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应该都差不多吧。”
“虽然这话确实没错啦...”
“要去吗?”
他这个反应好平常,平常得就好像说[嗯?大小姐您要去商场购物吗,好的,我这就送您过去]一样。
我努力眯起眼睛,想探身观察他到底在导航上打下了什么字,但被他的身体和座位挡住了,看不太清。
算了,阿尔弗可以是以为我要去什么商场的泳衣店吧。逛逛也不是不行。
又想到今天在地铁上布鲁斯对阿尔弗喜欢类型的推测,我眼前一亮,找到了旁敲侧击搞明白的机会。
知性优雅的类型?我不信。
除非你跟我去逛泳衣店和内衣店。
悄悄握拳,我做好了探寻真相的准备。
我就说,上次肯定是丧钟参谋的泳衣款式不行。
这人不仅不懂女人心就算了,还不懂男人心,任务失败就跳脚说是人不行。
这么心胸狭隘,怪不得老婆要和他离婚。
这次带着阿尔弗去,让他选,我倒要看看他喜欢什么样的。
上流的阿尔弗,下流的我。
嘻。
车子平稳地停下。
“是已经到了吗,这么快啊。”
侧头看向车窗外,我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我尝试眯眼睛顿悟,但看着那个地标建筑,我有点顿悟不明白。
高雅、有家教又很温柔的阿尔弗雷德和我搞在一起,画面一下子就显得特别低俗。
更别提现在车子真的停在了某家店门前,我们俩共同投去视线,看向那个要打码的店名,粉粉紫紫的打码装饰,以及直抒胸臆的标语。
芜湖。
挡上啊快挡上啊!晃得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不知羞耻!
“是找,找错了吧...”
“没。”
“你要不要再重新搜...”
“嗯?”阿尔弗雷德有些疑惑,用他那口极具魅力的英式口音念了遍那儿的牌子,末了还微微转身,笑着看我,“没错啊,是这里。”
你刚刚念什么了,我再问一遍你刚刚念什么了?
你用你慢条斯理的声音,顶着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念什么了!
我停止了思考。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其实我也是头一次来,没有经验,要不等我学习一下再——
“嗯?您需要我陪您一起吗?”
“请务必不要。”
感觉这时候再不下车就说不过去了。
我打开车门,同手同脚地走了下去。
“阿德琳小姐。”
阿尔弗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叫住了我。
什么,我可以下次再去吗。
我侧头瞧他,试图用眼神传递[喊我回去吧]的期盼。
但阿尔弗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他只是用手指轻敲方向盘,笑着提醒:“布鲁斯少爷又不在。等您买好东西回来,可以不坐后面的。”
你看这个妹,她就是菜哦(双关
第37章
第 37 章
从小时候被顺便接送上学开始,后座的这个位置就成为了我和布鲁斯的专属。
管家叔叔在前面充当司机,笑眯眯地震慑任何可能靠近的黒帮成员。
布鲁斯在旁边拿着书内卷,去学校的这段车程能做完半本数学题。
相比于各有工作的这两人,我在车上的日常就简单朴实多了。
大概就是掰手指头算自己的余额叹气,咬手指给委托排表,看车窗外街巷边法尔科内小弟们脸色骤变,在旁边写题唰唰唰声音的伴奏下,制定今天的逃课计划。
然后一脸乖巧地和管家叔叔告别,等着放学后他再来接我们。
多么让人觉得怀念的童年时期,多么让人着迷的逃课经历。
没有什么比逃课和逃学更快乐的事情了,如果有,那一定是走在逃学的路上。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光靠脑子记忆会忘,所以我经常也会拿个本子涂涂抹抹,写下逃学的流程和路线图。
管家叔叔有很可怕的侦查能力,如果坐在副驾驶,他余光一瞥,就能瞬间拿捏住我,让我计划泡汤。
傻子才做他旁边。
那年的我如是想着,将副驾驶的位置视为路上最危险的位置。
事实证明,当初果然是太年轻,那时还没有成功get到驾驶位那个男人的美好。
而等我终于捧着脸,眼睛里冒心心地发现时,身边敏锐度大幅度提高的布鲁斯精准地察觉到了不对,每次都在我伸出贼手要开副驾驶门时一把将我拽走,熟练地塞到后面。
没有得逞过。
怎么,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像是会借着副驾驶位置的便利,仗着阿尔弗雷德坐在那里开车、空间狭小、无法大幅度动作,就一路骚扰,伸手摸他大腿的人吗?
我像吗?
笑话,我就是!
