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的小情蛊——昭词【完结】
时间:2024-04-15 17:19:19

  完了,这下他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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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颊的余温褪了些,他才别过目光。
  “过几日就是苗疆的灶神节了,特别热闹,你.要不要同本少主去看看,再回家?”
  灶神节之后就是年了,他这一回去怕是要在寨子里待到年后,父王和母后才能放任他再出苗疆,可还要过那么久,他还想多见见她。
  沈窈刚想点头应下,反正她已经派人回去跟沈老爷子报了平安,多待几日倒也无妨。
  但瞧着他目光灼灼,却又忽然改口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你的生辰愿望是什么?”
  温绰一时愣了愣:“什么?”
  “生辰愿望啊,就是让你吹烛灯之前许的。”
  “没有许.”
  他怎么好意思说,他的愿望是以后年年都能吃到她做的长寿面。
  “哎,怎么能浪费这样好的机会。”沈窈听了反而替他开始惋惜起来。
  温绰还在纠结着她到底想不想同他回去:“那你.”
  就听她十分爽快的应道。
  “那我便去吧,总不能在生辰拒绝寿星的邀请。”
  然后趁他没注意,又凑上去亲了他面颊一下。
  她总是这样突然偷袭,每次温绰都处在懵懵的状态,这次也不例外。
  半晌还能感应到她的唇在他面上留下的柔软余温,面颊飞红,好像他才是个姑娘家。
  可让她再别亲了这种话,他又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只能无声飞快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
  然后便听沈窈轻笑着问。
  “你到底是何时开始喜欢我的?”她问的直接,心里确实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的。
  她总记得他一开始非常拒绝,明明当时她也没有说过任何让他误会的话。
  比起温绰来,沈窈虽前世今生也都没什么感情经验,可察觉到自己的内心后却是无比坦然的就快速转变了心境。
  再加上沈老爷子对她嫁人的事总是无比上心,每次都安排她与谁家谁家的公子连对方的性格习惯都没了解,只知道个姓名家世就匆匆见面,连半点感情基础都没有的二人,又怎能突然就有了感情,她早就看淡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以被她五花大绑来的方式,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说到底,这还是她绑来的缘分。
  原本以为是绑了个灾祸回来,没想到绑的是情缘。
  若是没有他的出现,恐怕现在的金陵城早已经像书中原本的剧情那样,宛若空城。
  虽不知真正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至少这算是已经为金陵和洛城都躲过了劫难。
  所以现在,更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她就是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有些别扭,但却总是事事为她着想的少年,并且也完全了解到,他根本就没有书中写的那样混。
  温绰哪知道她说完话的一瞬间脑中想了这么多。
  还嘴硬道:“明明是你先喜欢本少主的。”
  “可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说过呀,你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他越是不敢直面承认,她越是想追问到底。
  对付傲娇的办法,就是戳穿他!戳穿他的假面,戳穿他的话里有话,让他不得不面对!
  不知道对别的傲娇管不管用,显然这招现在对温绰是百试百灵的。
  他一听,果然不说话了。
  又沉默半晌才默默开口:“反正就是看出来了.”可气势这不就弱下去了一大截。
  因为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之前.沈窈还真从未直面说过喜欢他心仪他这些个字眼。
  但令他情绪低沉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现在也没说过呀.
  都没有同他表白过,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她了,这岂不是显得他很不值钱!?
  他堂堂苗疆二少主,名声在外多少姑娘追着抢着送他花带情信,明目张胆的当众街头向他表白,还有那左龙门的小姐龙玉容,那次见到他不是跟在他身后当跟屁虫,甩都甩不掉。
  反而沈窈呢,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什么像样的情话,叫她负责都有些勉勉强强,难不成是因为他太好得到手,她已经不珍惜了?
  温绰想着这一堆乱七八糟,但对于他来说却又十分气愤的事,又气又恨自己不忍心拒绝,最后连自己合上眸子不知不觉中睡去了都没有察觉。
  只迷迷糊糊中听到沈窈好像说明日起来再给他炖鱼汤补补.
  结果害的他在梦中梦见所有吃的都变成了那鱼汤的味道,整晚在睡梦中都过得苦不堪言。
  兴许是夜里太冷,沈窈睡觉又一贯不老实,睡着睡着就向温暖的地方钻,于是第二天温绰醒来时,便又见软玉在怀。
  少女静好的睡颜就这样放大在他眼前,近到他连她白皙面颊上细小绒毛都一清二楚,玉琼细挺的鼻梁下的唇轻轻抿着,唇色不点而绛,显得格外饱满,这不由就引诱他联想到昨夜亲吻在他唇上时的那转瞬即逝的美好感觉。
  心想着,温绰的呼吸便乱了,可理智的边防线一次又一次,让他不敢低头向前,心中的欲望却同时又叫嚣着怂恿着他去占有她。
  不过,好在最后,是理智胜了。
  “.”
