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茗原想推开云雀,可是云雀就跟个石墩子一样推不动,她怒视沈初酒:“沈初酒你什么意思?你当初怎么说的?”
她说着话手底下还拍了拍身边的花杏,花杏趁着二人唇枪舌战时偷偷离开了云麓院。
沈初酒勾起唇角:“本小姐反悔了,战潇,本小姐就算不要,也不会让给你。”她顿了顿继续道:“哦对了,本小姐这个人呢,确实脾气不太好,睚眦必报。”
沈初酒话音方落,她抬手示意清溪和云雀二人。清溪立马将食盒里的红花拿出来朝着薛昭茗走去,云雀则将薛昭茗的双手握的死死的。
花雨见状前去帮忙,沈初酒一把拉住花雨:“你着什么急,等你家主子喝完了,你再着急也不迟。”花雨终究是没能挣脱沈初酒的手,眼睁睁的看着薛昭茗将整整一碗红花喝下。
“沈初酒你这是做什么?”一道凌厉的声音从沈初酒的背后传来,沈初酒长睫微动,转身笑看薛太妃:“我做什么太妃娘娘看不见吗?”
“哀家的侄儿做了什么哀家心里有数。”
张嬷嬷推开清溪,一碗红花水全然洒在地上,薛昭茗赶紧将嘴里的红花水吐出来,所幸喝的不多,养段时间还是可以养回来的。
沈初酒看着碗底不禁压了压唇角,浪费了不少,真是可惜了,这可是她昨晚亲自监工熬出来的,比薛太妃给她灌的还要浓。既然想让她不好受,那就大家一起不好受吧。
本想着既然想让她不好受,那就大家一起不好受吧,谁知半路杀出个薛太妃,真是晦气。
“时日还长,咱们走着瞧。”
沈初酒嫌弃地松开花雨的手腕,花雨哭喊着跑到薛昭茗的身旁,沈初酒笑说:“死不了,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呢吗?”继而她敛起笑意抬脚离开了云麓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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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战潇同沈初酒一起用晚膳,这段时间战潇一直如此,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对沈初酒的愧疚吧。
“听说你今天去了云麓苑。”战潇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他是何意。
候在沈初酒身旁的清溪闻声心跳都漏了一拍。今日从云麓苑回来时清溪还给沈初酒说起这件事呢,当时沈初酒也丝毫不在乎,还说什么“有本事战潇就来找我兴师问罪”。
这不就来了吗?
沈初酒握着筷箸的手顿了一下,冷着脸“嗯”了一声。
谁知战潇却道:“以后去哪都带上云雀。”
这样他好歹能放心些,清溪那丫头虽然忠心,但是没有功夫傍身,关键时候还是帮不了沈初酒。战潇这样想。
沈初酒放下筷箸擦了擦嘴角,“殿下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便是,没必要找人盯着我。”
第14章 牵线
夜色如墨,繁星似水。干净的月光一碧万顷,暗香园内灯火通明。
沈初酒坐在支摘窗边朝着书房的方向瞧了一眼。方才战潇只说了他不是那个意思,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看来是她多想了,原以为战潇会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能心软一下,是她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清溪端着洗脚水走进屋内,“小姐,姚侍卫方才说殿下今晚有事要处理,您不必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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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哪里是有要事处理,只不过是因为晚饭后和沈初酒又闹了不开心罢了。他不想伤害沈初酒,可是他做的一切在沈初酒的眼里就是束缚,是枷锁,让沈初酒难以接受。
战潇负手站在窗边看着沈初酒屋子的灯火熄灭,姚轻在一旁说道:“主子,有问题就要解决,您不说王妃永远不会明白的。”
战潇瞪了眼姚轻,姚轻立马识趣的退下。
姚轻一语中的,要不怎么说姚轻是最了解战潇的人,他走后,战潇想了想姚轻的话,说的确实没错,但是他也没什么问题要解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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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初酒晌午时分带着云雀走进寿康宫。
冯太后多日未见沈初酒,此刻见着了乐的合不拢嘴,对沈初酒嘘寒问暖的,还顺势问了沈初酒身体的事情呢。
沈初酒的唇角微微扬起:“只是偶感风寒,怕将病气过给太后,前些日子就没来。”
冯太后微微颔首,嘴上虽说着沈初酒懂事,但是心里比谁都清楚沈初酒在糊弄她。
薛太妃去暗香园那天,菖蒲便将消息递进了寿康宫,冯太后可谓是对暗香园的情况了如指掌。
冯太后看向沈初酒说了声:“小酒,若是你在御亲王府住的不舒服了,便搬来寿康宫住吧。”
沈初酒闻声怔住,冯太后见状笑说:“哀家和薛赢斗了一辈子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冯太后倚靠在金丝软枕上继续说道:“哀家知道,即使战潇回来了,御亲王府还是薛赢执掌中馈。”
沈初酒静静的听着,并不接话。冯太后只提了一下二人的从前,却并未细说二人的仇怨,她不说,沈初酒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无非就是朝堂那点事罢了。
沈初酒听到最后,才明白冯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是想让她做荣安帝的妃嫔,还许诺她妃位,这样的位份在后宫已经算是高的了,毕竟到现在为止,荣安帝的四妃还未满,更多的都在嫔位。
沈初酒提了提唇角,笑说:“多谢太后娘娘抬爱,臣妇去御膳房瞧瞧。”
沈初酒走后,窦生跪在冯太后的脚边给她捏腿:“娘娘,御亲王妃这是何意?”
