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双方关系划得太僵硬，一定会影响剧播后男女主感情戏的代入感；可如果不澄清，就相当于变相承认恋情，慕阮阮这边还好控制，可闻商连毕竟已经维系了很多年的单身形象，以他这种级别的影响力，掉粉反噬的程度谁也说不准。
保剧还是保人，似乎成了一个对立性的问题。
“出了这样的事我很抱歉，聂导。”先一步表态的是慕阮阮，“我当时……喝多了酒有点晕，闻老师扶了我一把。天太暗了，也没注意到身边有狗仔，没想到就被拍下来了。”
闻商连显然对她负疚的情绪并不赞同。
“没有任何一种情况，需要被偷窥者来道歉。”
“我的想法也一样，演员也是人。”聂远朝她摆摆手，“别说只是扶了你一把，就算你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也是个人私事。只要人品业务没有问题，谁也管不着。”
“在不影响剧中CP观感的情况下，我还是希望能做一次澄清。”在娱乐圈这么开明的导演实在难得，慕阮阮赶紧道了声谢。
“跟公众解释清楚照片上的行为，原因和背景。”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以及我跟闻商连老师之间，没有任何超出工作和合作外的亲密关系，”
“我当然愿意尊重当事人的意愿。”聂远也不觉得一个影视作品的关注度，要靠男女主营业来搏，CP营业的收益或许很高，但他还是更希望观众的焦点在作品本身。
“商连你的意见呢？”
闻商连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作为利益牵扯更大的那一方，这种泰然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他闻言看了一眼慕阮阮。
“我也是这么想的。”
电话对面的安然惊天动地地咳了一声。
慕阮阮能感觉到闻商连的视线，但她没有抬头。
“或许我们可以在澄清方式上想想办法。”
“如果只是工作室出来发声明，确实太生硬了。”安然也附和了慕阮阮的观点，“最好是让观众觉得直观真实、能看到彼此互动的形式，这样虽然澄清了情侣关系，但观众依然会认为双方关系不错，将来CP粉也不至于嗑不下去。”
“也不能太刻意。”慕阮阮想了想道，“目的性会加重观众的不信任感，理想的方式，是在别的话题下，自然地引出这件事。”
闻商连漫不经心地接道。“Tess没有做备采。”
受他这一句话启发，慕阮阮立刻说出了那个答案。
“那正好，直播采访。”
“对，这个方法好。双人直播采访，有互动的空间，而且这张照片也是Tess拍摄阶段候被偷拍的，可以作为侧面证据。”安然作为多年的经纪人，思维转得很快，效率也极高。
“我可以联系章主编，让她派人过来做个采访，顺便提前放一点封面的物料，也算给杂志做预热，她应该不会拒绝的。等协调好，我会把采访大纲发过来。”
照片被爆出的第二天晚上。
两位板上钉钉的绯闻嫌疑人都没有出来回应，舆论的热度却不降反升。在愈演愈烈的罗生门假说里，一条微博很快脱颖而出。
《Tess》官方微博：《如故》*《Tess》拍摄企划特别采访，特邀嘉宾：闻商连，慕阮阮。今晚九点直播，不见不散。
“吓死我了。一瞬间还以为闻商连和慕阮阮官宣了。”
“前面的你在期待什么？”
“Tess？是那个被称为娱乐圈婚庆公司的Tess吗？这直播真的不是坐实绯闻吗？”
“好家伙。没有官宣，胜似官宣。”
“小苔你居然背着我们吃好的！！独食可耻，快把哥哥的物料放出来！”
“这种时候接受直播采访，他们是真不怕被网友追问到死啊。”
“闻商连：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我的问题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晚上蹲直播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写作业的时候有这种效率吗？”
一时间，Tess直播采访成了万众瞩目的节目。晚上九点，因为没能及时上线，Tess官方账号的评论区差点被久候的吃瓜群众们攻陷。
Tess小编赶忙开通了直播，最先出现的是一阵摇晃的路段，和镜头外女编导委屈巴巴的解释。
“在赶了在赶了。”因为奔跑的缘故，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希望大家理解，横店是不通火车的，我们是从杭州开车过来的，这段路况很不好。”
她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但网友们显然不肯买账。
