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得和克之秋[先婚后爱]——斑筠【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3 23:15:02

  作为家属的她倒是不生气,但是温砚岭本人看起来有些生气,而她又不能当着镜头的面承认他俩的关系,这就让人有些难办了。
  正纠结着该如何回答,对面的温砚岭却突然开口:“不会。”
  众人纷纷看向他:“什么?”
  温砚岭看着池零露,继续说:“家属不会生气,她应该知道那只是游戏环节,可以理解的。”
  他回答得十分平静,既像是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又像是在替她解围。注意到她抬起头来,明显地舒了一口气,温砚岭很难得地笑了笑。
  他只是有点儿生气,但并不想让别人为难她。
  典型的嘴硬心软,厉词安当时只能想到这个词。
  那天节目又录了一会儿,主持人便宣布游戏结束,大家一块儿拍了一张合照。节目组开始收拾设备,嘉宾们也起身往门外走,温砚岭跟随医疗组的队伍走了出去。
  一时间,客厅内便只剩下了秋疏桐一人。她累得腰酸背疼,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去浴室洗漱,洗完再次回到客厅,一脸疲惫地倒在沙发上。
  不知道温砚岭还会不会回来,这个点同他们一道回去,可不一定会再过来。
  秋疏桐躺在沙发上,目光正对着窗外的月色,用手枕着脑袋,一时间心绪复杂。明明折腾了一整天,明明身心俱疲,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几乎是自我开导地想,都已经21世纪了,民风开放,接个吻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理应习惯这个时空的游戏规则。
  况且同池零露相比,她今天做的这些,也不算什么吧?
  可一想到自己贸然那样对温砚岭,行为极其失礼,她又感觉不成体统。
  旧时她并没有拍过这种类型的电影,虽说受过西式教育,但是骨子里还是较为保守的,这类题材她那时还不能轻易接受。因此,比起作风张扬的池零露,秋疏桐还是自愧不如的。
  秋疏桐静静地躺着,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琢磨,温砚岭不知何时推开门进来,一脸平静地走到她身边,问她:“躺在这里做什么?”
  “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秋疏桐随口回答:“一直都是同你在一起的,先你一步回床上躺着,有些不合礼仪。”
  温砚岭有些莫名其妙:“你不合礼仪的事还做了少了?”
  秋疏桐:“......”
  “很晚了。”温砚岭见她不语,对她说,“回房间睡觉。”
  秋疏桐点点头,见他没有主动提起那件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她实在感觉放心不下。
  深夜。
  秋疏桐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正在一个深山野林里,正在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似乎没有找到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她感到腿疼得厉害,呼吸也有些困难,怎么都喘不过来,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个人穿着一身雪白,步伐坚定地朝自己走来。
  她试图分辨他的表情,认清他是谁,头顶暴烈的太阳忽然直接冲着她的眼睛照来,灼得她怎么都睁不开眼。
  视力陷入一片黑暗,听力忽然变得异常敏锐。她听到有人在喊她,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池零露,你醒醒。”
  秋疏桐倏地从梦中惊醒,看到温砚岭打开了床头灯,正皱眉看她:“做噩梦了?”
  秋疏桐还没有从梦里回过神来,怔愣了一瞬,好半天才摇摇头,没有说话。
  温砚岭看她一眼,忽然下了床,朝门口走去。
  秋疏桐赶紧追上去,扯住他的衣摆:“温医生,你去哪儿?”
  温砚岭垂眸扫了衣摆处的手指一眼:“怎么了?”
  “是不是我影响到你休息了?那你继续待在这儿睡,我去别的房间。”说完,秋疏桐便准备朝外头走去。
  温砚岭伸手拦住了她:“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嗯?”
  温砚岭指了指床,让她回去躺着。
  不过一会儿,他就端着一杯水回来了,递给她的同时,又问道:“做什么噩梦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疏离,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并不像是毫不关心。秋疏桐顿了顿,有些答非所问地说:“我今天......那是逼不得已之举。”
  温砚岭静默了两秒:“我知道。”
  “你不生气吗?”秋疏桐问。
  “生气啊。”温砚岭接过她喝完水的空杯,“但不是为这事。”
  “那是为什么?”
