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春娇——过春雪【完结】
时间:2024-04-22 17:15:30

  《戏春娇》作者:过春雪
  文案1.
  陈在溪母逝,孤苦无依,暂居国公府,老夫人嫌弃陈在溪是个累赘,随意托人帮她找了个夫婿。
  定亲当晚,陈在溪做了一个梦。
  她死在大婚当天晚上。
  世人皆知,国公府有一位世子,任职大理寺卿,最是公正,从不了草结案,深得百姓夸赞。
  为退亲,陈在溪迫不得已去找府上传说中公正清廉,风评极好的世子表哥。
  无论用什么办法,她只想退掉这桩上不得台面的亲事。
  表哥却一眼看透她的小心思,语调冷淡,甚是不留余地:“宋家已收留你,你自要自知廉耻,自知本分。”
  2.
  陈在溪本不愿相信梦境,但梦里实在真实,简直身临其境。
  宋老夫人说一不二,陈在溪别无选择,除了这位表哥。
  只是没过几月,她再次做了这个梦。
  “……”
  昨日闹了一宿,她捂着心口小心翼翼地抬眼,侧过头就见表哥那迷乱依恋的眸子。
  他含笑看她:“还和表哥闹脾气?”
  可分明与梦里人一样。
  她死在大婚当晚,梦里人的眼睛和表哥一样。
  这破姻缘,断了也罢。
  陈在溪毫不犹豫地跑了。
  3.
  江阳小镇,舅舅重新替她相看了一桩好婚事,婚事将近,陈在溪去取自己的嫁衣。
  一抬眼,却见许久未见地表哥站在身后,面无表情。
  “……”
  她转头欲跑,发现不知何时,天香阁内已无人影。
  紧接着脖颈一紧,一只大手温柔地覆在她颈间,似爱抚,又似禁锢,仿佛轻而易举间,就能将那脆弱的脖颈掐断。
  鲜红的嫁衣散落在地,陈在溪已然僵住,下一瞬,便听见表哥语调淡漠:
  “小骗子,不是说要嫁表哥,跑什么?
  [寄人篱下,娇柔病弱x清冷自持,古板克制]
  心机小骗子x被逼疯
  //阅读指南//
  1.非大女主,女主喜欢哭,sc,男主表里不一实则占有欲强,有[梦]这个元素的存在
  2.背景为架空,一个[终于摘下高岭之花以后发现自己不想要了,然后高岭之花强取豪夺的故事]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追爱火葬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在溪 ┃ 配角:宋知礼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诱古板男破戒后我逃了
  立意:改变当下,往前走
第1章
  香案上灯烛的影子晃动,光影摇曳间,窗边贴着的喜字惹眼。
  拔步床边坐着一位穿着嫁衣的女人,女人低垂眸,红色绸缎遮住她视线,视线之间满目的红。
  女人睫羽轻颤,手指规矩地搭在膝上,正静等她的夫君来掀开盖头。
  这一刻,陈在溪只觉得自己欢喜极了,是真真切切地欢喜,连嘴角都忍不住地上扬。
  她马上就要嫁人,不用在寄人篱下,而是拥有自己的家。
  这怎么能让人不欢喜?
  等待中,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新娘子也畅想着美好未来,夫君……她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呢?
  刚想到这里,画面一转,具象被打碎,开始模糊起来。
  只有那香烛的影子是清晰可见的。
  画面散开,再次睁眼时,是在红木桌前,陈在溪扑闪着一双眸子,一心一意望着对面黑影。
  这就是她的新郎。
  一个眉眼冷淡,毫无喜悦可言的影。
  陈在溪浑然不觉,把一整颗心都交给了对面的影,顷刻间,一杯缠绕着红线的酒被“影”送过来。
  这是新婚这天要喝的合卺酒。
  连卺以锁,合卺之欢。红线缠住的不仅是酒杯,更是寓意相爱的两人永不分开。
  陈在溪的眼睛亮了,此刻双眼如玉般晶莹,她抬手,一边将酒杯往回送。
  红唇抵上杯沿,只觉酒香浓厚。
  喝完合卺酒后,女人脸颊泛起薄红,像三月初春的桃花,嫩嫩生生。
  香晕缭绕间,少女怀春般美好。
  直到下一瞬,一切一切都被打碎,香案落下,香烛熄灭,火光不在晃动,光影消失。
  倒落在地的女人瞪大双眼,手里精致小巧的银制酒杯也一同掉落。
  随着“哐当”一声一同来到的,是心口间撕裂般的疼。
  痛彻心扉,丝丝入扣般钻心剜骨。
  心脏逐渐收紧。
  疼。
  像是把自己沁入寒冰一样,连骨头里都钻进了凉意,密不透风的寒将她淹没,陈在溪感受到自己逐渐喘不过气。
  随即便是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把肺都呕出来,丝丝缕缕的血染上嫁衣,这血红简直刺眼,压过嫁衣的颜色。
  新婚的喜悦逐渐消散。
  寂静空间里,女人压抑着的喘息,控制不住地咳嗽,呼吸不上来地悲绝,这每一声,每一声都十足清晰。
  可尽管已经这般惨烈,那桌边地男人也无动于衷,又或者说,他毫无波澜。
  男人眉眼冷淡,望向女人的眸子里裹挟着几分无趣。
  新婚的喜悦彻底消散。
  陈在溪猛地起身坐直,瞪着眼,无意识叫唤:
  “救我――!!”