“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官方号了，买火箭这种事还要我来教你吗？“
“我不管我不管。一分钟内看不到闻影帝的采访，你就要失去我了。”
“你大学八百米体测达标了吗？”
Tess小编哪儿还敢说话，只默默加快了奔跑了的速度。好在停车的地方离酒店大门不远，她很快就到了化妆室的门口。
“两位老师刚下戏不久，这会儿应该在卸妆。”Tess小编稍微踹了口气，边敲了两下门，“看在有素颜大放送的份儿上，迟到的这十分钟，大家就别跟小编计较了。”
她正说着，房门就被拉开，镜头跟着剧组的化妆师进到室内。五六面直立化妆镜让屋里看起来极为亮堂，为了方便采访，慕阮阮和闻商连坐在相邻的椅子上，因为剧中造型需要保密的缘故，两人这会儿已经换好了私服。
看到有人进来，慕阮阮率先望过来，看得出来妆已经卸得差不多了，化妆老师正在在拆解她复杂的头饰，闻商连坐在旁边，朝镜头的方向点了点头，暖色的灯光照亮他的眉眼。
“你好啊。”慕阮阮笑着跟小编招了招手，“抱歉不能起身跟你打招呼，这发型要是乱了更不好拆，我今天已经收到过一次警告了。”
身后的化妆师从她头上取下一根发夹，忍不住打趣道，“就没见过半个小时就坐不住的，你差那一口奶茶吗？”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姐，我已经半个月没沾过油了。”慕阮阮说完，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警惕地看了一眼镜头，“直播还没开始吧，可不能让我公司和聂导知道。”
在Tess小编略显尴尬的笑声中，弹幕瞬间热闹起来。
“@超媒娱乐。@聂远工作室。”
“犯人招了吗？招了。用刑了？回大人，我们用刑的速度没有她招的快。”
“哈哈哈哈慕阮阮减肥的状态仿佛在演我。”
“慕阮阮刚才说话的时候，闻商连是不是笑了一下？”
“截屏确认了一下。他的嘴角向上提了一个像素点。”
“闻商连素颜也太帅了吧！剧组还有空缺的职位吗？”
“不是？这两个人是已经卸完妆了吗？我要举报直播间诈骗了。”
“他们在那张美丽的脸上卸掉了什么？灰尘吗？”
“卸掉了我的自尊。”
在直播间一路飙高的热度中，摄像机也架好了机位，Tess小编不负众望地咳了一声。
“两位老师准备好了吗？”她把挂着Tess字样的麦克风递给两个人，“那我们的采访就开始喽？”
第33章 采访
“那么, 第一个问题。”采访者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下，“请两位老师说说对这次拍摄的感想。”
摄像机的镜头朝两个人推得更近了些，似乎为了更好地捕捉他们脸上的表情。闻商连先朝慕阮阮的方向望了一眼, 抬手示意了一下,
“女士优先。”
慕阮阮笑了一声，玩笑道, “闻老师的绅士风度来得可真是时候。”
“两位老师现在就开始谦让，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Tess小编接梗的速度也很快, 她立刻危言耸听道，“这后面刁钻的问题可不少。”
这种话术显然吓不倒闻商连，他一挑眉梢, “请便。”
“我胆子小。”慕阮阮只迟闻商连一秒开口，反应却截然相反, “我现在贿赂小编还来得及吗？”
“就算我答应, 恐怕直播间的网友们也不会答应。”Tess小编给他们看了一眼直播间的屏幕，“所以慕老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吧。”
“感想嘛……”慕阮阮想了想，“因为是第一次拍摄时尚封面, 能被Tess这种高品位，受欢迎的杂志邀请，作为一个新人，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但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评价的部分还是要交给编辑和市场, 整个拍摄的过程，可以说是一场有挑战, 但很有意义的冒险吧。”
“作为Tess的一员, 我也很高兴慕老师有这样的体验。”Tess小编转向了另一边，“那闻老师呢？”
“我比较偏爱这次拍摄的主题。”闻商连语气不急不缓, “它以现代感、生活化的元素重构了故人的概念，对剧作来说，也是一次颇具新意的延伸。”
“闻老师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句句不离作品。”Tess小编笑了笑，“既然您也提到了个人，那可不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对方。”
