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男配的白月光——楚雁回【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7 14:43:48

  江娴张唇喋喋不休。
  秦衍风凝视着她明媚的面庞,心上忽而蒙上一层怪异的感觉。
  他不说话,江娴也就住了口。这时,她猛然想起,如果刚才段问春没跟她闲聊的话,这会儿应该会在花园与秦衍风相遇……
第三十六章 盗窃
  秦衍风之所以对段问春情根深种,正因迎夏宴上的初见。
  段问春对秦衍风没有丝毫的鄙薄,将他视为朋友,让秦衍风感受到来自外人的唯一温暖。从而在秦衍风病愈之后,引发一连串故事。
  江娴心头一慌。
  她不会搅乱剧情了吧?
  也不对!
  之前秦衍风在街上乱窜的时候不已经和段问春见过面了吗?剧情崩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算来,好像与她关系也不大……
  江娴立在秦衍风身前走神。
  她比他矮了一个头,今日穿着淡紫色的衫裙,纤腰窄肩,显得单薄病弱,仿佛风吹都经受不起。
  秦衍风心想,院子里都种上葱姜蒜的人怎么还能这么瘦?
  江娴在回忆剧情,无意识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边,牙齿轻啮第二根手指的骨节。乌黑的发丝不乖顺地在她白皙的脸侧飘荡,痒酥酥的。
  秦衍风音色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为什么在这里?”
  段问春在何处?
  江娴回过神,抬起黑白分明的眼,说:“我想回屋休息,正巧碰见你呀。”她笑了一笑,“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秦衍风沉默不言。
  他此次匆忙离开,盖因得到杨五密报,二皇子那边果然坏了大事。他派去宣传鬼神之说的道士和尚,全被刘甯给抓了起来,严刑拷问下牵扯出禹州太史。禹州那边人心尽归二皇子,只要七皇子略施小计,就能将这顶“妖言惑众”的帽子扣在二皇子头上。
  好在秦衍风提早筹谋,以妻妾子孙之性命要挟禹州太史守口如瓶,将此事全权扛下,否则二皇子在劫难逃。
  只是苦了禹州太史。
  天子震怒,保得了家人,自己却落得个秋后处斩的下场。
  二皇子惋惜折损一员臣子,秦衍风却嗤笑置之。禹州太史死了就死了,在他眼里,此人就是一草包,稍微有点脑子,也不会听二皇子的指使,做出这等蠢事!
  若非他暗中斡旋,这回保管捅出个大篓子。
  在杜太医府上处理完这些烂摊子,秦衍风掐着点儿赶回来,想与段问春见上一见。哪知段问春没等到,跟溜溜达达的江娴撞上了。
  秦衍风越想越气,干脆不再理她,独自往松竹院去。
  “大公子!”旁边的翠浓想叫住他,秦衍风却越走越远。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葱茏的树影里,翠浓才咕哝了一句,“大公子怎么不等一等夫人啊。”
  江娴“噗嗤”一笑,对她道:“你明知他有病,何必计较这些琐事。”
  “得亏夫人你脾气好。”翠浓无奈地叹了叹气。
  江娴估计秦衍风是偷偷回来的,便让翠浓去向嘉云郡主知会一声。
  秦衍风总觉心头堵着一团气。
  他快步回书房锁上房门,一撩衣袍坐在瑶琴前,看着泛光的二十一琴弦皱眉。
  原本计划邀段问春聆听一曲《凤兮凰兮》,想必再没有机会。他太久没有抚过这首曲子,对旋律有刹那的生疏,就像当初那个刻在脑海中的红衣少女,随着他的重生,而变得模糊。
  琴弦拨动,弹出的几个音调,却是江娴之前谱的《菩萨蛮》。
  秦衍风倏然一惊。
  他慌张按弦。
  ……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前段时间弹这首曲子太久,无意识就弹错了调。
  秦衍风正在懊恼,却听外间传来细碎轻盈的脚步声。
  门上映出一道纤阿的身影。
  那人道:“秦衍风,你刚才在弹琴吗?我听见了!是《菩萨蛮》!”
  江娴才跨过门槛就听到了熟悉的曲调,反应过来是秦衍风在弹琴,高兴地小跑过来,贴在门缝上与他说话。
  屋内的秦衍风面罩寒霜。
  他双手按住琴弦,闭了闭眼,不想回应。
  重生一世,事事并不如他的意,反而许多轨迹都与上辈子不同了。而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门外的那个女子。
  秦衍风望着门上模糊的影子,思绪又回到从前。
  那时候,他尚未病愈,叶荷萱对他百般折辱,他实在受不了便躲来书房。叶荷萱却不肯放过他,为了宣泄情绪,拿着棍棒掐腰站在门外,对他横眉冷目,说什么你再不出来就打死他,吓得秦衍风瑟缩在角落抖如筛糠。
  光想上一想,都是他这么多年挥之不去的阴霾。
  “秦衍风?”
  “你在做什么?”
  “你怎么不理我啊秦衍风?”
