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跑出几步,手被人抓住,力气大传到骨头里,生疼。
肖笑绕到前方挡住她的去路,眯眼,一副欣赏圈养起来的囊中之物一样,他歪头,讥笑:“最最呀,哥哥我啊,练短跑的,你觉得你跑得过我吗?”
越说,肖笑手中的力度越大,疼得她呲牙咧嘴。
“肖笑。你竟然用手机偷拍女同学,被发现还不知悔改,被老师知道,你就完了!”
“呵。”肖笑狠狠拽她的手,青葱的五指因为缺少血液流动肉眼可见的发紫,陈最最使尽全身力气,黑色圆头小皮鞋摩擦白瓷砖地板,响起尖锐的呲——,肖笑却把她一把拉近,一股说不出来的恶心味道传入鼻尖,难闻得她想吐。
可突然,右手得疼痛忽然减轻了,肖笑松开了她得手,但是脸上却擒着说不出来得笑,陈最最没空思考这个笑的含义是什么,她转身就跑,快速地打开手机拨打110。但肖笑的动作真的太快了,她甚至还没有解开屏锁,一只不满腱子肉的,让她抵触恶心的大手紧紧箍上她的胯。
“啊——”
肖笑将她扛在肩上,走进女厕所。
“只要掌握了你的把柄,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陈最最震惊,什么把柄,他想做什么?
脚底渗出凉意,一直蔓延上后脑勺。
门外的声控灯熄灭,漆黑的走廊上,手机屏幕孤零零地亮着,响起微信来电铃声,停了又断断了又续,显示来点人——周廷。
女厕所里的灯没有打开,马路上的路灯透过墙上的一顶半尺小窗透进来,形成一格照在陈最最的腿边。
她被扔在墙角,厕所肮脏的的水沾湿她的腿,尿液的骚味从未哪一刻这么清晰地传入鼻尖。但这却不是让她最难受的,眼睛习惯了昏暗的光线后,肖笑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他居高临下地端详她,像看一个优美的晚餐。
从她的视角,从下往上看,他是那么的可怖。
“肖笑。你今天敢动我,你就死定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再次警告他。
黎初应该在赶来的而路上了吧。
“呵呵。”肖笑边讽笑,边扣着她的肩膀强迫陈最最站起来,摁在墙上,粗肥的手很自然地压向她的小腹,挑动钮扣。
陈最最胃里在翻涌,那只手就跟厕所里爬行的岨一样,让人恶心。
肖笑:“美味的肥肉送到嘴边,不吃我这辈子都要后悔。天王老子来了,你今天都跳不掉。”
肖笑一只手插着陈最最的脖子,一只手忙慌在她腰间游走,嘴里不断低声骂,陈最最不论怎么打,就跟打在砧板上,肖笑没什么感觉,她自己拳头上的软骨已经传来阵阵刺痛,眼睛像口泉水一样,汩汩流出,满脸都是眼泪。
她绝对不能把自己交代在这里。
陈最最想起了在国外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也遇见过这样的骚扰,她是怎么做的?
昏暗的环境中,她通红的眼睛亮了一瞬。
肖笑察觉到身前的人不闹了,以为她是妥协了。勾唇轻笑,把头伸过了去,满心欢喜地准备进行下一步。
粗哑着嗓子:“臭婊子。嗯?裤子穿那么紧,不就是等着这一刻。爸爸这就来来满足你。”
话音刚落,肖笑脸上的奸笑滞住了,下腹猛地传来巨痛。
肖笑松开抓陈最最的手,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痛得眼冒金星,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陈最最喘着气摸上自己的脖子,跑过肖笑时,又在他手捂着得地方快速补了一脚。
走廊上的声控灯因为肖笑的叫声亮起,陈最最朝着光跑。周围是那么安静,肖笑的吼声那么刺耳,心跳声音震耳欲聋,她不知道肖笑什么时候回追上来,只能不断地朝外跑。
在她踏出女厕所的那一步,猛地,装进了一个牛奶薄荷味的怀抱,惊慌无措的那颗心仿佛找到了归属,她忍不住眷恋地重重吸了一口。
她仰起头看他。马尾散了,眼睛红红的,脸上挂着满脸的泪。慌张又害怕的目光直直撞进周廷的眼里,化成一根丝线绞着他的心。
“学.....学长?”
她声音在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廷抬头看了一眼女厕所,正好看见忍着剧痛跑出来想抓陈最最的肖笑,“周廷?”
