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的小情蛊——昭词【完结】
时间:2024-04-15 17:19:19

  想到什么她也就直说:“那我怎么闻到.”
  话还没说完,就听温绰先打了个喷嚏。
  然后就质问她:“你是不是方才偷偷在心里骂本少主了?”
  沈窈才不背锅:“哈?我才没有!”
  而且就是偷偷骂了又怎么样啊,她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人!
  “那本少主为什么无怨无故打喷嚏,肯定是你偷着骂了。”
  “都说我没有了好吧.”
  温绰反问着,音调都高了几分:“那你说是为什么?”
  沈窈也不示弱,拔高嗓音反驳:“这我又怎么知道啊!?”
  再说打喷嚏是很正常是事吧。
  温绰被她吼愣了,一时没接话。
  沈窈还以为他终于要老实一会儿,也不再跟他吵下去,正想说要不还是给她把身上的蛊解了吧,她就住在金陵,哪也不会跑。
  就听他反而有些害羞似的,低声猜疑:“那就是在偷偷想本少主了.?”
  沈窈:“.”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要不,你还是觉得我偷偷骂你了吧。”
  “承认了吧!本少主不过故意略施小计,你就露出马脚了!早承认不就得了。”
  还故意略施小计,她怎么觉得他刚刚就是认真说的。
  算了,她怎么觉得他们刚刚的对话好幼稚啊。
  干脆顺着他:“是是是.我偷着骂了,你制裁我吧.”
  .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响声,二人的对话才被打断。
  不像是追兵,反倒像是人摔倒的声音。
  可这也不容小觑,心想着,温绰悄悄将沈窈放下,扶住她,另外一只手伸向蛊虫袋。
  他虽不会武,可蛊虫袋里却有不少他以前饲的,抛出去也能拦住来人,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直到那声响越来越近……那人似乎又爬起来,漆黑的石洞中便只剩下他蹒跚的脚步响。
  那人越来越近,温绰也万事俱备,准备等人转过弯来就动手。
  谁知那人好像笨得很,根本没有摸索到前面有转弯的石路,又扑通一声绊倒在地,还疼得哎呦了一声。
  沈窈听这惨叫的声音熟悉,拍拍温绰示意他无事,才小声开口:“李霁?”
  这一声无疑给深处黑暗的李霁带去了一丝光明:“沈小姐?我方才就想跟上你们,但这里太黑了,实在瞧不清.还是听到你们说话的声响,才摸索过来。”
  他这话,让温绰和沈窈都一时安静住,这地洞曲曲拐拐,几乎不到几米就有岔路,所以他们就懈怠了,以为乌甘的人暂时追不上来。
  可也忘记这底下也很容易传音,毕竟连李霁.竟然都跟上来了。
  “你怎么也逃出来了?”她声音近乎如蚊。
  本来看他听到水漪没救了时都生不如死的模样,她还以为他会留在那里陪水漪呢,就算是不陪着一起死,也至少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吧。
  但显然他根本就没有他表现的那样深情,更不会陪她殉葬。
  她看不到李霁现在还神情涣散着,被方才他看到的那幕惊得还没回神,呆呆应道:“那根本不是水漪.那是马蜂.全都是马蜂.”
  沈窈疑惑:“什么意思?”
  哪有马蜂,她走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些女子怎么能变成马蜂?
  温绰却听出他在说的是什么,几乎肯定的问道:“你把那一整瓶驱蛊药,都给她喂下去了?”
  李霁沉默不语。
  当他是默认,温绰就又继续说:“都说那药对她们没用了,你非不信,对人是无用,可对蛊.却是还有些效力的。”
  定然是他一股脑把整瓶驱蛊药全给水漪喂了下去,刺激到了她肝脏中的蛊,体内的毒蜂才飞出来的。
  不过毒蜂飞出来,他还能安然无恙的跑这么远,也算是顶好的运气了。
  说罢,温绰转回身用肩膀架住沈窈的胳膊,扶她一步步向前慢慢走着,前面的路越来越窄,有的甚至一次只能通过一人,抱着走不方便了。
  而李霁,这人的死活本来就与他无关,而且还是他将沈窈骗到了此处,要不是他现在腾不开手,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沈窈倒是想问清楚他到底把她骗来的实情,那些人到底要抓她做什么,可一想现在还是先出去要紧,便也没再回头。
  还是李霁又爬起身跟了上去。
  见没人再理他,他跟在后面反而有些无地自容,喃喃自语道:“对不住沈小姐.我不是真的想害你,才蒙骗你来,可水漪和那些女子都被他抓住,我也是没有法子,而且那乌甘.乌甘说过不会伤你性命!”
  沈窈懒得搭理他,温绰原本也不想应,可听他说到后半句,却突然想起蜂蛊的习性,觉得事有蹊跷。
  “你说那些女子都是被那人抓来的?”
