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学习很多,在国外等待已久,终于可以回国实践。
凉川这座看不到草原,有一条江,夜晚霓虹取代白天日光,比想象中更美丽,涟涟水色。在城市,难以享受大自然丰富多彩的景色,但留心观察,大楼之间的峡谷偶尔倾泻黄昏。强烈好奇心让他试图捕捉一缕霞光。光影飘忽不定,像长了脚似的拼命逃,他攥住脚踝往下一拉,迫不及待吞吃撷取,多年在外漂泊的空荡此时被填满。
“不要,好脏......”
“不脏,漾漾好美。”
萧阈的夸赞让黎初漾恍惚,他掌住她的膝盖,嗓音裹挟湿热,“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画面毫无征兆闪现,为了穿进XS码跑到大汗淋漓的自己,为了更上镜每餐只吃水果的自己。
房间没有主灯,她仰起头,光线从四面八方漫射进湿润模糊的眼,泪水渐渐泛滥。只能缴械投降,“不行了......”
他使坏,盯住、等待、停止。
酸胀侵入骨髓,如同万蚁啃食,所有安慰都是隔靴瘙痒。
无意识摩擦。
耳骨钉不再冰凉。
“记住,是谁让你......”
潮湿灼烫的气息喷洒唇心,萧阈后面的语声黎初漾听不见了,他动情热烈的吻,她躯体和情绪被拖至他带有少年稚气的虎牙尖。
可獠牙一开始就是为屠戮猎物存在。剖开皮肉,夺取生命。
但,她憋不住了, “我、我想上卫生间……”
“你不想。”
“我真的……”这么大的人居然……太丢脸了,黎初漾崩溃地哭出声,试图找回脸面,“晚上酒喝多了......”
“嗯,确实喝得有点多,一共十八杯,你喝了十杯不止。”
明明说要上卫生间,这人太坏了,她泣不成声哭到抽搐,“不是......都怪你......”
“怪我什么,自己要喝,而且这......”
平常battle赛中,第三回 合为情绪高涨的决胜局,一般取得压倒性优势,萧阈会反手比V,他向来随性,放浪形骸地弹了下舌。
好像过了。
他闷着声笑,“乖乖,你这样可怨不得我。”
他的气息与体热那样清晰,喉腔的震动似乎透过空气漫出来。黎初漾捂着脸哭得更大声,茫然无措地问:“怎么办......”
他掀开濡湿的睫,安抚她情绪,不以为意地笑,“没事的,正常。我帮你清理干净。”
羞耻心爆炸,她抽抽嗒嗒,“不要……”
萧阈一身反骨。
“你疯了……”
“管得着吗你。”他语声含混不清,喉结往下滑。
萧阈一向见不得她哭,但酒后的她如此惹人怜爱,让人无比陶醉,他好爱她的泪水,顺痕迹舔舐,粘稠闷热的吻,他的笨拙用足够浓烈的感情稀释,她的脆弱被他用难抑的真诚填补。
现在叫管家送货上门来不及了,而且万一她不认账。
“像之前你亲我那样,好不好?”
黎初漾头脑昏涨神思迷惘,没理解萧阈言语的意思,看着他性感流畅的肌肉线条,忍不住伸手触摸,光线偏冷白得病态,皮肤的刺青和脉络看得清清楚楚,喷薄的野性让她别过脸,眼泪汪汪地说:“我不要。”
“那你要谁?之前接吻想的那个人?”萧阈强硬地板正她的头,纯粹干净的黑眼睛,因情潮和怒火搅到浓稠,“不准想别人,说,喜欢我,想要我,只要我。”
她缩着肩膀,声音带哭腔,“不。”
“说不说?”
“不......”
来来回回几次,萧阈安静下来,半湿额发散落在眉骨,眼梢下垂,脸颊那道被她掌掴的血痕结了层薄薄的痂。他不明白为什么被拒绝,她总这样给他悸动又给他痛楚。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我不好吗?”
她怯怯地盯着,“我怕......”
