能属于我。”
他哑声说着,唇角漫着一丝笑,嗓音重重的咬在“属于”两字上。
“...最疯狂的时候,我想过把你锁起来,关起来,用手铐把你的手和我的手铐在一起,把你关在小屋子里,只有我能看见你。我聪明的宝贝总能想到离开我的法子,竟然去找了沈毓白,”
说起那段昏暗往事,他嗓音沉下去,眉眼间如凝冰霜。
“你说怎么办呢,期期。你招惹我了,就得赔上一辈子。让我死后下地狱吧,能留住你也算值了。”
他话语中带着轻轻的喟叹。
三年前她离开,他差不多就死了一轮。如今好不容易摆脱港城的一切,他把那边全部料理清楚了,才敢来纠缠打扰她。
孟佳期听得心惊,惊恐地看着他。疯了疯了,沈宗庭真的疯了。
而且这种疯,还不是一时热血上脑的疯,他是平静理智地在疯,清醒地在发疯,他知道他疯,他毫不掩饰,就如一个人理智清醒地看着自己掉落悬崖、万劫不复一样。
他知道在占有她这件事上,他卑劣,阴暗,但卑劣、阴暗又如何?
爱上她,万劫不复又如何?
“...”
“你难道不顾及我的自由意志?”孟佳期竟一时说不出话,声音哑得不行。
沈宗庭掀起眼皮,眼神描摹女孩冷极艳极的脸,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
“我要是不顾及你的自由意志,你这几天都休想下床。”
言下之意就是,他能生生停住,就已是顾及她的意志?孟佳期一阵气噎,说不出话。心中泛起阵阵难言的情感。
若他在最开始,就对她抱有这样的决心,他们何至于此?
想起前尘过往,她叹一口气,嗓子里满山尘灰。窗外寒风撼动大树,时不时吹落枯枝,枯枝噼里啪啦地掉落。
“你走吧。”
她拢了拢被子,转身背对着他。因着他在这里,她甚至没法换衣服。她心里迷迷糊糊地想,实在不行下个季度要搬家,省得再出现今晚这样的情况...
其实心底并不抗拒他,只是不喜欢全权交由他主导,也无力再和他相爱一场。
“屋外风这么大,不能让我在这待一晚?”
屋顶暖光打在他腕上陀飞轮的表盘,反射幽幽冷光。沈宗庭无意识地转动表盘,那冷光便像一块光斑,游移在她美好无暇的背部,代替他的手指,一节一节地游过她的脊椎骨。
他不舍得走,巴不得屋外风雨一直持续,他一直在这里。
“能冻死你?”她没好气。“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沈宗庭轻笑一声。相比起前几次的漠然、空洞,小猫伶牙俐齿、舔着爪子要咬人的模样更让他喜欢。
总算不是漠然对他了。哪怕她闹、她要挠人、要咬人,也比死气沉沉一潭死水地强。
“我住得远。”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其实早在两个星期前,就把附近胡同的一处四合院买下来了,为的是那处四合院的二层平台,能一眼望见她红门小院的窗口。
“...这里没床。”
“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睡一张。”他低声,看着她窄脚小床的边沿。小小的一张床,要是今晚能搂着她睡一觉,哪怕啥也不干,都值了。
“滚,你想得美。”
“我就在这椅子上睡一晚。”沈宗庭无谓地笑笑,越被她骂,他心里反而说不出的通畅。期期愿意搭理他就好。
“随便你。晚上不许上来,你敢动一下,我就——”孟佳期转过身,瞪着他。就——就怎么呢?怎么才能威胁到他?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跟小孩打闹一样。说完她就后悔。果然,沈宗庭把她这句“威胁”当成了调情,俯下身,附在她耳边,哑声。“宝宝,你现在不给我碰,等之后给了,有得你哭。”
第82章 修罗场
这句“等以后给碰了, 有得你哭”落到她耳中,让她耳心颤了又颤。
沈宗庭一向说到做到,以往有一次不知怎的惹到他, 那晚上他堪称“兽性大发”,狠狠开凿, 弄得她筋骨发软, 哭得抽抽噎噎, 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被他带着在欲.海中浮沉。
这句话,他多半也说到做到。光是想想, 她身体已经比意识先有反应,甘露渗出,激得脊椎骨一阵发麻, 酥软得要命。
如此地不争气..动情时他什么下流话都说得出来, dirty talk变着花样冒出,她越害羞越窘迫他说得越起劲,用低哑的嗓音送到她耳心, 不发软都不行。
她不想承认的是, 她其实已经食髓知味,沈宗庭喂给她的太好, 顶顶的好, 带她经历的一切太极致,所以他反而最先得以突破她的生理防线。
孟佳期皱着眉头, 竭力将这个念头挥出脑袋。她要是因为这一席之欢屈服了,岂不是便宜了沈宗庭?
他倒想得美。
“这三年, 有没有想我?”
沈宗庭靠在椅子上, 看着床上裹在被子里的女孩儿。总觉得空气中的甜香更为馥郁了。那种馥郁的甜香...从花瓣里渗出,他尝过。
“没有。”
孟佳期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是不想,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午夜梦回时会想起。
从梦境中醒过来的几秒很是朦胧,乌发被汗濡湿,肌肤黏腻,不知怎的就想起以前,她走秀回来那次,半夜直接被他用唇弄醒。
回想起来沈宗庭在这方面是完完全全地掌控者,掌控节奏、力度、氛围和一切。暴虐起来时让她肾上腺素狂飙,温柔起来时又比谁都温柔,几乎次次都要一并收割她的灵魂和肉.体。
该说不说,除却巫山不是云。虽然她没体会过别处的云,但沈宗庭给她的体验,她敢说一定是最极致的。
半明半寐的光线里她脸颊发烫,想起过往的旖旎,两腮已红得艳若桃李。
“真没有想过?”沈宗庭轻笑一声。“那我好好帮期期回忆一下,好不好?”
他眼神悠悠睇着他,眉目俊美,眼角眉梢的风流浑然天成,嗓音嘶哑,犹如要将人带下堕落地狱的恶魔。
“有一次在窗边,屋外下了大雨…期期哭着求我弄坏,不记得了?”
她赧热,脸颊浮起一层红晕。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次她被他抱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窗外倾盘大雨,玻璃窗上染了薄雾,他每撞一下她的纤掌就从玻璃窗上落下去,粉白纤细的指尖按着玻璃窗,按得指甲边缘都发白,着实可怜。
几乎持续一整晚,她有些耐不住,求饶说要被弄坏了,他便哑声哄诱她,让她非哭着说愿意被他弄坏。
“期期那时候哭得真好看,嗯?”他慢条斯理地帮她回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绯红地小脸。
她连脸红起来都可爱。无一处不可爱。
“再说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她闷声。
他太无赖,她几乎不想理他,从被窝的缝儿里看到他宽肩窄腰,两条长腿随随便便搭在地上,腿.间用大衣遮盖着。他身材真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甚至比三年前更好,肌群鼓胀,腹间肌肉壁垒森严,尽显成熟男人的气度风华。
虽说这屋里有暖气不至于冻死了他,但是——
孟佳期裹着被子起身,走到衣柜旁。
沈宗庭只见她莹白的脚伸进宽大的拖鞋里,十颗小脚趾犹如珍珠,粉粉白白的,她从床边走到柜子旁,那足印好像落在他心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