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嘉宾——雁南楼【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5 23:13:10

  这样的氛围,对于重逢之后的他们来说,也很难得。
  眼看时间不早了,许远汀提议道:“那我们往回走?”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抬眼望过去,只听他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那你呢,你考虑好了吗?”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但许远汀又确实没想好,她如今并不排斥和时奕相处,甚至看到他就很开心,可是,她依然不敢轻易地说,这就是爱。
  不是不愿承认,而是不敢。
  这次,时奕勘破她的沉默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退一步,而是逆光向她走来,将清晨的最后一缕微风送至她耳畔,宛如神谕。
  “小骗子,就知道你没有仔细考虑,幸好我替你想过了。我看不如这样,你提前行使女朋友的权利,但对外我们仍然是普通朋友,让我进入试用期,好不好?”
  我确信我是个甜文作者,因为我不舍得让我的女鹅鹅子之间有一点点误会(x
第47章 变化
  他离自己太近了。许远汀的脸又可疑地红了一红,退后一步后,才慢吞吞地开口:“可以是可以,但我也有个要求。”
  见时奕没有异议,她继续说道:“我们约法三章。第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同我有肢体接触;第二,不许在言语上暧昧轻佻;第三……”
  许远汀一字一顿地纠正:“不要再叫我小、骗、子!”
  她似是联想到什么,忽然轻笑一声:“说起来,我还是更喜欢醉酒后的你。”
  时奕微微抬眉,显然他喝醉后是真的断片选手,一点事情也记不得。
  许远汀见他这副表情,心里不禁畅快许多,扬扬得意、意有所指道:“那时你会叫我姐姐,不像现在这样没大没小。”
  “是吗?那我现在也可以叫你姐姐。”时奕从善如流地改口,“反正你确实比我大几个月,姐姐。”
  他故意加重了姐姐二字的发音,表情又无辜又自然,反叫许远汀更加脸红耳热,顿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神志,语气也不由嗔怪起来:“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你记住了就行。”
  “好。”时奕颔首,“那我也有一个小要求,很简单。”
  “你说。”
  “你不要过了今天就反悔,或者翻脸不认人就行。”
  大抵她在他眼中实在是前科累累、劣迹斑斑,她竟然从他这话中听出几分可怜的哀求来。
  这样一想,她不免有些好笑道:“那怎么办?我给你签个字画个押?”
  “倒也不用,”他神色一松,语气又轻快起来,“我相信你。”
  两人结伴回到安安家时,安安父母都出门去了,只有她背着昨天那个小筐篓坐在餐桌前,见他们回来,目光亮了一亮,跳下凳子主动去盛菜饭,倒确实是个尽职尽责的小主人。
  时奕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与许远汀一起坐下吃早饭。安安就坐在他旁边,喜气洋洋地问:“我们今天去哪儿?”
  许远汀也支起耳朵,她不可能真去家访,完全待在这里一天又太过无聊,何况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本就是陪安安,只不过因为这小妮子现在太黏着时奕,她才不得不也以他为主心骨。
  想到这里,她不由在心里冷哼一声,可真是便宜了他。
  “还是去你的学校看看吧,你有什么要采买的东西,我们顺道一并置办了。”时奕回答。
  “好!”少女喜滋滋地应道。
  也许这世上有无数相似的路,但有同行人便足以感到幸福。叫安安话语间洋溢的生命力感染,许远汀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可惜几家欢喜几家愁,安安看到与时奕一道放下筷子、默契同时起身的许远汀后,有些别扭地问:“你要一起吗?”
  她眨眨眼:“可以吗?”