原来不是讨厌,他的眼睛焕发神采,萎靡不振的精神再次昂扬。
“别怕。”萧阈抚摸黎初漾的脸颊,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易如反掌如同绳子般牢牢栓着他,所有神思情欲被她牵制,她就是统治这片领域的主神。
他低低叫她,期待得到回应,反反复复,像是从唇齿间细磨出来,痴缠眷恋的音色, “漾漾,漾漾。”
“嗯。”
他的手撑在她颈侧,不敢把重量压在她身上,舌尖一点一点,虔诚地舔她的眼泪,“相信我。”
“嗯。”她的脸依偎他的手臂,浅蹭了下。
感情热烈,汗从他下巴滑落,坠落在她锁骨小窝,萧阈紧张起来,俯身在她耳边,语声轻哑,“好多,乖一点别乱动。”
第31章 31
Eternit公寓房间的幕墙由彩釉全玻璃制成, 面上覆盖特殊白色镀膜,白昼和黑夜同样明亮。
黎初漾肌肤白变粉的过程,萧阈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唇迷恋她的脖颈, 掌匹配她咽喉的柔嫩骨骼,手背鼓起青筋是克制痕迹。
日出是相爱过程,褶皱床单默不作声。
视野里的清水玉石地砖,纹理和色泽令人恍惚,行走其间,像行走海浪边。黎初漾被萧阈拉着反反复复在岸边散步,好几次因为路太滑走岔路掉进浪潮。
太阳从寸土寸金的望江公园升起,市中心繁忙绝不任时光虚度。
好热, 好重, 嗅觉、皮肤的每个毛孔被冷香蜜甜的气味填满,仔细分辨有海水的腥潮味。
黎初漾试图抬胳膊,被紧紧箍住, 肩好沉, 动了动脖子,下一秒, 她似乎变成一只猫被撸摸。
费力撑开眼皮, 她倒嘶气,大腿根部发烫,糟糕的状态。
低头,看见一条男人劲瘦的胳膊环在胸口, 皮肤被晨光照得光洁灿烂, 以至于刺青和鲜红划痕看起来竟有种脏欲,染指圣洁的禁忌感。
视线挪到骨节凛冽的手指, 黎初漾思维顿然,脑袋里拼凑画面,她的脸颊唰得爆红,神经壅塞。
作为正常女性,不是旧时代的钢筋铁骨妇女,小说和视频多少涉猎过,只是平常这方面的欲求比较淡,靠转移注意力也就打发了。
昨天萧阈越界,倒算克己复礼,信守承诺。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继续装傻,翻脸不认人,二选一。
思忖的时间,他的下颌搁到她肩窝,深深吸气,嗓音慵懒灼沙,“好香。”
“你......”黎初漾不知道怎么开口,心情还未整理好。
“几点了。”萧阈闭着眼自然地问。对比平日的睡醒状态,他猜想自己应该刚刚躺下不到一小时。
黎初漾按开手机,尽量让声音平稳,“八点半。”
准时准点的生物钟被打乱了,预示生活平静稳定的框架被萧阈的出现破坏,她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没好气地拍开他亲昵作乱的手。
他低哑地笑,“火气这么大?”
靠近脸颊的男性呼吸浑浊,语气漫不经心,带着笑,“昨天没伺候好?咬我手指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忘记多少次了?”
“闭嘴!”她羞恼。
萧阈笑,低头,将冷淡锋利的喉结抵在她的肩锁骨上,做吞咽动作。
“感觉到了?”
“什么......”
喉结滚动,“它们都是从这里进入到我的胃。”
这骚东西怎么能以如此平静的状态说出如此浪荡的话?
黎初漾不由自主回想他骨型挺拔的鼻子,柔软有力的舌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残存的身体记忆,生理性发潮,她放空思绪望向床头柜,那里放着他的项链、戒指,耳环,还有一条惨不忍睹的薄丝。
萧阈咬她的耳廓,舌尖一扫,往里吹了口气,“想要吗?”
耳朵红了,绒毛立起来,但人不说话。
他闭着眼继续□□,那些小绒毛被濡湿,像含羞草般缩起来。
恒温系统输送暖气,床被、后背的温度越来越高,藏不住的渴求,黎初漾忽略脸颊的燥,抬起食指戳开压在肩上的脑袋,冷静地说:“别发骚了,把灯关掉,我要想事情。”
萧阈睁开眼,歪头,盯着她脖颈的吻痕瞧,目光渐渐沉冷,十峮1⑤2②7五二八①掰她的脸,她直接拽起被子盖过头,他嗤笑,左臂往旁边一拍,啪地声,房间陷入昏暗,只留一排墙壁的地灯,他紧紧搂住她,“慢慢想,我再睡会儿。但我有义务提醒你,咱们现在是恋爱关系,往这路子想,别偏航了。”
黎初漾扒拉他的手臂,力量悬殊,她皱眉,“谁跟你是恋爱关系?”
“你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
他放开她,撑起身子,半坐床上,脊背懒散往后靠,黑色被子盖到精瘦腰腹,荆棘纹身露一半出来,惹火性感。
慢慢说:“我录了视频,自己听听。”
“什么?!”她不敢置信,转过脸,看着他朦胧不清的脸部轮廓,声调拔高了,“视频?你有病吧?”