  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昨日他醒来时神智还不清醒也就罢了,可现在.
  他简直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可也就是这份清醒,使得他现在不得不趁她没能察觉前,赶紧离开这引火烧身之地。
  他得去冷静冷静。
  于是温绰蹑手蹑脚着下了塌,再想些昨晚睡前还没生完的气,脑子中那些混沌的欲望果然消去了大半。
  回来时便见沈窈也已经醒了,但似乎又没完全睡醒,掀开坐在榻上还念叨着该洗澡了,然后觉得身上冷,抱着胳膊搓了搓把从龙景马车上顺下来的薄毯又裹在了身上。
  温绰张了张嘴想提醒她那毯子其实是龙景马车上的小几垫子,可看她裹得那样近又说了句好软,不愧是神医的好东西之后,又默默决定还是晚点再告诉她真相。
  “你怎么醒这么早啊,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见温绰回来,沈窈揉了揉眼,关心道。
  “本少主也是刚醒,已经好多了,今日龙景应当会来,回去就能沐浴了。”
  说罢心里还埋怨了龙景几句,下错蛊,还把他们二人仍在这什么都没有的破院子里,等来了他非等得找龙景算账不可。
  沈窈点点头:“那你去烧火吧,我去河边再捉两条鱼,回来一条熬鱼汤,一条再同昨日那样烤着吃,如何?”
  又熬鱼汤.啊.
  温绰禁不住回忆起昨夜的噩梦,想拒绝却又对上了少女那双含着光的明亮眼睛,却又说不出任何不的字眼了。
  “那溪水结了冰,太凉.”
  “不碍事,昨日能抓得,今日肯定也不是问题,用石头先砸开冰面就好了。”捉鱼,她简直游刃有余。
  “好,那你早些回来。”这下他是真的没法拒绝了。
  目视少女的身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温绰没察觉自己的唇角也是一直勾着,那种从心中流露的喜悦,忽然让他觉得这世间竟如此美好。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龙景那小子阴差阳错的,好像也做对了一件事。
  算了,他可是少主,该大度些的,和他计较什么。
  火星燃起白烟,锅里烧的水也满满咕嘟着冒起泡来。
  马车轰鸣的声响自远处传来,装饰在上的银子铃叮叮当当的随风作响。
  是龙景要到了。
  可过了这么久,却还未见沈窈回来的身影。
  又等了会儿,温绰不禁心里有些着急。
  正想着要出去瞧瞧,偏偏此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但迈步进来的人一身白衣似雪,风尘仆仆,是龙景,不是沈窈。
  “少主,瞧我带来了谁。”
  紧跟在他身后的,竟然除了注春,还有照野。
  “她人呢?”温绰焦急问道,现在可顾不上照野。
  龙景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人是懵的。
  “谁?少主你好了?”他看他眼神的模样,好像是记忆回来了,那他这解药岂不是白送了。
  “本少主问你沈窈呢?”
  “我怎么会知道沈小姐在哪,她不是一直同少主在一起的吗?”龙景更是感到莫名其妙。
  然后就见温绰沉默了一瞬。
  不对,马车应当会经过那条溪流边,就算龙景坐在车里看不到,注春看到也会告诉他。
  ……
  同龙景道清原委,等到温绰他们一行人又来到溪边时,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
  溪边只留下了一个被石头砸破的窟窿。
  沈窈,不见了。
第061章
  沈窈也没想到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也有人躲藏着在等着绑她, 她原本还在敲着冰面,忽然听身后有脚步声,还以为是温绰跟来了。
  谁知刚回头, 眼前就被蒙上一下了迷药的黑布头套,一股刺鼻的气味袭来, 她霎时便感到意识模糊, 后面发生什么, 再就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手脚已经被人绑了起来,周身摇摇晃晃着, 耳边传来车轮滚滚的声响。
  她这是被人绑在了马车里。
  兴许是已经绑了手脚不怕她会逃跑, 头套都不知何时摘了, 沈窈环顾四周仔细瞧了瞧, 这才发现马车里的布设可谓是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的绑匪,沈窈下意识就想到这些人可能也是为了钱而来。
  可转念又一想不对劲, 在金陵城绑走她的人都是知道她身份的,可在这荒郊野岭的.到底是谁一直跟踪她到了这里?
  沈窈想了一圈, 也没想到会是谁, 又倒不如说也有可能她并不认识这一路上跟踪她到此处也不罢休的人,耳边的车轮声仍在轰响,直到又过了会儿一对男女交谈的声愈来愈近。
  “还是主子有远谋,就靠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人,连个女子都抓不住,真是废物至极!”