大家都是青梅竹马,能不能多一点信任和肯定。
我咽着口水的狡辩永远是那么无力,布鲁斯防我防得更严了,甚至之后他都不叫阿尔弗雷德开车来,他自己考了驾照,自己开豪车出行。
对你没兴趣,我会主动坐在后座。
别在前面跟我暗暗咬牙。
这辈子都没怎么坐在过前面,见到车,伸手就开后车门都快变成身体本能了。
今天这个真的是本能,我总隐隐感觉自己被布鲁斯不赞同的视线操纵,一直到阿尔弗雷德提起都没意识到哪里有问题。
是啊,布鲁斯又不在,也没人看着我啊!
是啊,仔细想想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我和阿尔弗雷德现在的微妙关系,难道还不足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吗!
我怎么会连这都不敢想。
现在这种关系,明明是我可以随意摸他大腿,捏捏他手,甚至是舔几口手指尖也完全没问题的关系啊。
格局小了。
然后,从奇怪的商店走出来,抱着一个装着东西的袋子,我安静如鸡地坐在阿尔弗雷德的旁边,将自己那些豪言壮志都抛到了脑后。
盯着腿上那个粉紫色的厚实大袋子,我目光呆滞,选择停止思考。
其实,怎么说呢,虽然说被管家开车带到了这里,又是在管家目视背影、笑眯眯地在外等待,加之本人也是第一次来的情况下进的店。
但你别说,在短暂的扭捏和羞涩之后,尤其是反身关上大门,彻底将不远处车里那道视线隔绝在门后,那种无惧一切的自信就又回来了。
握拳,在店里涨见识,野心大涨,为之后的play策划得清清楚楚,和老板无障碍进行口嗨交流,尽显变态本色。
然后那个大门就好像是什么奇妙世界的开关,它一开,我一抬头瞧见车里坐着的管家,走路顿时就又开始顺拐。
车内安静的这段时间里,我稍作沉思,试图搞明白为什么想的和现在做的会差那么多。
目光落在袋子上,里面的东西顿时变得难以言喻,让我突然有了想把它们埋起来的冲动。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换做往常,就算我穿再清凉的泳衣,拿再需要打码的东西,无论怎么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乱逛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最多是会友情提醒一句[有点冷,小心着凉]。
无论目光还是距离,都保持非常克制和礼貌,堪称绅士典范。
但昨晚和今早的画面历历在目,坐得离他越近,就越是疯狂浮现。
再想想衬衫下面的牙印。
所以,现在的情况,给我一种它们可能真的会用到我自己身上的错觉。
不,估计不是错觉。
那这个就有点太超前了,我不该今天来的。现在找个地方先把它们藏好还来得及吗?
不想才开游戏,就给自己调成地狱难度,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怎会如此啊。
泪目。
他甚至还给我发了买东西的钱,现在想想,这个行为背后肯定有点子深意。
他该不会真的想用吧!
怎会如此啊。
阿尔弗雷德打破寂静,笑着随口问了句:“您都买了什么?”
“啊内个,就是内个...”
也没什么。
将我的音量键调至最小,扭捏地嗯嗯啊啊几声,我把封口捏得更紧了些。
现在我觉得抱着它们大概不是什么好想法,太显眼了,就算它的袋子厚实纯色,也不能打消掉那种尴尬。
毕竟是阿尔弗雷德目视我进去的啊,里面是什么岂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我还是个刚成年的纯情少女,我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说得出口呢。
太过分了,管家叔叔不怀好意。
但凡换做以往,我会嘴角一勾,自信地x骚扰道:[想知道吗,今晚你来找我。]
但现在我哪敢。
想知道我新买的宝物都是什么吗?我会把他们藏在布鲁斯的房间的角落,想知道就去找吧。
宝物,名声,还有脸面,我全部把它们甩锅给布鲁斯了,今后,将史称大甩锅时代。
身边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我捂住嘴,突然发现自己应该没有把这些内心戏说出来才对。
那他笑什么?
扭头看去,阿尔弗雷德的眉眼柔和,还残留着刚刚忍俊不禁的神情,扫了我一眼后又再次去看路,嘴角轻轻勾起:“这不太像是您往常会说的话啊。”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我把怀里的袋子抱得又紧了些,枕着它,缩起脖子小声反问:“那我该说什么?”
