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东汉]我有母后——星辉映川【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0 14:43:28

  刘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先是耿纨纨滑倒,然后被连累的阎雪和樊灰菜嬷滑倒在地上。
  啊这……
  “快去扶三位女史。”刘隆对身后的宫女道。
  五六个小宫女跑过去将三人扶起来,樊坏热擞中哂旨保衣服沾上草汁和泥土,颇显狼狈。她们低着头来到皇帝面前。
  “咳咳,你们以后慢点。”刘隆嘱咐了一句,然后冲三人颔首,若无其事地率人离开。
  等离樊蝗人远了后,刘隆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抬头看见江平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刘隆立马认错道:“我知道背后笑人是不对的。”
  江平叹了一口气,道:“你是圣上。”说啥就是啥,看到妙龄少女,难道没有一点少年情窦初开的感觉?
  江平不得不相信,圣上口中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他只是十二周岁。
  这一刻亲娘舅为榆木脑袋的大外甥操碎了心。
  刘隆在外面逛够后,就带着江平等人回到了崇德殿。
  这样悠闲的日子才是皇帝该过的日子啊,刘隆坐在榻上,啃着果脯,心中忍不住叹道。
  “中午吃炙羊肉,要多加些茱萸。”刘隆吩咐道。自己或许在长个子,他总感觉饿得快。
  今天是学堂休沐,他那些伴读自从成了亲,昨天晚上都跑回去住了,真是见色忘友。
  今年或许是老
  天爷开眼,春上雨水都恰到好处,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刘隆这些天的心情都变得雀跃起来。
  难道是连绵多年的水旱灾害终于结束了?想想也是,便是再反常的天气在十年后也会慢慢恢复正常嘛。
  不过刘隆的好心情被两封信给破坏了。
  这是司空袁敞儿子袁盱和尚书台尚书郎张俊之间往来的信件,里面讨论的正是尚书台商议的国政内容。
  东汉虽置三公,事归台阁。尚书台处理着朝政政务,里面的内容自然是十分机密,禁止向无关人士泄密。
  张俊竟然敢将禁中的事务与袁盱讨论,这袁盱还是三公袁敞的儿子,出身世家大族。刘隆十分生气,今日敢泄露朝廷的事务,明日是不是拿着朝廷的权力邀宠获利。
  邓绥也是一脸愠色,泄露禁中之事本就是大罪,竟然还是与三公联系紧密的人。这不禁让邓绥想起了先帝当年从窦氏夺权的事情。当年先帝与司徒里应外合,才诛灭窦氏。
  刘隆将信拍在桌子上,面露怒色道:“他进尚书台时,难道没有人告诉他要不得泄露禁中之事吗?怎么还敢这么做?”
  “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袁盱是谁?”张俊和袁盱在信中对尚书台的政策大发议论,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但其实,朝中之才超过这两人的有不少。
  邓绥缓了缓神,对黄门侍郎道:“派人严查此事,按律处理。”黄门侍郎神情一肃,恭敬地退下。
  邓绥吩咐完,转头去刘隆说:“国有国法,这事必须要有给一个交代。”
  刘隆点头称是:“母后,必须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严肃处理。”邓绥郑重地点点头。
  此事性质恶劣。延尉领命之后,就带人将张俊和袁盱下狱,并派人搜查两人住所。
  司空袁敞知道此事后,看到被剪手押送的儿子,手指颤抖着指着他,几乎要气死。
  “逆子!逆子!冤孽啊!”袁敞捶胸嚎啕。
  儿子轻视朝廷律令,不知轻重,他难道不知吗?这泄露禁中之事,是任何一位君王都忍受不了的。
  他这儿子只怕此去不回,为自己的狂傲复出沉重的代价。
  袁盱看到父亲被自己气得倒在地上,不知所措而又惶恐不已,道:“阿父,
  我不是……我……”
