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旧账翻不过,开始不讲道理:“你现在是在怪我冲我发火吗?”
“我冲你发火了吗?”萧青棠抓住她的肩膀,直直看着她,“苏绍钦的事,我是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你说我对你发火?”
她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萧青棠抿了抿唇:“要是你亲手抓住我和旁的女人私会,早不要我活着了,我能好生生坐在这儿?”
“我没那么凶。”她嘀咕一声。
萧青棠深吸了好几口气,又将她搂回来,亲亲她的额头:“向妙仪的事是我处置不当,我也有错,我们不翻旧账,只论当下,我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只爱你,也只和你睡过,你能信吗?”
“那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她还是垂着头。
“从未,只喜欢过你一个。不过和皇帝顶嘴时说过要尚公主或娶长嫂,除此外,便没有别的了。”
“你对长嫂……”姜溶一脸震惊。
萧青棠皱了皱眉:“没有的事,我都说了是为了气陛下,你别跑出去乱说,尤其别在兄长面前乱说。”
姜溶抿住扬起的嘴角:“我就说你怕他。”
“老侯爷死得早,我不愿承袭爵位,他便过继到老侯爷这一脉。他又比我大几岁,一直管着我,跟我爹差不多,要真动起手来我总不能还手。”
姜溶轻哼一声:“没别的了?”
他知晓这问的是什么,接着说:“最后一件,我从前常和苏绍钦他们出去厮混,他们热爱狎妓,也就是和外面的妓女睡觉。”
“什么是妓女?”
“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什么是皮肉生意。”
萧青棠不知还该不该说了,但话已至此,他想闭嘴也来不及了:“就是和别人睡觉换钱的。”
“噢。”
“你不要给我噢,甘愿出卖身体换钱是下贱的做派,若非走投无路没几个愿意做这种生意。我先前可不是骗你的,做多了后会生病,下面会长虫子的!别给我想一些有的没的!”
“我没想。”她不服气撇嘴,“我见过的男人还没有你后院的女人多!要长虫子也是你先长!”
萧青棠一时无言以对。
姜溶气急,又补充一句:“而且我连什么是妓女都不知道,你还天天和别人去那种地方!”
“我的错。”萧青棠垂了垂眼,“我的确去过,可我真没碰过她们,我就是觉得他们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的模样十分滑稽有趣,仅此而已。”
“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反正我不信,我又不是傻子!”
第64章
萧青棠有些为难, 微微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回答:“我并非正人君子,也并非洁身自好, 第一回 被叫去那种地方时出于好奇也并未拒绝, 只是去了才发觉自己对那样的场景并无半分反应。”
他第一次与人袒露这些,实在有些难为情,可又怕姜溶觉得他是心虚, 不敢避开眼。
“我总觉得那些人的叫声要么十分矫情做作像在演戏, 要么尖锐刺耳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 故而从前对这种事并不热衷。后来再去,是因旁人都如同野兽无法自抑,而我却能不动如钟,我觉得我才是人……”
姜溶盯着他的双眼端详许久, 未见任何异样,但还是有些犹豫:“我再想想。”
“好, 你慢慢想, 不着急。”他伸着脖子要亲她的脸,却被她用手挡住,吻在了她的掌心。
“先不许亲我!”
萧青棠悄自叹息一声:“好, 先不亲你。”
姜溶推开他:“我要去晾花了,不许你跟着我!”
