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逃跑之后——凌风起【完结】
时间:2024-02-29 17:17:52

  薛钰淡淡“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揉着肚子,赵嘉宁舒服地眯起了眼,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
  但身上越来越烫,赵嘉宁有些难受,忍不住在薛钰的怀里蹭了蹭,薛钰低头看了她一眼:“坐不住了?”
  赵嘉宁有些口干舌燥,闻言点了点头。
  薛钰就把她放了下来,让她坐回了圆杌:“自已坐会儿,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赵嘉宁糯糯地应了一身,乖乖地坐在圆杌上,但这样坐着累,她便索性趴在案桌上,闲来无事,歪着脑袋看他,薛钰此人,别的不说,这一副皮囊倒的确是养眼,看得人神魂颠倒,只可惜……
  她还没可惜完,薛钰便幽幽地从书卷上抬起头,正撞上她偷窥的视线,微微蹙眉道:“赵嘉宁,你看什么?”
  赵嘉宁咽了一口口水,如实道:“看主子好看。”
  她忖度着这种溜须拍马的话总不会说错,可她忘记了他是薛钰,薛钰此人,从来没有道理可讲。
  他微眯起眼:“好看?”
  “赵嘉宁,我许你偷看了么?”
  赵嘉宁心说要是您准许,那也不兴叫偷看了呀主子,却听一旁薛钰凉飕飕地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吓得赵嘉宁连忙捂住了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真真是比兔子还小的胆子:“不看了不看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用的东西。”薛钰嗤道:“有贼心,没贼胆。”
  被训了一顿的赵嘉宁再也不看薛钰打发时间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地杵在圆杌上发呆,因没旁的事物分散心思,倒愈发觉得身上热,口也干得不得了,急需喝点什么冰冰凉凉的。
  冷却的茶水自然最好,可偏偏桌上没有,她也不敢惊动薛钰,只刚好瞟到原先放在一旁的红漆食盒,里面还有一个玉执壶和一个琥珀酒杯,正是先前李嬷嬷一齐拿过来的。
  汤的滋味那般浓郁,这酒自然也不会差——侯府的东西,哪有不好的。
  她从前也并非滴酒不沾,这浅酌一口解解渴,应该也没什么妨碍吧?
  她这么想着,便将手伸向了玉执壶,也顾不上用酒杯了,直接就着壶嘴喝了一口,虽有些别样的腥膻,但到底入口冰凉,也能降热解渴,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
  等到放下时,先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渐渐的身上却起了火烧火燎般的燥热,倒也无关情^欲,就是要了命的热,亟需碰触什么冰凉的物什。
  她喘^息着,抬头看向薛钰,一身的冰清玉洁,气质冷冽彻骨,看着就很凉爽……
  她也是被烧糊涂了,竟然慢慢地向薛钰蹭了过去,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抱抱我……”
  薛钰放下书卷,低头看向跪趴在自己膝上的赵嘉宁,蹙眉道:“赵嘉宁,你说什么?”
  “抱抱我,薛钰……”
第16章
  薛钰危险地眯起眸子,慢慢俯身靠向她:“赵嘉宁,你叫我什么?”
