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顶流探案手册
作者:娇莺不语
简介:【历史上元邈既是宰相,又是长安名流,
以现代角度来看,他还是个顶流。
铃兰穿越了。
她成为晋国公裴度的丫鬟,受裴公所托潜入元家为婢,监视夫人的白月光元邈。
此时元邈仍是寂寂无名的芝麻官,长期笼罩在其名流堂兄的阴影下。
最让铃兰头疼的,他喜欢多管闲事,令她被迫卷入一桩桩离奇案件之中……
元邈:从铃兰进入元家的第一天起,我知她是裴家的探子,我选择沉默。当我知她和四时会有牵扯,我保持沉默。当铃兰寻回父母,我沉默了。后来她说她要成婚,我现在出声,她却沉默了。
铃兰:我冷眼旁观大唐的兴衰,避开历史上的每个关键点,打算过完平淡无名的一生。后来我才意识到,我早已被写在历史里,注定做不到雁过无痕。
急,被顶流告白了怎么回复,在线等。
顶流神探x三重探子
*
双c,1v1。两人从来只喜欢彼此,往事后面会有反转。
番外会慢慢更新~
唐代架空,但本文故事、人物关系、以及组织名称,大多为虚构,史书里没有。
【参赛理由】:元邈初为寂寂无名的寒族小官,凭借其敏锐的侦查能力,破获无数大大小小的案件,而后步步高升,终成一代名臣。铃兰初为史书无名的丫鬟,又是周旋于黑白两道的潜伏者,利用现代知识过关斩将,事业爱情双丰收。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逆袭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铃兰,元邈┃配角:没想好┃其它:侦探,破案,悬疑
一句话简介:我老公是顶流公务员
立意:身怀阳光,迎难而上
长安密室杀人案
第1章 侦探先生
六月中夏,炎炎烈日炙烤着长安街巷。
朱雀大街两侧商铺林立,某商贩百无聊赖地摇晃竹编小扇,朝着空荡荡的街道观望,祈祷打烊之前能有零星生意上门。
开元时期,大唐国力达到鼎盛,国力为当世之最,各国商人、使者以及旅客络绎不绝来到长安。
商贩的祖辈在家躺着,都有旅人送钱上门。但对于这群外地客,他们心底却常常是抱怨,说他们不及土生土长的长安人质素有佳。
安史之乱后,唐领地内居民锐减,外商撤走大半,旅客数量也少了许多,这些土著自嘲起这里是世界商贸中心遗址。
现在商贩们傲骨弯下了,巴不得送钱的旅客多一些,除了脑子不清醒的,大多数人嘴上不敢有半点嫌弃。
一位女子走入视野,面容苍白,身形消瘦,从发式与衣着来看,应该是个丫鬟,还是外地来的。
商贩见女子接近,便主动上前搭话:“小娘子,来长安不看些伴手礼?薯芋可是长安的特产,是整个长安城最划算的伴手礼。”
铃兰微微低头,稍微打量一眼商贩手中的薯芋,太阳穴登时一跳。
这乌七八糟的成色,估计不怎么新鲜,但价格约莫是蒲州集市上新鲜薯芋的三倍。真是长安居大不易,房贵,米贵,菜更贵。
铃兰其实不差钱,她是清河崔氏千金的贴身丫鬟,七年前崔家娘子嫁给河东裴家的一名进士,她也跟了过去。
前两年裴郎君莺迁回长安,她这个丫鬟的俸银也跟着水涨船高,况且她吃住在裴府,月钱积攒不少,就是觉得东西不值得她掏钱。
蹙眉犹豫之际,她瞅见旁边长安小贩目光中一闪而过的鄙夷。
铃兰这下慌了,她可是向来好面子,信口诌道:“东西太便宜,拿不出手。”
旁边的摊主趁机上前,拎着一只铁笼,插话道:“小娘子你若是想要贵的,这边的鹰鹞可是长安鹞中之王,拿来串亲戚送人最佳。”
铃兰低头一看,鹞是鹰隼,可是眼前的这只鹞,长得有点像一只普通的母鸡,于是问道:“该不是在诓我,这分明是鸡。”
摊主一听,赶忙递给铃兰一张纸契。这纸契的纸张精致,中间写着鹞的族谱,是鹞的血统证明书,下面有内廷鹞坊的印章。
宫内豢养鹰犬之类宠物的地方为五坊,其中鹞坊负责宫内鹞的采购与饲养,有鹞坊认证应该错不了。
可是铃兰不管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这只鹞是一只母鸡。
