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骆成舟仿佛找到知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瞬间把小叔的事抛在脑后。
他见过时见微为数不多的几次,都以为她是那种从小到大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又听话又懂事的乖学生,没想到他们有同样的内心感受,他激动得要哭。
严慎回来的时候,发现包厢的氛围变得更加热闹。
有的人有些醉,座位变得零散,几个人凑在一起。骆成舟更是越过好几个座位,坐在了他留出的空位上。
“真的吗?你们还有这么可怕的老师?”骆成舟嗓门大,在闹哄哄的包厢里也能清楚地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高数公式默写不出来扣平时成绩啊?”
时见微点点头,表情夸张:“而且还会叠加,这次默写不对扣两分,下节课还点你。又默写不出来的话,就翻倍扣四分。平时成绩对大学生来说多重要啊,遇到四六开的老师我都感恩地想哭。”
他俩几乎是同龄人,毕业于桐江两所不同的顶尖大学,扯出旧时期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
严慎没打扰,拎着手里的酸奶,随便坐在斜对面空出来的椅子上。
单手撑着下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安静地听她绘声绘色地讲大学时候遇到的可怕的老师,还有奇葩的传闻。
她露出害怕和委屈的表情时,他也跟着瘪了瘪嘴。
暖黄色调的灯光将包厢营造出氤氲的氛围,严慎微微歪头,视线紧锁在她脸上,隔着两三个人。
他今晚喝了点,沾染了些朦胧酒意,此时的眼神温柔缱绻,眸底含笑,爱意仿佛要溢出来了。
“唉,我听说过你们桐医巨卷,我们桐大也特别卷,我两次专业第一!但综测不行,和奖学金失之交臂。”骆成舟不免惋惜。
“哦,那我不是。”时见微收了认同地表情,坐了回去,“我每年都拿。”
“……”
刚建立的友谊一秒坍塌。
兴奋劲儿撤走,抽离出话题,时见微看向斜对面的人。嘴角微微向下,梨涡荡开,杏眼澄澈,朝他露出可爱又无辜的小表情。
严慎看着她,点了点手里的酸奶。
正巧纪信推着生日蛋糕车进来,后面又跟着那几个服务员。骆成舟猛地站起来:“还来?”
一开始蛋糕没到,只有这几个服务员举着灯牌给他唱歌,烦恼拜拜快乐嗨嗨。这会儿蛋糕到了,又要来一遍?
时见微趁机走到严慎身边,他长腿往旁边挪了点,大腿张开的夹角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拧开酸奶的瓶盖,递给她。
“你这个大侄子,可是跟我说了不少你的好话。”
“是吗?”严慎的手搭在腿上,指尖勾着她的膝窝,“说我终于做人了?”
时见微喝着酸奶,笑道:“你不做人的时候少吗?”
“嗯?”严慎仰头看她,嘴角噙着笑。指尖滑过她的膝窝,轻轻点了点,意有所指。
时见微觉得痒,往旁边缩了下。
灯被关掉,包厢内顿时陷入黑暗,纪信和其他人围着骆成舟给生日蛋糕点蜡烛,吵吵闹闹。
“我服了!点我手了!”
“点的什么蜡烛,别把我衣服燎了。”
“恭喜,又老了一岁。”
纪信给他戴生日帽,随口道。
骆成舟扯了扯嘴角,回损:“那也比你年轻。”
时见微拧上酸奶瓶盖,随口低声说:“我过了十八岁之后对年龄就没有什么实感了。”
“嗯。”
严慎望着她,黑暗空间里只有零星火光,掌心从膝窝往上摸索,隔着薄薄一层,他心猿意马。
“你这个侄……唔。”
话没说完,她被他起身压在墙角。
包厢里人影憧憧,昏暗角落,他把怀里的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唇落下的瞬间,时见微惊得耸肩,往后躲,却只能贴在冰凉的墙面。
严慎的手揽上她的背,隔开墙面的温度,整个人的温度包裹着她,同清淡好闻的白茶香味一起。
沸沸扬扬的人声就在耳边,她被禁锢在方寸之地,被掠夺呼吸,仿佛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心怦怦跳着。
顾及黑暗之中的别人,感觉到有混乱的人声靠近,她不那么专心。
突然,下唇一疼。
她的注意力被拉回。
“换气,乖乖。”
低喃声混着气音,他说话时唇瓣贴着她,燥热和酥麻感蔓延开来。
这声乖乖叫得她耳朵酥痒,时见微小弧度地推了推他。严慎握住她的手,低头贴下来继续,或轻或重地吻她。
“香草味喜欢吗?”
