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几次都不过瘾,不想被亲,记住跟我保持距离。”
“……”
哪有这么坏的人。好像她被他亲是理所应当的。
许西棠被亲麻了,脑子也不利索,哆哆嗦嗦道:“晏总,难不成你那方面的……想法很强吗。”
晏西岑去洗手,出来后拿毛巾擦着手,半笑不笑看着她:“哪方面?别拐弯抹角,你是不是想问我,性...欲强不强。”
“……?”
她脸涨红,嘴硬:“不是!”
晏西岑又点一根烟,单手插兜,靠着一面墙,侧着脑袋望窗外,他这回抽得很慢。
窗外,海港朦胧一片,又在下雨,阴云挤压在天边厚厚一层,风又重又冷,夹杂雨丝和院子里花草香气,潮湿的雾气涌进来,混杂她身上令人心悸的暖香。
他眸色越来越深,几乎是咬着烟蒂在抽,目光落她身上,像在用目光将她身上一层一层剥离。
静默里,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滚在风里,像刀子一般刮过她的耳朵,想忽略掉都难。
“那种事,西西,你要跟我试过才清楚。”
“……”
第七十一章
71.
来港第四天, 许西棠已稍微摸透姜苓月的脾性——
姜氏置业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家里排老三,两个姐姐同样特别宠她, 平时三姐妹从来不会闹脾气, 好的东西, 两个姐姐都愿意留给三妹妹, 因为一母同胞,三姐妹格外相亲相爱,大姐中学和男友拍拖,两个妹妹气死, 生怕大姐英年早婚,然后轮到二姐拍拖, 姐姐和妹妹气死, 生怕老二英年早婚,于是,姜苓月生怕两个姐姐气死, 所以一直没谈恋爱,即便初长成, 她已有港岛第一美人的称号,追逐者无数, 却也为两个姐姐“守心如玉”。
可这样的天之骄女,爱情总会降临在她身上的。
姜苓月一直担心, 两个姐姐会为她的恋情吃醋, 可爱情到来那一天,已经没有人为她吃醋。
晏沧怀是她的初恋, 也是今生唯一挚爱。
她遇见晏沧怀那一年,那么巧, 刚好就在她遇见晏沧怀的头一个星期,大姐乘坐的航班坠毁在阿联酋的沙漠。
那场空难,无人生还。
姜苓月得知消息,却一滴眼泪没有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看相册。她不相信大姐死了。
三姐妹从来笑脸迎人,所有人都说,姜氏三姐妹是港岛三颗璀璨明珠,她们才华横溢,美貌绝伦,还总以一副和善面孔示人,可没人知道,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的学习学习学习,她们除去文化课,要学游泳学绘画学钢琴学马术学舞蹈学书法学滑雪……三姐妹从来不说苦不说累,她们抱团互相安慰,为了不让父母操心,她们永远不会抱怨。
大姐空难后,姜苓月关自己一星期,再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已换上一副平常面孔,人家都说她没有心,姐姐刚死就出来社交吃喝玩乐,只有二姐知道,她不这么快乐的活,会死的。
所有的不幸似乎都在这一年涌来,大姐刚出事,二姐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她爱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太普通,普通到放人堆里都不会有人注意,可二姐喜欢他。
姜兆阳不同意,他拆散他们,让那个男人在港岛找不到任何一份可以坐办公室的工作。
姜苓月知道,姜兆阳想让二姐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真实品性,不过是一个想靠女人一步登天的凤凰男,不坐办公室,他可以做洗碗工,可以扫大街,可仅仅如此,那个男人就已退缩。
二姐看清男人的面目,从此看破红尘,但也从此和家里断掉联系,她对姜苓月说,自己好累。
一下子,两个姐姐都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从前,再也不在。
姜苓月郁郁寡欢,晏沧怀追求她,只换来一副冷淡面孔。
她以为自己已历经磨难,可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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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了,姜苓月对儿子的未婚妻依旧没有太多喜欢,有时候,她也认为是自己太冷漠了。
“阿姨,你喜欢吃卤肉饭吗?深水埗有一家,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去逛街?”