  赵嘉宁迷迷糊糊地道:“薛钰……”
  薛钰冷笑一声,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颌,她被迫抬起了脸,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怔住了。
  只见赵嘉宁眼尾泛红,一双桃花眼氤氲着水汽,泫然欲泣似得,似乎极是难受。
  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脸色更是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上也tang得厉害,薛钰只是扼住了她的下颌,灼人的R意便沿着手指源源不断地传到了他的身上。
  薛钰喉结滚动,嗤道:“看来是真烧糊涂了。”居然敢直接叫他的名字。
  却也不像是发烧,他待要自己察看,赵嘉宁却忽然握住他的手,慢慢缠了上来:“薛钰,”她抓着他的手心,贪婪地蹭着她的脸颊,黏黏糊糊地道:“薛钰,我能摸摸你么……”
  薛钰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赵嘉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嘉宁此时神志不清,只是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s口令。
  薛钰的皮肤如上好的寒玉,触之生凉,极能解渴,对于此时的她来说,简直是欲罢不能,她忍不住想要触碰更多……
  她坐在薛钰的腿上,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一只手抚弄着他的脖颈,待要向下,手腕却被人忽然一把扼住,明明薛钰根本没用什么劲,偏她是动弹不了分毫。
  她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喝醉了酒意识不清,这时委屈地扁起了嘴巴,拖长尾音叫了他一声:“薛钰……”
  嗓音黏腻,极是勾人。
  薛钰太阳穴突突得跳,一咬牙,直接将人怼到了书桌前,后背磕在桌沿上,赵嘉宁蹙起了眉,吃痛地呻口令出声:“薛钰,我疼……”
  薛钰冷哼一声:“你还知道疼。”却还是问道:“磕哪儿了?”
  “这儿……”赵嘉宁牵起他的大手,慢慢地将他往磕碰处引。
  女孩儿的掌心柔软,此时又带着zhuo人的R意,软绵绵地蹭着他,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赵嘉宁攀上了他的脖颈,起身想要吻他的眼睛。
  薛钰身子一僵,一手扶着她的Y,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掐住了她的脖颈:“赵嘉宁,”他咬牙道:“你是不是活腻了。”
  只不过到底没收力,只是虚虚拢着——赵嘉宁这个人,娇气无比,譬如易碎的瓷娃娃,脖颈又那样纤细脆弱,他真怕他一失手,真将她掐死了。
  他低头看着赵嘉宁,女孩儿眼神迷蒙,脸颊泛起脸上酡红,十足十一副酒醉的作态。
  ——她的确是醉得一塌糊涂,居然胆子大到伸手去描摹他的眼睛,一边吃吃笑道:“薛钰,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我娘亲从前发簪上镶嵌的琥珀,这样的通透干净……”她说着忽然微微蹙了眉,摇头作叹惋状:“可惜,心黑得很,倒辜负了这样一双漂亮干净的眼睛……”
  薛钰闻言却笑了,他一笑起来,更是神采动人,衬得一双眼睛愈发灵气逼人:“真有那么漂亮?”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拍了拍,笑道:“其实我们宁宁的眼睛也漂亮的很,从前嚣张跋扈,一双眼睛盛气凌人,倒将几分媚气掩去了……如今……”他打量了一眼赵嘉宁,赵嘉宁忽然生出几分恼恨,冷笑道:“如今……倒惯是会勾引人。”
  “你既然这么喜欢漂亮眼睛,不如我将你这一双眼睛给剜下来,串在一起,供你把玩,如何?”
  他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诱哄人一般,说出来的话,却教人毛骨悚然:“自己的东西,用着也称手。届时我自会用酒混入郁金汁液浸泡你的眼珠子,就和防止尸身不腐一个道理。也可加些汞和砷,当年太祖下令让妃嫔殉葬,便是先让她们喝下安息汤,然后刀刃割开头皮,注入水银,水银流遍全身,如此,可保尸身不腐。”
  这要放在平时,薛钰跟她说这么一番话,她自然是吓破了胆,可现在她醉得神志不清,早就分辨不出好坏了,就连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也不清楚,闻言只是圈住他的脖颈,咯咯笑道:“好啊,泡久点,人家要香香的……唔……还要跟玛瑙璎珞串在一起……”
  薛钰嗤了一声:“傻子。”
  看来是真喝醉了,薛钰这时抬头看向桌案上的酒壶,阴着脸伸手提起掂了掂,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知道赵嘉宁喝了酒,但没想到她竟然全喝完了。
  这酒和膳食都是壮阳之物,对男子有催q之用,女子服食饮用照理应该无碍,但也架不住她服食饮用这么多,难怪她身子烫得那么厉害,不管不顾地贴上来,贪图他身上的凉意。
  薛钰捏了捏眉心,正思忖着要不要得找个大夫给她瞧一瞧,在他怀里的赵嘉宁又开始不安分了。
  先前停留在他眉眼间的手指,缓缓下滑,描摹过他的眉心、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
  薛钰垂眼看她,抿着唇,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想看看她还要耍什么酒疯。
  赵嘉宁在他怀里坐了起来。
  他抬了下眉梢。
  赵嘉宁慢慢凑了上来。
  他这时还没意识到赵嘉宁究竟要做什么,直到嘴唇传来炙热陌生的触感,酥酥麻麻的,鼻尖萦满了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他这才意识到赵嘉宁对他做了什么!