  李霁没想他会问这个,低声说了句是。
  没料温绰又继续:“看来你知道这些女子都从何而来。”
  “她们……都与水漪在同一青楼,都来自这山后面不远的清元县上。”
  那就奇怪了。
  “这么多人同时失踪,青楼也没有报官寻人?看她们中蛊的深度,已经过了有十多日,你不是前段日子刚中举,又是如何得知她们被抓到这里的?”
  先不谈乌甘抓她们来是否是为了炼蛊,就算是青楼女子,这么多人同时失踪本来就是件难以掩盖的事,而李霁的踪迹却像提前就安排好了一般,先是进了金陵李家,又理所应当被介绍给沈老爷子,然后接触到沈窈,再将她骗来。
  这计划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到难免让人不会觉得,这一切的背后是还有人在操控着什么。
  李霁不知该如何答起,嘴里开始神神叨叨不停重复他没想害过沈窈,看起来属实是被那群蜂蛊吓得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思忖片刻,温绰却已经有了答案:“她们其实都是你带来吧,而且还都是自愿跟你来的。”
  他这话一出,李霁反倒是安静了。
  他一安静,整个石洞中就只剩下呼呼风声,从耳边掠过。
  .
  又走了许久,二人只觉耳边连风声都没了。
  若是屏住呼吸,身侧竟然静得连石洞里原本滴答的水声都消失不见。
  温绰察觉不对,唤出玉腰奴,按他来时的路径,他们应该已经快到出口了才是,怎么现在反倒不禁没见到一丝的光,连风都没了。
  在这黑暗的地洞中,唯一能辨认方向的,除了看见,也就只剩下风,而现在连风都消失不见,那定然是有什么东西在前面挡住了路。
  银紫色的蝶蛊应召而现,汇聚成一团微弱的光,在他耳边煽动几下翅膀,便朝着前面飞去。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目光齐齐追随着玉腰奴身影的光点,看它慢慢消失在视线尽头。
  没了风,石洞中变得沉闷而浑浊,像是六月天里积攒着乌云要下雨前的空气,搭在肩膀上的手动了动,温绰还以为她是在害怕,反手握了上去。
  安慰她道:“别怕了,我抓着你。”
  沈窈:?她哪里说过她怕了?
  她只是觉得手上一些湿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汗水还是方才走过的时候钟乳石滴下的水,想拿下来擦一擦。
  不过,那只手握上来时的湿热贴在她的掌心,倒是让她确定,现在手里肯定是汗水无疑了。
  而且还有种越攥越紧的势头.
  不是,到底是谁在害怕啊?
  而且她总觉得,在这无风的甬道里,血腥味好像比之前更浓了。
  “你受伤了?”
  温绰快速答着,连思考都没思考:“没有。”
  他这反应反而更让沈窈确定他绝对是受了伤:“在哪?什么时候,在地坑里?你别抓着我的手了,让我看看.”
  她回忆片刻,这才想起当时她从什么跳下来时,总觉得有什么也追随她一起.
  是乌甘又射出的箭!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逃。
  所以,温绰是没接她,但替她挡了箭。
  他还是不松手,嘴硬道:“擦伤而已,本少主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伤就是在背上了,所以她刚刚感觉到的湿意不会是.
  可他实在抓得太紧,她抽不出手。
  但现在她却能感受到他手心的薄汗,血腥味弥漫一路疼痛怕是都蔓延开了,他却都没吭一声,还在跟她嘻笑着拌嘴,隐瞒着怕她发现。
  心想着,沈窈声音都软了下来:“温绰你松开我,我身上有伤药,让我先给你上完药我们再走也不迟.”她甚至都还不知道他伤得有多深。
  他却低声笑着说:“有伤药你不早说,还白白占本少主便宜让我抱了你那么久。”
  “我哪里有占你便宜!?”
  他到底什么脑回路啊,明明是他上来什么都不说就把她抱起来的,要说占便宜,也是他占她的才对。
  而后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转移她的注意:“你不要扯开话题,你快点松开我,让我先给你止血。”
  他不松手,她就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衣袍,但这这样既费劲又奇怪,而他又偏偏还想躲。
  气得沈窈差点打人,她就没见过这么执拗的人!
  话音刚落,风却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不是微风,而像是什么剧烈的动静产生的轰鸣,而且愈来愈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卷着风而来。
  耳边随后传来低锐的嘶鸣,温绰听出那是蝙蝠蛊的动静,也来不及说,急忙想按她躲下。
  沈窈手里还扯着他背上被箭划开的衣袍,被他措不及防按下身子,手中的力道也控制不住重了几分。
  于是二人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跌倒同时,也听“嘶拉”一声,沈窈把他的衣袍给撕扯下来大半。
  温绰只觉得后背突然一凉,整个人都懵了。
第050章
  堵在洞口的蝙蝠蛊一拥飞回洞中, 皎洁的月色透进光来,将二人眼前的视线照亮。
  温绰抬头望了望天,那雪一般的明月一时晃得他难睁开眼, 腰腹上的沉重还在提醒着他什么,但他现在却有些不知所措, 想要开口却又脑子里一片空白.
