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宵时雨【完结】
时间:2024-03-30 17:14:15

  放屁!
  姜屿实打实地震惊住了,她瞪大眼睛,简直要被他理直气壮的回答给气笑了。
  “为我好你对我用蛊?”
  谢知予并不在意她的质疑,摇头叹息一声,语重心长。
  “你以后会明白的。”
  姜屿:......
  她发誓,如果现在她能动的话,一定要对着他的脑门狠狠来一记正义铁拳。
  但是她偏偏动不了,就算再气,最多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他爽一下。
  ……
  可恶,怎么感觉好像更生气了。
第46章 牵丝戏(十五)
  南诏人擅用毒和蛊, 这大约是他们刻在血脉里,与生俱来的天赋。
  谢知予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姜屿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装上傀儡线的牵丝木偶, 除了还能说话,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解开?”
  没有谁会喜欢这种失去自由,受人操控的感觉。
  更何况姜屿站也站累了。
  “你这样真的很过分!”
  少女杏眼里泛着水色, 气恼地瞪着眼前的人, 一眨不眨,眼中除了恼火,还夹带着一丝委屈。
  谢知予本不在意她的控诉, 可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 竟让他有一瞬的心软。
  这就很荒谬了。
  他竟然还会有这种同情或怜悯之类的感情吗?
  大概是错觉吧。
  谢知予没将这个“错觉”放在心上,摇摇头, 轻声叹了口气。
  “不是说了么?过一会就好了,时间到了,自然会解开。”
  他的确说过这句话。
  但姜屿要是真信了那就是她傻。
  天知道这个“过一会”具体是过多久,况且蛊是谢知予下的, 他定然知晓能立即解开的办法。
  蛊虫吸了一点姜屿的血, 被勾起的食欲得不到满足,躁动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咬破了谢知予的手心。
  谢知予眉头也未皱一下,捏走蛊虫, 将破了皮、渗出血珠的右手伸到姜屿嘴边。
  “咬一口。”
  ???
  姜屿看看他的手心,又抬眼看看他, 足足看了好一会, 才确认这话是对她说的。
  他居然让她咬他一口。
  虽然她从前确实骂过谢知予变态,但那也仅仅只是嘴上吐槽一下而已, 没想到他居然跟她玩真的。
  姜屿一时无语住了,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气愤,逐渐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谢知予等了许久,见她仍然没有要张嘴的意思,甚至脸上写满了抗拒。
  他微微挑了下眉,收回手,擦掉掌心冒出的血珠:“不愿便算了,是你自己放弃的。”
  话说完,转身向前走去,推门回房。
  蛊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姜屿被迫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你把话说清楚,我放弃什么了?”
  姜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一本正经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弄得她一头雾水,就好像她真的放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同时,姜屿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不会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吧?
  于是姜屿立刻警觉起来,也不再纠结自己到底放弃了什么,将话题又绕了回去。
  “这个蛊还有多久失效?”
  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
  “我真的站不动了,腰酸腿也疼,你就不能提前解开它吗?”
  姜屿拖长语调,故意夸大其词,试图通过卖惨的方式,唤起谢知予心中可能并不存在的良知。
  谢知予看着她,头歪了歪。
  “师姐很累了吗?”
  见这招似乎有点效果,姜屿忙不迭点头,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真的很累,而且站久了膝盖也会很难受。”
  谢知予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点了下头,对姜屿的话表示赞同。
  “久站的确会累。”
  然后又嘴角一弯笑起来,指着她旁边的凳子。
  “师姐可以先坐下休息。”
  话音落下,姜屿往右边跨出一步,坐在了凳子上。
  但也仅此而已。
  该说不说,从能让她坐下这一点来看,谢知予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但不多。
  反正时间一过蛊就失效了,要等就等吧,至少不用站着等了......
  姜屿彻底放弃了挣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棒读机器。
  “谢谢你,有你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师弟,真是我的福气。”
  但是如果有的选,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份“福气”。
  谢知予自然听出了她话中深意,唇边笑意加深了些,没有回话。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滚灯,在姜屿对面坐下,手指贴着外侧的竹条轻轻摩挲,遇到有些不太平整的地方,又用小刀细心打磨。
  姜屿在旁安静看着,这只滚灯还是她教他做的。
  她知道谢知予此人冷心冷情,所以在许多事情上她都不怎么和他计较,这一路上也都在努力和他搞好关系。
  本以为两人应该能算是好朋友了。
  可是他这样对她,那她在他心里,不就和旁人没什么区别了吗?
