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生——觅芽子【完结】
时间:2024-03-21 17:18:06

  她的味道,她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他们原先十指相扣的手指解开,他曲张好看的手游走到她的脖颈和锁骨,他吻着那儿,说是太阳和爬山虎的味道。
  佟闻漓迷迷糊糊地想到,太阳和爬山虎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味道,她没闻到过。
  “那应该不是什么高级的味道。”事后,她嘟囔着。
  “谁说的,很上瘾。”他拍了拍她绯红的小脸颊。
  “我怎么闻不到。”她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他留下的味道以外,她没闻到什么其他的味道。
  “傻瓜。”他揽他入怀里,“只有我闻得到。就像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一样,我也能闻到你的。”
  “那为什么我闻到你的就是高级的沉木的味道,你闻到我的是那么简单又常见的爬山虎的味道,好不对等哦。”她在那儿研究。
  这话把他逗笑了,他在那儿连连道歉,“是我表达不好,我想想――”
  他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怎么跟她说。
  “你快想。”她催促他。
  “大约是像是一阵烟雨过后,不是西贡雨季的泛滥,也不是纽约多云的阴湿,而是春雨将将起的江南,一阵清风后,万物都要生长出来的那种味道,拱得人的心房都痒痒的,就是那种味道,生长的味道,就像你在我窗台前种的那g爬山虎,那太阳晒在它身上,它发出的就是那个味道。”
  他缓慢边想边说的形容的让自己心动,但她依旧摇摇头说:“先生,我是广东人。”
  他拢拢她的下颌角,示意她继续说。
  “江南小资的才女人设不适合我,我的目标就是打工,广东广东!打工打工!”
  他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屋子里,他笑了许久,像是许久没有这样高兴。
  “那么好笑吗?”佟闻漓一本正经。
  “我怎么捡到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宝贝。”他摸了摸她的头,“老板娘,今天能停止打一天工吗,周末了,我能跟你约会吗?”
  约会吗?佟闻漓排了排手里的活。
  “我早上要去布置会场,下午应该是可以的,但早上不能陪你。”她通过榕榕介绍接了一个生日宴。
  “好啊,早上在哪儿,我赔你去。”
  “你陪我?”佟闻漓有些犹豫,“先生,您从前去的都是布置好的场所的,但没布置的,大多都杂乱,不适合您去。”
  “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佟闻漓想了想:“那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您只能在那儿看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插手,得让我自己解决。”
  他掀掀眼皮:“佟闻漓,听你这话,你平时没少结仇家啊。”
  佟闻漓撇撇嘴,破罐子破摔:“谁做生意不结识几个仇家啊。”
  -――――
  finger像是早就知道先生来了,一早就让司机开着车来接他们。
  佟闻漓的早饭是在车上吃的,她说她还得运一车香槟玫瑰过去,早上时间有点赶。
  先生让finger晚一点把后车厢腾空,把花和工具都搬上车,佟闻漓却摇摇头,嚼着两个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我有车,先生。”
  有车?他怎么不知道她有车。
  等到了店里,小凋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见到过来矜贵的男人,吓得一时半会都不会说话了。
  她只听阮烟姐说起过先生的事迹,只知道他生得凡人莫及,贵的不可深言,但真的见到却是这样样貌不俗,气质超凡。
  偏偏这样不染尘埃的人这会还跟着finger一起来帮忙。
  “滴滴――”
  佟闻漓轰隆隆地把车开出来,停在外面,往里招呼:“把花搬我车上吧。”
  先生回头一看,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台一看就是二手的三轮摩托,车身掉了半面漆,轮胎修修补补,就连那防风面都因为嵌进了一颗石子而裂成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在那儿抬抬头:“原来这就是你的车。”
  “二手车,随便糟蹋,不心!。”
  她兀自走进去,让finger搬过来的花往她那三轮车上放。
  “你什么时候会骑三轮车了。”
  “很简单的先生,你想坐我的车去兜风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就剩一口气还活着的三轮车,仿佛看到它求饶的表情。
  她爱收集破烂的这个毛病还是没怎么变。
  “不了。”他拒绝她,“我开我自己的车就好。”
