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十杯,其实喝掉也不会醉,主要喝多了犯困,影响后续操作,萧阈义正言辞,“没事,不贵。”
她用水灵灵地眼睛注视他,“你喝吗?”
小诱惑罢了,他坚决不摔跟头,“不喝。”
她遗憾地摇头,“那我自己喝吧。”
“你不能喝了。”
“我就要喝。”
“......我喝好吧。”
“不行。”
显然她心里有想法,萧阈饶有兴致地问:“你想怎么解决?”
黎初漾偏了下头,“我先喝,喝不完,你再喝。”
萧阈再三确定黎初漾没有不适反应,才放任她的行为,到他的轮次,桌面只剩下三杯,他看着动作陷入迟钝的黎初漾,快速扫荡完,弯腰捧起她的脸,“一滴没剩,可以走了?”
她嗫嚅,声音太小,他附耳倾听,渐渐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地问:“再说一遍?”
“萧阈,419。”
第30章 30
出酒吧前萧阈的外套脱了包裹黎初漾, 把她公主抱在怀,头按进胸口不让人看见丝毫。
江边风大,他的手吹得发凉, 但酒酣耳热, 身体躁动不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停不下来。
她叫他名字真好听。
她醉了也知道他是谁。
她愿意,想For one night。
她身上好软好香,好想舔舔什么味道。
她怎么这么瘦,太瘦了,瘦得让人心疼,那些人真该死。
......
不对,为什么她想419, 难道吃后就会厌烦了?
手臂不自觉收紧, 怀里的人红唇微张,有意无意地说:“喘不过气了......”
萧阈低眼瞧,夜幕低垂, 路灯融黄, 她的眼睁得圆圆,温澈, 有微末稚气, 可身段却丰饶成熟。他心腔那颗脏器不争气乱跳,没忍住低头吻了下她的睫。
她懵懵地看着他,抬手触摸他的墨镜。
他心里一紧,忽然慌了, “漾漾......”
黎初漾酣醉意识不清, 只觉眼前这样一副俊俏面孔,不应该被墨镜遮挡风采。
于是顺势摘下来, 看着萧阈那双形神都精彩绝伦的眼,她被蛊得呆了两秒,禁不住感叹,“好漂亮呀。”
萧阈嘴里像含了块味道奇特的糖,酸涩甜蜜,他嗓音发颤,“我是谁......”
她并不回答,蹙了下眉,犹疑着,轻轻触碰他密长睫羽,视线飘到天幕,又挪回来,闭眼笑了。
萧阈也笑,埋头嗅她的味道,算了,算了,这次算了,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她清醒再说。
他声音柔软到自己陌生,“乖,马上到了。”
Eternity艺术公寓由国际大师亲自操刀设计,于现代城市繁华隔离的地调奢华的东方意境住所。两栋大楼配备四大奢华会所,衣食住行的管家。穿过翠绿挺拔竹林,抵达二栋,即使凌晨,前台与管家仍恪守职位,一进门便上前问候,他们职业素养高,眼神与言语都无冒犯。
管家是位四十多岁的英国男人,平日掌握十二家住户生活动向,他第一次看到萧阈带女人回来,察言观色表示随时能提供服务。
萧阈颔首,手臂把怀里娇小的女人往里拢,用英语淡淡地说:“狗,猫暂放别送回来,还有从现在开始,任何预约都拒掉,”
“好的。”
他朝梯口走,脚步一顿,“九户的林回来了吗?”
管家知道他们是好友,看着男人的背影,委婉询问:“需要——”
“不,特别是他。”
锁读取面容ID,门开,光源自动引亮,空间敞阔而贯通,黑曜金配色。
玄关摆放一排与人同高的潮玩雕塑,鞋凳是件LV的行李箱,萧阈怕黎初漾坐的不舒适,从挂钩随意扯了条装饰用的毯巾垫好,再把她安置,脱掉外套,蹲下来为她换鞋。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呀?”女人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一样。
他告诉自己需得忍耐,握住她的脚从鞋里脱出来,面不改色,“今天不弄了。”
她玩他的耳环,拨来拨去,看着从耳垂蔓延到耳根的红,“为什么?”
他冷哼,“想把我吃抹干净就跑,门都没有。”
“好吧,你不喜欢我吗?”
萧阈僵硬,不敢抬头确认她现在到底用怎样的神情问这句话。
他有时觉得自己奇怪,明明对所有事物坦然,偏偏对她怯懦,寸步行的小心翼翼。
可她第一次问,他太想回答了。
萧阈脖颈红透,声音有点闷,语气郑重,“喜欢。”
头一重,她趴在发顶,呼吸清浅。
“......”