  这一句“救我”脱口而出,叫完以后,陈在溪自己都愣住。
  下一瞬,室外传来细碎动静,是绿罗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只紧忙放下手里的瓷盆就往卧房赶。
  室内,陈在溪迷茫地眨一下眼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抬眼,瞧见窗外天方刚亮,晨曦柔和。
  脑海里还浮现着方才的梦,陈在溪搭在绸被上的手指不自然蜷缩。
  怎么又,又做了这个梦。
  她发着呆,丫鬟绿罗已经小跑过来,抬手推开门。
  晨光透过缝隙洒落,一束光正巧落在乌木架子床上,绿罗抬脚,一边进屋,随即愣住。
  已是盛夏,架子床上的女人只穿着单薄寝衣,许是睡得不安生,醒来后寝衣乱了些许,正巧裸露出半个肩膀。
  晨光落下,柔顺的青丝滑落至肩侧,藏在青丝底下的肌肤和白玉一般莹润。
  女人低垂眸,蹙眉思索地样子惹人疼惜,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蕴着秋水一般,灵动澄澈。
  在绿罗眼底,她家小姐从来都是哪哪都好,只是下一瞬,那榻上女人忽而抬起素手捂着心口。
  绿罗脸色一僵,赶紧跑过去。
  “小姐,可是心口又疼了?”绿罗忍不住地皱起眉,抬起手轻抚自家小姐的肩安慰。
  是熟悉的,心脏收紧的感觉,陈在溪张了张嘴,想让绿罗别着急。可这一刻,疼痛难忍,她根本说不出来话。
  见已经疼到这种地步,绿罗心揪起来,开口时声音发颤:“小……小姐,我还是拿钱去找个大夫吧,你忽然心口疼,我心里也怪着急的。”
  说着,绿罗松开手,想跑去拿装银两的小盒。
  陈在溪见她动作,连忙抬起手来,五指笼住一层纱,勉强将绿罗给扯住。
  绿罗顿住,只能回过身:“小姐?”
  陈在溪看着她,轻咳一声,面色苍白地摇头:“绿罗,不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到如今,她万不能再给宋家添麻烦。
  绿罗叹一口气:“小姐,我知道你是怕给宋家添麻烦,你放心,我拿好银两是去外面找大夫,府上不会有人知道,你且安心等着。”
  心间的疼消散了些,陈在溪恢复了些精神,看着绿萝,嘴角轻扯,似是自嘲:“出了这院子,便是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你今儿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都自有人监视。”
  绿罗听着这话,一边掏出手帕一边开口:“监视就监视,您是病了,老夫人怎会怪罪?”
  说话间,绿罗抬手,替陈在溪擦掉额上覆着的汗珠,这是方才热出来的,似乎还散发着浅浅幽香。
  这股香气让绿罗渐渐静下心,她摇头,又开口:“而且小姐,我们花自己的银两找大夫,这也没给宋府添麻烦嘛。”
  绿罗是看着自家小姐难受的,那喘不过气的样子着实可怕。
  她家小姐身体不好,小病大病放她身上都是常事,那药也都是家常便饭,但这么些年过去,没有一次生病是这样。
  竟然会捂着心口咳嗽。
  绿罗一顿,脑海里浮现出几天前的画面,那天晚上,她都怕小姐会这样硬生生疼……过去。
  算起来,这病竟也断断续续疼了三次,这一回,她说什么也得找个大夫来看看。
  陈在溪对上绿罗坚定的目光,侧过脸看向窗外,表情逐渐落寞起来,轻唤:“绿罗。”
  “小姐,我在呢。”
  “绿罗,你要是偷跑去外面找了大夫,这传出去以后,那外人会怎么看宋家?宋家贵为国公府,难不成会压迫一个表小姐,连个大夫都不给她请吗?”陈在溪眨眨眼,语调很轻。
  绿罗皱眉,很快回答:“老夫人虽讨厌小姐,但自然不会不给小姐请大夫,是小姐忧心,怕自己麻烦了宋家人。”
  “可是小姐……像你说的,一个大夫对宋家来说不算什么,你又何必担忧?”
  绿罗天真地关切回荡在耳边,陈在溪睫毛轻颤,神情悲哀:
  “因为于宋府而言,我本身就是个麻烦。”
  见绿罗迷茫,陈在溪摇摇头,反而笑了:“因为你家小姐本身就是个麻烦,所以任何举动都会给大家带来困扰。”
  “小姐……”绿罗心疼,忍不住揉了下眼睛:“你何必这样说自己。”
  “好啦,”陈在溪拍拍绿萝的手安慰道:“更重要的是,我真没事,等你家小姐自觉得不对劲了,我们绿罗再去找大夫,好不好呀?”