  延尉是邓氏的人,闻言笑眯眯道:“这么说,那信不是郎君说写的啦?郎君若是冤枉,随我们走一趟以证清白就是了。”
  袁盱当然知道那些信不用检验,就是他写的。他这时才怕了,感到渗入骨髓的恐惧。
  他爷爷是三公,他父亲是三公,袁家在当地是豪族,衣食优渥,天资聪颖,慷慨任侠,交游天下,自己又任要职。
  只要他年限资历到了,就能像祖父和父亲那样,成为三公,令家族门楣生光,不枉费在人间活一遭。
  然而,他看到父亲惊惶的神情,才知道自己惹上了大事。他只是和友人讨论一下国事啊,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袁盱浑浑噩噩地被延尉粗鲁地带走。身边的心腹小声道:“延尉,咱们……这可是司空家唯一的儿郎呢。”
  延尉不屑地嗤笑一声,回头看了眼袁家的门楣,道:“过了今天,还知不知道这袁盱能不能继续做司空家的儿郎。”
  “走了,打起精神来!不仅皇太后震怒,连圣上都十分生气,这事咱们要办得漂漂亮亮。”延尉道。
  心腹意味深长地说:“我已经将袁盱的书房几乎都搬来了,回去找人仔细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大收获。”
  这袁敞屡次和邓氏作对,这次恐怕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两个小小的人物,一个身处尚书台,一个是司空独子,身份不同,两人同时入狱,一时间朝堂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马秋练出了宫门松了一口气。这张俊泄密案不仅涉及到了前朝,还设计到了后宫。
  张俊与袁盱在信中讨论禁中事属实,但这件事被举报涉及了不少事情。
  原来张俊访查到郎官朱济、丁升行为不端,想要上奏弹劾两人。这两人知道后心中不安,先是拜托同为郎官的陈重、雷义向张俊求情。
  性情耿直的张俊不答应,依然要上书弹劾这两人。朱济、丁升私下里买通张俊的文书小吏寻访张俊的污点。这小吏就把张俊与袁盱讨论尚书台的书信给了朱济、丁升两人。
  这两人封好书信,上奏告发张俊泄露省中语。
  这事牵连太多了,绝不是止是尚书台、司空,还有郎署。马秋练亲眼看到皇太后和皇帝
  大怒,斥责尚书令与郎署官长,
  以她看来,卷进这件事的人没有个能全须全尾。
  外面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马秋练掀开车帘,呼吸这久违的新鲜空气。
  在宫中做事千好万好,就是压力太大。
  马秋练正想着回家要做如何休息呢,突然扶起额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入狱的袁盱是二妹夫袁隗的叔父,自己身处宫廷,执掌制诰。这袁家该不会要找自己去求情?
  马秋练恨不得立马掉头回到宫廷,然而此时已经快走到家门口,骤然回去怕是不妥。
  马车停了下来,马秋练忙收起懊恼的神色,挂上温和的笑容,下了马车。府内的婢女迎上来,笑吟吟向马秋练问好。
  马秋练一边颔首,一边小声问道:“家中最近可有贵客来?”
  婢女摇头说:“二娘前日回来了。”马秋练闻言深吸一口气,走去正院,拜见母亲。
  婢女打起帘子,马秋练走进去,就看到二妹妹马伦正陪着母亲说话。
  “儿拜见阿母。”
  挚谷兰脸上露出笑容,忙起身扶起马秋练,上下打量,道:“我儿这C了,是不是最近忙得没时间吃饭?”
  马秋练赶忙打断母亲的话,不然母亲一唠叨上来没完没了。“我很好,每天都按时吃饭,阿母一定是看错了。”
  “大姐。”
  “妹妹。”
  姐妹二人相见,马伦与袁隗新婚燕尔,脸上还带着新娘子的羞怯,只不过眉间萦绕着一股愁云,让人忍不住拂去。
  母女三人坐在一张暖席上,马秋练问起母亲的衣食住行来,挚谷兰抚摸着马秋练的头发一一答了。
  又问起马伦在袁家的情况,马伦皆道好,就是思念阿父阿母,故而归家探望。
  “当然啦,我也想你呢。大姐,你有没有想我?”马伦朝马秋兰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道。
  马秋练根本不信:“你新婚燕尔,怎么还会想起我来?”