萧阈气得牙根发痒,看着她被薄丝包裹的腿,抬起就咬,没敢用力,反倒把自己折进去了。
他哑然失笑,摸了摸,手指发烫,马上松手,深呼一口气,拎着化妆包,将人抱到卧室,平放至床上仔细阅读使用说明,笨拙地为她卸妆。
褪去妆容,女人的脸如出水芙蓉般清纯白净,他没忍住轻啄,结果弄的一嘴卸妆水味,没办法他又去卫生间,打湿毛巾再次折返为她第二次清洁。
准备离开时,“好香,给我闻闻。”
他弯腰,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什么?”
黎初漾吊住萧阈的脖子,往下拉,鼻子往脖颈间凑,嗅他皮肤的味道。
怎么能如此好闻,清冷干净,泉水味和蜂蜜。她像小狗一样,鼻子到处拱来拱去,从脖颈往上,耳朵,头发,再往下,锁骨、胸腔、腹部。
萧阈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口干舌燥。
直到看到她发旋,他按住她的脑袋,凶巴巴地说:“别惹我,听到没?”
她不听,鼻骨拱动汲取气味,他赶紧抬起她的脸,手指屈起弹她额头,“怎么这么色啊你?是不是肖想已久了?”
黎初漾脑子迷糊到只有那张照片清晰,“想看。”
萧阈冷脸,“不可能。”
疯了,这种时候,他哪有那么好的克制力。
身体陡然激灵,他不可置信地低眼,神思集中在一双白皙柔软的手。
黎初漾挑衅地笑,眼神纯净却如同引诱,他呼吸乱了,攥住她的腕,哑着嗓子似哀求,“别、别闹了,我......”
手指松紧间,她天真地问:“你什么?”
萧阈深呼吸,尚留一丝理智,攀上她后颈,让她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警告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躺下,乖乖闭眼,睡觉。”
他语气有点凶,她松开手,想了想,“可,我们不是要……”
“闭嘴。”
该死的419。
萧阈心烦意乱,目光又深又冷。
她又说想闻闻,他默不作声地站着,不推开。
黎初漾跪在床上,摸他的脸,摸他的唇,贴上去,含住他的唇瓣,软软滑滑的。
萧阈没想到是吻,抿住唇,与欲望抗争。
他低眸,居高临下,审视她的行为,呼吸越来越重。
空气寂静,仿佛在为接下来的疯狂做铺垫。
心中的情愫像充氧的氢气球膨胀,扶在她后颈的手指不动声色往下陷,他口吻平直,执着一个答案,“我是谁。”
她唇翕动几番,不说话。
嘭,气球爆炸。
他突然一下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床上,力气不重,低哑嗓音像薄刃。
“把我当谁了?哪一任前男友?接吻的时候在想谁?”
被高大的身影覆盖,黎初漾缩了缩脚,本能感到危险。
真他妈让人火大。
萧阈伏低身,脸对脸,指腹拂过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不准闭眼睛,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谁。”
说完,附上她的唇。
男人的气息,侵略性和占有欲极强,蛮横地冲进鼻腔,黎初漾被亲得呼吸不顺畅,空隙间哈出喘息。萧阈的吻不清爽不干脆,黏润着,力道不收敛,从她脸颊滑倒耳垂含咬住,和他的人一样,恣意又纵情。
冬日干燥湿度低,薄绒打底衫的静电透过布料,抚触细腻柔嫩的皮肤,激起战栗,高热体温蒸发水分,静电堆积聚集在衣摆,掀起一角回到正常导走出陌生而奇异的热绒,搔得发痒。
黎初漾发慌地握住萧阈的手腕,眉尖蹙起,“唔......”
“你自找的。”
好凶,这么想着,他轻轻啄了下她的脸颊,似抚慰。看着他的黑色短发,她抚上他发汗的后颈摸了摸。线条利落的刺青,翅膀图样,鸽子,珙桐花,是他。黎初漾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在温柔与凶狠的交替下沦陷自己。
“舒服吗?”萧阈声音低磁,比深夜电台的主播还好听,从耳膜里钻进来。
醉意让她大胆点头,他眸中光彩急剧变换,化为浓稠的黑。脊背静电激起皮肤波浪,紧缚解开,她还没松口气,皮肤转凉。
灯光下萧阈匀称修长的手指,完美无暇,黎初漾不好意思再看,偏头。
墙壁光影迷离,缓速滑动,往下压,弓起再舒展,线条并拢,往上拉,平缓圆弧中间逐步突起,猝不及防被吞没。
她哼吟了声,手指伸进他松软黑发,不同触感扰得心神不宁。
耳朵红得滴血,萧阈情不自禁想到她今天在酒吧说的话,笑了下。
她腰肢发颤,他揶揄,“这么多?”
