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宵时雨【完结】
时间:2024-03-30 17:14:15

  “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知予靠在船沿上,屈指碰了碰兔子的耳朵,顿了一下,又有些遗憾地说。
  “不过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
  他说出这句话时,脖子上亮起了一圈黑色的奇怪符文,像有生命一样,寄居在他体内,密密麻麻地环着脖颈浮动游走。
  姜屿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东西。
  虽然她看不懂这些符文的含义,但光是看着,也能感受到它透露着一股令人可怖的不详气息。
  “……这是什么?”
  “禁言咒。”谢知予挑了下眉,语气轻松地说。
  禁言咒,单从字面上来理解,是为禁止言论的意思。
  但从谢知予的反应来看,他并非不能正常说话,只是不能说出某些特定的话。
  看来是有人想要他能安静保守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
  姜屿隐隐有了个猜测,斟酌一番后问道。
  “张妈妈是谁?”
  虽然姜屿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在看见谢知予脖颈上的符文游走的速度明显加快后,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她猜得果然没错。
  谢知予无法说出与那座庄园有关的任何事情。
  既如此,那想来也无法通过问他而得知他身上为何会有魔气。
  差点还以为今日就能完成一半的任务,谁知道希望燃起一半又破灭了。
  姜屿垂着脑袋,长长地叹了声气。
  也不知那禁言咒究竟是谁给谢知予下的,他明明都没有出声回答,那环着他脖子的黑色符文竟然向内收紧了些,游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像是在对他发出无声的警告。
  “问一下都不行吗,你也太小气了吧!”
  任务还远没有结束,她可不想谢知予中途出现什么意外。
  姜屿连忙改口,问了另一个她也很关心的问题。
  “言之羽是你原本的名字吗?”
  她话音才刚落下,那圈黑色符文似乎顿了一瞬,又缓缓向外松散开,一点点褪色隐入皮肉里。
  ……这也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是在谢知予身上装了一个随身的窃听器。
  一旦检测到他有泄密的倾向,就会立刻进行威胁警告。
  姜屿突然觉得谢知予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都活在这样令人窒息的监视中,看向他的目光不自觉带了一点同情。
  但谢知予本人好像对此没什么感觉,甚至不以为意。
  明明刚才差点要被收紧的符文绞断脖子,他面上看起来却一点也没有害怕或是痛苦之类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微笑。
  “是。”
  谢知予低头抚摸着兔子柔软的毛发,神情平静。
  “那为何要改成谢知予?”姜屿不解。
  姓名对一个人而言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更何况言之羽这三个字还是他爹爹取的,对他来说应该是很有意义的吧……
  姜屿问完后等了许久,见他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个也不能回答吗?”
  谢知予摇了摇头。
  “人行于世间,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
  客船在缓缓向前行进着,夕阳下,荡漾的水面上泛出鱼鳞一般的波光。
  谢知予抬起眼,眺望着茫茫江水,声音很轻,像一片飘落的落叶,不知会被风吹向何处。
  “谢知予或是言之羽,于我而言,其实没有区别。”
  说到这里,谢知予的眼神短暂放空了一下,记忆仿佛在一瞬间飘了很远很远。
  他好像又回到了南诏,在那间偏僻的院落里,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听着秋千轻轻晃动而发出的吱呀声发呆。
  谢知予抬起左手,似乎是想接住从外面飞来的蝴蝶,可他正身处船上,手中最终落了空。
  不,也不算是落了空。
  因为他的手腕上还有一只。
  但颜料始终会褪色,他或许应该找个方法,让这只蝴蝶永远留住。
  “我仍然是我,不会因为一个名字而轻易改变。”
  谢知予的视线重新看向姜屿,将兔子还给她。
  “就比如它叫小予或者小屿,会改变它是只兔子的事实吗?”