他没跟过去,就站在窗边,看着她忙活来忙活去, 把桂花放在簸箕里搁在廊下晾着。
现下这样才是好的, 她原本就该这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萧青棠是真知错了。
天黑, 他想跟进卧室,又一次被人拦在外面。
他仰头, 看着明月,无奈笑笑,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样的日子。
姜溶倒是一反常态睡得很好,像从前那样躺下就能睡着,怀里还抱着那只没有来得及装上花瓣的兔子香囊。
小雪,下过几场雨,天更冷了些,丝丝凉意已能钻进衣衫里了。
姜侍郎生辰,叫姜溶和萧青棠过去用晚膳。
他们还未举行婚礼,可婚事早定下了,也早有了夫妻之实,虽还在吵架,但姜家众人都心照不宣将萧青棠当作姜家女婿了,一口一个姑爷叫着,没什么不习惯。
只是姜侍郎不敢自称岳父,还尊称一句郎君,更拘于与他交谈,席上安安静静的。
“有刺。”姜溶戳戳碟里的鱼肉。
姜夫人看她一眼,温声道:“叫侍女来给你挑。”
“我来。”萧青棠插话,挽了挽衣袖,将碟子挪到跟前,拿着筷子挑刺。
他哪儿干过这样的活儿,鲫鱼刺又多,挑着挑着脸就沉下来。
姜侍郎看得连连冒冷汗:“要还是叫侍女来吧。”
“不必。”他冷声回复一句,挑完最后一根刺,将碟子推回姜溶跟前,语气柔和不少,“好了,吃罢。”
姜溶没瞧出父亲的紧张,也早习惯了萧青棠这样的语气,一点儿不怕,开心将鱼肉送到口中嚼嚼嚼。
吃完,还要懵懂问一句:“你们怎么都不吃呀?今天的菜挺好吃的呀。”
“吃,都在吃,你吃你自己的。”姜淮给她夹了筷子菜,试图堵住她的嘴。
“阿兄,你在喝酒吗?”
姜淮觉得神奇:“你都知晓酒了?”
“嗯,他给我喝过的。”她指指萧青棠。
姜淮瞥萧青棠一眼,没好说什么,只能把姜溶教训一顿:“小孩子不许喝酒。”
“我不是小孩子!”姜溶气得叉腰,“你给我喝一口,快点儿!”
“真是被某些人惯坏了。我不给你喝,你问爹让不让你喝。”姜淮按住酒杯。
“爹,我能喝吗?”
姜侍郎犹犹豫豫,将问题又抛出去:“你问你娘。”
“娘,我能喝吗?”
“不许饮酒。”
姜溶不满意这个回答,在萧青棠跟前敲敲:“我能喝酒吗?”
“你想喝便喝吧。”
她挺了挺腰:“我要尝尝!”
姜淮又瞅他们俩一眼,咚得一声将酒壶放下:“你就跟着他不学好吧!”
“哼。”姜溶打开酒壶盖子,嗅了嗅,嘀咕一声,“好香呀,桂花味儿的。”
没人愿意和理她,她看了一圈,只好跟萧青棠说:“你喝不喝?”
“倒吧。”萧青棠将酒杯放过去。
她开心倒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惊喜道:“甜的。”
“嗯。”萧青棠应一声,一饮而尽,将酒杯又递出去。
姜溶自觉给他倒满:“但是没有葡萄酒好喝。”
他弯了弯唇:“想喝葡萄酒了?”
“不想。”姜溶别开眼。
桂花酒甜中带辣,她喝不了多少,只饮了小半杯便不喝了,低头默默吃菜。
萧青棠倒是一杯接着一杯,直到那壶酒见底。
桌上的菜都冷了,姜溶有些醉了,趴在桌上打盹儿,姜侍郎终于有借口叫散。
“都用好了吧?天不早了,都早些回去。”
“早说不能喝酒,非要喝!”姜淮低斥一声,要将姜溶抱起来。
萧青棠上前拦:“我来。”
他俩毕竟是夫妻,姜淮不好说什么,只能退让。
萧青棠将人打横抱起,还是与人打了招呼才缓步离去。
醉酒的人似乎知晓他是谁,主动抱住他的脖颈,不觉呢喃一声:“夫君……”
姜夫人微微垂下眼,姜淮也叹息一声:“小妹心里还是有他。”
“若是没有,也不至于生那样大的气。”姜夫人也觉感慨,“可你小妹是个直肠子,脾气又倔,不懂夫妻之道,也不知前路到底如何。”
姜淮眉头紧了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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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棠抱着人往回走,垂首在她额头亲了亲,轻声答:“夫君在。”
她枕在他肩头,突然哽咽起来:“萧青棠是大坏蛋。”
“是,萧青棠是大坏蛋。”萧青棠轻轻踢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
“可我好喜欢萧青棠。”
萧青棠手一顿,在她唇上碰了碰:“溶宝,萧青棠只喜欢你。”
她强撑着眼皮,捧着他的脸,贴过去,又将眼闭上:“亲。”
萧青棠将她放下,双臂撑在她上方,咬住她的唇。
她双臂越缠越紧,忽然道:“要。”
萧青棠喉头重重滚动一下,哑声答:“我去叫人送热水,洗洗再弄。”
“好,你去。”姜溶说罢,往后一倒,似乎又睡着了。
萧青棠急忙去叫水,生怕错过这一回便再寻不到这样的时机了:“快拎些热水来,再叫人多烧些备着。”
幸好厨房里一直有热水,仆妇转头就拎来,他转头就拎进房中倒进盆里。
“睡了?”
