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拒绝徐助理呢?——江曲峤【完结】
时间:2024-04-08 14: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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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时的表现,比这个年纪的陈卓白,还要镇定上很多。”
  见徐鲎呱瘛
  林沐严想了想,她也好像猜出了徐鲂闹械乃想,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所以很多人以为,这没什么,真的就只是一场青少年之间的恶作剧游戏而已。”
  “因为他们并没有亲身经历过。”
  “所以,当你投诉举报后,是陈教练亲自去领导那里说的情,他说你没被吓到,你表现得很平静,这事儿可大可小,也不能真的闹开了,闹开了就是丑闻。”
  “所以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时我也以为没吓到你,不过,你后来退出了省队,再后来……我们大家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
  “现在看来,其实你当时并不是不害怕,只是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十分强大的精神内核。因为,你的情绪足够稳定,所以,你才会在那种毫无预料的时候,表现得如此淡定。”
  “我……”林沐严迟疑了一下,一鼓作气:“徐觯其实,我一直都想再见你一面。”
  “我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其实,我那天看到他们做的事情了。但是因为我瞻前顾后,我担心我向你揭发了他们的行为,你会闹得人尽皆知,把我也暴露出来,我紧接着还有比赛,所以,我选择了当沉默的大多数。”
  “后来,你离开游泳队之后,我也有想过,如果当初,你能不那么善良,能够不那么念着陈教练的师徒情意,你用同样的方法报复他们,你是不是就不会放弃走体育竞技这条路,哪怕你不再选择游泳,你还有很多优秀的体育技能,比如滑雪,比如田径,又比如跳高……我记得你当年,在体育竞技上有着极高的天赋,从来也不只是表现在游泳这一项运动上。”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因此退出省队。这些年,我得了很多奖,但我总是想起,如果你还在走这条路的话,你获得的奖项一定比我还要多。”
  林沐严没说的是,她后来也考虑过,是不是要去揭露当年的丑闻,但是,她软弱、退缩,她最终什么也没有去做,尽管她后来已是奥运冠军,她的证词至少有一定的舆论导向。
  尽管……她喜欢他。
  但她什么也没有做。
  “我总是想起,你背着包,离开省队的那个背影,隐忍又克制。”
  在徐鲅壑锌蠢矗她这自责有些多余。
  她既不是始作俑者,也不是加害者,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旁观者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哪有什么对与错?
  “没关系,你有你的立场和选择。”
  徐霰砹颂,便准备离开休息室了,他要回到刚才的地方,等着时舒出来。
  他们说好在那儿见的,他说好,会在那儿等她。
  他想在她出来的第一眼,就能够看到他。
  他要如实地告诉她,他已经都知道答案了。
  她不允许他和她一起进入游泳池的原因。
  她不允许他碰她包的原因。
  她明明说好不和冯彤合作,却又反悔了,先低头向冯彤打电话的原因。
  她推迟一天回澜城,一定要来参加这场所谓的聚餐的原因。
  甚至,她昨晚,几乎要将键盘敲出火花来的原因。
  都已经有答案了。
  徐錾柚玫氖只闹铃,也刚好在这一刻响了起来,十五钟到了。
  他很快转身,提步要走,却又直直愣了住。
  他看见――
  时舒就站在休息室的门边,她半倚着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他和她对上视线时,她抱着臂,道:
  “哇哦。”
  “我听墙根,被抓包了。”
第53章
  与此同时, 看到手机里最新接受到的调查内容,冯彤恍然意识到,自己被时舒给摆了一道。
  时舒要给她的助理出气, 居然把她也拉下了水, 这是惦记着那天晚上,她在她这儿的那一笔帐呢。
  “以蛇还蛇”这坏点子明明是时舒想出来的。
  但这会所却是她冯彤开的,彩头也是她冯彤提供的,时舒出完气了, 现在也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来的烂摊子可都是要她冯彤给收拾的。
  冯彤吃了嘴哑巴亏,这会儿坐在包厢里抱臂靠在沙发上, 喝了口茶压惊儿。
  她深深呼出口气, 很好, 不愧是爱记仇的小时总, 她的确是做到了, 一石二鸟,把两边都给恶心了一遍。
  孟珏也没想到, 时舒居然能够为了她的助理做到这种份上, 而眼前的人……她是不可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的。
  “彤姐,您看这?”孟珏:“那位夺了彩头的陈卓白,恐怕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踏入这儿一步。”
  “这个年纪,他倒不至于被区区几条没毒的小青蛇给吓到再也不敢游泳,但……在这个地方, 被这群还算在长榆有头有脸的人物围观,足够让他颜面尽失。”
  比起受到惊吓, 没面子,才是他这种人真正在乎的东西, 真正受到伤害的。
  听了孟钰的话,冯彤漫不经心地道:“那你就把那间包厢的使用权和经营权给到那位小白。”
  “恐怕,他很难接受。”孟珏:“挺难堪的,不是吗?”