“想知道吗,今晚你来找我。”
阿尔弗雷德的面色如常。
但他说的话在这个时候,总能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解读。
我是该震惊于他对我往日口嗨的了解,还是该沉思他这究竟是在猜测、还是真的在邀约。
这个男人太复杂了。
我又把脸往袋子里埋了埋,要用挡住视野后的黑暗麻痹自己。
阿尔弗的笑声更明显了些。
阿尔弗:大小姐真好玩,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b:所以为什么要放我房间(
《为了让你有点参与感(不是)》
第38章
第 38 章
他的回答太暧昧,我没敢追问到底是哪一种。
我自诩变态,但通过对这几次被反击得扭捏无言的经历来看,在这一行,我怕是还太年轻,还没有出那个新手村。
怎么轻而易举地就被阿尔弗的三言两语就打败了,这就是我们年龄之间带来的差距吗,这就是叔叔的从容吗!
又回到了韦恩庄园,我把装着不可描述之物的纸袋子随手往桌子上一扔,拱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
向后一倒,再伸手捞过靠枕,把自己翻个面,趴在沙发上看着阿尔弗雷德从门口走过来。
我撑起下巴,用最为纯情的目光瞧着他脱外套,决心要在业务的精进上再努力一点。
瞧瞧,那个解外套扣子的动作,那修长灵活的手指。
瞧瞧,衬衫下那漂亮的肩胛骨,那布料挡不住的肌肉。
我尝试找回那种感觉。
年轻人,不要被打败啊,你在积攒经验这条路上还有无限的可能,刚刚只是刚上手的意外,只是业务还不够熟练而已。
相信我,我还是从前那个口无遮拦、执行力满分的变...纯情大小姐。
阿尔弗雷德早就察觉到这边的视线,很是自然地迈步走了过来。
大长腿在眼前晃,那张俊雅的脸越来越清晰放大,才眨了眨眼,阿尔弗雷德就已经坐在了我的旁边,将外套随手放在了一边。
他浅浅地扫了眼桌子上的袋子,提醒我:“您确定要把东西这么乱放吗,稍后可别忘记拿走。”
这句话提醒了我。
“说的好。”能够瞬间脑补出来的画面实在太过于精彩,我本能地倒吸口冷气,把这个重要的事情记进脑袋,“一,一会儿我就把它拿走藏好。”
根本不敢想象布鲁斯在外奔波操劳许久,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脆弱的神经回来,一个低头就发现这东西时的表情。
不用想就知道谁买回来的。
我敢肯定,他一定会黑着脸大步冲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我的头一拳打掉,让我滚远一点。
可是这不能只怪我啊!
这明明也有阿尔弗雷德的参与,是他非要说什么‘您去不去,我开车顺路拐过去’、主动提起并且去的!
甚至他绝对瞧见了我同手同脚的尴尬背影,但还是看乐子那样没有阻止,还有心情挥手说什么‘不着急,您慢慢挑。’
布鲁斯,你信我,我这次绝对没有说谎。
不行,已经能够想象万一被他发现,我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抱着他大腿解释,但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造假的画面了。
就算阿尔弗雷德解释说确实是这样,布鲁斯肯定也会觉得是我在旁边口嗨怂恿,骚扰得管家不得不配合。
嗯?平时我们给他留下的形象就这么刻板吗。
阿尔弗的形象就这么正直高大...好吧,确实高大。
别说一直对管家有谜之滤镜的布鲁斯了,这个故事如果放在1个小时前讲,我也不会信。
“嗯?您要藏起来吗,原来您买来不是准备用的吗。”
那双无辜的小鹿眼是如此地温和正经,却能顶着这样的模样,说出不得了的话。
他好像真的单纯只是顺着接下了这个话头,想要礼貌地往来聊天。
这是不是太过于礼貌了。
无所谓,我会勇往直前地接下。
由于他现在就贴着我旁边坐着,我一抬眼就撞上那张脸,在反差的冲击下,很是没能耐地弱下了声:“等,等我看明白说明书再说...”
我要学习一下某个少爷的阴暗属性。
比如说找个阴暗潮湿的角落,扒拉出使用说明书,先熟读并背诵,之后再考虑使用的事情。
别问了,要脸。
他不会跟我说什么[不用那么麻烦,我教您]的话吧。
好闺蜜dp说的对。
《——妹,听我讲,38岁的男人里没有纯情大男孩儿。所以可能真的只是他不行。》
等等,后面那句删掉!删掉!
我警觉地瞄了他一眼。
阿尔弗没再有其他的反应。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瞧见我暗中打量,好像在等什么,他还有些困惑地低头看了过来:“怎么了,阿德琳小姐?”
在等你...
算了。
我不是管家叔叔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