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婢——璃原风笙【完结】
时间:2024-03-01 23:10:00

  找来了伤药,她笨手笨脚,好几次把他弄痛,有次还直接错把有刺激性不能直接敷在皮肤上的药水浇上了。
  崔燕恒怒道:“萧柔!你故意的是吧?”
  “奴...奴婢没有...”她很冤枉。
  “你去次间站着面壁思过,不等我叫不许坐下休息!”
  “好...”
  ·
  第二天,崔燕恒一早就被松墨进来叫醒,是衙门出了点事,他得先去牢里处理些事,再去上朝。
  萧柔在次间站了一夜,因为他一直没叫,她便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正间说话声停止,世子推门又关门离开。
  小丫头兰儿早上进来洒扫时,才发现萧柔衣着单薄站在次间。
  “柔儿姐姐!你怎么站在这!”
  “兰儿...”萧柔已经没有力气,“扶...扶着我...”
  兰儿赶紧过来扶着她,见她浑身冰凉,又赶紧抱着她,给她取暖。
  “是世子让你站在这的吗?”
  萧柔点点头,“我做了错事...世子罚我,算轻了。”
  虽然男儿没有女儿那么看重,但缺了耳垂就等同于破相,在大晋便是那些为国出力破了相的将军,在成亲时还是会遭人挑拣的。
  崔燕恒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又是长公主唯一的嫡子,她已经能料想到接下来的处罚。
  “姐姐,世子他中午回府了一趟,听说他本来戴着耳套,后来被长公主掀了开,看见了...”
  “一个那么大的缺口!”兰儿用两只手指比划着。
  “那是...我咬的。”萧柔一边挨着兰儿搬过来给她借力的架子,一边吃着她喂来的饭。
  “什!什么??是姐姐咬的?”
  她苦笑:“不然你以为他为何罚我站在这里。”
  “可是...可是大家都说,世子是半夜去了牢里被犯人咬下的。”
  萧柔愣了愣。
第7章
  一开始听兰儿说世子的耳`垂被长公主看见时,萧柔内心还“咯噔”一下。
  长公主作为长辈,以前待她还算不错,她进宫去跟皇后娘娘请安时都会见到她,那时她很拘谨,老是怕自己心直口快的性子会得罪皇后娘娘,每当她看见皇后露出不悦的眼神时,长公主总会在旁笑着替她解围:“小姑娘是喜欢你话才多呢,看你把人家吓的。”
  后来陛下赐下婚旨后,长公主也时常给她送东西,表现出对她这个未来儿媳的喜爱。
  而她现在,竟然把长公主唯一的嫡子,耳朵“咬掉”了...
  但当兰儿挠着头纳闷说,世子自己给长公主说是被牢里犯人弄的时候,她心情很复杂。
  崔燕恒那么憎恶她,怎么会突然帮她隐瞒的?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至少觉得松一口气。
  可是到了下午,长公主身边的赵嬷嬷突然过来,请她到长公主院中去。
  萧柔那时已经站得脚麻,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抬腿走出房间时,差点栽倒,幸得嬷嬷搀扶。
  见到长公主时,长公主正坐在院里喝茶。
  她指甲上戴着长长的指甲套,正雍容地端起茶盏轻抿,甲套上的宝石雍容闪亮。
  萧柔跪在她面前,好久都不曾听她叫她起来。
  明明以前长公主不等她行礼,就会立马笑着走过来把她拉起了,而现在,同样的人物,同样的场所,在这个位置上看长公主,萧柔却看见了她以前从不曾见过的一面。
  原来,那个对她没什么架子的长公主,也可以像皇后娘娘一样,威严、冷漠,让人敬畏,从前之所以没见过那样的长公主,是因为那会儿萧家还是长公主得罪不起的对象。
  “世子抬了你做他的通房,可本宫认为不妥。”
  过了好久,久到萧柔以为自己真的是透明的时候,长公主才幽幽说出这句。
  “回...长公主殿下,奴婢自知配不上。”
  “抬起头来。”
  萧柔应言抬起。
  中午的时候,她曾叫了世子回来陪她用膳,那时就觉得他戴着一个耳套怪可笑的,趁他不备掀开一看,竟发现左耳下方的耳`垂上出现缺口,那样子是被什么咬掉了。
  她大为震怒,身为她唯一的嫡子,他怎么能破相呢?
  于是立马询问是何人所为,崔燕恒却告诉她,是一早起来去牢房时,被作乱的犯人咬掉的。
  长公主当时是装作信了,可事后却差人去牢里询问。
  那伤口一看就不是早上才弄的,可昨夜他回府时管家看见他耳朵是完好无损的,怎么到了第二天就成了这样呢?
  于是长公主把目光锁在了崔燕恒新收的那个罪婢身上。
  她是没有同意他收这个罪婢当通房,但他坚持,且考虑到他年纪确实大了,旁人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打酱油了,可他连一个侍寝的丫鬟都没有,她还是会担心,所以才会同意的。
  现在一看这丫头耳`垂上的咬痕,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是你,把世子弄伤的?”