  眼前已经是出口, 他就说估摸着已经到了, 原来是提前有人在洞口设了陷阱。
  乌甘应当没想到玉腰奴的存在,他只听着李霁发出混淆视听的动静被引去了别路, 但没想到这群蝙蝠蛊一会儿也要命绝, 沾染上了玉腰奴的蝶粉, 再毒的蛊都会削弱大半, 更不用说这种根本以群居的弱蛊,只能骗骗普通人罢了。
  沈窈回过神来时, 这才发现自己正压在温绰背上,手中还攥着撕扯下的一大片衣袍。
  但她却没顾上别的什么, 半坐起身, 只因为眼前藏青外袍之下的月色里衣,果然同她预想的一样,已被殷红浸透半边。
  那血红十分扎眼,她忍不住屏住呼吸,才小心翼翼将粘连在伤上的里衣轻轻掀起。
  确实如温绰所说是擦伤,但里面的伤口却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
  眼底的温热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那伤口是见了骨还是什么, 只瞧着鲜红的血还从中渗出, 中间却泛着白,与后背上其它之处的光洁相比, 这伤就像是白布上的一道重重的墨痕。
  温绰自然也感受到她手下的动作,禁不住身子更是一僵,开口有些结巴:“要.要不你先下来,你这样不太好,你一个姑娘家.对你.,对本少主的清誉都不太好。”
  说着话,耳尖却红透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很奇怪啊。
  沈窈却没管他这话,吸了吸鼻子,从怀中掏出瓷瓶:“肯定很疼吧.你别动啊,让我先上完药再说。”
  平日里发生点什么小事他都得夸大其词,气极跳脚,反而现在,明明从在坑下时就伤成这样,还装模做样一声不吭。
  沈窈有些心疼,她与温绰相处这么长日子以来,除了他那乖张而让人难以琢磨的少爷脾性,她都已经看透他究竟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
  这个被爱包围着的少年,身上甚至连一道明显的伤痕都没有,因为身边一种有人在包容他,所以骄纵,以自我为中心。
  但他又不是自私的,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不爱管闲事的模样,却在分药时不落下庄府上的每一个人。
  温绰听出她话中带了哭腔,反倒不知所措的回头:“你别哭啊,一点都不疼好吧,本少主上过刀山下过火海,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哪里知道他越是这样说,她泪水更止不住流,泪珠划过面颊像是条奔流不息的小河。
  就他这样的二世祖还敢说自己上过刀山下过火海,谁信啊?
  见她又抽了抽鼻子,温绰才认命似地又低趴下头:“别哭了,我先不动还不行嘛。”
  这失落的模样,又让沈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那日下午突然出现在街头,试问她李霁到底是谁的L毛神情。
  忍不住又忽然笑出声。
  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戏好多哎。
  温绰这下更搞不懂背上人到底在想什么,无奈摇摇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果然和他爹说的一样,女人心都是海底针。
  绷住的弦松了松,也兴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温绰只觉得一直隐忍的困意又翻涌上来,眼皮忍不住上下打颤。
  而她手下的动作却还未停,一边上着药又一边撕下裙摆来给他擦拭着止血。
  温绰暗觉不好,加上那箭里有麻药,再这样下去,他总会撑不住睡着。
  到时候万一乌甘的人追上来,她腿脚不便,跑都跑不远。
  心想着他便突然支起身子,忽然装作一副痛苦的模样:“你快起来……你把我的腿都压麻了。”
  但实际上他的腿也确实有些麻,腰下也麻,心里更……麻酥酥的。
  沈窈也差不多已经处理好伤口,听他这样道,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起身时瞧见他后腰衣襟上被她压出的褶皱,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两个方才的姿势到底是有多糟糕。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只是为了给你上药,你明白的吧。”
  后人却已经闪身出了洞口,然后又转回头来面向她,一本正经:“本少主都懂,不就是以上药的名义趁机占我便宜的事吗?你放心,有关影响本少主清誉,你知我知,世间再无第三人知。”
  “……”
  “然后呢,然后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说完,他反而还表现出一副像暗吃了哑巴亏的神色。
  沈窈:“说什么?”
  你都说世间再无第三人知了。
  温绰理所当然:“当然是说你会负责!”说完耳根又红了红。
  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她看起来怎么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啊?”她傻了眼。
  她不就是顺便掀开衣裳看了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不该看的她一点都没看,再说洞里光又暗,她也没全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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