摊主见铃兰仍在犹豫,自卖自夸:“这鹞的祖辈跟着郭子仪参加平叛安史之乱的,身材矫健,与寻常的鹞自然不同。”
铃兰一听郭子仪三字,眼前一亮,无论活几辈子都好面子,她都逃不过消费主义陷阱。
她咬了咬牙,掏出三两银子,买下这笼唤作鹞的母鸡。
去拜访别人不能空手到,何况她还是要过去长住的,见面礼不可太轻,回头叫主家轻蔑了去。
走在路上时候,她拎起鸡笼瞧上好几眼,这鹞怎么看都是一只芦花鸡。
不懂长安炖汤的母鸡为何这么复杂,但看得出来,眼前的鸡是交过保护费,比普通的芦花鸡要高贵一点。就像现代社会上的塑料珠子,但贴上奢侈品的标,价格便比深海里挖出的真珍珠昂贵,美其名曰保护海洋生物。
铃兰提着厚礼,走到靖安坊一处宅邸。宅高有两丈多,半褪色朱漆大门落满尘灰,大门歪歪扭扭挂着块门匾,刻着的“元”字都缺了最后一划。
她穿越到古代已有七年,属于现代人的洁癖毛病依旧不改,两根手指提着门环,轻轻叩响两下,随后迅速抓起帕子擦了擦手指。
等了大约一刻钟,元家大门打开。
迎接她的是一位体态臃肿的老妇,身穿素色绸衣,但这绸衣洗得略微褪色。
老妇自称姓刘,是韦家的仆人,人人都叫她刘姑,而这家夫人是京兆韦氏龙门公房的娘子韦沁橙,父亲曾是贞元朝的同平章事韦执谊。
韦执谊的名字铃兰是听过,二王八司马里的被贬谪的宰相。
铃兰小心翼翼跟在刘姑背后,谨记崔娘子的嘱咐,不该知道的事她绝不插嘴,闭紧嘴巴,默默听刘姑介绍元家概况。
元家家宅轩敞,种着各式奇花异草,可惜久未有人打理,花草皆已破败,唯有门口野菜田还茂盛着。
偌大的家宅里没几位家仆,算上自己这位新来的,家中仅有三位婢女。除了刘姑以外,家中还有一位陈姑,她也只负责侍奉韦沁橙。
路过韦沁橙门房时,刘姑没有半步停留,仍往更深处走,铃兰忍不住出声:“不进去拜访一下夫人?”
刘姑瞥向铃兰,道:“夫人正病着,她怕过病气给你。”
铃兰点点头,瞧一眼门口的挂画,画中是一名身穿红色蚕丝外衬,头戴金钗的女子,大约就是韦沁橙。
韦氏龙门这房前两年风头鼎盛时,生活奢靡不输崔氏乌水房,看韦夫人的衣着便知她以前的日子过得不比她家崔娘子差。
只不过这种生活质量随着下嫁而降低。
铃兰闻到破屋里的灰尘味,喉咙发痒,呛得咳嗽了两声。但她也不敢多言,跟随刘姑到了一处简陋的书斋。
书斋大门紧闭。
刘姑轻轻敲向大门,听到里面传来温和的年轻声音:“进来吧。”
这户男主人叫做元邈,是诗人元稹的堂弟。
不过元邈也不差,虽不如元稹年少成名,但却是进士出身,拔萃科第四等。
况且听崔娘说,他在长安地带小有名气,史书上记载,他日后在大唐的地位,有点类似现代的顶流。
唐人偏好富态身姿,她忽想起穿越前见过的某地方顶流,后背打了一个寒颤。
铃兰艰难地甩了甩头,努力把“顶流”那张胖脸用力扫出去,她没什么可期待的。
进门后,铃兰迟钝地抬头,映目便是这里的男主人元邈。他身材不胖不瘦,高鼻宽目,肤色白皙,和北魏云冈大佛石像有点接近。
还挺俊俏。
铃兰屏住了呼吸,这长相放到现代也不至于泯然众人。
偏偏唐代审美与现代不同,唐人偏好富态且线条模糊的脸,清晰的轮廓线在这个时代反倒成为一种缺陷——他还有点帅而不自知。
元邈觉察铃兰直白的视线,低头藏起下颌线。
刘姑也觉察到铃兰的走神,推了推她提醒,又向她告辞:“老身先去伺候夫人那里。你搬到这儿,是裴相和郎君的意思,老身不便插嘴。”
说完这话,刘姑头也不抬地离开了,临走前合起书斋大门。
这下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元邈盯着铃兰,目光深邃,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铃兰穿越七年一直守在崔娘子身边,平时有杜鹃姑姑帮衬,她习惯懒散,这是她首次离开崔娘子,也不晓得唐代礼节。
所以,她心中丝毫没有男女设防的意识,见面用现代的破冰那套,朝着元邈伸手。
元邈愣了半刻,手悬在半空,“这是......”
铃兰抓过元邈的手,使劲地握了握,“你好,我是......”