  不是哄绿罗,陈在溪这话到也不假,她隐约觉得,心口间的痛和其他无关,就是找大夫也没用。
  倒可能和那个梦……有关。
  思绪到这,她问道:“绿罗,我上次让你打探的事情,有消息了没有?”
  绿罗摇头,面色为难:“小姐,我昨夜等到子时才出门,本想去找那守门的李生问个清楚,没成想那李生和我说,最近府上整顿,他找不到时间出门,事情自然也就耽搁。”
  “罢了,也不着急。”陈在溪晃了下袖子:“时候也不早了,绿罗替我换衣吧。”
  绿罗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香纱襦裙来,一边抖开,忍不住惊叹:“小姐,这香纱做出来的裙子,当真是特别。”
  大晋昌盛,时下民风开放,在穿衣上的选择比前朝更多,已是盛夏,烈阳高悬,京城闺秀们都喜欢穿材质轻薄的襦裙。
  其中,一种名为香纱的料子最受大家欢喜。香纱是从西域传来的料子,用它制成的襦裙轻薄飘逸,比上好的纱和罗还要轻,一批值百两,深受女眷们的追捧。
  而在陈在溪入府的第一天里,老夫人派人赏赐了两匹香纱料子给她。
  香纱软而轻,自带一股凉气,其实在来到宋府以前,陈在溪连香纱是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看着镜中自己,她竟能穿着百两一匹的料子,也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陈在溪却只觉镜中女人好陌生,这些都是宋府的赏赐,是赏赐,也是施舍。
  她都明白。
  陈在溪欢喜不起来,只轻扯嘴角:“那改明儿也给绿罗做一身穿。”
  绿罗听着这话,吓得当即摇头:“不可不可,我怎么能穿……”
  “没什么不可以的。”陈在溪还想说什么,但看绿罗这诚惶诚恐的样子,当下也就没继续。
  只好指着桌上的乌木梳篦笑:“我们梳发吧,时候不早了,还要去老夫人那里问安呢。”
  绿萝点头,拿起梳篦替陈在溪顺发,她家小姐一头长发极其顺滑,绿罗抬手抚过,只感受到一片滑腻和柔软。
  一边盘发,绿罗忽而想起一件事,“小姐,你就不好奇府上怎么突然整顿起来了?”
  宋国公府家大,大老爷死后,整个家便是由老夫人说了算,老夫人虽年长,但并不是昏庸一辈,这些年将府上打理地很体面。
  说起整顿……国公府乃大晋第一世家,家规森严,又有老夫人管着,陈在溪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可整顿的。
  “好了绿罗,你既然这样问,就定是知道原因的,”陈在溪语调软下来:“你就和你家小姐说说嘛。”
  绿罗手很麻利,顷刻间就替陈在溪盘好头,她挑出根翠绿色发钗插进乌发中,随后才回答:
  “听说是国公府上的那位大公子回来了。”
  “是吗?”
  陈在溪来府上一月有余,对这位大公子却实在陌生。
  绿罗点头:“小姐,按照辈分,你还得叫这位大公子一声表哥呢。”
第2章
  老夫人住东院,因着是一家之主,平日里对外总是要严厉些,但对小辈们还算温和,每日卯时的请安都给免掉,只改成一礼拜一次。
  虽免掉,但陈在溪每日卯时还是会去东院请安,自来府上到现在,已连续一月有余,风雨无阻。
  只是今日……因那梦耽误了一些时间,梳妆完毕后,陈在溪抬眼望天,只觉时候不早。
  她拉开门,忧心地样子:“绿罗,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今儿这样,怕是还会迟到。”
  绿罗跟上,只是不解:“小姐,您刚入府时老夫人曾说过,让你只管跟着表姐表哥们一礼拜来一次就行,不用那么讲究。况且小姐只是晚一些到,老夫人不会计较的。”
  陈在溪听完这话叹气,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意,只道:“老夫人是长辈,她虽是这样说,可我一个客人,怎真能和宋家小辈比呢?该有的礼数自是不能少。”
  绿罗实在不懂这些高门大户的礼数,但看陈在溪愁闷的样子,她努力安慰:“没事的小姐,走快些应是还来得及。”
  “嗯。”陈在溪对着她笑笑。
  两个人出了梧桐院,梧桐院坐落在靠北的位置,离老夫人的东院还有些距离,陈在溪只得和绿罗走快些。
  盛夏,不过卯时,天已经大亮,走过回廊,路过一处园子,园子里是一池荷花,盛开之际,花叶繁茂。
  视线再往旁边移,角落里栽了几颗石榴树,石榴花红艳,枝叶翠绿,红绿之间,是属于夏天的灿烂。
  陈在溪看着眼前美景,只觉得舒心极了,然后下一秒,就见那树旁的丫头伸出手来,用剪子将那挂在枝头的石榴花剪下。
  红花落入泥中,陈在溪皱起眉,可那丫头还不停,咔擦几下,又将枝叶减去大半。
  绿罗瞧见,表情也有些惊异:“小姐……这些都是不要的枯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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