陈最最放在周廷后腰的手反射收紧,把他当作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在害怕。
周廷眼底泛起寒意,他手绕到身后抓住那双软弱无骨的手,关节处泛红,有些还破了皮。
他目光沉了一下,松开陈最最的手,改而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理她的碎发,语气小心又温柔,充满了蛊惑:“别怕。”他把从地上捡的手机放到陈最最手里,“打电话报警,然后喊叶斌过来。最后,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一下,乖乖地,在原地等我。”
说完,周廷脱下自己黑色棒球外套。陈最最仰头看着他,任由他为自己披外套。周廷的脸色很淡,她无法形容他此可的表情,明明看不出他脸上有丝毫怒意,却莫名让人心生惧意。
周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错身越过她。
“你去哪?”她拽住他白色的衣摆。
周廷回头,嘴角浮上一抹弧度:“乖,听话。照我说的做,好吗?”
似乎是他的眼神太坚定,让她彻底没了害怕,在这样的眼神下,听他的话仿佛成了不容违背的神旨。
腰上的小手松开,周廷又安抚着笑了笑,再转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已不见分毫。他抓住肖笑衣领口的那只手青筋根根分明。
很快,他们进去了,陈最最只能听见拳头拳拳到肉的声音从女厕所里面传来。
她有些担心,肖笑练体育的,周廷能打得过吗?
刚想抬腿走进去,脑中忽然浮现周廷温柔的眼,他让她乖乖等着......那她选择相信他。
按照周廷的话,陈最最现报了警,给叶斌打了电话。她走到公共洗手台的镜子前,在一阵阵痛呼中,慢慢梳理好自己的妆容。
叶斌带着张彡和闻小云比警察先到。
看见陈最最问:“老廷呢?”
陈最最看了女厕所一眼。叶斌带着身后的人进去了。
在警察赶到之前,周廷他们出来了,身后拖着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肖笑。
陈最最实现在周廷脸上来回扫,他的嘴角青了一块,陈最最忽然觉得,心扎了一下,脑袋热热的。
周廷在她面前停下,上下看似乎在确定什么,最后才满意一般把陈最最肩膀上的外套拿走,重新披上,移开视线。
经历过这么一遭,嗨乐队的表演自然取消了。
警察把肖笑押走了,周廷和陈最最是两个当事人,跟着一起去了警局录口供。
“证实了。这家伙手机里确实有很多女孩的照片。”一个负责了解情况的警察调查回来,坐到座位上,将结果与陈最最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你.....”
警察看陈最最,欲言又止。陈最最明白他在顾虑什么,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主动开口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话毕,周廷却忽然握住她的手,陈最最浑身僵了一下,望着周廷轮廓分明侧脸,他的眉斜飞入鬓,眼神真挚望向警察:“你好。今天的情况可以麻烦你们帮她保密吗?”
警察看了两人交握的手,意味深长一眼,“放心,涉及隐私的案子,我们局从没掉过链子,保证不会有任何消息走出这间办公室。”
周廷点头,余光瞥了陈最最一眼,然后松开手,右手习惯性地摩挲左手的大鱼际。
陈最最收回被他握住的手,温暖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一抹绯红悄悄爬上了她的耳尖。
警察又进后边的审讯室了,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本蓝色文件夹,“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他对着陈最最:“就是过两天可能会联系你来看监控,找一下你说的那个女生。”
陈最最点头应道:“好。”正准备告别,警察局的玻璃门被人推开,是一个西装革履鬓间花白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细高跟,大红旗袍的臃肿妇人,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挎着黑色皮夹,穿着一身西装小皮鞋的人。
“我儿子在哪里?我儿子呢?”妇人一进来,逮着警察就问。
肖笑被人带出来,衣服上的水渍还没干,散发着厕所的骚臭味。他的脸上有许多伤,青一块紫一块,有些破开口子的已经结了痂。
妇人看见儿子伤成这样,眼泪就跟珍珠一样一滴滴往下掉,“谁干的?是谁?!”妇人在警察局内来回找,最后在周廷嘴角上的伤口停住。
“是你!”妇人走了过来,抬手就给周廷来了一巴掌。陈最最回神,狠狠推开妇人,大吼:“你干嘛?!”
妇人被推开,紧接着扭腰,又挥手打了下来。
“Shift!”
陈最最没想到这个妇人会这么不讲道理,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怒意在胸腔聚集,她才不管什么老幼尊卑,冲上去就要给妇人来两巴掌,却在半道被人拦住了。
与妇人的无理取闹不同,与肖笑长得有六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很冷静,他松开陈最最的手,目光沉静落到周廷脸上:“我儿子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周廷同样冷静回望,点头:“是。”
“呵。”中年男人笑了,“他确实是个垃圾,但即便如此,我肖天的儿子也不是可以任由一个穷小子欺负的。”
肖天挥手,走上来一个带着黑框眼睛的板正男人,“周廷先生您好,我是肖笑先生的代理律师。按照法律规定,您对肖笑先生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人身侵犯,我们这边不排除您对我的当事人存在恶意。但我当事人决定不计较,只需要您付清未来肖笑先生因为医治所产生的医疗费、护工费、以及住院期间所产生的餐食费、交通费等。具体流程将由我来与你对接,谢谢。”
陈最最听此,也不管自己挨的那一巴掌,转身朝这个特别欠揍的律师说:“你别问他,跟我说就行。多少钱,我来出。”
“出个屁!”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最最目光闪了一下,边扬起笑脸边转身,陈政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身后跟着四处探眼观察的黎初。
“哥。”
陈政聿拧眉走上来,弹陈最最脑门,“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啊,出了这样的事第一时间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陈最最开心过了头,忘记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视线从陈政聿移到他身后的黎初脸上。
陈最最:你怎么把我哥叫来了?