  江娴趴在门缝上吆喝,心底实则有些担心。秦衍风异于常人,他的心思和情绪旁人都揣测不到,不知关在屋子里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像她的弟弟江月,在外受了欺负,回到家谁也不说,关起门用小刀划胳膊。所以这事儿让江娴敲响警钟,格外注意这方面。
  江娴一直听不见屋内有动静,越来越慌。
  正要去唤徐嬷嬷等人破门,“吱呀”一声,门竟然开了。
  江娴抬头,就看见秦衍风冷着一张脸,与他靠的极近。他身形高大,无端带来一种压迫感,双眼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情绪,黝黑深邃又冷漠。
  江娴捏着袖口,往后退了两步。
  秦衍风今天有点奇怪。
  便在此时,秦衍风伸出了手。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女子纤细漂亮的脖颈,只需收紧,就能即刻要了她的命。
  江娴心头惴惴,搞不懂他的意图。
  “放开。”她双手去推秦衍风胳膊,对方却纹丝不动。
  秦衍风恍若未闻。
  院子里没有人,丫鬟婆子都在外面。只要他用力,可以轻而易举杀了她。
  在他眼里,叶荷萱不是叶荷萱,而是上一世的屈辱!
  他手劲儿越来越大,江娴已经有些呼吸不顺了,她不知秦衍风为什么要这样与她触碰,不安道:“秦衍风,你这样我不舒服……”
  女子清透的眼睛里浸出了晶莹的水光,柔弱无辜。
  秦衍风想起了那晚。
  阴暗的花园里,他想杀她,她却出言安慰。
  那时候,她也像这般。
  盈盈的泪盛在眼眶里,睫毛都湿漉漉了一片。
  上一世的叶荷萱,绝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以至于,让杀伐果断的秦衍风动了恻隐之心。
  犹豫的结果,便是错失良机。
  翠浓和徐嬷嬷一同进了院子,秦衍风只好放开江娴。
  江娴摸摸残留他掌心余温的脖颈,莫名其妙。
  翠浓上前禀明消息。
  正如江娴猜测的那样,嘉云郡主并不知道秦衍风被杜太医送回来了,忙不迭让他二人过去。
  秦衍风一语不发,率先大步离开。
  江娴望着他背影,颦了颦眉。不知是否错觉,秦衍风怎么对她抱有敌意?
  江娴将此事悄然藏下,准备找个几乎跟秦衍风好好谈一谈。
  天色已晚,屋檐下开始掌灯。
  用过晚宴的宾客陆陆续续准备离开。
  秦衍风和江娴前后脚来到主院,却见众人都围在一起,抻脖子张望什么。江娴挤入人群,嘉云郡主站在台阶上,脸色阴云密布。紫鹃手里用锦帕包裹着两截断掉的手镯,厉声道:“迎夏宴上来者是客,却免不了有贪婪之辈做出不光彩的事情,令人蒙羞。”
  段问春被两个粗使婆子左右扭着胳膊,漂亮的面庞涨得通红。
  她嫡姐段堇秋满面焦急,说:“问春,你怎么能这样?裕国公府的东西再好,你也不能当成自己的啊!”段母也捏着帕子擦拭眼泪,跪了下来,“郡主息怒!”
  段问春愤然地抬起头:“请郡主明鉴,玉镯不是我偷的!”
  江娴怔住。
  段问春偷东西?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第三十七章 结果
  秦衍风听到此话僵了一下。
  他装傻充愣地跑到嘉云郡主旁边,闷声道:“母亲,这里太吵了,我不喜欢这里。”
  嘉云郡主没想到秦衍风来这么快。
  她担心秦衍风因为人多受刺激,安抚了几句,又吩咐说:“紫鹃,你先带大公子去后堂喝点茶。”
  “是,郡主。”
  紫鹃上前,朝秦衍风做了个手势,“大公子,这里嘈杂,随奴婢移步吧。”
  秦衍风牵挂段问春,断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离开。
  他立在旁边不吭声。
  紫鹃有些尴尬,为难地看向嘉云郡主。
  江娴问了旁边的贵女,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嘉云郡主与一众贵女命妇看了几场折子戏,待准备晚宴时,郡主不慎打翻了酒壶,湿了衫裙。天气虽暖,但穿着满身酒气的湿衣不舒服,郡主便回房中更换。
  一回屋,发现梳妆台有被人翻动的痕迹,仔细清点,竟然丢失了郡主最喜欢的翡翠青蝶镯。
  这镯子乃郡主出嫁时,由她父王刘奔亲手打造。
  晋王是王爷,但有一双巧手,雕工精湛。翡翠镯表面浮雕双碟穿花,又有白云翻腾满饰全器,可谓价值连城。
  郡主平时都舍不得戴,只有偶尔想念晋王时,才会拿出来在手中把玩。
  翡翠镯丢失,此事非同小可。
  今日来往宾客都有嫌疑,嘉云郡主立刻封锁裕国公府,开始严查偷窃者。众人都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明,筛查下来,只有段问春那段时间不知去了哪里,也无人看见她。段问春还没来得及辩驳,便有丫鬟婆子围上来咄咄逼人,准备搜身。段问春那直脾气,自然不愿,正闹哄哄拉扯时,那镯子“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还说不是你?”