  思及此处,姜屿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了一阵失落感。
  她再看那只滚灯,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突然开口道。
  “你把它还给我。”
  谢知予打磨竹条的动作停下,抬起头看她。
  “这是我的。”
  “但是是我教你做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讲道理的意思,但姜屿现在就是很想把滚灯要回来。
  谢知予歪头看她一会,忽然站起身,往后退开一段距离,笑意盈盈。
  “可以。”他晃了晃手里的滚灯,“你若能碰到,我便将它还给你。”
  若放在往常,这个条件算不上多难。
  可姜屿此刻完全动不了,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尝试着运转灵力冲破束缚。
  “你说话算话!”
  姜屿紧紧盯着那只滚灯,忽觉周身一轻,中的蛊竟在这时自动解开了。
  可运转的灵力来不及往回收,被这股力量带动着,姜屿如同挽弓射出的箭矢,猛地站起身朝前一扑。
  眼见就要摔倒,谢知予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却不想反被她扑倒,一齐倒在了身后柔软的床铺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屿就算再生气,可这会儿谢知予到底给她当了一回肉垫,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她撑起胳膊想要从他身上起来,不小心撞到了麻筋,手腕一软又倒下去。
  虽然诸多影视桥段中男女主摔倒就能接吻的情节很离谱,但当它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姜屿却吐不出槽了。
  纯白的床幔从两侧散落下来,笼下一片朦胧的阴影,光线变得昏暗不清。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唯有彼此近在咫尺的倒影。
  刹那间,仿佛周围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住了。
  这般旖旎的氛围之下,姜屿心中却是在想――
  完了。
  上回亲了他好歹还有忘忧蛊能用,但这次要她怎么解释?
  虽然这完全是一场意外,但是他的睫毛真的好长,嘴唇也很软......啊,不是,她都在想些什么啊!
  ......
  唇瓣相贴,呼吸交缠,亲吻的感觉对谢知予来说并不陌生。
  他仅有的一次体验是姜屿带给他的。
  虽然那时他中了药,意识模糊不清,但身体反馈给他的感觉却是无比真实的。
  不可否认,他的确在那次亲吻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如同霏霏细雨飘落,滋润着久旱的叶片,连绵不断的雨丝渗进每一寸脉络,温柔又绵密,让他不禁为之一颤。
  姜屿还压在他身上。
  离得近了,呼吸间都是馥郁的茉莉香气,让他的感觉也迷蒙起来。
  谢知予没做任何反抗,他心中升腾起隐秘的期待,可覆在唇上的柔软只停留了短暂的几秒。
  他望着帐顶眨了眨眼,坐起身,一动也不动,像是怔了神。
  姜屿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正要解释,他忽又抬眼朝她看来。
  那双向来疏淡的眼中带了一点迷离,谢知予微微吐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瓣,霜玉般的脸上镀起不自知的潋滟红潮,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眼神看起来就像是被她轻薄了一样。
  可寻常人被轻薄了多少会有点害羞,谢知予却像是在引诱着她,似乎希望她还能继续。
  虽然有些羞耻,但姜屿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被诱惑到了......
  姜屿呆呆地看着他白皙漂亮的脸,准备好解释的话语顿时被抛到脑后,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谢知予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滚灯,抬眼看她,话里含着笑意。
  “还要吗?”
  他说话时晃了晃手里的滚灯,但姜屿却总觉得他好像在问别的......
  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姜屿赶紧摇了摇头,及时住脑。
  不行,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怎么能对自己的任务对象产生这种不该有的心思。
  姜屿匆匆移开视线,她迫切地需要冷静,不等谢知予回话,转头跑了出去。
  “不要了,你留着吧。”
  *
  回到房中,姜屿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这才将方才的画面赶出脑中。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谢知予怎么可能做出引诱她的事。
  谢知予什么都不懂,再说,她可是要完成任务回家的,也不该对他产生其他的想法。
  说起任务,还是快点找到原因,回到过去阻止他入魔比较好。
  而且如今也并不仅是任务的原因,两人相处这么久,她自身也开始有点好奇谢知予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姜屿将那块过去镜碎片放在手心,低头看着,神思却不由飘远了。
  *
  是夜。
  确认其他人都睡下后,姜屿依照计划,悄悄进了阿沅房中。
  阿沅白日几乎都在昏睡中,这时却是醒着的。
  但他只是安静坐在床榻上,痴痴地盯着空气中某处,连有人靠近也未察觉到。
  为了不惊扰到他,姜屿特意放轻了步子,慢慢走近。
  直到走到他身边,阿沅也并未表现出半点抗拒之色。
  人所拥有的关于过去的记忆太多了,想要从其中找出有用的那一段,无异于大海捞针。
  姜屿略思索了一下,轻声询问:“阿沅,你认识谢知予吗?”