  小姑娘傲娇地转过头去:“山路崎岖,你可跟好了,别拖后腿。”
  安安如今六年级,在山里唯一的小学读书。因她不想放假还回学校,所以三人约定好汇合地点,她先去采买。虽然小姑娘完全不懂一个学校有什么好看的。
  相比于城市那些基础设施完备的小学,这里堪称简陋,只有石砖砌成的一座二层小平房,以及一片水泥地操场。
  许远汀不由蹙眉,这里的环境,甚至不及二十年前她读书的地方。
  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声,平房门口出现一个头发花白的奶奶。她戴着老花镜,冲时奕轻轻点头:“时先生,您又来了。”
  想不到她看起来老态,声音却很有穿透力,许远汀正暗自猜测她的身份,身旁时奕已快步上前,搀扶住老人的臂膀:“刘校长,外面天冷,我们进屋再说。”
  他回头看了一眼许远汀,她意回,也跟着走进这间小平房,看清里面的设施,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教学楼。
  “我们这里穷,几个山头的孩子凑在一起也没多少,一到三年级一个班,四五六年级各一个班,算上我一共就四个老师。”刘校长看出两人是一起的,为初来乍到的许远汀解释道。
  她心里一瞬间酸涩难言,只沉默地点点头。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叫她着实瑟缩了下,往四周望去,原来窗户是纸糊的,墙体也有些缝隙,风便是这样灌进来的。
  似是注意到她的反应,时奕从大衣内侧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刘校长的同时说道:“您拿着,重新装修下教学楼吧,或者买几个电暖风。”
  老人纠结道:“这……”
  “拿着吧。”时奕又往前递了一下,“软件设施我们再努力,至少硬件设施得跟上。”
  老人颤颤巍巍地双手接过,就要冲他鞠躬:“时先生,我代表所有的孩子谢谢您,好人会有好报的。”
  被时奕伸手扶住,“您言重了,只是出一份绵薄之力。”
  许远汀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连安安父母这样的人都会对时奕如此热情。
  于是两人继续下山的路上,她到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每年都会给他们送钱?”
  时奕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为什么?你就不怕他们把钱私吞,不花在安安身上吗?”何况前几年你还不是首席,工资恐怕只够勉强养活自己。不过后半句话,许远汀只在心里过了一遍,并未说出口。
  “我做了,无论如何也有一丝可能;若我不做,连这点渺茫的机会都没有。”时奕顿了顿,“况且安安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不会完全不管她的。”
  太阳不知何时躲在了云层后,许远汀内心思绪万千,最终只化作一声浓重的叹息:“我以后跟你一起吧。”
  约定地点在山脚下小市场的一隅,许远汀和时奕到时,安安还在与老板娘聊天。当地方言语速偏快,她们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许远汀基本听不懂,只能从零星冒出的几个数字推断,她大概是在砍价。
  安安余光瞥见他们,转头看过来,老板娘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只在时奕身上略作停留,最终目光定在许远汀身上。
  许远汀遥遥与她对视,瞧见她偏头与安安说了句什么,随后安安也盯着她看了几秒,用方言回答了老板娘的问题。
  三人一起从小市场出来,许远汀到底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安安神态间蓦地有些别扭:“你真想知道?”
  这样一说,倒更叫她纳闷,于是许远汀“嗯”了一声。
  身旁时奕轻咳两下,忽然快走几步,与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安安仍旧有些不好意思,只目视前方,完全不敢看许远汀的表情:“她刚刚问我,‘那个常来的是你哥哥,那他旁边那个呢?是你嫂子吗?’”
  想不到是这个话题。
  现如今和时奕开诚布公地聊过了,许远汀的脸皮也厚了起来,逗趣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不知道。”顿了一顿,安安又把皮球踢了回来,“所以呢?你们俩现在是……是那种关系吗?”
  时奕从前方折转回身,两人对视一瞬,同时开口。
  时奕:“是。”
  许远汀:“不是。”
  许远汀含娇带嗔地剜了他一眼,怎么就是了?于是三秒后,两人再次同时开口。
  时奕:“不是。”
  许远汀:“是。”
  “……”
  看来这口径是统一不了了。
  安安显然也被两人两次截然相反的答案搞得一头雾水,不禁又问一遍:“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许远汀莫名感到一阵心虚,用目色向时奕传递“求救信号”,她眨了眨眼——要不这回我不说话了,你来回答吧。
  时奕冲她挑了下眉,瞧着像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移开目光,声音里噙了几分笑意:“现在还不是。”
  “哦。”安安点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但她很快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
  小镇的另一角是大巴车站点,每天下午一点准时发车去县城火车站。上山的路正好途经这里,许远汀三人到时,发现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不由略感奇怪。
  安安小跑几步上前,与售票处的工作人员交谈了几句,悻悻地返回两人身边。
  “一个对我来说是好消息,但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坏消息的消息。”
  许远汀失笑:“你现在倒是很有说绕口令的天赋。”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时值正午,却并无骄阳,不知何时,厚厚的云层逐渐遮天蔽日。
  心里基本有了猜测。
  “因为天气原因,今天不发车了?”