  温砚岭想了想,漫不经心道:“以后录节目的时候,不要那么大张旗鼓,我并不是很喜欢出镜。”
  他的“大张旗鼓”意有所指,秋疏桐顷刻间满脸绯红。
第32章
  “所以,你本来是打算找姓厉的的?”温砚岭沉默了一会儿,偏头问她。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甚至于在晦暗的灯影中,还能瞧出一丝明亮。
  但秋疏桐并不觉得他毫不在意,毕竟从厉词安变成姓厉的,还是能听出点儿他的情绪的。
  “那是我权衡利弊之后的无奈之举,不过选他自然不如选你。”秋疏桐说着,“但是演戏嘛,你知道的,在我们这行,拍这类戏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她假装淡定地说完,自觉自己就像是池零露附体,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渣女语录。可现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毕竟她有些拿不准温砚岭的意思。早知道,当时就不该提那一嘴的。
  不过好在温砚岭是个体面的人,没有再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也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怎么在乎。若他们的婚姻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他或许会对她提各种要求,要求她不要瞎搞,不要拍吻戏。然而他们的婚姻是池零露强求得来的,中间还夹杂着各种无理取闹,他对她的要求便只是点到即止。
  但秋疏桐不能不严格要求自己,虽说这个时代自由民主、民风开放,但她到底是个从旧时代过来的人。她想了想,过几天还是得去跟陈淼商量一下,譬如以后拍戏绝不接吻戏。她得从源头上切断这种意外,将这一计划落到实处去。
  这么想着,她听到身侧之人同她道了声晚安。
  那一晚两人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两端,秋疏桐在内,温砚岭在外。窗外有风声响起,叶子沙沙作响,月亮悬于高空。
  秋疏桐静静地望着天边的月亮,忽然想起李太白的那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辗转多国,甚至还跨越了一个世纪,这个故乡,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秋疏桐的脑子里塞满了事,饶是困得紧,一时半会儿也没睡着,温砚岭似乎也没睡。直到她不再翻来覆去,他才把他那端的床头灯给关上。
  第二天早晨,二人坐在餐厅吃早饭。早饭是咖啡和吐司,还有一个煎蛋。温砚岭知道她吃不了苦,所以在她的那份咖啡里,加了好几块方糖。
  没有工作的日子,温砚岭也不再穿衬衣,换了件黑色的T恤,简单干练。秋疏桐坐在他对面,这会儿竟然感到了一阵困意,于是大口地喝了几口咖啡。
  门铃就是在她喝咖啡的时候响起来的。
  她走到可视门铃前,看了眼,听到温砚岭问她:“是谁?”
  秋疏桐回头,告诉他:“姓厉的。”
  她看到他的表情微微怔了一下,倒是没有提出异议,于是秋疏桐把人放了进来。
  厉词安先是喊了她一声:“温夫人好。”见她点头回应,才慢慢走到温砚岭身边,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你论文写得怎么样了啊?听说今年申报主治的医生还不少。”厉词安说,“跟我们一届的,论文都发了6篇了,除了他,还有几个老资历。不过我们这种援非的,也算资历吧,毕竟条件这么艰苦,又得远离亲人的。”
  说着,他看了眼对面的池零露,见她一脸平静地喝着咖啡,故意道:“但你不一样,你这可不算远离亲人,你这是拖家带口。”
  秋疏桐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去了客厅。
  温砚岭注意到,拧眉看他:“你写完了?所以很闲,是吗?”
  “那倒没有,不过比起在国内,现在搞科研轻松了许多。”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在燕城,他们既要干临床,又得完成科研任务。但是一天的时间就那么多,白天需要给病人看病,着急忙慌的,晚上还得继续写论文,几乎把一整天的时间都交代给工作了。所以很多人都拖着没写文章。
  但是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医院评估必须看各项指标。
  秋疏桐一面震惊于医生们高效的时间管理,一面又为他们的拼命而震撼。虽说她不懂现代医学,从前也没听说过医生需要完成这么多指标,但她想,科技进步,对科研的要求当然也得与日俱增吧,只不过听着就感觉不简单。
  正当她在感慨现代医疗体系的时候,陈淼给她打来了电话。电话里,陈淼先是问了她一些近况,怕她胡来,表达了对她的十万个不放心。
  秋疏桐无奈地笑了声:“最近没什么,一切尽在掌握中。”
  陈淼只得选择相信,开始同她谈下一步的工作计划:“等你这个综艺录完,就赶紧回国。最近有个大IP准备改编成电影开拍,导演在跟我接洽,要我们公司的艺人,我看看能不能给你送去试个镜。”
  秋疏桐问:“什么电影?”