  “那就好,驾驶舱里就只能坐两个人,我和小凋开这一辆,你和finger开车来好了。”
  “哦,我还有些没拆过的花,三轮车放不下,我晚一点让finger放您车上哈。”
  ……
  于是四个人就是这样出发的。
  先生的车是一直放在河内的那一辆,司机也是跟他许久的那一位。
  他从前跟先生去过不少地方,河内稍微高档一点的地方,就没有他不熟悉的。
  这次先生的行程却很是怪异,只说了让他跟着前面那辆满载鲜花的三轮车。
  早春阴凉凉的清晨,阳光才将将洒下来。
  三轮车上的鲜花一颠一颠的。
  先生让他把车窗全部打开。
  晨曦下清凉的风吹进来,前面的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
  大片的香槟玫瑰带着露水,系在三轮车上的同色系装饰飘带被风吹过来。
  司机师傅没开过这样的路,像是要伴着柏油马路上一路的微风,在鲜花的引领和号召下,去一个没去过的新世界一样。
第61章 我想,我真的爱你。
  两辆车一前一后没开太久, 佟闻漓就到了下午约定的地方。
  她今天接的这单生意是一个十八岁小姑娘的生日成人礼。
  晚上的舞会就在这个草坪上,负责会展策划的人已经来了,整体的单子是他们接的, 但鲜花布置这一块是孔榕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一个同学推荐了她。
  佟闻漓是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机会的,当时有好多人都一起竞标呢,包括这个策划公司, 因为他们的公司业务里也有花艺布置。
  当初是是他们做了样式之后一起拿过去给过成年礼的女孩子选的,没给主题, 好几家公司一起各自发挥。佟闻漓料想到那小姑娘的花样年华, 也想到家里祖辈们对她的疼爱, 于是就选了香槟色带一点点粉调的玫瑰。当时也很难拿到货,她调转了好几个供货商最后才弄到的。结果那小姑娘一眼就看重了佟闻漓做的,说她做的很漂亮,她就喜欢这样高级的样式。
  小姑娘家里财力雄厚, 这是一个不小的单子。
  佟闻漓早早地就开始准备。
  花艺装饰上先生帮不上忙, 佟闻漓于是支开他去阴凉棚里休息。
  他倒是难得抽空似的,就坐在那户外椅上远远地看着她。
  原本只有两块白桌布的餐桌上放置了香槟色的烛火台, 那个叫做小凋的姑娘做好了基础的花台后,她就开始上手了。
  她坐在那儿,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那些花草配饰,她带的那些香槟色的花其实也不单单只有一种颜色,看似都是粉白, 但也有细微差别, 有的透点蔷薇红, 有的却掺点落日黄。她把那些颜色分门别类地形成渐变的色带, 一枝连着一枝竖起来,像是长在迎宾台那儿。
  怎么鲜花在别人手里就是普通的鲜花, 在她手里,那就是缤纷梦幻的童话。
  他家族生意常年接触时尚圈,即便是在巴黎那样人人自持有天赋的圈子里,他也依旧觉得她的审美,在线又高级。
  这让他疑惑,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到和学到的呢。
  但他又觉得自己狭隘,你便是瞧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知道她身来就是无垠的旷野,比自认为受过许多精英教育的他们这群人强太多。
  他早该发现了,那夜她敲开车窗的时候,他就应该发现的。如果他早一点发现,那他们的人生就会少一些错过。
  只是有些可惜,她这样能亲手造梦的姑娘,他要去哪里才能买到她没见过的比她还要浪漫的鲜花,去博她一笑呢。
  他这头正想着,原先去拿花的小凋却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跑的急得鞋都掉了。
  原先在布置花台的佟闻漓转过身去,看到慌张跑过来的小凋问到:“怎么了小凋。”
  “阿漓姐,不好了,我们的花,我们的花……”
  “怎么了?”
  “我刚刚去拿花,但那些花好些像是被重物压倒一样,压坏了。”
  “什么?”
  这头靠在椅子上听到这消息的人也微微抬头,finger马上跟了上去。
  “怎么了?”先生几步上前,走到佟闻漓身边问到,“怎么回事?”
  “我们来的时候很小心,不可能会有重物压倒的。先生,小凋说我们的花损坏了大半。”
  “去看看。”
  几个人一起来到草坪外头原先三轮车停靠的地方,刚刚大家的心思全在主会台上,谁能想到这儿的花会出这样的意外。
  此刻剩余的小半车花都是等会要用的主会场的香槟玫瑰,奄奄一息地从三轮车上掉落,七零八碎地落在地上,许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都已经破了。
  要是用这样的花上餐桌,她就别想结到这单的尾款了。
  “怎么办啊阿漓姐,没有这些花我们接下来还怎么做啊。”
  “finger,你去找一下这儿的主事人,就说这儿收到财产损失,让他们报警,顺便把这一块儿的监控都查了。”先生这样嘱咐完,伸手去牵佟闻漓的手,“阿漓,回去再买,还来不来得及。”
  佟闻漓却面色不变地摇摇头:“没关系先生,我在您的车上还放了备用的,您钥匙在嘛,可以让finger去拿剩下的嘛?”
  他想了想,才像是想明白:“原来你出发前放在我后备箱里的那些是花?”