“没,嘿嘿。”姜溶笑眯眯掀开裙子,“洗。”
萧青棠眼神越发幽暗,拿着湿帕子一点一点给她洗干净。
她有些受不了,扭成一条麻花,要抓他的手腕,哼哼唧唧:“吃。”
萧青棠一愣,胡乱擦了一把,埋下头去。
她指尖几乎插进他的发里,脚踩在他肩头,脖子往后高高仰起,一声高过一声。
片刻,萧青棠扬起红润的唇,明知故问:“可以了吗?”
姜溶拽住他寝衣的袖口,急急催促:“你来。”
他抱着人滚了好几圈,到了最里面,拱在被子里,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姜溶紧紧圈住他的腰身,忘情迎合,不停唤他:“二郎,二郎……”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脖颈上、脸上,萧青棠哑着嗓子一声又一声应:“我在、我在。”
“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
“只喜欢我一个?”
“只喜欢你一个。”
她双手抓住他的耳朵,凶狠狠瞪他:“不许喜欢别人,你要是喜欢别人,我就咬死你!”
萧青棠以为她只是放狠话,不想,脑袋被按下,脸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脸颊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咬我?”他将她的双手钳在头顶,又凶又狠起来。
姜溶眼前一阵金星,哇哇乱叫,连连求饶:“我快死了,快死了!”
“死不了。”萧青棠紧紧扣住她的肩,低喘几声,长呼出一口气,顶着那口牙印,弯了弯嘴角,轻声道,“好了吗?”
姜溶眼角渗出几滴泪,小脸红扑扑的,委屈点点头:“嗯。”
“可我还没好,怎么办?”萧青棠在她眼角亲亲,“再来一回,让我也舒服,好不好?”
“好,那你来。”她慷慨松开腿。
萧青棠笑着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溶宝真好。”
她麻得有些没有知觉了,腿酸软的也抬不起了,只剩迷迷糊糊地哼哼声。
不止这一次,明明都已叫了水洗过,回到卧室后又开始了。
姜溶欲哭无泪:“你还没好呀?”
萧青棠低低笑出声:“快了快了,最后一回最后一回。”
半个时辰后,姜溶气得推他:“骗人!根本不是最后一回!”
他又亲又哄:“这回真的是最后一回,不骗你。”
“那你要说话算话……”姜溶都要哭了。
“好,我说话算话。”
……
日上三竿,已过午膳时辰,不见他们用膳,姜夫人往他们院子走,迎面碰见小糕。
“娘子呢?”
“还在睡呢。”
姜夫人有些惊讶:“还在睡?”
小糕低垂眉眼,微红着脸解释:“估摸着还得再睡一阵子,昨夜叫了好多次水,最后一次叫水时天都快亮了……”
姜夫人放心一些,只要不是又吵起来了就好:“你继续守着,待娘子醒了,叫她来我这儿。”
“是。”
果真如小糕所料,快至傍晚时分,两人才幽幽转醒。
姜溶先醒来,萧青棠感觉怀里的人动了,也缓缓睁开眼,然后就挨了一记眼刀。
他一惊,立即清醒了,以为她要翻脸不认人又不肯和好,赶忙忐忑询问:“怎么了?”
“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是最后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