  她亲了他!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不知死活到到敢亲他!
  他的气息剧烈起伏,赵嘉宁却已经从他身上缓缓退开了,脸上透着几分酒醉后的懵懂无辜,让薛钰根本无法宣泄怒火——他总不能跟一个醉鬼计较,何况是一个娇气爱哭的醉鬼!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放上几句狠话:“赵嘉宁,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赵嘉宁醉得意识不清,早就分辨不出她到底在干什么,闻言只是咯咯地笑,像是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她身份尊贵,薛钰不过是一个五品官的庶子,小门小户的,她便是轻薄亵渎了他,又如何呢:“为什么不敢,”她指尖描摹着他的唇线,含糊不清地道:“我只是……只是看它实在好看,就想尝尝味道……”
  薛钰气极反笑,倒也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哦?”他哑声道:“那味道……怎么样?”
  “好吃……”女孩儿笑得天真无邪,一脸餍足:“我很喜欢……”
  赵嘉宁本就生得明艳,醉酒后眼神迷蒙,举止轻挑,更是媚态横生,勾人得肆无忌惮。
  薛钰喉头发紧,滚动了一下喉结。
  赵嘉宁折腾累了,靠在他的肩颈处,却并没有因此安分,伸手撩拨他的喉结,醉意朦胧地道:“薛钰,你……这里好D。”
  “赵嘉宁……”薛钰唇线上挑,轻声诱哄道:“说清楚,哪儿大。”
  赵嘉宁歪着脑袋看他,眼神懵懂,伸出手轻轻抚弄着他的喉结,十分乖顺地道:“这儿……”明明是极具挑逗意味的动作,偏她醉酒后意识不清,一脸的天真无辜。
  檀口微张,脸颊酡红,眼神似睨非睨,柔媚无骨,眼神却天真无邪,不藏一分欲念,这样极致的反差,反而愈发诱惑人心。
  薛钰喉头发紧,捏在她删除的手也不由得收紧了力道,赵嘉宁吃痛,黛眉微蹙,忍不住删除出声:“疼……”
  薛钰力道稍松,却慢慢压近了她,删除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赵嘉宁,”他泄愤似得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哑声质问道:“还敢说你没有勾引我,嗯?”
  “不过,你别再妄想了……”他摩挲着赵嘉宁的删除,手背上爬满了青筋,压抑克制道:“我这辈子,永远不可能碰你。”
  ——“你也配?”
第17章
  赵嘉宁再次醒来的时候,望着头顶熟悉的承尘,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了修竹斋。
  一旁忽然响起了芸香的声音:“夫人,您醒了?”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赵嘉宁觉得她的声音有些抖。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想要起身坐起,芸香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并往她背后塞了一个迎枕。
  赵嘉宁靠在迎枕上,由着芸香帮她按摩揉捏太阳穴,宿醉带来的头脑胀痛稍稍得以缓解,赵嘉宁终于能分出点心神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其实记不起来太多了,只能回忆起几个模糊的片段——但仅凭这几个片段,也足够她心惊肉跳了——因为在那几个片段里,她分明是醉得神志不清,居然发起酒疯敢调戏轻薄薛钰!