  “不止。”安安摇了摇头,“说是暴雪将至,为安全起见,这一周的车都停了。”
  说完后,她觑了眼面前二人神色,只见许远汀老神在在,时奕若有所思,都不像是被消息唬住了的样子。
  安安不由有些疑惑:“你们不着急回家吗?”明明昨天一个两个的都说自己只在这里待一天。
  时奕似是终于回过神,答道:“下一次演出在元宵之后了。”
  许远汀不甘示弱:“我请了年假,两周。”
  昨天到今天真是发生了太多事情,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不得不继续借住在安安家,两人势必要分担些劳动,不能免费食宿了。
  于是第二天清晨,许远汀刚一出门,就撞见了同样打算下山卖莲藕的时奕。
  睡了一觉过后,才有了些两人关系发生变化的实感。许远汀后知后觉地害羞,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回房间当鸵鸟。
  但她控制了下,最终立在原地,冲时奕轻扯嘴角。
  不过是试用期而已,解释权在她手里。
第48章 雪崩
  “你每年都这个时候过来吗?”两人一并下山的路上,许远汀又联想起那天晩上时奕的突然出现。
  这也太巧了吧,她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来了,还是在这样一个她心思纷乱的时节。
  时奕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她一点,待到两人的影子有了一小块区域交叉方才满意。
  “不一定,看我什么时候有空。”
  “哦,我还以为……”许远汀蓦地顿住,不再继续往下说。
  “以为什么?”
  “没什么。”见时奕看过来,许远汀猛地摇头,十足十的欲盖弥彰。
  “以为我提前猜到了你的行踪,故意来这里守株待兔?”时奕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能。”
  许远汀瞪大眼睛。
  时奕与她对视,几秒后移开目光,声音里笑意更甚:“逗你的,确实是凑巧,我本来就打算这两天来看安安。”
  他没说的是,如果那天许远汀接受了他的表白,正好就他们两个一起过来。谁知最后前一件事尚未定论,后一件事却殊途同归。
  果真造化弄人。
  另一边,许远汀心里也有同样的感慨。她来这里,直接目的是探望故人,但根本目的,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在山水间寻心,找个清静之地仔细考虑下她和时奕的关系。
  谁知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呢,他就“从天而降”,直接甩出个解决方案给她。这方案倒也不差,让他进入试用期嘛,也不算完全与初衷背道而驰。
  思绪逐渐飘远,直到时奕问她:“你呢?”
  “嗯?什么?”许远汀没反应过来。
  “你为什么过来?”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别过脸去。
  “你管我!我假期多,又没事做,就过来了。”许远汀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声音骤然拔高。
  “哦。”时奕似乎笑了一声,她听不真切,但疑心他把自己“研究”得透彻,早已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由面红耳热。
  谈话到此稍止,等到两人再走过一段路,时奕才又问她:“你平时工作忙吗?”
  “不忙。”许远汀下意识回答,突然想到什么,睨了他一眼,傲娇道,“你不是专门蹲点过?应该知道我是最尊贵的朝九晚五上班人。”
  “那正巧,我除了演出前要集中加训,平时时间都很自由。”时奕像是没听到她话里的揶揄,自顾自回应道。
  谁问你了?许远汀心里腹诽,嘴角却情不自禁地扯开一个弧度,又怕身旁人发现,连忙低下头去。
  她心不在焉地踢着路旁的小石子,忽然想起一桩事来:“说起来,我咨询收费很贵的,一小时四位数。这样一算,你可欠了我不少钱。”
  “我记着呢。”时奕语气一本正经,倒叫她着实惊了下,正要说明自己只是开玩笑,就听他继续说道,“可是许医生还没彻底解决我的问题,等彻底解决的那一天,我再一起补上,嗯?”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别说诊费,以后我赚的所有钱都归你。
  许远汀自然也瞬间意会,时奕当初的诉求是“和前女友复合”,那他话里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本以为自己扳回一局,没想到又被他撩到了,但他又确实没说任何带有暧昧性质的话,自己想要“惩罚”他都师出无名。
  想到这里,许远汀更郁闷了,怎么感觉自己被拿捏了呢?看来还是要脸皮厚一些啊。
  化解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打破沉默,于是许远汀另起一个话题,问道:“除了《雁引月来》巡演,你今年还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最近在筹备一部新的民族舞剧。”时奕回答。
  “你主演?那我可得准备好抢票。”自从他现象级爆火后,每次放票不到一秒钟就售罄。
  “不用。”时奕轻笑一声,“我们有内部家属票,而且这部剧我不出演。还记得之前在棠城大剧院见过的陈言老师吗?这次他担纲总导演,我是执行导演。”
  怪不得,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许远汀想起前天在他车上看到的三脚架和几本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时奕观察了下她的神色,怕她瞎猜,又说:“做导演这件事我考虑并且期待过很久,毕竟不像话剧和音乐剧工作者,舞剧演员的职业寿命注定短暂,为了尽可能地延长舞台生命力,转型做导演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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