  萧柔一愣,支支吾吾起来:“奴婢...奴婢...”
  看着她长睫轻颤如蝶翅,长公主道:“够了,世子不懂事,行事多有荒唐,他不该把你带进府,以后你就留在本宫身边伺候吧。”
  萧柔又是一愣,眼神淬出些惊喜:“谢...长公主。”
  长公主见她如此反应,反而郁闷。本来当世子通房是府里所有婢女可望不可即的机会,日后可能有机会成为妾室,把她弄来身边伺候也不过是做一些洒扫一类的最低等婢子做的事,她以为她会埋怨。
  这姑娘怕不是个傻的。
  “本宫向来赏罚分明,也绝不允许有人公报私仇,以后你跟着本宫,只要不犯错,本宫不会亏待你。”
  “可你这一次冒犯了世子,害他破相之事,本宫不能不跟你算,就罚五十藤杖,跪三天三夜思过,你去嬷嬷那领罚吧。”
  长公主话一落,萧柔脸上笑容立马僵住。
  五、五十藤杖下来...她还能活吗?
  可是一想到自己确实一时冲动,犯下这种伤害主子的大罪,本来就要打杀的,现在只是杖责五十,熬过去就能摆脱世子,以后待在长公主身边,戴罪赎罪就好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又有勇气了,袖下圈起拳头道:“是,奴婢遵命。”
  她刚要撑着膝盖起身,出去领罚,就见门口处,崔世子身上官袍都来不及换,气息不稳地赶到,跨进门槛的时候长吸口气修正呼吸,整理衣袍然后进来。
  路过她身旁时,目光冰凌一样会直穿她身体似的,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可等他施施然来到长公主面前见礼时,人立马就变了另外一副面容,又成了大众所熟知的,温文有礼、偏偏儒雅的崔世子了。
  “母亲,儿听说你把我院里的通房要了过来?”声音明明是温润好听的,萧柔听了却莫名呕心。
  想当初她也是被他这温柔富带磁性的声音蛊惑了,谁知道他这人骨子里是冷血的!
  长公主向来是满意她这个儿子的,没什么特殊情况也不想为一点小事破坏母子感情,她笑道:“不过一个小通房罢了,看把你紧张的。母亲是想着在府里日子过得乏闷,这个萧姑娘以前也颇得我喜爱,就要过来解解闷了,你放心,母亲已经给你准备了几个新的通房,样貌才华样样出众,你定会满意的。”
  “母亲,”崔燕恒道,“母亲在府里过得乏闷,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做不称职,以后儿会像今天一样时常抽空过来陪母亲用膳,但儿这个通房...”
  他眼神温和中带三分凉薄朝萧柔看过来,“她粗鲁莽撞,唯恐唐突了母亲,儿正要押回房中处理,怎么可以任由这样的人侍奉在母亲身边?”
  长公主见他也不至于被美色蒙蔽双眼,颇是欣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的人,还是交由你自己处理吧,母亲只有一个要求。”
  “多收些人来伺候你,不是坏事。”
  ·
  最后崔燕恒被逼收下长公主赐的美婢为通房,统一安置在正院旁的跨院里。
  而萧柔被崔燕恒一记冷眼注视下,不得不失望地收回所有希冀,腿脚踉跄,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回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崔燕恒停了下来,萧柔也不得不停下。
  “你很失望?这么巴不得摆脱我了是吗?”
  “宁愿被杖打五十,也不愿跟我回去?”
  萧柔抿紧唇没有说话。
  原来他替她掩饰过错,也不过是怕被人得悉他对她的报复,生怕长公主从中作梗坏他好事罢了。
  崔燕恒身形高大,突然欺身凑了过来,压迫感十足。萧柔没来得及避退,他单手就牢牢掌住她的后脑勺,一阵寒意袭来,霸道地咬了上去。
  一红一青纠缠不清的身影就隐在雕镂精致的徽派木廊下扶疏的花木间,不一会儿便有一群穿绿比甲的婢子穿过木廊,只要仔细一点,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廊下的端倪的。
  起初崔燕恒是用咬的,等萧柔吃痛,启唇喊痛后,他竟趁机撬开牙关,一路攻占。
  萧柔忍无可忍,正要从喉咙里崩出声音,
  耳畔响起三三两两婢子的喃喃细语声。
  “喂,你知道吗?西苑那边有个丫头光天白日之下勾`缠护院,被人发现拉去后山池塘里沉了塘。”
  “真...真的吗?可那丫头到年纪了呀,不是可以获恩出府嫁人吗?”
  “那也不能在府里做伤风害俗的事呀!谁让她耳根子软,由那护院随意一哄,好歹也找处隐秘点的地方嘛...”
  “可是真不公平啊,女的发现被沉了塘,男的竟然才被革职赶出府...”
  萧柔听得瞪大了眼,偏这时崔燕恒虽然松开她,却在她耳边低语:“而且,我还是世子,府里不会对我怎么样,可你只是小小通房,光天化日在这种地方勾`引世子,罪名可比那沉塘的丫头大多了...”