  姜屿:“……”
  见鬼,她居然又一次被他的道理说服了。
  “虽然不会改变,”
  虽然谢知予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她还是要说。
  “但我还是觉得它叫小予比叫小屿要好听。”
  若是有其他不知情的人在场,大概会被两人话里的小“yu”绕晕。
  谢知予略微抬了下眉,没有反驳,转过身,同她并肩面向着水面。
  风从他们身侧拂过,吹起姜屿的发带和谢知予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远处暗中观察的宁秋看着这一幕也得出了结论:
  确认了,这下可以放心赞成他们在一起了。
第50章 蝶恋花(四)
  天衍宗坐落于山顶之上, 远观之云雾飘渺,恍若仙境,数把飞剑依循阴阳八卦在空中游走, 此为护空大阵。
  门派山脚下常年受灵气滋养,植被丰茂,山道两侧青松翠竹, 奇花异草, 山中更有飞瀑流虹,景色如画,实是令人心旷神怡。
  临近山门, 灵气越发充盈, 阿沅受其影响,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
  宋无絮心里憋着一口闷气, 自觉多余,不愿自讨没趣,领着阿沅走在最前,和后面四人远远隔了一大段距离。
  “师姐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池疏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只水壶, 旋开递给宁秋。
  “喝口水吧, 走了许久,额上都出汗了。”
  天衍宗有规定, 弟子上山不可依靠御剑,只能徒步爬上去。
  沿着长长的山路拾级而上, 有灵力傍身的弟子还能轻松些,宁秋却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用休息, 我也没有那么累。”
  接过水壶, 宁秋仰头喝了一口,边走边问。
  “还有荔枝吗, 我想吃一颗。”
  “有,知道师姐爱吃,我特意多买了一些。”
  池疏熟练地从包裹里又掏出一个木盒,一路用灵气护着,里面装的荔枝都还是新鲜的。
  他将其中一颗剥好壳,去掉薄膜,喂到宁秋嘴边。
  宁秋喝完水,又张嘴去吃荔枝,两人举止间亲昵又自然无比,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约是突然想起身旁还有其他人,宁秋咽下果肉,将水壶还给池疏,又从他手里接过木盒。
  “咳,那个...你要不要吃?”
  看着宁秋递过来的一盒荔枝,姜屿一时心中感触良多,朝她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倒不是羡慕宁秋有荔枝吃,而是羡慕她有一个好师弟。
  看看池疏,对宁秋温柔细致又贴心;再看看谢知予……
  算了,她还是不评价了。
  不过谢知予和池疏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性格,各有各的优点长处,没有必要拿他和别人比较。
  “多谢,我正好有些想吃甜的。”
  姜屿从木盒里抓了四颗,抬起手肘碰了碰谢知予,将荔枝展示给他看。
  谢知予脚下步子顿了一瞬,侧头看了眼正在剥荔枝的池疏,从姜屿手里拿起一颗剥开,又递还给她。
  ???
  姜屿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果肉,神情不解,语气中满是诧异。
  “你在做什么?”
  “师姐不是想吃么?”
  “……但我刚才是在问你要不要吃。”
  “……”
  场面突然安静,姜屿顿时明白过来,谢知予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
  不过剥好的荔枝不吃白不吃。
  趁着谢知予收回手之前,姜屿动作飞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咬走了果肉,笑嘻嘻地望着他。
  “这颗我吃了,你就再拿两颗走吧,我们一人一半,很公平。”
  谢知予手里只剩半个空掉的荔枝壳,他看着笑容满面的姜屿,受她感染也弯起了嘴角。
  “不应该师姐也给我剥一颗,你来我往才算公平么?”
  “……不是吧,这你也要和我计较。”
  嘴上虽在吐槽,但姜屿已经剥好了壳,直接喂到他嘴边:“你快尝尝,甜不甜?”
  谢知予就着她的手一口咬下,甘甜的汁水在唇齿间陡然炸开,弥漫了整个口腔。
  或许是甜味的作用,谢知予只觉得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眉眼都染上了几分笑。
  “甜。”
  *
  沿着漫长的山路终于回到门派,几人一刻也未歇息,带着阿沅和过去镜去了掌门所在的主峰。
  “这位便是阿沅?”
  具体情况早在宁秋传回来的纸鹤中有所提及,谢无咎打量着躲在宋无絮身后瑟瑟发抖的阿沅,半晌,轻声叹了一句。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谢无咎只需要走近,稍微用灵力一探便知阿沅情况如何。
  体内藏有一股极不稳定的魔息,若非有远超于常人的意志力,阿沅怕是早就成了一个怪物。
  天衍宗自创立以来,一直以扶危救困为念,对处于困境中的人给予救济帮助,是门派中每一位弟子的职责所在。
  谢无咎身为掌门,自然更要以身作则。
  “魔息在阿沅体内待得时间过长,与他已成共生关系。
  彻底剥离或许会很困难,带他去医堂找你们的欧阳师叔试试吧。”
  考虑到阿沅身体里的魔息随时有暴走之危,谢无咎思量过后,派去弟子摘下了他养在灵池中的护心莲。
  此种莲花本身只长在秘境中,极为珍贵难得,百年才开一株,有去浊留清,延年益寿之效。
  本是谢无咎养来给自己用的,可这会儿却毫不犹豫地给了阿沅,助他清心静气,克制魔息。
  “记得去给阿沅安排一个住所,这段时间他便住在我们天衍宗了。”
  宋无絮领命,带着阿沅先行离开。
  谢无咎转回视线,面向剩下四人,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此行可有找到过去镜碎片?”