  阿沅好似没听见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睛也未眨一下。
  姜屿只好换种说法,又问:“阿沅,你认不认识小予?”
  这回阿沅才算有了反应。
  他缓慢转过头,看着姜屿,空洞的眼中有了一丝神采,口中喃喃。
  “...小予。”
  姜屿见此,连忙取出过去镜碎片,握住一端,另一端触上阿沅的手背。
  镜中映出阿沅茫然迟钝的脸,姜屿眼前亮起突兀的白光,下意识向后一缩。
  待视野边缘杂乱模糊的光斑渐渐消褪,她看清眼前景象。
  一座陌生的庄园。
  天近黄昏,满地败叶在风中滚动,乌鸦成群在空中盘旋,嘎嘎叫了几声后,纷纷落到地面。
  目之所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数不清的尸体,死态各异。
  除了死得都很凄惨之外,这些尸体几乎都是一些十岁左右的孩子,鳞片覆盖在脸上,面目全非。
  身下流出的鲜血汇成无数条细流,在地面蜿蜒出一道道血痕。
  有风吹过,也仍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血腥味。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她找错记忆了?
  姜屿心里带着疑惑,强忍恶心,在尸体堆中找到了阿沅。
  他身上受了多处剑伤,尚且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吸,仰面倒在血泊中,像是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双眼睁大,眼珠死死地盯着某处。
  姜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暮色渐浓,火红的残阳映着满地血色,更显触目惊心。
  血色之中,突兀地多出一抹白。
  比起上回见到的谢知予,他似乎长大不少,隐隐有了少年的轮廓。
  看着大约十来岁,和地上的尸体年龄差不多大。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知予手中的剑还在往下滴血,袍角溅染了点点血污,他望着堆积如山的尸体,眼瞳中呈现出一种无机质的、冷漠的黑。
  未等姜屿细看,眼前突然开始闪烁,出现许多黑色横条,将画面分割成无数个长块。
  姜屿听到脚步声。
  有两人从远处走来,一左一右站在谢知予身侧,脸被遮挡住,只能听见声音。
  “好孩子,不必伤心自责,也不必怜悯他人。”
  “你想要朋友,以后还能交很多。但大道路上总要有人牺牲,他们若不死,死的便是你。”
  另一人话里带着夸奖的意味,随后附和道。
  “欲入无情道,必先断尘缘、灭人欲。”
  “心不死,道不生。能亲手斩断这些羁绊,你做得很好。”
第47章 蝶恋花(一)
  或许是阿沅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导致过去镜照出的记忆也有点紊乱。
  姜屿还没听全那二人对谢知予说的话,眼前景象飞速变幻,如同被人按下了倍速键, 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残影。
  一阵天旋地转后,姜屿仍然站在原地,只是时间似乎往回倒转了一大截。
  庄园仍是那座庄园, 地上不再有堆积如山的尸体, 孩童们三五个围在一起放纸鸢,嬉笑打闹,笑声欢快, 仿佛连洒下的阳光都随之飞扬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但从孩子们的穿着和建筑风格来看,至少不会是南诏。
  毕竟是阿沅的记忆, 姜屿一眼便在这群孩童中找到了他。
  姜屿走过去,他正和几个小孩围坐在地上闲聊,手里还拿着一只狗尾草编成的小狐狸。
  “我好想我阿娘啊,可是张妈妈说买我们是花了钱的, 既然来了这里, 从此便要和亲人断绝关系。我们是要修道的,心中不可以留有牵绊。”
  阿沅边说边戳了戳狐狸的耳朵, 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问。
  “可是, 你们知道‘道‘是什么吗?为什么修了它,就不可以再想自己的阿娘了呢?”
  很显然, 阿沅的问题对这些小孩来说明显超纲了,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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