“嗯?嗯……”
混沌应了一声,时见微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盒酸奶的味道。
灯突然一亮。
鸦雀无声。
黑暗中遮掩的角落被暴露,骆成舟的目光笔直地落在他们这儿。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崩裂,其他人好奇,也跟着看了过来。墙角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时见微揪着严慎胸前的布料,脸埋在他胸前,埋得死死地。
严慎瞥了眼她红得滴血的耳朵尖,收敛方才涌出的欲望,咽了咽喉。
纪信靠在一旁,眼底兴味盎然。
骆成舟则是一脸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他是寿星不是小丑!有没有良心啊!欺负人呐!
第49章 双生
天、塌、了。
骆成舟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他们身上, 他的脸上沾着不知道谁抹的一把蛋糕,加上他凌乱呆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好笑, 仿佛一场情景喜剧,脑袋上就顶着三个大字——大冤种。
不是, 我……你……你们……?
丰富的内心活动呈现在脸上, 骆成舟的脸变得精彩纷呈。
严慎捏着时见微绯红的耳朵尖, 低头问她:“吃蛋糕?”
时见微应了声好, 抬手胡乱整理一下头发。
“吃蛋糕呗, 寿星?”
纪信伸手, 在骆成舟眼前打了个响指。
“对啊,快快快,这蛋糕一看就好吃。”
“舟啊, 严老师是爱你的,有女朋友了还舍得给你花钱买这么大的冰淇淋蛋糕。”
骆成舟:“……”
从热闹的生日快乐歌, 到一片死寂,再到重新回温的热闹, 中间那一段转折,只是一个小插曲。众人围在一起, 等骆成舟分蛋糕。骆成舟把蛋糕一一递过去, 到严慎这边,他看了看时见微,又看了看严慎,重重叹了一口气。
时见微接下蛋糕,眉眼弯弯, 漂亮的梨涡悬在唇边:“生日快乐,大侄子。”
猝不及防, 骆成舟一愣:“谢谢……小、小婶婶?”
不适应,太不适应了。
前一分钟还为他们操碎了心,后一分钟就改口了?
时见微捏着叉子,顺手给严慎喂了一口蛋糕。
严慎扯了两张纸巾回来,擦了擦时见微嘴角的蛋糕奶油,朝骆成舟不咸不淡地开口:“差不多了,小姑娘到睡觉的点了。我们先走了,生日快乐。”
谁到点了?
她怎么不知道她这个点就睡觉。
时见微捧着蛋糕碟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啊,行。”
本来就喝了酒,加上这么一幕冲击力极强的画面,骆成舟的脑子有点不太转了。
把吃完蛋糕的碟子放桌上,时见微笑眯眯地朝一圈人挥挥手,和严慎先撤了。
睡觉当然是借口,藏在海面下的浪潮不断往上翻涌,被欲念浸湿的眼眸没有丝毫倦意。苍穹之下,月色街灯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
岛台前,时见微长发披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托着她的后背,昏暗的光线落在这只手,手背青筋紧绷。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裹。
落在她唇上的吻逐渐像暴风雨,舌尖缠绕。大脑神经仿佛被灼烧,她本能的迎来送往。严慎的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后颈,指腹滑上耳廓,慢条斯理地摩挲。
灼热的呼吸落在耳畔,沉重急促,静谧空间里格外清晰。彼此的心跳紊乱有力,震动着她的耳膜。
无意间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喉结,听见他闷哼一声,时见微有些恍惚。温度不断往上窜,互相传递。
后腰的衣摆透进风,寒凉和温热并重,指腹掌心的温度很高,灼烧着她的肌肤。
无意识溢出一声难忍,仿佛紧绷的弦,拨弄后惯性回弹,轻颤着。手指收紧,她攥着他的衬衫,泛起褶皱,身前的扣子被她拽开。
那些呼之欲出的终于肆意倾泻,时松时紧,比她体温高出许多的指腹拨过翘挺的顶峰,朝着失控的方向蔓延。
时见微眼底起雾,睫毛沾了水汽。
窗外月色正浓,弯月如钩,霓虹闪烁,往上繁星璀璨。
明天也是好天气。
她大脑混沌,埋在他的颈窝小口小口地呼吸,喘着气。严慎的手抚过她的背,没从衣服里拿出来,堪堪停在侧腰。她腰身紧致,曲线刚好。掌心一片柔软滑嫩,他喉结滚动,浑身沾染着她的气息,清甜入骨。
燥热因子在空气里漂浮,不断散开。
半晌,时见微支起上身,捧着他的脸,借窗外灯火看他:“严慎,做吗?”