  出发前她让finger搬了两个大皮袋到他后备箱上,她只说那是等会要用的材料,他也就没多想。
  “我拿到了这么好的资源,遭到嫉妒和使坏是常有的事,我就多放了些,以备无患,还好您开车了,我就放在您车厢里,想来你的车,大约是没人敢动的。”
  “快去拿。”佟闻漓指挥着小凋和finger。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愁容一扫。
  佟闻漓念念有词:“竞争不过就搞阴谋诡计,就是可惜了我的花。”
  说完之后,她又抬头对他说道:“先生,您别去查了,折掉这些花的成本比起这单利润来说算不得什么。”
  她说的一脸真诚,其实他知道,她就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阿漓姐,这些要吗?”小凋在身后喊道。
  “我那头还忙,我先走了!”她风风火火地又从他面前跑开。
  他眼见她根本就没有把这点小问题放在心上,这么防患于未然,好像从前经常遇到这种事一样,已经见怪不怪了,就知道从前她在这事上应当是吃了不少亏了。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跟人家抢,怎么跟人家争,她总跟他美化着她赚钱有多容易,但其实不用深想也知道,大多时候,她都认命,息事宁人。
  finger眼见阿漓小姐甚至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走过来问到:“先生,还要去查吗?”
  “去查。”他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只是这样淡淡嘱咐到。
  他眼见到阿漓忙碌,又把finger叫回来,叮嘱说:“别让阿漓知道。”
  ――
  佟闻漓再把先生后备箱里的花拿出来,这会小凋看得牢牢的了。
  不过半早上的时候,finger来说先生有个电话会议要离开一会。
  佟闻漓满口就答应了,她巴不得他不在这儿呢,否则她还要在那儿时不时地分出心思想会不会很无聊。
  finger陪着先生从会场拐出来。他上了车,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那头的周总从未想到过能接到这位先生的电话。有个他认识的高人给他打的电话,说有人在找某家度假公司的实控人,对方是他都惹不起的人物,让他只管叫先生,连来历都没说。他诚惶诚恐殷切地接了起来,先生长先生短的没完。
  他不耐地皱皱眉头,单刀直入地说:“听说周总手下有个策划公司。”
  “啊?”电话那头的人反应了一下,想起来他的确给自己小舅子开过一个策划公司。他小舅子隔三差五地给他惹事,这次不会惹上电话里这尊大佛了吧。
  周总忙说到:“是有这么回事。是我小舅子开的,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是有用得上鄙人的地方吗?”
  “嗯。”他淡漠地应一声,“我这儿吧,有点东西,我想直接送到警局去太冒昧了,折损我们的关系,不如就送给你吧”
  周总一听,心下暗叹不妙,在那儿谢谢先生长谢谢先生短的,匆匆忙忙地就赶了过来。
  他们去的那草坪就是归属于这个度假酒店的,这个叫周总的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这会儿恭恭敬敬把人请到了他的独立办公室里,好茶好脸地待着。
  周老板心下惶恐,就他这资格哪能认识这位先生,眼下却因为他小舅子的事情找到他头上了,他此刻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finger让人把刚从后台导出来的监控录像给他看。
  这周总也不知道这先生是从哪儿能不通过他就弄着闭路电视的。他眼见着他那个不给他省事,从来跋扈的小舅子带着一群人光明正大地走到一小三轮车面前,拿着棍棒,把那三轮车上的花都砸了。这群人砸完不够,都踩上去碾碎了才像是解气。
  这一□□下来后,又把花放了回去,若无其事地走了。
  天爷啊,他就知道这小子是个混种,给他惹事也就算了,连闭路电视都不会避开,这不让人把着证据兴师问罪吗?
  “周老板,你怎么说?”
  周总大约是猜到了那些花大概是面前这位来历不凡的先生的,气急败坏地拿出电话给他小舅子打电话:“张恺,你给我过来!”
  张恺踉踉跄跄地来到周总办公室,见到周总还一脸迷茫:“怎么了姐夫。”
  “怎么了?”周总四下张望,看到了放在墙角的扫帚,随即拿起扫帚朝他挥去,“我让你知道怎么了,让你给我闯祸,让你给我闯祸!”
  “姐夫,姐夫您怎么打人呢,你再这样我告诉我姐了。”
  “你去啊,我看你做的那些事,你姐会不会护着你。”
  “我做什么事了我!”张恺还一脸不认账。
  “还做什么事了。给他放,给他放!”
  周总手下的人把那段监控重新放了一次。
  张恺见到监控,有些心虚,轻声嘟囔道:“我还以为啥大事呢,您说这事啊,我一没打人二没敲诈,不就是打碎一车花吗,谁让那小姑娘抢老子的生意的――”
  “抢?”
  这会,东南方向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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