许西棠坐到对面,空荡荡的餐厅被百合花束填满,不得不感叹,姜苓月真的很喜欢百合花呀,什么地方都要摆上新鲜的。
姜苓月兴致缺缺,摆手:“不去了,逛街很累,你想玩儿自己去吧,不用带我去。我知道阿岑留你陪我解闷儿,可我们始终有代沟,不是同一代人,话题哪能一样呢?你和阿岑这几天,天天住一间房,我住在这边,你们一定很有意见?做什么都不方便吧?我理解,也好,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你陪我去太平山一趟,我相中一套房子,在山顶,我找了大师一起,等大师看过没有问题,我会搬进去,不会打扰你和阿岑过二人世界。”
“……呃,阿姨,其实二人世界没有那么重要。”
姜苓月喝一口牛奶,半笑不笑看她,有点儿埋怨的意思。
“你别瞒我了,看你的嘴,经常肿,还总掉妆,阿岑一定常跟你索吻。呃,我儿子以前从来不这样跟女孩子乱来,你怎么把他弄成这样风流,欸?”
“……”
许西棠双颊滚烫,不敢再说话,埋头咕噜咕噜地喝牛奶。
吃过中饭,许西棠上楼换衣服,同时接到小珺打来的电话。
“西棠姐你请假好久了!今天还不回来吗!十万火急!”
“啊……小珺,你等等,我查一下行程。”
过了一分钟。
“小珺,我过两天就回,直播间现在不是让其他修复师出镜吗?我看了直播,反馈还行,实在不行的话,你让苏韵柠代班搞一下好了。”
“不行的!观众指名要看你直播!都四天了!姐你不会现在就想嫁人退隐江湖了吧?”
“小珺,我明天就回去了。”
“那等你回来哦姐!”
挂断电话,许西棠下楼,这时,佩蒂特在门口张望,她刚走到一楼,佩蒂特便接过来人递来的西装外套,又有用人送鞋。
她诧异半晌,朝那人奔过去。
“你怎么回来啦?下午不忙吗?”
晏西岑不顾旁人眼光,勾下脑袋在她唇上亲一下,她害羞,退开,姜苓月笑容满面走过来,抬手拍拍儿子的肩,道:“和外公吃了饭回来吗?”
“嗯。刚谈拢一个项目,外公要在家里办酒会庆祝,他让我带西西今晚过去吃饭,妈,你要不要也去?”
姜苓月摇头:“不去了。我不喜欢那栋房子。”
因为有太多回忆,她不敢回去。
晏西岑不置可否,拉许西棠又上楼,一路走到衣帽间,他摘下烫金腕表,换上一块银色的。
中岛台珠光宝气,许西棠眼睛都晃花了,即便这里她来过不止一次,可依旧忍不住流连忘返,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些东西。
“晏叔叔,你每次换装都会换表吗?”
“差不多。”
“你对服装搭配很在行啊,如果不是刻意研究过,应该不会这么得心应手吧?说实话,你真的只谈过两次恋爱吗?你明明这么会穿!”
晏西岑哂笑:“严格来讲,只算谈过一次。”
“……?”
他望着她,毫不犹豫勾下脑袋堵住她唇,边亲边说:“还有一次,正在谈,不算。”
“……”
摸着红肿的唇,她非常心情不好地转身擦掉唇彩,拿出小红管另外涂了一遍,抱怨:“晏总,你收敛一点好吗,你妈妈都看出来我每天被你亲来亲去了,好过分,我不要面子的吗!”
晏西岑走到她身后,手撑着梳妆台,侧着脑袋亲她耳朵:“不喜欢被我亲吗。”
“……”
她脸色涨红,还没答,他自顾自在她耳边说:“不喜欢的话,怎么每次都张嘴让我进去。”
“……”
救命!这个男的一直说话都这么骚的吗!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气呼呼的:“你住口……不许再说这种话……”
他拿开她的小手,放唇边亲了亲:“不喜欢听的话,脸怎么这么红。”
“我没有……你做什么总亲我,还……脱我内衣扣子,很色好不好……”
晏西岑扯下领带,随手从架子上扯了几条给她,慢条斯理解开衬衫扣子,褪下蓝色衬衫,换上一件白色的,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单手系好扣子,扯一条深蓝条纹缎面的领带递给她,一字一句:“替我系上。”
她站起来,踮着脚用领带搭上他脖子,穿了几次,乱七八糟地打结。
她又学一种结,可没记住步骤,最后弄得四不像,领结像一个巨大的包杵在那儿,搞得晏西岑很无语。
他扯松领带结,叹气:“忽然不会了?”