  她浑身如堕寒窟。
  他细细啄`吻她脖子,一路往上再次含`上她的唇,这次她没有反抗。
  所到之处,并未有温情,而是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寒凉。
  那群婢子走后,崔世子道貌岸然地拉着她走出那丛花影,神色自若地开始整理自己衣衫,随后掏出一方巾帕,用力往嘴唇擦拭,反复擦拭,厌憎地扔在脚下。
  一旁被咬得唇色糜`艳,泪光盈盈,满脸泪痕的萧柔瞪大眼睛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这...是人干的事?
第8章
  世子新收了几个通房的事很快在府里传开。
  大家都以为世子开窍了,一些处心积虑的丫头便多了,她们或精心打扮守在世子每日途经的地方,或借故靠近世子居的碧落院。
  萧柔在永安侯府办差时曾认识过几个婢子,晴雪和风雪。
  她们趁着每月到长公主府领月银的功夫,偷偷徘徊在碧落院附近,想趁机看能不能偶遇萧柔。
  那天萧柔正好去库房替世子领东西,从前院经过,院门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便趁机把她叫住,“柔儿!柔儿姑娘!”
  萧柔以前在永安侯府时,这二人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现在突然那么亲热地喊她,倒让她感到惊讶。
  “你是...梅雪?”
  “我是晴雪,她是风雪,你忘记啦,以前你在侯府那边当烧火丫头时,差点把后厨烧了,我跟风雪给你善后的。”
  这么说来她好像有点印象了,可她记得是她自己把火灭了,然后有两个丫头冲进来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还威逼她不许说出她俩偷懒的事。
  “啊,我想起来了,那次以后我就走了,换了新人来,你们现在还有把工作推给新来的丫鬟做吗?”
  晴雪和风雪一听,脸烧了起来。
  “咳,我们今日来是顺便带了礼来探望你的,你怎么这么说话!”晴雪胡乱把怀里一把果子塞给她。
  萧柔却不敢去接,后退了一步,眼神探究,“你这...该不是在哪个院里偷摘的果子,正急着处理吧?”
  “胡说什么?!不领情就算!”晴雪恼羞地收回来。
  风雪笑着讨好道:“柔儿妹妹,听说你是第一个成为世子通房的人,最近世子是不是准备多收通房啊,有没有什么条件啊?”
  萧柔心中了然,原来是为这个。
  她想不明白就崔燕恒那样的人,怎么还值得大家这么前赴后继地想要当他的通房,若他真的能多宠`幸别的通房,她自然高兴。
  问题是...长公主给塞来的那几个通房,至今仍只是个摆设。
  崔燕恒这人性子淡漠,用情专一,他只是对微安公主用情专一,对她只是因为泄`愤、报复,除此以外,他绝不会再碰旁人。
  就连那天他惩戒式地在花木间恶意吻她,吻完就厌恶地用帕子擦拭自己嘴唇,厌恶得连擦拭过的帕子都扔了。
  她就真的很纳闷,这样两败俱伤式的报复是不是真的有意义,既然那么厌恶,何苦要这么恶心自己?
  大概是他对她的恨意已经重得无处安放,这才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把自己也折进去。
  但微安她如果看见了,她那么喜欢的世子变成这样,真的会高兴吗?
  这一天,世子很夜才回来,夜得萧柔已经睡下了,又不得不被他叫醒前来伺候。
  “奴婢见过世子,”她声音慵懒沙哑,嘴角还有可疑的水痕,见崔燕恒一直目光不善地盯着她,她才慌乱地用手背擦擦,
  “世子不是说今天衙门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吗?怎么还回来?”
  他见她一脸困意,颇是不喜,“我有说过不回来吗?还有,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要你每天在此候着,再晚也得候着,你听进去了吗?”
  “过来。”
  萧柔此时睡意散去一些,面对他伸来的手,下意识抗拒起来。
  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啊?以前她还是萧家姑娘时,可时常听说他工作忙起来十天半月地经常宿在衙门,可如今她看却不是这样。
  刚才她一路过来时曾看了一眼摆在次间的夜漏,都三更时分了,再有不到两个时辰他就得赶往皇宫上朝,难道就特地为了赶回来折`辱她吗?
  是不是有毛病?
  见她还不曾动,他开始不耐烦,“不过来是要我过去吗?”
  萧柔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位置,外边就是守夜的小厮,于是她赶紧步入里间,把帘子拉上。
  崔燕恒拉着她就把她推到墙壁上,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
  亲着亲着,她已经躺倒了他平时作画的案几上了。
  她不知道他今天为何格外狠`戾,比平时咬得还要疼,嘴皮都破了好几处了,他都不肯收手,牙齿磕得响,舌尖直`抵`喉。
  “世子...世子够了...”她哭着,“舌头...舌头破了...”
  姑娘细细碎碎的呜咽声,崔燕恒渐渐拉回理智,此时他的手正搁在她襟`口,差点就想撩`开,他吓得赶紧将她连人带案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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