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这个带上吧。”夏油杰把一只丑丑的蓝色玩偶递给了『五条悟』，“无间人偶――现在不会触发无间人偶的诅咒，而且它实际上有点咒力和魔力混合的状态……嗯，总之，应该不会被那个咒灵当成式神之类的进行警惕。我和悟就追踪它的残秽过去。”
“我知道了。”『五条悟』夹住无间人偶，深吸一口气，将库洛牌竖在面前，“请让我穿过这片土地吧――『拔』。”
下水道里的气氛远比外面三人想象中的情况更紧张――毕竟不管是怎样的咒术师，本质上都是极端的疯子。
灰原雄正把刀尖倒转，抵在真人的腹部，大有一种为了祓除咒灵可以不要命的疯狂感――『五条悟』刚刚穿过混凝土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提前使用的剑牌在第一时间就朝着真人的方向刺了过去。
“啊……六眼的妹妹来了啊。”真人在躲避之前还是顺手给灰原雄动了点手脚，现在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身上刚刚被细剑捅穿的伤口，“我应该有用咒力提前防御住了啊……嗯？是直接攻击灵魂的这种术式吗？”
“请逆转灰原雄的时间――『时』！！！”
灰原雄虽然被真人顺手改造了一点，但七海建人拽得够快，成功打断了真人的改造进程――灰原雄目前还有着正常的生命体征，『五条悟』解除前两张库洛牌的魔法，甩出时牌逆转灰原雄的时间，然后把无间人偶丢给了刚刚恢复正常的灰原雄。
“很遗憾，这并不是术式。”『五条悟』用Gentiana Tact对准了真人，站在最前，“但你没必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因为你的故事将在今天被彻底画上句号。啊，特别提醒――不要想着逃跑哦。”
“从这一刻开始，你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迷牌――下水道本就足够错综复杂，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使用这张库洛牌的地方了。更何况库洛牌们在这个世界里多多少少都有朝着怪谈的方向变异，迷牌变异后的效果是没有出口的迷宫――但对于魔法少女们来说，魔力本身就是指引她们走上正确道路的阿里阿德涅线团。
“我能直接把迷宫墙壁轰碎吗？”五条悟站在下水道的入口，朝许久不见的挚友抱怨，“她是不是完全忘记我们还在外面了？这里都被她搞成迷宫了，我们要怎么过去啊？”
“我觉得，她只是单纯地想要防止咒灵逃跑而已。”夏油杰顿了顿，看着面前已经被魔法改造成迷宫的下水道，“毕竟那家伙是从人类对自身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可能是我们处理到现在为止的四个特级咒灵里最具有智慧的那一个。”
“看来你们也忘记了有两个魔法少女还在外面。”早就在别的地方完成了变身的『家入硝子』走到两人身边，对着两人露出微笑，“你们听过克里特迷宫的故事吗？走迷宫……当然要用专门的线团了。”
五条悟：“？什么克里特迷宫？”
“阿里阿德涅公主的线团？”夏油杰看向『家入硝子』，“就像咒术师追踪咒力残秽一样……你们可以通过追踪『悟』的魔力来找到她。但迷宫……？”
“至于穿过迷宫这方面的内容……你们就当做是魔法少女的独门诀窍好了。”『家入硝子』歪了歪头，“『杰』和硝子应该跟先生一起去了另一个下水道的入口――我们最后选了一个比较合适所有人一起动手的空旷地带当战场。”
“现在，就是该看他们三个能不能把咒灵带到那里的时候了。”
“我说，你们觉得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躯体？”真人发现灵魂被『五条悟』伤害到了之后，站在对面语气轻松地向三人提问，“你们看，不是有这种问题吗？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是躯体里寄宿了灵魂呢，还是灵魂外包裹了躯体呢？”
“如果是没有咒术的世界的话，我的答案会是前者。”『五条悟』将手臂垂在身侧，“没有咒术这种特殊力量的世界的话，毫无疑问是躯体里寄宿了灵魂――也就是说，世界的本质是物质，世界上先有物质后有意识，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的反映。”
“但显然在拥有特殊力量的世界里，或者说是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里――”『五条悟』偏了偏头，心情愉快地敲着鞋跟，“答案是后者，灵魂外包裹了躯体。因为咒力是由负面情绪产生的，所以说――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意识，不是物质决定意识，而是意识决定物质。”
灰原雄：“那个……『五条』前辈？这不是哲学方面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吗？”
七海建人：“嗯？你在哪里看到的，灰原？”
灰原雄：“夏油前辈借给我看的那些书里有讲……？”
“确实是这个。”『五条悟』笑着点了点头，“但是用它们来推导答案的话不是很方便吗？总而言之，在这个世界里，唯心论是成立的――所以必然是先有灵魂，也就是意识，然后才有作为躯体的物质。”