她的声音黏黏糊糊的,气息不稳,听起来格外甜腻,荡漾着娇意。钻进他的耳朵里,挠得他心痒痒。
磁性的嗓音变得低哑,他沉声:“没套。”
时见微闻言笑起来,清浅的笑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荡开,她捧着他的脸,浅啄一下,眨眨眼:“好可惜。”
“……”
她的语气和表情可一点也没有可惜的意思。
手拿出来,拂过她的发丝,严慎深邃的眼眸盛着浓郁的情欲,“我大年三十回芦海,初一回来。”
“哦,那今晚要一起睡吗?”
手指勾着他的衬衫领口,她把玩着散开的扣子。
严慎垂眼:“故意钓我?”
“什么啊?”时见微装傻,澄澈的双眸含笑,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明知道没东西,还故意招我?”
说着,严慎去摸手机。时见微跟着垂眼,看他点开某平台,扫了一圈,附近的超市都关门了,没有能送货的。她手里的动作大胆了许多。
“微微。”
“嗯?”
他丢开手机,抬手捉住她作乱的手。她笑盈盈地望着他,肆无忌惮。
静静盯着她的眸子看了会儿,严慎沉声:“有别的办法。”
额间相抵,低哄的嗓音充满引诱,“摸摸看?”
指尖碰到,时见微猛地抽手:“你来真的?!”
“玩儿我?嗯?”
他每次从喉间溢出这声略微上扬的反问语气时,格外勾人,挠耳朵,也挠心。
抓着她的手,带领着、牵引着,一寸一寸,“小时法医什么没见过?”
形状和尺寸在手心里清清楚楚,她单手捂脸,别过头,耳朵红透了,感觉到他沉重炽热的呼吸落在侧颈。
她很烫,他也一样。
一只手握不住,摸索着缓慢滑动,指尖轻轻刮过表面。随着他的动作,她只觉得手心逐渐发麻。
“乖乖,握紧点。”
时见微没吭声,只是手上的动作有了变化。严慎直勾勾地看着她,娇丽的侧脸映入眼帘,令他着迷。
“乖乖,看着我。”
这下她没听他的话,长睫轻颤,扭着脸没动。他抬手,单手捏着她的双颊,把她的脸转过来。
双眸晕湿雾气,眼下一片潮红。
喉结滚动,他低头吻下去。好一会儿,在她被吻得呜咽时才退开。
“很漂亮。”他看她时的眼睛,哪怕是在昏暗的环境里,也能感觉到那份缱绻。
“嗯?”时见微下意识应了声。
严慎完全被她这幅样子勾住了:“我们微微,全宇宙最漂亮。”
最后,他扯了纸巾,擦干净,把人抱去浴室,给她洗手。
头顶暖光灯打开,他充满情欲的样子在她眼前变得清晰。即便这股情欲倾泻诸多,却仍旧抽丝剥茧般绕在他的身体里。
温水从水龙头涌出,流过指缝。时见微完全不敢低头,也不敢乱飘,眼睛漫无目的地盯着对面的墙砖,大脑完全涣散。
“严慎,我没做过这种事。”
稍微回了点神,她突然开口。
严慎拿毛巾仔细擦她的手:“我知道。”
“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跟她的职业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她看过那么多,这也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双手撑在洗手台,他抬手,抚过她的发丝,蹭了蹭她的脸颊。
撞上他的视线,她望进他这双深邃眼眸,里面全是她。
“那……今晚还一起睡吗?”
时见微问。
严慎失笑:“不怕啊?”
“怕什么?”时见微歪头看他,“你要是再来一次,换只手吧,可以吗?”
盯着她静了两秒,严慎托着她的后颈又亲了会儿。
太可爱了,太招人了。
等整理完把人抱到床上,已经临近凌晨一点。
时见微又累又困,裹进被子里睡过去。她做着乱七八糟的梦,在梦里浮浮沉沉。半夜醒了,她翻了个身,发现卧室里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大脑在醒来的这一刻突然莫名清醒,她静止了会儿,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