  马伦的脸颊上飞来一团红晕,忍着羞怯道:“才不呢,我在家中每日都思念大姐,大姐竟然把我抛之脑后,呜呼哀哉!”
  说着,马伦还用手帕捂着脸装模装样地哭起来。
  “喂喂喂,小妹三岁时都不这样哭,太假了。”马秋练嫌弃道。
  马伦摇着挚谷兰的胳膊,撒娇道:“阿母,你看大姐她欺负我。”
  马秋练双手摊开,好整以暇道:“阿母明鉴。”
  “大姐就是欺负我。”
  “我才没有呢。”
  “啊呀呀,你们姊妹别摇了,再摇我头晕。”
  母女三人正在说笑,突然有婢女通禀说,司空家女君来了。
  挚谷兰脸上笑容一滞,转头看向马伦,马伦忙不迭地摇头道:“不是我!正因为袁家乱,我才出来躲闲呢。”
  挚谷兰起身,整整衣裳理好云鬓,对两个女儿说:“你们都病了,我来就行了。”
  挚谷兰父亲是大儒,自己见多识广,知道袁家这就是一摊子烂事,谁惹上谁倒霉,自然不想把女儿搭进去。
  马秋练也跟着母亲起身,整理好衣服头发,道:“让二妹回去,她是小辈见了长辈出丑,以后相处不自在。”
  马伦道:“我岂会怕她?她还是长辈又如何?有理走遍天下。阿母,我不走。”
  挚谷兰抬头道:“你去屏风后面,不要出声,这里有我和你大姐。”
第63章
  挚谷兰母女三人坐好,就让婢女请司空家的女君进来。
  司空袁敞的妻子姓周,姑且称她为周女君,大约五六十岁,头发花白,眼神锐利,气势逼人。
  她进来后,挚谷兰和马秋练作为小辈都起身相迎。挚谷兰笑着去扶周女君,道:“周女君您来了,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周女君微微颔首,又看了眼马秋练,嘴角不自觉地往下撇。这就是马家那位高龄未嫁人的大女娘,果然是丰豪之家不懂礼仪。
  马秋练矜持地笑了一下,回到位上坐下。挚谷兰与周女君寒暄起来,她仿佛不知道周女君的儿子被下狱,与周女君谈天说地道古说今。
  周女君几次欲言又止,但都被挚谷兰笑着带过去了。周女君想到在牢中生死不知的儿子,于是顾不得老脸,勉强挤出笑容,对马秋练道:“这就是马家那位才学过人的女史?果然品貌出众。”
  挚谷兰面上含笑应了,但心里却骂她老虔婆,她从二女儿那儿知道马家对二女先嫁大女在室一事颇为不屑。
  她家秋练好着呢,连皇太后都说了,想要嫁谁就能嫁谁。天下的好男儿任她家闺女挑,可她闺女就是一个没看不上。
  一群鄙薄粗俗只知道苟且的人,怎么能配上她闺女?
  见两人都不搭话,周女君艰难道:“老妇有一事,请马女史帮忙,不知道马女史肯不肯帮忙?”
  挚谷兰微笑着接道:“周女君说哪里的话?咱们是姻亲,若是能帮,我们肯定帮忙,只是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娘家能帮上什么忙?”
  说完挚谷兰还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女君,周女君心中压着一口怒气,道:“老妇听闻马女史深受皇太后喜爱……”
  挚谷兰连忙打断道:“她深受什么喜爱?宫中女史五六个,上有曹大家曹女史才高德重,下有阎耿樊等贵女聪明伶俐,就她一个孤零零不得喜爱。可不敢当周女君这么赞赏?”