“我会……晏叔叔,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可怕,我有点儿紧张,就没弄好。”
“紧张什么,白天而已,不会现在就动你。”
“意思是晚上你就会搞我了吗?”
“……”
晏西岑咬了咬牙,抵上来亲她耳朵,眸色好深:“注意用词。难道想我现在就搞你?”
“……不想!我没有!你别想歪了!”
“快点系,要我教你?”
“……”
许西棠只好重新解开领带,因为皱了,所以她又换了一条,搭上去,穿来穿去,系了个华丽的三一结。
她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却被晏西岑压在衣帽间中岛台又亲一分钟才放过,小姑娘幽怨地拿小红管在他身上戳戳戳,愤怒:“我要褪皮了!这管口红很贵的!”
晏西岑不甚在意,擦了擦自己唇角的口红,道貌岸然拿起电话:“齐叔,让门店送本季新款,是,所有系列。”
“你让人送什么给我?口红吗?哇,好大方,可是我不是很想要,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亲我,涂口红很麻烦的!”
晏西岑从她手里接过小红管,耐心帮她涂完:“不麻烦,我替你。”
“……”
她半信半疑照了照镜子,哇塞,别说,狗男人技术相当可以。
“晏叔叔,你是不是帮很多女人涂过哦,手法比我还稳。”
“许小姐,我是第一次。”
“……?”她咬牙,“我不信!哪有人第一次就这么会!”
“不信?晏某只是天赋异禀。”
“……”
狗男人不仅话骚连脸皮都可以这么厚!
下午要先陪姜苓月去太平山看房子,酒会晚七点开始,他们时间还算充裕。
二人下楼,姜苓月看似已经有些不耐烦,拧着眉,嗓音吴侬软语般抱怨:“阿岑,你要收敛一点,还没有结婚,不可以这么乱来,何况,我还没有同意你们的婚事。”
说完,意有所指般看了眼许西棠。
许西棠脸一红,她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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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顶是港岛最高峰,视野开阔,可俯瞰港岛全景,亦可欣赏层层叠叠的摩天高楼,以及维多利亚港景。
港岛豪宅圈流行一句话:只有住在山顶的富豪,才算真正名门望族。
同浅水湾差不多,太平山成为富豪挚爱原因之一,自然和风水有关,传统风水学上,把绵延山脉称为龙脉,于是依山面水、左右都有护山环保的半山,便成为一处风水宝地。
半山豪宅名气虽大,外形却并不起眼。
港岛狗仔盛行,富豪将保护个人隐私当作头等大事,所以,太平山豪宅林立的区域,通常只能是私家车方可通行,普通市民顶多只在爬山时远眺一眼。
同样为了保护隐私,一些区域拒绝售卖给明星艺人,这是为了避免狗仔偷拍,从而影响到这里富豪的生活质量。
对于隐私这一块,姜苓月尤为在意,不止隐私,还有安全等级,绑架案后最初那几年,她甚至不敢出门,总是关房间里,连灯也不开,生怕有人盯着她。
姜兆阳搬去深水湾以后,现在浅水湾那一套祖屋,她让人推倒重建,采用的材料设计通通都是防爆等级,她很怕绑匪再一次冲进家门。
实际上这是姜苓月的心病,当年的绑匪早已落网,是姜氏崛起之初的竞争对手,家族事业失败了,还搞得家破人亡,不甘心姜家幸福美满,所以策划绑架案买凶杀人。
一切尘埃落定,当年的仇家早已老死狱中,被收买的绑匪被判终身监.禁,出不来不说,就算出得来,也已经是年逾古稀的老人。
当年警方解救人质途中,绑匪被警方的狙击手弄得不是死就是残,所以姜苓月的担忧显然有些多余。
何况港岛回归后,这里的□□早已瓦解,且,她现在是晏家主母,身份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