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住在田螺里(女尊)——芍药栏前【完结】
时间:2024-04-26 17:17:17

  题名:妻主住在田螺里(女尊)
  作者:芍药栏前
  文案:
  鸳鸯江旁高山脚下有个浮塔村,宁合是村里一个普普通通的郎君,因为幼年失怙又有点瘸腿,至今未嫁
  他的姐姐早已入赘胡家撇下他一个,勤劳的他相信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母父留下的水田和院子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某日他惊异地发现灶台下本该满满当当的凉薯只剩下凉薯皮。
  蹲守三天三夜之后,他瞧见偷吃凉薯的是个陌生的漂亮女人
  宁合:………………
  他悄悄跟在女人后面,想知道她是哪家的娘子,却看见她在自己卧房门口放缓脚步,一溜烟钻进了房屋右角的紫色大田螺里
  宁合:!!!!…………?
  ————————
  芷溟是现任河神芷淳最小的女儿,在鸳鸯江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寂念为了获取河神的神骨,一夕之间对神殿里所有人都下了狠手
  惊变肃杀之夜,芷溟受师傅帮助仓皇出逃,躲进一个写满法术禁制的田螺,借助漩涡到了外河
  芷溟一直在等待时机报仇,却不小心被人族打捞起来,兜兜转转来到一个村庄
  过于饥饿的她,被逼无奈走出田螺四处寻找食物
  啊,那个人族好像在啃一个土块……
  很快芷溟就真香了
  芷·没上过陆地·金尊玉贵小**·溟发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但她不懂这个人族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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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劳善良勇敢 男主 vs 傲娇冷艳天真女主】
  女主是螭族(无角龙)
  至于男主,可以把他想象成一颗小香梨(女主视角)
  1v1 sc HE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女强 脑洞 群像 女尊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合,芷溟 ┃ 配角:黎垣,陈璃,芷淳,烙月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是那么短,遗忘是那么长
  立意:爱是勇气
第1章 第 1 章
  “啊~~~”
  芷溟心里暗暗数着水晶宫穹顶上那一个个小黑点,慢悠悠地张大了嘴。
  每天到这个时候都该用午饭了,她从前还会自己吃,最近不知怎地身上总没有力气。
  母亲说她是忘记去曜日堂晒红光了。
  也是,鸳鸯江底总是灰蒙蒙的,没什么光。
  只有内河神殿正中央的巨大明珠才有些光,柔柔照耀着寂静幽深的江底。
  据说它亮起的规则和陆地上的太阳是一样的,是天神所铸,但是所有族员都叫它月珠。
  明珠中心往外是一间间螭族的住所,都是裸露的水晶原石做整面墙堆成的隔间,有宽敞的也有狭窄的。
  一道无形的弧形屏障替内河神殿隔开了所有的水,螭族能穿梭两处,离水化人,入水化螭。
  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她早已习惯了当人。
  只有想看江豚玩传球游戏的时候她会和云衫往林罗石门走,从屏障入水化成螭身,缓缓游向深绿的水草丰满地。
  芷溟见云衫还没动作,忍不住侧过头去。
  半透明的磨花水晶单柱桌上放着个椭圆形的白色贝壳盘,盘中盛着许多条长颌鲚,眼睛瞪得圆圆的,嘴正在一张一合,腰腹泛着幽幽蓝光。
  每一条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大约人族的半臂长短,足够肥美又鲜嫩。
  “小主子,你最近也太懒了些……”
  云衫看着在床上躺成大字形的芷溟,有些生气地撅起了嘴。
  她拈起一条,轻车熟路地塞进芷溟嘴里,看着她嚼了几下吞入腹中,又没好气地拿起一条继续喂。
  “云衫,你说……为什么每一条鱼的味道都一样?”
  芷溟觉得嚼东西也有些累,她是螭身的时候可以一口吃三条,但是当人就必须得每一条都细嚼慢咽。
  “哈?”云衫被她这话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主子吃腻了鲚鱼,想吃腹鱼吗?”
  “裂纹腹的味道也差不多……”
  芷溟感觉自己吃够了,便伸手推拒了云衫手里的鱼,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
  其实自从吃过糖以后,她对鱼就开始兴致缺缺。
  她吃过一次名为糖的东西,是母亲从陆地上给她带下来的。
  她母亲是现任河神,也是唯一一个能随意出入内河外河的人。
  一阵零零声突兀地从腰间金贝铃铛响起,十分轻微,却刺得人头皮发麻。
  “今天是几月几日?”