黎初:你哥靠谱呀。
陈最最:……
肖天认出陈政聿,一改高高在上的姿态,“陈总?”弯着腰,一脸讨好上来想握住陈政聿的手,“您怎么来了?陈董事长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陈政聿觑了陈最最,没有回握停在半空的那双手,语气冷淡:“家妹出事,当哥哥的自然要来。”
肖天怔住,僵硬地扭头,撞上陈最最愤恨的双眸,心里陡然一凉。心里转了八百个弯道,最后大步走到肖笑面前,抬手就是响咧的一巴掌。
啪——
肖笑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爸。”肖天作势再打。
肖笑的母亲跑上来,扯肖天的衣袖:“你在做什么啊?!”可终究力气太小,一巴掌下去,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肖笑的脸蛋也算是圆满。
“陈总。”肖天折回陈政聿面前,“是我儿子不成器,这样,我让她给令妹道歉,或者您觉得怎么样才能出了这口气?”
陈政聿掀眼扫了不远处还在发懵的肖笑,忽然嗤笑,“肖老板言重了,自己的儿子你不管教,让我一个没有孩子的来管,还真我吃盐多了就闲的慌吗?”
“而且,我妹妹是我们陈家最宝贝的孩子,别说是我爸,谁惹了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抬眼,目光凌厉望进肖天眼里,“我会安排最好的医院,最顶尖的医生来治疗你儿子。但我会倾尽陈家所有的人脉,他该受的跳不掉。肖老板若想包庇,但且一试。”
肖天低下头,“陈总严重了。”
陈最最就等陈政聿说这句话,她笑着勾上陈政聿的手,撒娇讨好:“嘻嘻。哥,有你真好。”
“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陈政聿抬手轻点陈最最眉心,皱着一张与她三分相似的脸佯装严肃:“走,回家。这阵先在家住。”
“遵命。”陈最最屈膝,学着电视上的宫女行礼。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确实想在家呆一段时间。
这时,周廷走了上来,对陈最最:“既然你家人来了,我就先走了。”说完,他朝门外走。
“等一下。”陈最最在门口追上了大步走的周廷,“你走那么快干嘛?”
周廷站着,没回头,也没转身。
陈最最主动走到他身侧,绞手指,扭扭捏捏,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周廷开口催促:“你不说,我走了。”
“诶。”陈最最不满嗞了一口,“你急什么,刚才在里面也没见你多着急。”
周廷抬步。
陈最最意识道错了,慌忙吼道:“今天!”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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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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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供录完,派出所没她什么事了,陈最最坐上陈政聿的黑色大G离开。
肖天没过多久颓废地走派出所,肖笑母亲跟在他后面,一脸愤慨,还在抱怨他打儿子的事情。
“你干什么?!一副天塌了的模样,连儿子都打。”
肖天本来就很生气。肖家的公司是做建筑材料的,而陈家是做房地产,占苏海乃至江浙一带大半的市场,肖家惹了这么一个大腕,在江浙经济区也算是废了。
肖天索性破罐子破摔,转头就骂:“打,打的就是他!我儿子?呵,他要是争点气,也不至于坏了我的大事,要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生的时候就掐死。”
“你!”肖笑的母亲哭了,不顾形象在街边放声哭,那叫一个悲戚,跟死了爸妈一样。
肖天瞧见周围频频投来的目光,觉得丢脸:“行了,别哭了,我也就说说气话。”他有点疲惫:“趁学校还没反应,快回去给儿子申请国外学校吧。”
“什么?”肖母抬起通红的眼睛。
肖天瞪了一眼低头乖巴巴站在后面的肖笑:“国内,没有一所学校会收档案上记着企图侵犯女同学的学生。”
“陈家,我们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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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周廷跟酒馆老板请了一天假,回到宿舍后,他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两双好奇的大小眼。
叶斌迫不及待:“老廷,今晚个是什么情况?快给我们说说。”
闻小云站在一旁,虽然没开口,眼里的求知却也藏不住。
周廷从头上扯下白毛巾,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他在位置上坐下来,俯身,啪嗒一声,打开台灯。
靠着背椅沉默了一会,他才轻启薄唇:“陈最最迷路了。我找到她带回来的路上,撞见肖笑跟着一个女同学进了女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