他瞥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打开另一边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盒八度,熟练地拆开封条,磕了根出来,含在唇间点上,抽了一口,左手捞出部手机,低头摆弄。
一段录音在房间响起。
“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
“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
......
如此反复几遍。
“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是......”
黎初漾:“......”
她无语地看着萧阈,萧阈看着她从容地笑。
卑鄙,不要脸的狗玩意,黎初漾第一次有点绷不住,“你这是违法行为,删掉。”
其实是录音,萧阈故意骗她。之前没得到过还能饮鸠止渴,现在尝到味,拥有的感觉太美好。卑劣就卑劣,无所谓了。他捻着烟,烟雾缭绕五官,眼神晦暗地扫视她脖颈肩头自己留下的痕迹,脸红了,但神态从容不迫,“如果情侣之间拍的视频涉及到裸.露且被另一方公布,对方的行为叫涉及侵犯隐私权,这个时候才叫违法行为。换言之,如果自己留着欣赏,不与任何人传播,不算违法。”
他勾唇,笑得邪气,“我这叫情趣。”
她愤怒到眼睛发亮,“你删不删?”
“你认不认?”他不避让。
黎初漾气炸,忘记自己未着寸缕,翻身抢手机,萧阈速度更快,怕烫到她,先把烟掐掉,左手握手机举高,右臂一揽将她拥进怀中,低头睨着她笑,“想再体验昨天晚上的快乐,倒不用这么着急。”
“松手!”
掀在细腰的手,指节滑过皮肤,向上一撩,他眼斜挑,欠了吧唧地说:“不松你又能拿我怎样?”
萧阈总能把她脾气逼出来,就像昨天释放欲望一样。黎初漾抓他的手臂,张口就咬,力道发了狠,他闷哼声,好一会儿,她的齿关酸沉,力气耗光,尝到铁锈味。舌尖碰到了,萧阈腰身发紧,喉结滚动的频率都在隐忍。
小臂被烫了下,她陡然惊醒,脸马上透红。他看她一眼,垂睫,眯着眼研究手臂的两排渗血齿印,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掌从她的腰扶到后颈,低笑,“流血了,给我弄干净。”
黎初漾平时情绪稳定,她对自己发泄般的行为也感到诧异。
“松开,”她不知道他怎么就激动了,眼睛不敢乱瞟,视线低敛,“我拿纸。”
萧阈摇头,“不要纸。”
她看他,“?”
接着,他眉梢挑起她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弧度,咬字清晰地说:“要舔,像我昨天那样。”
黎初漾哽住,半响,腾出手抓枕头朝他脑袋砸,“滚啊!死变态。”
萧阈爽了,也不躲。歪着头笑,笑得胸膛震颤,懒腔慢调地说:“救命,家暴了。”
贱样。
她把枕头扔过去,他身子一斜,松开禁锢,抚摸被她咬过的齿痕, “反正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认不认恋爱关系,咱俩都是。”
“我们只是玩——”
“黎初漾,你搞清楚,”他笑容尽数收敛,看着她,沉沉黑影掩去眸光,压迫感扩散到空气,话里话外点她,“是你先撩我,亲我,昨天也是你非要缠着要,想玩没问题,把我当傻逼糊弄也没关系,但别给我整不承认这套,谁都不是十七八岁了,你再提一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听懂了?”
黎初漾第一次意识到,年少时的萧阈和成年后的萧阈有多大区别。
但不能否认,他是有脾气的,只是一般懒得追究。从回国,他在明,一切了如指掌,他早知道自己认出来了,选择隔岸观火,不拆穿装模做样的让游戏继续又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做什么?报复吗?
她唇嚅动几番,莫名产生无力感,索性直白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阈沉默,过了几秒,“我想做什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分别后,萧阈怀恨七年,不甘心让他念念不忘,以至于想证明他足够有魅力当初是她错了,除了男女之间那点破事,黎初漾想不到其它答案,总不能青春期的悸动持续七年忘不掉,这种可能太微乎其微了,她没那么自作多情,五脏六腑泛起酸意,表情语气都冷淡,“上床?做.爱?”
公寓顶层远离车水马龙,空气沉寂到只能听到萧阈的呼吸变重。
“现在穿上衣服,走。”
黎初漾听话地爬起来,全身肌肉有点酸疼,下床双腿差点软在地上,她缓定心神,捡起地板的衣服,背对他慢条斯理地穿。
萧阈默视她近在咫尺的身体,洁白肌肤,淡淡柔润的光泽,每一处轮廓恰到好处,仿佛按他心意捏造。那么软,那么轻,那么脆嫩的人,他都舍不得用滚这个字眼,为什么她总能像一把刀扎进他心里。
黎初漾继续将化妆的瓶瓶罐罐收拾到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