  “有。”
  姜屿和宁秋上前,交出各自保管的碎片。
  谢无咎将两块碎片放在手心,灵力凝于指尖,并指往镜面一抹,碎片便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他又将拼成一块的碎片举起,细细打量,面上露出一个甚是欣慰的笑,冲着几人点头肯定道。
  “不愧是我天衍宗的弟子,你们做得很好。”
  明明是一句表扬的话,姜屿却听得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你做得很好。”
  “你们做得很好。”
  两道声音在脑海里重合,姜屿遽然抬头,目光紧盯着谢无咎,似是难以置信。
  她上回便觉得在阿沅记忆里听到的声音很耳熟,可……怎么会是谢无咎?
  姜屿下意识转头去看谢知予,但见他神色如常,面上看不出异样。
  “如今碎片又多了一块,我们封印魔渊的希望也多了一分。”
  谢无咎并指往镜中注入一道灵力,碎片慢慢漂浮而起,悬于半空,镜身金光流转。
  “碎片之间互有感应,或许能通过这块碎片知晓其他碎片的位置所在。”
  “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必在我这里多留,若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
  谢无咎一向是体贴弟子的好掌门形象,没有过多废话,目光略带欣慰地扫过几人。
  “知予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宁秋和池疏应声退下,姜屿却仍站在原地,眉头紧皱,面上不自觉流露出忧虑和思考。
  那道声音的主人真的是谢无咎吗?会不会是她弄错了?
  仔细想来,谢无咎与沈清风是至交好友,而张妈妈身上又有无剑山庄的令牌……
  姜屿目前所知太少,没法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只能靠猜测。
  倘若那声音真是谢无咎,那么谢知予身上的禁言咒有很大可能就是他下的。
  当年庄园里活下来的孩子只有谢知予一个,他完全有这么做的理由。
  思及此处,姜屿忽然很担心谢知予,她在路上问过他问题,导致禁言咒险些发作。
  谢无咎单独留他说话,会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
  当着谢无咎的面,姜屿不好明目张胆地问,只能悄悄伸出手,捏了一下谢知予的手腕。
  谢知予侧身回头,见她望着自己,仅仅一眼,他便懂了她的意思。
  他这个师姐不仅人很有趣,脑子也很聪明。
  不过大多数时候,太聪明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谢知予弯着唇角,回握住姜屿,勾起她的小指晃了晃。
  “教你练剑的事我答应了,师姐放心回去休息吧。”
  ?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他教自己练剑了,她分明是在问……
  等等。
  姜屿突然意识到什么,反应过来,语气自然地接过了他的话。
  “那你千万别忘了,忙完记得要来找我。”
  话说完,姜屿松开他的手,眼神不敢乱瞟,背过身,小跑着跟上已经走远的宁秋二人。
  直到她离开殿外,谢无咎才收回探究的视线,挥退其他弟子,合上了殿门。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他转眸看向谢知予。
  “我传去的纸鹤你可都有收到?”
  “收到了。”
  谢知予直视看向他,顶着他怀疑的眼神,声音不紧不慢:“他们一直派人守着阿沅,没有机会能下手。”
  谢无咎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沉默不语。
  自当上掌门以来,谢无咎的亲传弟子始终只有谢知予一人。
  原因无他。
  唯有能保守秘密的,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作为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一把剑,谢知予好用又听话,暗地里替他办过不少事。
  唯独这次,送出去的纸鹤迟迟收不到回复,就连他要杀的人,也平安活着来见了他。
  谢无咎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谢知予从来都很听话,或许真如他所说,只是不好下手。
  “罢了,阿沅如今不过是个痴傻的,记不得当年的事,留他一命也无妨。”
  谢知予却像是来了兴趣,紧跟着好奇问道:“可你现在又要救他,难道不怕他恢复正常么?”
  谢无咎闻言轻嗤了一声。
  “那魔息早与他共生一体,影响了他的神志,就算剥离出来,他也还是个傻子。”
  他边说目光边往下移,落在谢知予的手腕上,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你和姜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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