冯太后轻哼一声:“还能是何意。”
就是不接受的意思,但是却不着痕迹的婉拒,本文来自腾讯群五2④9令八192上传,入群可看更多肉文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就冲着她说的“臣妇”二字,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冯太后在窦生的耳边吩咐了一番继而拂袖示意他去做,她单手支颐闭眼假寐,想用沈初酒这个棋子还真是得费一番波折,正如窦生说的,沈初酒不是个好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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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御膳房的路上,云雀问道:“王妃,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沈初酒沉默不语,冯太后明面上对她好,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一旦她没有价值了,便弃如敝履。方才冯太后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入宫为妃,铲除长孙皇后。她虽只字未提长孙皇后,但是话里话外已经说明了她对长孙家族的厌恶。
沈初酒快走到御膳房门口是嘱咐道:“今日之事别跟殿下提。”
这时,一个着宝石蓝刺金衣衫的少年走出御膳房,隐约听见宫人道:“太子您慢走。”
沈初酒看了眼那位少年,眉眼处带着几分清秀,带人接物也算的上风度翩翩。少年扫了眼她,也未曾多想便抬脚离开了。
“这位太子是长孙皇后的儿子?”沈初酒略带疑惑的说了声。
御膳房的康公公见着沈初酒走来,连忙迎上来笑说:“太子战钰乃是先皇后的儿子,王妃切莫弄错,平白招来怨恨。”
这话是在点醒沈初酒,切莫在宫里乱说,毕竟长孙皇后能坐上皇后之位也是有不少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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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路过庆元殿时,见着荣安帝跟着窦生离开,他眯了眯眸子,传言战麟和冯太后不睦,也不知道这次冯太后为何请他去寿康宫。
姚轻见状连忙拍了把脑门:“主子,属下忘记告诉您,王妃今日入宫了。”
战潇语气略微急促:“你怎么不早说?”言毕,他抬脚跟着战麟走去。
姚轻缩了缩脖子,他不是太忙忘了吗,现在说应该也不算太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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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端着茶点走进寿康宫时,见着战麟时微微屈身行礼。冯太后的速度竟然比她想的还要快,方才都拒绝了,此时竟然将战麟请来了,传言战麟好美色,被他相中的人基本都入宫为妃了。
沈初酒佯装不懂,她从云雀手中接过茶点笑说:“太后娘娘您尝尝这杏花糕,是今早采摘的杏花做的呢。”
冯太后象征性的吃了一小口,敷衍道:“是不错呢。”继而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
正说到战麟和沈初酒时,战潇突然走进寿康宫。冯太后听着门外的请安声,神情微滞。她不悦地蹙了蹙眉头,这个节骨眼战潇怎么来了?
战潇跨进寝殿给冯太后行礼后自然的坐在沈初酒身边的椅子上,道:“臣今日下值,听闻小酒也入宫了,特地来接她回府的,太后娘娘不会怪罪吧。”
冯太后尴尬地笑了笑:“自然不会,看着你们夫妻二人如此恩爱,哀家甚是欣慰。”
战潇逢场作戏的本事真不赖,他的大掌握住沈初酒的手,眼神看向冯太后:“小酒身子弱,平时在府里都不怎么出门的,太后若是没有要紧事,臣便带着夫人回去了。”他说着话还扫了眼战麟。
战潇是想告诉冯太后,我家小酒身子不好,你别有事没事的总让她入宫,总整这些有的没的的幺蛾子。
冯太后的目的还没达到呢,本不愿意放沈初酒走,但是战潇的态度太坚决,最后冯太后不得不叮嘱沈初酒照顾好自己,才将二人放走。
第15章 再遇
金乌西移。宫巷幽静绵延,两边的宫人低头趋步前进,见着战潇和沈初酒时屈身行礼后便离开了。
谢懿佩剑迎面而来,战潇自然的牵起沈初酒的手,沈初酒明显是他这一举动吓到,却不想抬头就看见了谢懿,她呢喃:“懿哥哥。”
谢懿也盯着沈初酒看了许久,当他经过战潇身旁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战潇和沈初酒的手上。谢懿的心猛然抽了一下,难怪战潇那日不愿告诉他沈初酒的消息。
“见过御亲王,御亲王妃。”
战潇淡淡的“嗯”了一声,沈初酒却紧咬下唇,紧张的不知所措,就连手心都沁出了细汗。
谢懿看了眼沈初酒离去的背影,转身朝着寿康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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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无话。战潇回府后就被张嬷嬷请去了寿春苑。
战潇大刀金马的坐在圈椅上,薛昭茗坐在薛太妃的身旁哭个不停。薛太妃怒斥战潇:“你这次还要袒护沈初酒吗?!”