“看样子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我的术式是触碰灵魂，并改变灵魂形状了――‘无为转变’。”真人拿出了提前储存好的缩小人类，开始膨大灵魂的体积，另一只手的指缝里夹着另外两个缩小人类，“我储存人类――这其实很难哦。”
蓝发咒灵注视着手里的缩小人类撇了撇嘴，随即又像是看到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一样笑了起来，自得地向三个咒术师介绍自己的杰作――
“一般人形状一变，很快就会死。”真人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骤然变得锐利，在看到灰原雄的瞬间变得饱含遗憾，“真可惜，没能彻底完成改造――那么，咒术师又如何呢？”
“我可不关心这个。”『五条悟』举起Gentiana Tact横在身前，“毕竟你马上就要死了――而且，你知道吗？陀艮、花御、漏瑚……这三个当时可是只有一位咒术师单枪匹马在一天之内解决的。想来，这次大概连半天的时间都不需要了吧。”
“因为我们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术式是这个了。”『五条悟』叹了口气，拿出一张库洛牌夹在指间，“所以这次大家都特地腾了时间出来――只要你逃不出去，那你今天就是注定的死局。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把据点放在下水道里？”『五条悟』把库洛牌移到Gentiana Tact的杖尖，微微勾起嘴角，“虽然我很讨厌这种又脏又臭的环境，但我不得不说――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选择了这里……总而言之，这里对我来说是有利战场可真是太棒了。”
“『水』――”蓝色的精灵从库洛牌中浮现，漂浮在『五条悟』的身侧，“化为利刃吧！！！”
第65章 ７１
“救……救命……”
被真人改造过的人类已经看不出身体的哪一部分是脸, 然而能确定是眼睛所在的那个位置却在这时候流下泪来。
“哪怕他们本身没有死去，被改造过的人类也救不回来了――所以要是遇上了的话不要犹豫，直接动手就行。”家入硝子做出的判断仍在七海建人的耳边回响, “不，虽然『悟』他们可能有办法……但他们毕竟总有一天会彻底离开这里。”
“这也算是为了被害者着想吧。”
“抱歉抱歉。”真人摸着下巴，语调随意地评论着自己在改造中的不足之处，“我练习了很多次, 改变大小不会马上死，但大脑那方面的精度果然还不够高啊……所以有时候会有灵魂的汗渗出来。不用在意, 我们继续吧。”
“我生气了。”『五条悟』看向真人, 收回水牌, “即便是心胸比苍穹还要辽阔的我，也已经对此感到忍无可忍了。我改变主意了――虽然我有着特级的评级，但我事实上并没有作为主力祓除特级咒灵的经历……少年院那个去掉宿傩的手指之后可以直接从特级里踢出去。”
冰之弓出现在『五条悟』的手中对准了真人，下水道内的温度疯狂下降, 流水已经彻底结冰――
“就让你来成为第一个被我祓除的特级咒灵吧。Precure Gentianae Blizzard Arrow。”
三箭齐发，虽说照旧没有一箭能够命中目标, 但『五条悟』显然也不认为能一下就解决真人――冰之弓从中间被折断, 变成两把长剑被『五条悟』握在手中，朝着真人挥剑砍去；其中一柄在半路就被扔下，蓝色的光芒出现在『五条悟』的左手, 贴上真人的身体。
“Gentianae Impact。”
蓝色的冲击波将真人击飞，光之美少女作为传说中的战士，本身掌握的净化魔力在咒灵的身上腐蚀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印子。
“我运气真好。”真人却笑了起来，“这么看来――你们三个作为实验体来说可是再好不过了。我很快就能让你们不做人――”
“『盾』。”『五条悟』拿出『盾』, “保护我们的灵魂――谢谢你提醒我进行防御了，就好心给你一个提示吧。这个防御, 是不可能被咒力破坏的哦。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正餐吧。”
“开胃菜的时间该到此为止了。”
“无间人偶移动到你们希望的决战地点了。”五条悟看了眼边上的『家入硝子』，“是时候该走了吧？”
“路线是这个。”『家入硝子』把一张地图塞到五条悟的手里，“能算出来吧？没问题的话移动就交给你了――说实在的，我很担心那个特级咒灵的安危……毕竟刚刚那个氛围……感觉Gentianae直接把咒灵宰了都有可能。”
“希望她还记得这个咒灵是要给我调服的。”夏油杰伸手握住五条悟，偏过头看着『家入硝子』，“但考虑现实情况……你觉得她做得到吗？”
“我觉得她做不到。”『家入硝子』沉痛地给出回答，“毕竟到现在为止，她弓道的成绩还是十箭九空――但她是真的很喜欢用弓而不是用剑。更何况这个咒灵持有的术式……已经注定了Gentianae不会选择近战了――最多就是前面气疯了那个时候冲上去砍一剑。”
下水道内的三人且战且退，把真人引入了一块足够空旷的区域里。
『五条悟』这时比起之前已经冷静了不少，和七海建人交换了一个目光之后，抬起头看向坐在高处栏杆上的真人――
“真遗憾，居然让你活到这个时候了――不能亲手祓除你这个家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大遗憾呢。”