随即心口闷酸。
萧阈在美国那些年,学业生活一切顺利。
除了经常冒出的痛楚和焦虑:她为什么拒绝?她和哪位男人在一起了?又进行到哪一步了?
第一年在学校,他聚神听课,空闲时听歌作曲,沉迷音乐。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将坏情绪克制。
等她开始直播,他每天守在屏幕前观看,颠倒的时差让身体透支,最后只能委托群里的人录播,他像偷窥狂一样,翻看她的社交账号,查看信息,保存照片。看着她蜕变,他越来越迷恋,越来越心烦意乱。
她不喜欢他,她不是他的,终有天她属于别人。
前五年,她没有谈恋爱,天知道他有多么庆幸。
可从第六年开始,仿佛有人拿一把隐形的刀往皮肤割,每一道伤痕痛进呼吸,彻夜难眠、翻来覆去却找不到伤口疗愈。
思及此,萧阈对黎初漾无法豁达宽容,顺滑心情如薄绸撕扯发出轻微哀鸣。
要让她感受他那时的缠结滋味,手掌盖住收拢,“记好,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黎初漾想说没有别人,但思绪被往上抬起,囿于萧阈的涔涔体热,痒和烫的感受清晰,他掌骨刺青的位置最烫,烫得湿滑汗液被再次加温,而他......他是不是真的恨自己,不然为何如此恶劣让这片痒意扩散。她眼里潮湿,蓄积凄楚的泪,“嗯......”
理智该踩住刹车,可思念她多少年,柔嫩的爱与坚硬如骨的怨怼就持续了多少年,刹车变油门,对她的爱跑得更快,萧阈亲昵地叫她漾漾,声音动情。
时间没有具体概念,黎初漾被吻得晕晕乎乎,正想问,萧阈一口咬在她锁骨,逼她痛呼出声,吃掉她的声音与泪水,用带笑痞气的调子说:“激动到哭啊,怎么了?”
黎初漾表情懵懂, “我想上卫生间……”
萧阈拂掉她额角细密的汗,口吻认真,又像带着模糊笑意,“你上过了。”
“我没有……”
“是不是喝多忘记了,我们回家后上过卫生间。”他哄着。
她信以为真,“好吧……”
“喜欢我的手吗?”
萧阈的那双手,肌肤软滑,指节凌厉坚韧,黎初漾低头,看着他润泽莹亮的指尖往前伸,点点头。
“那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嗯。”
萧阈找了架全音阶手风琴,哪怕以前未曾试过,他天赋超群,游刃有余掌控节奏,手指与风箱巧妙结合,在同一个键钮,推拉风琴发出高度不同的两个音。但琴太久没保养,得把外面的簧皮揭掉,清理掉翘边内簧上的胶水,再粘黏,修复时蜂蜡融化,填满中间缝隙,这时候,要放在小台子以倾斜角度让蜡滴出来。
一种坠落的真实感让黎初漾屏住呼吸,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免回想王霏和薛之宁问自己的话。
世间有什么东西不会改变,云雨、江河流水,风花雪月一刻一个模样,望江公园那棵百年伫立的树,经过风吹日晒产生细微不同。
上一秒和这一秒的自己也在发生不为人知、陌生的变化。
但萧阈的目光,太深刻,让她幻想在分秒的流转中,成为亿万人中的特别与例外。
她害怕这种感觉,可怕的是他不让逃脱,无疑是场灾难,足部肌肉抽筋,心率直冲到顶,呼吸骤然停止,胸腔止不住的收缩挤压,他偏让她继续沉溺,她呜咽一声,彻底坠入他编织的美梦。
“我想上卫生间……”
“上过了。”
萧阈将艳光淋淋的手指晃到她眼前,眉梢飞扬的少年神气,口吻骄傲,“都是因为我……。”
说完,舔了下手指,他心里异常满足,继续抚触,让她没有停歇,好好记住自己。
夜深月亮溶软成一滩水,从窗外流泻到深色床单,蹬到床尾的足,踏上了月的澈光。
“别......”
别?
萧阈冷哼,偏要与她作对,一只手将她双腕拉至头顶。
深黑漏出瓷白透粉,瞬间夺取呼吸,他痴迷地注视着让自己魂牵梦萦数年的风光,喃喃道:“好美......”
爱不释手抚摸,俯下身细细舔舐,她颈间的皮肤白皙易伤,他啜起稍微吸吮,留下久退不去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