  “时舒不是要看我们的诚意么?”冯彤摆摆手:“借花献佛,你就照这么办吧。”
  “至于,那小白,我冯彤送出去的彩头,哪儿有随他要不要的道理?”
  “这彩头他是要也得要,他不要也得要,以后谁要定那间包厢,就让找他定呗。”
  “好。”孟珏:“那我去办。”
  “这不算什么。”冯彤耸了下肩,对孟珏说:“毕竟他毁掉的,是徐助理的前途,是一个少年的儿时梦想,这些都是他罪有应得。”
  “你不必为这样的人心软。”
  “那如果……”孟钰斗斗胆子。
  “孟珏,人和人不一样。”冯彤笑着打断他:“不要在我身上做不必要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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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龅妥拍源,跟在时舒身后,往外面走。
  等他抬起脑袋时,才发现这不是他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
  为了避免两个人越走越远,徐龅谝皇奔浣凶×耸笔娴慕挪剑骸笆弊埽请您等一下。”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手机地图,同时判断出了这条路是否能走出去,离停车场有多远,是原路返回少走路,还是直接走出去少走路。
  “怎么?”
  徐龊芸旖得出的关于路线的结论,分析给她听,时舒听完,只是“嗤”了声,不屑地评价了句:“知道你是交通达人了,我是路痴。”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龊闷⑵地解释:“助理的工作职责原本就包括了熟悉地图,组合各种交通路线。您是总裁,您有助理,有我,您的时间原本就没有必要过多地花费在这种小事上。”
  时舒继续往前走,明知道她这条路一直走到底,会沿着整个会所外围绕一圈,但劝说未果的徐觯还是抿抿唇,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是总裁,她想走哪条路。
  那他就跟着她走哪条路好了。
  两个人影子随着步伐的快慢,不断在地面上交叠,重叠面积一会儿拉大,一会儿又缩短,直到彻底分开,再没有重叠。
  徐黾绦好脾气地解释:“我不是为了证明我是交通达人,才劝您原路返回的。”
  见时舒不理他,他又说:“我也不是因为自己不想绕远路而考虑。”
  仍不理。
  “我是因为……”他有些急了:“因为您还穿着高跟鞋,我担心您走太多路,等会儿,小腿会发胀发酸。而且高跟鞋皮质硬,走太多路,还容易磨损脚部的皮肤。会影响您晚上的睡眠质量。”
  她不理。
  回应他的,就只有晚风抚面,发丝轻扬。
  高跟鞋拍打地面的清脆响声,绕着耳。
  ……
  他们是从后门出来的,徐鲆馔獾胤⑾郑这是条樱花大道,道路两旁栽种了高大的樱花树,树上挂着祈愿的玻璃球,晚风一吹,清脆动听。
  刚好和高跟鞋敲地的声音编织成一段沉浸动听的交响乐,缓和婉转。
  与前门的音乐和喷泉,热闹的气氛不同,这里另有一种僻静安逸的感觉,很适合两个人安静地走着,然后说道一段往事或者心事。
  这会儿天黑了,路灯开着。
  徐龊褪笔孀咴谡庖惶趼渎晚樱的樱花大道上,沉默着走过一段路程。
  她的脚步尖脆,他的脚步沉闷。
  因为时舒不理会他,徐鼍透在她身后默默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挺惹人烦的,但还是决定不再多言什么,不再让那种被嫌弃的程度加深。
  四月晚樱,樱花成簇开放,铺满大片大片的树枝,枝头的樱花挤不下了,时不时地被挤下枝头,随着风飘飘落落,落樱成荫,便成了一条樱花大道。
  似乎是又有意提醒着路过的人,它是一段又一段故事的看客和听客。
  时舒的脚步开始变慢变缓,她穿着足足有七厘米的高跟鞋,这种高度的鞋跟不适合走太多的路,她原本就应该坐在汽车里,去哪儿都有司机跟随着,跑前跑后。
  但这后门人烟稀少,他又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儿,他去取车。
  也……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徐錾钌钗了口气,然后鼓起勇气。
  他加快了他的步伐,决心一鼓作气。
  地上的影子再一次有了交叠,重叠的双人影面积越来越大,又越来越小,直到再次分开。
  他赶超过了她。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年轻高大的身影垂直遮下来,挡住了她前面的去路。
  时舒被迫停下来,脚步声都不见了,耳边空荡,她掀起眼皮看他,唇抿得薄,眼中的不耐之意明显。
  总裁是不可能绕路的。
  只有助理让路之说。
  两人的视线这会儿对上,沉默着,无声较量着。