“我的术式是，在将对象长度划分的时候，比例为七比三的那一点强行变为弱点――可以划分的不止身高和臂展，头部，躯干，上臂等部分都可指定为对象……”七海建人深吸一口气，把两人挡到身后，直直看着跳到地上的真人，“这个术式，对生物和非生物都可以奏效。”
咒具在空中划过，干脆利落地斩断了真人的一只手。
“你最好别浪费力气。”七海建人看着真人发动术式尝试调整灵魂的形状，“其实前面那个生物和非生物的总结还不够准确――这里就要感谢『五条』前辈的指导了。你可以重新捏一只手出来，但你要保持现在这个体型的话就只能让那边的手臂短上一截。”
“七海的术式呢，严格来说，只要是拥有长度这一概念的存在，全部都可以应用。”『五条悟』看向掉在地上的那只断手，“前提是，只要他能理解这个存在的概念――也就是说，灵魂也是可以被划分的。”
“你的灵魂，已经被七海切掉一部分了哦。”
“术式正转，苍。”
“Precure Black Forte Wave！”
黑色的花苞和蓝色的咒力撞在一起，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真人却趁爆炸产生的动静把自己转移到了『五条悟』和灰原雄的身后准备再次偷袭。
“领域展开，‘百鬼夜行’。”夏油杰从五条悟的身后缓缓走出，居高临下地看着真人，“诶――居然是四个特级咒灵里面长得最像人的一个啊。”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五条悟』对着夏油杰挥了挥手，“这家伙可是从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中诞生的咒灵――天然就长得像人类才对吧。唔，不是吧，你的领域连特级咒灵都能这么轻松地溶解掉吗！？”
“溶解这个说法听上去可真奇怪啊……”夏油杰嫌弃地看了眼确实在逐渐融化成一滩黑泥的真人，“但你难道不觉得这更像是消化之类的情况吗？领域就是个胃袋，咒灵操术就是胃酸――咒灵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消化掉了。”
“你过去不是不喜欢提吃咒灵玉吗？”『五条悟』转过身看着真人的痕迹彻底消失，“怎么现在主动用消化系统来类比了？”
“我不喜欢提吃咒灵玉这回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夏油杰吐槽，“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这个领域能那么轻松地把特级咒灵给调服了――要不是这里是下水道的话，我其实很支持你现在写个特级怪谈然后给它乘一百。”
“呵。”『五条悟』冷笑着向夏油杰抛出连环的问题，“术式情报掌握了吗？万圣节之前能熟练使用这个术式吗？啊，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练习这个术式――那把你的易容材料停了吧。反正你那边有面部模型，你用术式自己捏一张脸应该也是行得通的。”
“……我没得罪她吧？”夏油杰缓缓扭头，看向另外两个魔法少女，“不是，她原来是那么记仇的人吗！？”
“她一直都很记仇。”『夏油杰』憋笑憋得肩膀疯狂颤抖，“你们之前肯定提过有关调服咒灵数量的问题――毕竟还有一个月多点就是万圣节，但按照之前的进度，你的咒灵应该连一千只都没有吧。”
“你肯定之前拒绝过她一次性调服多个咒灵的提议。”『家入硝子』站在后面默默补充，“她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过去做不到但现在能做到了――该记仇的时候这种东西都是细枝末节……会被她直接无视的。我建议你还是迅速地、诚心地向她道个歉比较好。”
“前辈们果然是人渣啊。”七海建人对此肃然起敬，并拖着灰原雄远离六人，来到五条的身边，“歌姬前辈说的可真没错。”
“道歉就不用了。”『五条悟』拍了拍手解除变身，“趁着现在人齐，我们把万圣节的安排再确认一遍――另外，我确实很记仇，但这不意味着我每次这么干的时候都是想听道歉，毕竟因此而感到不知所措的表情也是很有意思的东西。”
七海建人：“……这明明就是恶趣味。”
“万圣节当天，伊地知会和学生们一起留守高专。”五条走上前来，开始复述众人之前在会议上讨论过的行动安排，“除了夜蛾校长和杰君以外的其他教师会统一提前进入涩谷――夜蛾校长是要负责和官方之间的对接，而杰君等到议员那边的会议结束之后再赶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就算四只特级咒灵全灭，幕后黑手也是不会放弃他的计划的。”『家入硝子』摸着下巴沉吟，“那么到时候涩谷就会变成只有非术师不能进出的区域――他的目标肯定还是封印悟……唔，或者说是控制住悟。”
“同时，考虑到幕后黑手持有无牌的可能。”『夏油杰』补充，“我们三个一开始会和普通人聚集在一起，而非参与战斗――除非民众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以及，敌方成员应该还包括两面宿傩过去的追随者……他们有可能会想要让两面宿傩在人群里大闹一场。”
“如果两面宿傩出现，我们三个也会出动。”
“最后就是留守高专那边――伊地知显然是看不住学生们的。”『五条悟』双手抱胸，“所以我们到时候还要小心虎杖同学被敌方拖走强行投喂宿傩的手指。同时，悟你这次就只能当一个诱饵挂在上面――毕竟有可能那家伙封印不成，恼羞成怒让无牌直接消除你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