  道出此话的人是个女子,还是个声音柔媚中带了些许尖细强调的, 让人一听便能脑补出此女的长相应当不是善类。
  沈窈倒是觉得此声音有些熟悉, 似乎是在哪听过,可又觉得没听过此人以这种腔调说话, 一时也分辨不出。
  不过紧接着,那被称为废物至极的男子便也开口了。
  他声线就十分好辨认,粗犷又沙哑。
  只听乌甘满是不服反驳道:“老子那是抓不到吗?还不是主子嗦嗦说不能伤到她!”
  “可你不还是放箭了?”而且还没射中。
  娇狸一身红纱薄衣随风摇曳,骑在马背上回头瞥他一眼,毫不犹豫戳穿他的借口,顿了顿又继续道:“主子要留活口,不能伤她,自然有主子的用意,别给你的没用找借口了。”
  “哼,别怪我没好心劝告你,狸奴,就算你再怎么恭维他,主子那颗心,可就算是放在这女子身上也是不可能瞧你一眼。”
  乌甘又怎么看不出娇狸爱慕主子心切,但可惜女有意而郎无情,他们都是主子的刀刃,主子又怎么可能对刀刃产生感情。
  娇狸哪里会甘心承认,说话的强调都变了变:“那又如何?主子也不可能看上这个寡淡无味的女人,闭上你的嘴吧,别逼我用哑蛊,毒哑你几个时辰。”
  此话一出,便是任谁也能听出娇狸生气了。
  毕竟话都说到这里,乌甘也不像再与女子计较,侧过头闭上了嘴,手下扯紧了身后马车的缰绳。
  过了边界处便不能用外人来拉车了,于是他挥手让原本的车夫离开,将关着沈窈的马车的缰绳收在了自己手中。
  只是一时与娇狸拌嘴走了神,没想到脚下的沟自己的马倒是躲过了,可身后拉车的马却被严严实实挡住了视线,措不及防一脚踏进了个空。
  随着骨头碎断的咯嘣声响,忽地,沈窈就听外面拉车的马发出一声悲痛的嘶鸣而后猛地停了下来,呜咽着,停滞不前。
  沈窈原本在车里不作声想继续听他们二人交谈,可这骤停也迫使着马车里的她也被这股力猛地推到了车壁上。
  鼻梁撞在木框上,疼得她嘶的一声,鼻子酸的眼泪都一时没忍住流了下来。
  她这一声自然也没逃过外面二人的耳朵。
  “人醒了?”娇狸道。
  “恐怕是,也不知为何主子不让用瞌睡蛊,这庸医的迷药哪有咱们的蛊好用,这才不过一天就醒了,我看干脆打晕她.”
  “放肆,主子说过不能伤她!乌甘你.!”
  一听娇狸又想责怪他,乌甘也是烦了,啐了一口翻下马来到马车前,头也不回应道:“啧,行了,老子知道,过过嘴瘾罢了,女人就是麻烦。”
  说着,撩开马车的帘子便单手将沈窈抗在了肩上。
  “这下马受伤,马车没了,只能劳烦沈小姐一同骑马赶路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客客气气,但怪就怪在乌甘天生的嗓音就让人难以感到什么善意。
  沈窈还没答应,也没人管她是否答应,她只见四周已然没有了任何冰雪的痕迹,仿佛又回到了深秋。
  “这是哪?”她扯着嗓子开口,然后才发现她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娇狸的目光倒是从未从她脸上离开过,长相确实只能算得上清丽,再次在心里认为主子不可能看上这种清汤寡水,娇狸看不懂她说什么,但还是大致猜出了她想问的,回道:“是在去见主子的路上,你的嗓音暂时被主子给的药封住了,放宽心,再忍几日就到了。”
  沈窈瞪大了眼睛,心道怎么可能安心,她莫名其妙被绑来,绑她的还是她都见过但分明毫不相干,却竟然是同僚的两个人,他们的主子是谁?又为什么要封她的嗓音?
  还有,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但那二人哪里还管她那满肚子的疑惑,并行了一会儿又如方才那般吵起嘴来。
  半程之后,沈窈实在被这二人吵得耳朵疼,烦得头疼,心烦意乱。
  还是娇狸发现原本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她神色不对,问她怎么了她说的没有声响她也看不懂,直到一处客栈休息才问伙计找来纸笔,让她写下来。
  只是看完那几个字后娇狸的脸色都绿了。
  乌甘也纳闷究竟是什么,大手一挥将纸夺了过去,皱着眉读着上面歪歪扭扭的丑字:“你.你们.央闭.闭上呲角吧,叹号。”
  沈窈怒视二人,也说不出一个字,心道:明明是你们快闭上嘴吧!
  .
  而这边温绰却蔫了,整个人想被霜打了的茄子,闷闷不乐着打不起精神。
  他以为沈窈是不想跟他回苗疆,偷偷跑了。
  照野都几日没见到自家少主了,一见面又见他打不起精神,连忙在一旁宽慰道:“那沈小姐不来是她有眼无珠,少主拒绝她那么多次她都厚着脸皮追上来,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都不知抓住,少主又何必为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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