  这是从前她家未败落时她都不敢做的事,眼下她沦落到这个境地,居然敢胆大包天到轻薄薛钰,若不是借了酒劲,倒真跟找死没什么分别。
  想到这里,后背已经渗出了密密一层冷汗,她如梦初醒似得,连忙抚摸自己的脸,脸蛋仍是光滑完好的,又检查自己的身上,也没缺胳膊少腿,这才算松了一口气,重新瘫软倒回到了迎枕上。
  赵嘉宁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想着薛钰虽然乖张狠戾,但倒也不至于太过丧心病狂,起码遵守了当初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只会从精神上折磨她,不至于让她丢了性命或者落个残缺毁容——不管她做了多出格的事。
  想到这里,她稍稍心安,一旁的芸香这时问她是否要用午膳,她透过窗棂看到外头日光正盛,原来已是日上三竿了。可她宿醉过来,脑袋还有些胀痛,这会子也实在没有胃口,只想再睡上一会儿,便挥挥手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芸香福身告退,转身正要离去,赵嘉宁无意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对了,白芍呢,怎么一直不见她?”往常总是白芍在她跟前的时间多些的。
  她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不料前方的芸香身子忽然一僵,肩头不可自抑地微微颤动,像是害怕到了极点。
  赵嘉宁微微蹙眉,正要细问,不防芸香忽然转身上前,一把跪在了床榻边上,朝她俯身叩首,泣不成声道:“夫人,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地服侍您,若有哪儿做的不好,您尽管发落我,我知道夫人是个心善的,若肯耐心提点,我也一定会谨记在心,服侍得更好。只是……只是千万,千万别让世子知晓……”
  “什么意思?”赵嘉宁心头突得一跳,只觉得事情不好,双手攥紧被褥,试探地问道:“白芍她……她怎么了……”
  芸香却哭得愈发厉害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奴婢……奴婢不敢说……”
  赵嘉宁一颗心直往下沉,看这情形,白芍的下场怕是落不到好了。
  只是薛钰为何要发落她?结合芸香方才说的那一番话,让她万不可让薛钰知晓她有何伺候不周……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昨晚他逼她说出了白芍给她戴耳坠时弄伤了她的事?
  她只觉遍体身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她害了白芍,可转念一想,不,害她的人分明是薛钰。
  她一直都清楚,薛钰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许是把她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他在乎她自然不是因为疼惜她,只不过是占有欲作祟,她再如何卑贱,在他眼里,她既是他的人,就只能由得他作践,别人要是敢伤了她,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那都是冒犯触怒了他。
  赵嘉宁望着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害怕身子一直不住颤抖的芸香,下床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眼神定定地看着她道:“好了,别哭了,你只需要记住,以后无论我磕着碰着,或是伤到哪儿了,全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无关,那便行了,知道了么。”
  芸香连连点头,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
  芸香的年纪跟她一般大,此刻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她在这偌大而冰冷的侯府难得感受到一丝温情暖意——她们说穿了,同病相怜,命运合该抱团取暖。
  外头天光放晴,日头正好,屋内也点了炉子,可赵嘉宁却仍觉得身上阴冷,是从骨头缝里丝丝渗出来的。
  她想,她终归是要想办法尽快逃离的,虽然有她哥哥掣肘,虽然一切还都毫无头绪,但是这个念头却深深地烙在她心底,也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慰藉和吊着她一口气、支撑着她的一缕微光。
  ——她想,只要她永不放弃,无论外在举止表现得多么顺从,只要她的内心不曾真正被驯服,一直蛰伏等待时机,她就一定会等到属于她的那个机会的。
  ——
  第二日修竹斋又被拨来了个丫鬟,名唤茶茶,是取代白芍来伺候赵嘉宁的,是个十分机灵的小丫鬟,做事伶俐,服侍妥帖,比白芍更加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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