  芷溟猛然坐起,她朝云衫发问的时候,声音莫名发颤。
  云衫见她如此惊慌,“噗嗤”一声笑了,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小主子的术法师傅雨泾能治一下她。
  “今天不是初五也不是初六,小主子你放心吧。”
  “哦,那就好,我以为我过糊涂了。”芷溟重新躺回床上,精致如描的细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那金贝铃铛还在响。
  芷溟只好使了她唯一熟稔的术法,对着金贝打开传音通道。
  “师傅找我有何事?”
  “去曜日堂。”
  仍旧是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话语,芷溟吸了一口凉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自从十年前母亲把这个人族救回来,她就多了一个术法师傅。
  母亲本来想自己教她术法的,但是觉得这人的本领在自己之上,根本没过问她的意见就把她丢给了这个人族磋磨。
  母亲还说如果她学得好以后带她去外河,再上岸看看。
  可是她为什么要去岸上呢?
  芷溟宁愿不去岸上,也不想学。
  但是没办法,母命难违。
  她没想多久就翻身下了床,拉着云衫往林罗石门“哼哧哼哧”地跑。
  越是远离殿中心的月珠,四周就越是暗淡。
  连影子也摇曳模糊。
  进去通道向右拐了四次弯才到曜日堂的大厅,这儿总是热得让人难受,头顶上诡异的红光投射下来,十分刺眼。
  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一道瘦弱影子,以及她脚边的绛紫色大田螺。
  师傅明明穿着清冽的白衣,却被周围的光衬托得有些骇人惊悚。
  芷溟比了一下,那个田螺大约一个人蹲下身子那般大小。
  “你过来,摸一下它。”雨泾见芷溟来了,面上泛起温柔。
  “摸?”芷溟纳闷地走到师傅身旁。
  那田螺外表有许多条波浪形的黑色沟壑,又加刻了许多符咒,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现在,她倒有些后悔自己学艺不精了。
  “这是会认主的高级法器。”雨泾眸光温和,伸手圈住了芷溟的腕子让她去触碰那个田螺。
  “……?”
  芷溟感觉手掌处热热的,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她为什么需要一个这样的……高级法器?
  “那位最近要从荼沼出来了……”雨泾的眉目突然变得有些苍老。
  她双眸清明地看向芷溟,嘴角挂着淡不可觉的笑意。
  “如果情况不妙,你就乘坐这个赶紧跑,知道吗?”
  “那人是谁?我又要跑去哪里?”芷溟满脸迷惑地蹲下身子。
  她想检查一下这玩意儿有没有脚。
  它这个大小,自己无论是螭身还是人身,都是钻不进去的。
  难道是像骑江豚那样骑着走吗?
  “去外河。”
  雨泾说完便握住她的手伸向田螺内部,一阵天旋地转后,眼前景致只剩下静止的灰白。
  像有谁拿了一片贝壳挡在她的眼前。
  芷溟扭头瞥见右边洞口处是云衫的双脚,上面绕着她闲来无事织的水草鞋子。
  那双鞋大概和自己的身子一般大。
  她被雨泾领着,越往里走,就像沉入一个只有白色的世界,洞口外面的声音也消隐无踪。
  那尽头是弧形凹陷下去的白色墙壁,距离落脚不远处散乱着一些术法书——都是她平时用过的,翻来覆去也学得很差劲的那些高深的术法书。
  “你带我出去。”雨泾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洞口。
  芷溟顺从地拉住了师傅的手往出口走,就像通过了一扇寻常的门,只是视野渐宽,云衫的脚也在缩小。
  “那人……是谁?”
  她没忘了再问一次刚刚师傅并未回答的问题。
  “寂念,你母亲的妹妹。”
  “我母亲还有妹妹?”芷溟有些惊讶地看向雨泾,又转向云衫,瞧见她也是一脸茫然。
  确实,云衫年纪比她小,她都不知道何况是云衫。
  “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荼沼呢?”芷溟更加迷惑了。
  那地方没有一点点光,是江底最深处,甚至很少会有鱼群到那里去。
  她吃什么呀?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雨泾缓缓叹了一声。
  忽然四面八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像是巨石互相碰撞发出的碎裂声音,震得她头脑发晕心惊胆战。
  且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芷溟觉得林罗石门全塌了大概就这声音。
  她扭头朝四周看了看,却感觉这声音并不是从通道口传来。
  头顶的水波也在振动,配合着那惨烈的红光,如血滴入水一圈圈散开。
  “……快走。”雨泾的眉头拧得紧紧的,嗓音也十分干涩。
  “现在就走。”
  她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黄色绢布,上面都是些红色符咒。
  那卷布飘到空中左右晃动着,又散出金光涟漪,往田螺中心汇聚到一处。
  芷溟一时哑然,机械地眨眨眼。
  半个时辰前她还躺在床上过她的无聊日子,如今却要逃命去外河?