  “东西都掉出来了!人赃并获!”
  “抓住她!”
  段问春百口莫辩,一下就被婆子制住,押到嘉云郡主面前。
  嘉云郡主对段问春本来就没有好感,此时心中天秤已然偏移,看段问春怎么都不顺眼了。还没来得及审问,江娴和秦衍风来到,正巧撞见开头一幕。
  段堇秋皱起眉,期期艾艾地道:“侍郎府虽比不得裕国公府,但我妹妹应该做不出盗窃郡主财物之事……就算妹妹喜欢什么东西,也只会与我抢夺,她……她不敢偷东西的!”
  段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边哭边跺脚,接过话茬,“可不是嘛!问春啊,从小姐姐都把好东西让给你,你在家里随便怎么都行,可在外面,你那些脏手脏脚的动作得收敛起来!否则丢的是咱们侍郎府的面子,此事传出去,你让你爹在朝中怎么有脸见人?”
  四下里又有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秦衍风看见这两人的嘴脸十分嫌恶。
  上辈子,段问春在她这两个嫡姐嫡母面前吃了不少亏,这次搞不好也是她们弄出来的幺蛾子。但他们这样做对侍郎府没有半点好处,莫非,还有人将段问春视为眼中钉?
  江娴跟秦衍风想的差不多。
  段问春肯定不会盗窃,一定是有人暗中操纵。
  她没有在原书中看过这段,但仔细想想,幕后人十有八九正在这些人群中看戏。
  恰时,有人拨开人群慌张跑来。
  男子一身绯红劲装,马尾高束,腰悬宝剑,正是秦随星。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秦随星顾不得礼仪,上前扯开两个粗使婆子,将段问春解救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
  段问春反应过来,抽出右手,与秦随星稍微拉开距离。
  秦衍风默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去把那两个婆子拉开?
  他在顾虑什么?
  他永远都克制着自己。
  比不过七皇子刘甯,甚至比不过弟弟。
  秦随星行事张扬,喜爱段问春对她穷追不舍,光明正大。而他,只敢蛰伏在二皇子麾下,狗苟蝇营使些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
  秦随星挡在段问春跟前,“母亲,我保证,问春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此事还需详查!”
  嘉云郡主看见秦随星维护段问春,脸色极为难看,“你怎么来了?妇人筵席,是你一个男子该闯进来的吗?”
  秦随星焦灼道:“我在梅柏院听到消息就赶来了。”他又上前两步,指着秦衍风,“大哥不也在这里?”
  嘉云郡主来了气,“你大哥已经娶妻,你拿什么跟他比?”
  秦随星懒得和母亲掰扯,看了眼身后的段问春,极力为她争辩:“母亲,反正问春不会偷你镯子!”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争执间,秦衍风默默观察周遭众人,稍加思索,旋即想到了什么,悄然退下。
  他想确认一下自己猜测对不对。
  段问春显然被这场变故弄得有些不灵光,委屈地为自己辩解。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江娴心底疼惜,她捋了一遍原书的剧情,迟疑片刻,站了出来、
  “母亲,我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江娴说话声音不大,语气柔和却透着一股安定人心的韵味。
  众人视线纷纷被她吸引。
  嘉云郡主对江娴多有偏爱,她收敛起对秦随星和段问春的脾气,敛眉道:“萱儿,你想说什么?”
  “其实,下午那段时间,段姑娘与我在花园闲谈。此事我可以作证,身边的丫鬟翠浓也可以作证。”
  翠浓连忙点头:“回禀郡主,奴婢可以作证。午后我陪少夫人回松竹院,在花园碰见了段姑娘。”
  秦随星感激万分地朝江娴投来视线。
  段问春之前一直不说此事,是怕把江娴无端卷进来。没想到这会儿江娴主动站出来,令她心底一暖。
  嘉云郡主怔了怔,“确有此事?”
  江娴坚定地颔首:“是。”
  嘉云郡主又问段问春,“既然你和萱儿在一起,方才为何不说?”
  段问春怨念地看了左右粗使婆子,“郡主,我那时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哪儿没来得及啊。”
  此言一出,让嘉云郡主有些挂不住面儿。
  她碍于江娴,硬生生忍了气。夜幕笼罩,嘉云郡主也没有抓贼的闲心了,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这些宾客所为,而是家贼监守自盗。她烦躁开口:“罢了罢了,此事不再追究,平白让人看了场笑话。天色已晚,诸位请回吧。”
  众人一听,正准备向郡主告辞,却听李夫人道:“郡主,那镯子可是你最宝贝的东西,当年晋王废寝忘食雕刻了三个月!坏了我都替您心痛!就算找不出贼子,也不能轻易放过摔碎此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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