  “一部民国题材的。”
  闻言,秋疏桐陷入了沉默。
  “怎么,不想拍电影?”陈淼蹙眉,“你总不能一直拍综艺吧?综艺的火只是暂时的,艺人立身的根本还是得靠影视作品啊。”
  现在大家都知道,综艺来钱快,还容易出圈,容易带火一个艺人。她就参加了这么大半个月的节目,微博粉丝数量便开始蹭蹭蹭地往上涨,虽然大部分都是黑粉。
  可影视剧不同,影视剧可以靠同行衬托,可以靠演技抬咖。影视剧带来的效益是综艺节目无可比拟的。
  虽说综艺能给观众带来快乐,但是快乐过后,又能给他们留下什么呢?到时候别人提起你,除了记得你在某某综艺里露过脸,至于你有什么代表作,他们一概不知。所以,艺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代表作。
  “你也知道,公司跟你差不多时间出道的,只要演技够硬,现在基本上都是当红小花了。再不济的,最近也风头正劲,你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秋疏桐沉思了一下,答应她会去参加那部电影的试镜。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陈淼方才挂断电话。
  *
  周一下午,秋疏桐跟随节目组的车辆来到了Katutura医院。
  嘉宾们站在摄像机前,医生们也进入队伍,听到主持人开口道:“大家好,这里是《不一样的人生》节目组。目前我们排名第一的依旧是珞笙和纪苏,他们通过各自的努力,稳住了第一的宝座。喻宁和池零露暂列第五、第六,不过不要紧,节目还有好几天,一切皆有可能。”
  说完,大家敷衍地鼓了鼓掌。
  主持人继续说:“今天我们需要到医院进行实操演练,需要去病房查房,跟医生们一块儿进行门诊。主要是学习医疗知识,帮他们在计算机上记录病人的数据,具体工作由各自抽到的负责医生安排。这一环节我们将交由医疗团队进行打分,根据他们的分数进行排名。这是一个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能否胜利就看各自的表现了。当然,首先还得看你们的运气,看你们能抽到哪个科室。”
  主持人拿出了抽奖箱,秋疏桐忽然感到一阵紧张,因为她的运气向来不太好。要是再抽到很复杂的科室,那她大概就完了。
  主持人从嘉宾们面前一一走过,大家按顺序抽签,然后将结果公布在镜头前。
  喻宁不知道抽到了什么,打开纸条的第一瞬间便开始哀嚎:“我得负责写英文病历,我的天哪,就我这英文水平,能写得出来吗?”
  听到这话,秋疏桐轻舒了一口气,还好抽中这张纸条的不是她,不然她一个词都写不出来。
  秋疏桐抽到了急诊科,上面只写了科室和医生名字,没有交代内容。她愣了愣,抓着纸条规规矩矩地走到了温砚岭身旁,问他:“我需要干些什么啊?”
  温砚岭:“拉心电图,很简单的。”
  很快,嘉宾们便四散开来,跟随各自的负责医生前往各自的诊室,秋疏桐慢慢地跟在温砚岭身后。
  这天下午来急诊的人很少,因此温砚岭有许多空余时间来给她指导工作。他就像带实习生般,事无巨细地给她介绍心电图机的使用方法:“这是十二导联,我们有一个口诀,红黄绿棕黑紫。”
  秋疏桐不解地看着他。
  温砚岭一步一步教她:“V1夹胸骨右缘4肋间隙,V2夹胸骨左缘4肋间隙,V3夹V2和V4的中点......”
  秋疏桐分不太清肋骨的位置:“请问,我应该如何区分第几肋?”
  温砚岭看着她:“胸骨角平对第2肋,肩胛骨角平对第7肋......注意区分男女患者。”
  “好。”
  “怎么操作记住了吗?”
  秋疏桐点点头。
  但是温砚岭不怎么放心,出于安全起见,他决定让池零露先拿自己当小白鼠实验。
  温砚岭脱去了白大褂和衬衣,平躺在病床上。一时间浑身.赤.裸,叫秋疏桐一下子涨红了脸,半天都没有动作。
  他看着她:“可以开始了,先用电膏擦涂放置电极处的皮肤。”
  秋疏桐深吸一口气,依照他的指令开始动作,有几分紧张。温砚岭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擦涂完毕,秋疏桐按照顺序夹好电极,温砚岭扫了眼,保持沉默。
  秋疏桐盯着心电图屏幕上的监测心率,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机器报警的声音,下一秒,她看到屏幕上出现了好几条平直的线条,她心下一跳:“温医生,你心脏停止跳动了诶。”
  温砚岭:“......”
  他平静地躺在床上:“嗯,我要死了。”
  秋疏桐看了眼屏幕,又回头看他:“现在该怎么办?”
  温砚岭揉了揉眉心,抬手指了指连接管:“导联脱落了。”
  秋疏桐“啊”了声,慌忙接好,重新看向屏幕,慢慢记录数据,然后听到身侧之人轻叹了声:“我果然不能直接让你上手。”
  听到这话,秋疏桐不自觉皱起眉头看他:“失误,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再犯错。”
  “看屏幕。”温砚岭用下巴指了指屏幕,总担心她会出错。
  等数据记录完了,温砚岭用纸巾擦了擦被电膏涂抹的位置,重新穿好衣服,同池零露一块儿等下一位病人。
  “今天是不是不忙?”秋疏桐问他。
  温砚岭点点头:“上午没有接诊过重病患者。”
  “每天都要遇到那么多病人,应该挺不好过的吧?”
  听到这话,温砚岭安静了一瞬,半天才开口:“在国内时,我平均一天要开20张检查单。有一回下雪天,天气很糟,那天我开了至少有30张检查单,准备跟同事交班时,忽然接到了110打过来的电话,让我们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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