战潇不以为意地说了声:“礼尚往来,儿子没觉得她做错。”
“休妻!”薛太妃给张嬷嬷递了个眼神,张嬷嬷将提前备好的休书递给战潇,战潇淡漠的看了眼张嬷嬷手中的休书,二话不说就将那张休书撕了。
“战潇,你……”薛太妃指着战潇的手指都在发抖,她算是看出来了,她的好儿子就是回来要她老命的。
战潇随手将手中的休书扔到地上,“母妃是想让我休了沈初酒再娶薛昭茗吗?”
薛昭茗闻声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抽抽搭搭的看向战潇,只听战潇说了声:“我倒觉得沈初酒比较乖,不会让儿子分心。”至少沈初酒不会给他添乱,就凭着这一点,沈初酒就比薛昭茗好百倍。
“表哥,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战潇说了声“是”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正准备出门时他又补充道:“本王再警告你一次,以后不准进暗香园。”
薛昭茗闻声立马趴在薛太妃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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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晚,沈初酒从回来之后就坐在窗边魂不守舍的看着外面,清溪端着果盘走进屋子,她看了眼沈初酒道:“小姐,您今日回来就心不在焉的,可是太后娘娘给你委屈了?”
沈初酒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清溪,你说为什么一个突然消失的人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清溪蹙眉想了片刻,“或许是那个人刻意为之的。”
沈初酒闻声突然看向清溪:“你觉得南公子是这样的人吗?”
清溪跟在沈初酒身旁,自是知晓沈初酒过去的那段往事的。她紧张的走上前问道:“小姐,你该不会是见到南公子了吧?”
“我……”沈初酒的话还未说完,战潇便大步走进屋子,主仆二人的话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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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军机处的大臣才商议完政事,谢懿便大步走进军机处。战潇看了眼来人,便将手中的折子递给姚轻:“送去御史台。”
姚轻是十二分的不愿意去御史台的,那些御史大夫毛病特别多,怼人怼的无法还口,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姚轻可没少在御史台吃瘪。
战潇见状在姚轻的耳边低语一番,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姚轻这才放心的离开。
“谢统领有事?”战潇往后靠了靠。
谢懿别扭地说道:“沈初酒为何会在大渊?”
战潇起身看了眼谢懿,不屑地说了声:“沈初酒是本王的王妃,你说她为何会在大渊?”
谢懿不可置信地看向战潇,当初在南羽国时,沈初酒和战潇并无交集,不过短短几月,战潇竟然娶了沈初酒,那他和沈初酒的那些山盟海誓算得了什么?
“为了沈家的势力,对吗?”
战潇轻“嗬”一声,并未言语,抬脚朝着外面走去。沈家的势力着实令人眼馋,但是南羽国的政权和兵权都还在他的手上,他足以抗衡大渊,只不过多了沈家可以锦上添花罢了。
谢懿跟着战潇走去:“你就不怕我将南羽国的事情全部告诉太后吗?”
战潇挑起唇角:“你可以说,本王无所谓,沈初酒会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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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出宫后直接去了永安巷的别院,下马车后姚轻突然问道:“主子今晚回府吗?”
战潇犹豫了一下,淡淡地吐出一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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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侍御史?”
“兵部侍郎?”
韩彧和闻朗异口同声的问向战潇。
今日战潇命姚轻送去御史台的折子就是举荐这两个人入朝为官的,战潇很心机的将这两个人放在重要的职位上,朝中有人才能走的畅通无阻。
韩彧摸着脑门看着战潇:“短短一个月你就在背地里解决掉这两个职位了?”
战潇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那张位置,虽说在南羽国,皇位他也可以唾手可得,可是南羽国毕竟是小国,他看不上。
“在朝为官的人,有哪个人敢保证自己清清白白。”闻朗摇着折扇笑说。
战潇略过二人的话题只说了声:“杏花街有两个宅子,明日姚轻带你们过去。”说完,战潇起身离去。
韩彧看着战潇的背影“啧啧”两声,“还真是下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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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回到暗香园时,沈初酒已经睡了。当天夜里,沈初酒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从前,她看见了谢懿,那时的谢懿总是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觉得是个好相与的。
“小酒,这个好看吗?”谢懿拿着一个花环朝着沈初酒招手。
沈初酒压了压唇角,这都是哄小孩子的,可是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身旁卖花环的小姑娘就说道:“姐姐长得真漂亮,这个花环和姐姐真配。”
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沈初酒也不好意思拒绝,便欣然接受了。
“懿哥哥,我要这个糖水。”沈初酒拽着谢懿的宽袖朝着卖糖水的小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