  “我能帮你的,师傅。”芷溟稳下心神,双眸熠熠地看着雨泾。
  她牵住了云衫的手,想先将她送进田螺里,却被雨泾扬手用力打散,红着脸大声喝道。
  “你这是干什么?”
  “让云衫先走啊。”芷溟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我会术法,正好能帮你们一二。”
  被师傅打过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
  她其实也摸不着头脑现今发生了什么,但是让她就这么直接逃命她可做不到。
  “她要对付的是你和河神大人,云衫和她又没有仇,你现在赶紧跑……”
  雨泾刚想上前掐她的手腕,芷溟直接往后跳了一步。
  她垂眸直视着雨泾,眸中闪着寒光。
  “我怎么能一个人走?你和母亲为什么不走?”
  “你说你能帮我们……”雨泾被她的话逗得又气又想笑。
  “那你现在使个火诀给我看看。”
  “我……”芷溟登时胸中气愤不已,眼睛也湿湿的。
  她确实太过无用,谁叫她过了二十多年没有波澜的日子。
  “我和你母亲有办法对付她的,你在这里反而碍事。”
  “先去外河,我到时候用铃铛通知你,好不好?”
  雨泾见她如此执拗,也只能放缓了语气劝她。
  那声响好像变弱了,头顶的红光更加浑浊浓重,像是某种凝固的膏体被迫摊开。
  “……那我呢?”云衫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眼眶发红,怔怔地看着雨泾。
  “你和所有螭族一起走,离开神殿就安全了。”
  雨泾乘着芷溟还在沉默走神的档口,把持住她的手伸进了田螺内部。
  又是一阵晕眩袭来,那些红光那些声音都好像隔绝在了千里之外。
  只有寂静的,她的呼吸和心跳声在壳内回荡着,旋转着只剩下尾音。
  芷溟靠着那坚硬的白色壳壁慢慢蹲了下来,努力摇晃着懵懂发涨的脑袋。
  耳边突然传来水流极速划过田螺外壳的嘈杂嗡嗡声,她知道是师傅的术法在起作用了,她已经穿过那道屏障到了内河。
  不多久她就会去到外河。
  或许再过几天一切就回归原样,正好自己没去过外河,也看看外河的模样。
  芷溟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心跳得愈发厉害,她只能伸手死命摁住喘不过来气的胸口,一边咳嗽了两声。
  自己还能回来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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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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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鸯江乃是大梁最重要的运河通道。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座郁郁葱葱的菱山又如孤岛般矗立在江边,可以说是老天爷给此地的百姓喂饭吃了。
  从山脚坐船往东不消片刻就能到潞州码头,此地商贸极盛,南来北往的货物都会在这儿落脚,再借助支流运往其他地界。
  此时未至晌午,天色澄净透明,云稀疏得像是薄薄的棉絮。
  不时有白鹭从高山往下低低飞过江面,如同箭筒中不小心滑出的一枚箭矢。
  滑过碧波万顷,浮光掠影。
  山脚与码头之间的一小段水路用寻常的漆黑油布乌篷船做沟通连接,大约每艘只能乘坐一两个人,借助船桨行驶。
  这小郎君身上穿着的青绿衣衫十分引人注目,船娘撑船的时候忍不住多瞥了一眼。
  这般鲜的颜色,像是春天柳枝刚刚吐出的嫩芽。
  不一会儿船就到了码头,船娘接过那郎君递过来的铜钱一个个数好,塞进腰间已经潮得发霉的红色细棉荷包。
  她系好荷包带子的时候,忽然感觉船身晃荡了一下。
  这人是不是初次坐船?怎么还脚步虚浮?
  她抬起头准备笑他几句,却瞧见那人右脚似乎有些瘸,便讪讪地止住了话头。
  上了岸,各种气派的商行映入眼帘,宁合直接向东边的兴庆街走,那里都是些珠宝原石铺子和绸缎庄。
  卢氏绸缎庄里人头攒动,宁合得十分小心谨慎才能防止别人踩到他的腿。
  “江五,你招呼一下林总商去二楼!”
  “江六!你把那匹泥红色的香云纱从库房调出来,莫老板要看!”
  掌柜的是个体魄健壮的女人,正声如洪钟地唤着那边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的伙计。
  她穿着月白的雪缎,云鬓一丝不苟,圆圆的脸涨得有些发红。
  宁合见眼前人是望江楼的莫珊儿,有些羞涩地笑着打了个招呼。
  他一直都很佩服莫老板,凭男儿身却撑起整个望江楼,有自己的一份家业。
  虽然这家业的其中一大半都是已亡故的妻主给他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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