  为了聆听二人的心声,樱花的粉色花瓣化为春天的使者,从枝头飘落,它们在两人对视的视线里走过蜿蜒的路线,直到缀落在其中一人的鼻尖上。
  那人不耐烦地抬起指尖,蹭开不识趣的花瓣。
  她原本就是女性中身量偏高的那一类,现在又穿着高跟鞋,看起来的视觉效果就和他一般身高。
  但她的气场很强,而他……
  他没有气场。
  另一个识趣的人,那个自认为没有气场的人,他很快反应过来,主动认败,移开了视线。
  他脱下背包,赶在她彻底失去耐心之前,弯腰将一双崭新的女士运动鞋摆在地上,摆在她的高跟鞋面前。
  有偷听的花瓣落在她的高跟鞋上,落在运动鞋上,像手绘的花卉作品,到处都是春天的耳朵。
  她只穿黑色系。
  所以,他连运动鞋都给她准备的是黑色的运动鞋。
  他甚至能够耐心地蹲在地上,抬手掸开落在黑色鞋面上的一点儿粉,他解开鞋带,将鞋舌翻开,以保证,她将双脚从高跟鞋中抽离出来,再做一个挪一挪的动作,就能一下子穿进去运动鞋里。
  他这一连串的细致动作,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探一探究竟,让人想要知道――
  如果,她接受了他的心意,他是不是还能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漂亮的手指落在鞋带上,打一个漂亮的结,将她的运动鞋鞋带系好系紧?
  只是,时舒从来不穿运动鞋。
  她的更衣室、鞋柜里,只有黑色的高跟鞋,各种各样款式的黑色高跟鞋。所以,时舒看着面前的运动鞋,没有任何动作和反应。
  她听见,他声音不是很大,在风里却足够清晰,他说:“这是一条很漂亮的路。”
  “如果您一定要走这条路,那您能不能,先换上一双轻便的运动鞋,再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她皱着的眉心一点点松弛开。
  直到她叹了口气。
  “你真是。”时舒破了功,手腕抬起又放下,气笑了:“还真是对徐助理你,生气不起来。”
  徐稣獠藕笾后觉地意识到――
  原来,时总,她是生气了啊。
  联系整晚前后发生的事情,他心里也已经有了猜测。
  但他不确定,她是因为,她从游泳池出来后,发现他没有守在两人约定好的地方等她而生气,还是因为,他没有得到她的允许,擅自走进了设备室而生气。
  又或许,两个原因都有?
  不确定的事情,那就问问。
  问问,说不定就确定了。
  问问,说不定就明白了。
  他就这么明明白白地问了。
  但――
  时总的答案是,都不是。
  她又叹了口气,似是有妥协,说:“我就不能是因为,你跟那位奥运冠军有说有笑,看着碍眼?”
  心里不舒服。
  她这答案倒的确在徐龅脑ち现外。
  但既然她是因为这件事情感觉到碍眼了,那他便和她解释这件事情。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没有笑,那样的情况下,我应该也笑不出来。”
  徐鏊担骸暗如果您认为我那样的处理方式不妥当,让您觉得碍眼了。那您能不能给我一些处理建议?我会按照您的要求纠正自己的言行。”
  他默了默,道得认真和诚恳:“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时舒一噎。
  她这墙根其实听得挺全面,他处理得,也还挺好的。
  但他既然这么问了,她身为总裁,总是要站在高处指点他两句的:“徐助理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私下里见面,这件事情的本身就挺不妥当的。”
  徐鲢铝算拢然后又解释:“我在今天以前并不认识那位女生,在今天以后,我也不会擅自和她见面。如果有必须要见面的理由,我会先请示您,您同意了我再见。”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我不见。”
  “我要是,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不同意呢?”
  “您不讲道理,也有您的道理。”
  “哦。”时舒语气变了变:“如果她找你,是有很急的事情呢?”
  徐鲆⊥罚骸安患。”
  “除了我以外,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劝你去见?”
  “不见。”
  “我阿公和高博也加入了劝说大军。”
  “不见。”
  “我就不假设,你的家人也包括在内了。”时舒:“感觉对你来说,会是个手心手背的两难题。”
  徐雒蜃糯剑低低地笑起来:“也不见。”
  时舒承认,他这态度和他的这些话,挺让她受用,她于是似笑非笑着,若有所指地道一句:“徐助理还挺会哄女人的。”
  她不生气了,徐龅男那橐菜嬷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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