  周女君闻言一梗,一双眼睛盯着挚谷兰,挚谷兰脸上是油盐不进的笑容,马秋练在一旁装羞涩不说话。
  周女君见与挚谷兰沟通不了,但为了儿子,她咬咬牙起身舍出这副老脸,对马秋练行礼。
  挚谷兰紧跟着起身,扶住周女君
  ,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惊问:“周女君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家秋练年幼德薄,当不起你这一礼。”马秋练也赶忙避到一边。
  周女君嘴唇动动,咬牙道:“还请马女史看在袁马姻亲世家的份上,为我儿求情。”
  马秋练见躲不过,脸上凝重,向周女君行了一礼说:“周女君,袁明府之案涉及到禁中,请你恕我无能为力。”
  周女君伸手紧紧抓住马秋练的手,道:“不求请不求请,只求你为他美言一两句就行。”
  挚谷兰闻言一顿,脑里疑惑了一下,这美言不就是求情吗?
  马秋练还是摇头说:“陛下与圣上公正英明,定能还袁明府一个公道,您老还请放心。”
  周女君见马秋练一再拒绝自己,将自己与袁家百年世家的脸面踩到地上,面露愠色,道:“女史何必如此绝情?”
  马秋练不为所动道:“陛下和圣上圣明,定能还袁明府公道,周女君尽管放心。”
  周女君道:“你何必说其他的,只说不帮忙就罢了。”
  马秋练闻言没有说话,但态度十分坚定。周女君甩开挚谷兰的胳膊,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怕惹祸上身。我袁家二世三公自有骨气,你们跟红顶白捧高踩低,如今见我袁家落难了,不想帮忙就直说,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挚谷兰闻言生气了:“你们袁家门第高,我马家的门槛难道就低于袁家吗?扶风马氏乃马服君之后,世代为宦,更是大汉开国元勋,明德皇后就是出自马氏。”
  “我阿父乃是举世闻名的大儒,良人为帝师受圣上器重,大女随侍皇太后左右,跟谁的红顶谁的白,捧谁踩谁?”
  周女君脸色惨白,甩袖离开。
  挚谷兰生气道:“给她脸了。他们袁氏出了两位三公就傲起来了,我们马家有一位皇后还谦恭行事呢。”
  马伦从屏风后转出来,道:“袁氏常说门生故吏遍天下,但是我那叔父事情棘手,没一人敢出手帮忙。这个三大母欺软怕硬,就是欺大姐脸皮薄,万一能成事就万事大吉,不能成事折进去的也不是她的亲人。大姐,你不必管这事。”
  马秋练苦笑,请母亲和妹妹坐下,说:“莫说是袁家,就是咱家有人犯了事,我也不会说情。
  不是我绝情,张俊这事闹这么大就是和禁中有关,我所从事的也是和禁中有关,在禁中就要慎之又慎,稍有不甚就是倾家之祸。”
  马秋练歉意地看着马伦,马伦笑起来握住马秋练的手,说道:“大姐有原则这是好事,咱们马家的家教要比他们袁家要强一百倍。张俊年轻或许不懂得轻重,但叔父他就不懂吗?”
  “袁家两代人都做了三公,这些事情若是不懂,怎么能做到那么高的位置?说到底,无非是世家子弟自视过人。”然后碰到铁板,只怕叔祖脱身都难啊。
  挚谷兰看着姊妹关系融洽,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对马伦说:“你在袁家受什么委屈,尽管回来说,我马家害怕他们袁家不成?你阿父虽是尚书郎,但却是帝师,又是大家,咱们孩子何必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
  马伦重重地点头,道:“我知道,我才不惯着他们呢。”论和皇室的亲近,他们马家才更胜袁家一筹,阿父举荐的人都能得到陛下和圣上重用。
  挚谷兰对马秋练说:“你去你外公家,他来雒阳了,好久没见你估计想你了,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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