“稳重、专注、兼备风度和深度。”慕阮阮这番话说得比刚才还要流利，她眼睛都没眨，“无论从演技、人品还是外貌哪个方面来说，闻老师都是当之无愧的偶像。”
“要不是我们的采访是直播的，我都要以为慕老师这个回答，是提前写了稿子。”Tess小编忍不住道，“我大胆猜测一下，慕老师上学的时候，语文肯定经常拿满分吧？”
“那倒没有。”慕阮阮被她的话逗笑了，她摇摇头，“我作业都是抄我闺蜜的。”
“我上学的时候，怎么没遇到这种中国好闺蜜。”Tess小编叹了口气，试探着问了一句，“闻老师这么优秀，又兼具风度和深度，应该不会也给我这么官方的回答吧。”
“当然不会。”闻商连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我的评价，同上。”
Tess小编立刻大声抗议道，“闻老师，复制粘贴是可耻的！”
“光棍儿出家都没这么省事的。“慕阮阮也跟着控诉，“我至少还用了三个形容词呢。”
闻商连心安理得地看她一眼，“那我还给你？”
慕阮阮立场坚定，“不受嗟来之食。”
“请您务必说说，”Tess小编诚恳地，“这期采访后面是要做文字收录的。”
言语俏皮的回答者，随机应变的采访者，性格差异碰撞来的火花。和寻常枯燥的采访明显不同，原本单纯为了吃瓜的网友，很快从问答中找到了新的乐趣，短短十分钟，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三百万，还在不断上涨，观众互动率也高得惊人。
“看闻老师的采访就和看我的作业本一样，多余的字一个也没有。”
“同上这句话，仿佛说出了领导让我开会发言的心声。”
“Tess小编：我的母语是无语。”
“慕阮阮性格原来这么可爱嘛哈哈哈，现实里这种搞笑又直率的美女，我超想跟她做朋友好不好！”
“还没到照片的环节吗？”
“刚到。各位侦探有发现什么暧昧的地方吗？”
“没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大方方是朋友，小心翼翼是爱情。”
“我就说，闻商连怎么可能谈恋爱，他是铁树皮成精。”
“没有人感觉直播氛围有种莫名的甜吗？”
他们没有等得太久。
这场直播本来就是打着采访名义的澄清，Tess小编很快问完了稿面上的问题。
“那接下来，就到了期待已久的观众互动环节。”她示意摄影师挪了下镜头，把自己也切入画面。“我先来说一下规则吧。”
“我们会现场抽取三个问题向两位老师提问。在我倒数之后，我们后台的工作人员会进行截屏，屏幕上的第一个弹幕，就是我们选中的问题。”原本就火热的直播间这会儿更加热闹起来。
“但是我要特别提醒一下，不是问题的弹幕会被跳过，没有粉丝牌的问题也一样，还没有关注Tess的小伙伴们，现在要赶紧点亮粉丝牌。”
“考虑到明天两位老师还有拍摄，我就直接开始倒数了哦。”Tess小编举起手指，“三……二……一！”
工作人员很快把后台的手机递过来，Tess小编在镜头前面展示了一下截屏的画面，就递到慕阮阮和闻商连眼前。
“两位老师可以读一下问题，然后作答。”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还顺势威胁道，“同上这类回答一律禁用哦，我们的观众朋友可没有我那么好糊弄。”
闻商连笑了笑，不置可否。
手机放在他们中间，慕阮阮侧头看了一眼，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问他们照片的事。她眯起眼睛把问题读了一遍。
“两位老师能说说接演《如故》的原因嘛？”
“与其说是我接演，不如说是《如故》选择了我。”这个问题比想象中轻松多了，慕阮阮毫不避讳地谈起自己之前的处境。
“无论从故事、导演、制作、合作演员，任何一个方面来说，《如故》都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剧组。我很庆幸，自己有机会被这样的剧组选择，也希望自己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我接戏的原则很统一。”闻商连言简意赅道，“只接自己喜欢的。”
“那《如故》是哪一点打动了您呢？”Tess小编很显然不想轻易放过闻商连，“故事，卡司，还是？”
闻商连一挑眉稍，“所有。”
闻商连的回答，让第一个问题很快尘埃落定，Tess小编把第二个问题递了过来，这次不出意外，果然问到了照片。毕竟在大舆论声势的洗刷下，这种结果是概率的必然。
偏偏这次的提问者语言功底高超，在有限的字幅内真正做到了事无巨细。
“照片怎么回事？时间？地点？行为原因？有恋爱就承认！好感也是！”
慕阮阮从头到尾把问题读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