“桑雯外屋住着的铃兰娘子。”元邈先是一愣,顺势回握,“七年里琴艺又精进了。”
铃兰眼珠子一骨碌,元邈说的是她穿越前的原身。
原身是崔桑雯的贴身丫鬟,也负责掌琴。她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之后人有点傻乎乎的,做事总慢半拍,但却弹得一手好琴。
而这元邈是桑雯的表兄,当初在蒲州做文书时,曾寄住在崔家。
桑雯暗恋那表兄,但不方便亲自出面,就让原身替她以琴声撩拨元邈。
不过,原身虽然傻但也还是个怀春少女,竟也喜欢上了隔壁的表郎君,忍着心痛替两人传情。
好景不长,元邈走后这事便败露了,老夫人责怪原身坏了娘子的名声,惩罚她沉湖谢罪。
铃兰就是在这个时候穿越过来的。
她睁开眼睛时,便见姗姗来迟的桑雯和满面泪水的杜鹃姑姑。之后的日子里,那两人因歉疚而待她极好,主母偶尔为难她,他们挡在前面袒护她。
后来桑雯嫁给裴度时,铃兰跟随桑雯和杜鹃姑姑一起搬去裴家,裴家人亦是对铃兰极好。
这些年她没吃什么苦头,因此她对裴家人很是感激。
所以当裴度让她外调到元家做丫鬟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元邈是原身的心上人,傻丫头当初替娘子弹琴糊弄他,披着崔娘子的身份和他传情。
再尴尬的事莫过于此。
元邈方才突然提起七年前她弹琴的事,莫非已经知道之前和他花前月下的娘子是她这个丫鬟假扮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铃兰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手。”元邈淡淡道。
铃兰赶忙低头,瞧见她还攥着元邈的手,手心沁出汗珠,赶忙将手抽回,攥紧了衣角,犹豫地看了一眼。
元邈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铃兰思前想去,元邈应是不知道当年的事。况且他看中的应该是桑雯的容貌,琴只是个幌子。
桑雯和元邈两人分别极为猝然,后面老死不相往来,原身的秘密应该不至于败露。
铃兰半掩饰道:“崔娘子的琴艺更好,以前在蒲州时,常听她和你在月下对琴。”
元邈古怪地看了一眼铃兰,忽岔开话题:“中立说你医术不错,你跟着刘姑到夫人房里伺候。”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滴漏,又道:“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他的语速极快,铃兰默了半晌,意识到元邈没有追问当年的事,但话中却有驱逐她的意思。
“元家一共三名仆人,全都派去夫人那里?你单独出门不会被当做流民?”铃兰连连发问。
“不会。长安的守卫认得我。”
这话音刚落,元邈便转身离开,铃兰没有乖乖听他的命令,紧随其后。
元邈个高腿长,步伐极快,但见铃兰在身后卖力追赶,他有意放慢了脚步,直至铃兰跟上。
两人掩好门,匆匆出行,到一处茶楼附近的药铺前停下脚步。
站在门口的掌柜认得元邈,赶紧搀他进去。
甫一进门,元邈掏出一锭银子交给掌柜。
掌柜喜滋滋捧着银子,摆手招来药柜前面忙得不可开交的药工,交代他们快点配药。
铃兰拽了拽元邈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以后不要再炼丹了,对身体不好,又糟蹋钱。”边说着,她捻了捻自己的手指,说道:“你手上好多炼丹时留下的烫伤。”
元邈张开手掌,低头打量一眼手,“通过烫伤判断我炼丹?”
铃兰摸了一下自己鼻子,道:“你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且尺脉停滞,是修行者的迹象。”
元邈不肯承认,“兴许我同你一样是悬壶济世,积攒功德。”
“我们看病不下毒,也不会在里面加石灰和水银。”铃兰低头,看一眼元邈指尖残留的亮晶晶水银,想起了童年在家里摔碎的温度计。
这时,店掌柜走了过来。
元邈接过掌柜包好的药,拎着药包在铃兰面前晃了晃,塞到她怀里,说道:“拿着。回去煎好给夫人送去。”
铃兰抱紧药包,偷偷松了一口气,小声念叨:“还以为你过不去七年前那个坎.......”
元邈眼皮动了动,出言讽刺:“你可真是个无所畏惧的娘子。”
铃兰抬头,听到元邈又道:“没有得到父母准许就想嫁人,去年被毁婚约也是常理之中。”
“你从哪里听的?”铃兰问。
元邈不予回复,直直地离开铺子,朝着酒楼走去。
到门口不远时,元邈突然停下,对铃兰道:“身为女子进去酒楼寻欢之地不大合适。”
他拿了十枚铜板,打发她去旁边的茶楼,“去那里先坐坐,等我出来后再接你一道回去。”
“万一你醉倒在酒楼里,我岂不是要在茶楼住宿一晚?”铃兰举着药包,在他眼前晃晃,“夫人的药怎么办?”
元邈叹息一声:“随我进去吧。”
酒楼门口站着两名男子,崔思齐和明栖,是元邈时常厮混的酒友,两人向外扒头望了半天,见元邈走近便迎了上去。
“这位是?”崔思齐未见过铃兰,但元邈自从韦沁橙病后,遣散家中的仆婢为韦沁橙攒银子治病,身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女子。这会儿突然出现个女子,崔思齐难免疑惑,询问:“你想通了?”
元邈摇头,“她是崔表妹的侍奉丫头,裴中立委派过来的。”
“她的丫鬟.....?”崔思齐望着铃兰,忽而问道:“会弹琴的?”
铃兰不知崔思齐是何意,点了点头,“会一点。”
“又是.........你呀你呀。”崔思齐了然,拍拍元邈的肩膀,带着他们两人入了宴席。
宴席上已经列坐三人,坐在铃兰对面的男子等得有点不耐烦,见到元邈抱怨一句:“一个两个都迟到,亏得我早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