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没有听到。”她皱了皱眉,有些懊恼。
说完,她眼眶红了,程澈看到,很是心疼。
幸亏元宝是打了疫苗的。
他赶忙去找家中的医药箱,拿了过来。
看出来她今天情绪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腕,轻声安慰:“乖,没事的啊,我给你上药。”
他拿出碘伏,轻轻给她涂上消毒。
“嘶,很蜇呀你能不能轻点!”她语气不好,下意识地就要将手收回。
他只能耐下心哄她,摸了摸她的头:“乖,马上就好了。”
她沉默了,不再说话。
最终,程澈将创可贴给她贴上。
刚贴好,程逝寒就突然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吻得着急慌张,撞到了他的牙齿。他内心一阵无奈,却还是揽住她的腰,回吻了过去。
没一会,她就有些气息不稳,他敏锐察觉,及时停下,额头轻轻抵了抵她的额头。
片刻,他缓缓开口,关切地问:“手还疼吗?”
见她不说话,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怎么了?心情不好?”
其实他知道她今晚是怎么回事。
但他没有挑明,而是极力遏制,控制情绪。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喃喃自语:“已经七点多了啊......”
还有不到五小时的时间,这一天就要结束了。
时间明明过得很快,可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恐怕会格外漫长。
但是她干嘛要想这个?
内心深处两股力量在强烈拉扯,快要将她撕碎。
她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明明......
不要再想这个了,转移注意力就好了。
她安慰着自己,随即抬眼,看向眼前的人:“我想让你再亲亲我。”声音难得带上了几分撒娇与可怜。
他伸手抚上她的眼梢,想要抚平她藏匿于眼底的所有伤痛。
“你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吗?”他放缓语气。
有些话,他还是想让她来说。
主动跟他说。
她伸手抱住他,像只黏人的猫咪。
“我没怎么啊......”
她还是不想说。
回避的态度。
她嘴唇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挑逗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心里难受,想做,你给我好不好?”她压低了声音,言语间却带着急躁。
他浑身一僵,一时间血气上涌,心却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她什么都不肯跟他说,却只想和他做,纯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情绪。
这种被当作泄.欲工具而非男朋友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他松下手,不再抱她。
“乖,你先冷静一下,我把饭给你做好,先吃饭,行吗?”
闻言,她脸色一下子阴了起来。
她不再去看他,有些不耐烦:“你随便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越来越觉得煎熬。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雨打窗户的声音让她惊醒。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小却急促。
她内心更加烦躁,再也平静不下来,她讨厌阴雨天。
时间已经到了八点,还有四个小时。
这烦躁的一天马上就要结束了,她深吸一口气。
元宝像只黄金烤面包,乖乖地趴在角落,静静打量着沙发上的人,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瞥了它一眼,四目相视。两双眼睛,一双赛一双圆。
元宝虚张声势地“喵呜”了一声,便耷拉起耳朵,开始“面壁思过”。
她又想捉弄小猫了,但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创可贴,还是忍住了。
“饭做好了,我马上给你端出去。”
程澈刚将锅里的最后一道菜放到盘子里,还未来得及端出去,程逝寒就出现在了他身后,环住他的腰,冰凉的指尖在他腰间滑动。
他愣了愣神,刚转过头,她就吻上了他。
拉扯间,他被她逼至厨房的一角。
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即时摁住了她的肩膀,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紧接着,位置互换,被抵在墙角的人,成了她。
呼吸交错缠绕,空气逐渐升温。
他捧起她微红的脸颊,喑哑着声音:“乖,不是说好先吃饭吗?”
他已经足够冷静自持,但内心深处的欲望,早已在她的撩拨下燃起,不断叫嚣,一发不可收拾。
他埋头于她脖颈,轻轻蹭了蹭,低声喘.息。
“乖,你到底想干嘛?”
明明心里难受,却怎么也不愿跟他说。
她抱住他,轻轻亲吻的耳朵,而后是脸颊。
撩拨得有些刻意。
“程澈,我现在不饿,可我真的很难受,能不能先做?”她的声音近乎在啜泣。
“你知不知道我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她不想再想那件事,并不断暗示自己。然而就像是心理学中的一个效应,越强行命令自己不许想什么,那件事越会在强有力地在脑海中不断出现。
周而复始。
面对他,她一向傲慢、狡黠、游刃有余。今晚,她继罕见地失控了,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然而最可悲的是,她的失控全然与他无关。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他的眸色暗了几分。
他抚上她的脸颊,意味深长:“乖,你是真的想做吗?”
她点了点头,情绪激动到有些站不稳,双手攥住了他的肩膀。
片刻,她将一个方形小袋子塞入他手中。
“你......应该知道该怎么戴吧?”她连声音都在发颤。
见他迟迟不回答,她开始自说自话:“你要是真不知道的话,你查一下百.度呢。”
她大脑嗡嗡一片,她到底在说什么,她也不知道。
近在咫尺,此刻他身体的所有反应,她都能感觉到。
他动了情是真的。
一切水到渠成。
她不知道,昨晚她喝醉的时候,抱着他,不停唤着的,是贺炎生的名字。
昨晚,她当着他的面拨打起贺炎生电话的那一刻,程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再待下去自取其辱的必要。
今天看她的反应,似乎把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一切都忘光了。
可他不会忘。
他突然狠狠地将她推到墙角,牢牢禁锢。
“程逝寒,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说是要当男女朋友,要谈恋爱,坚决不出.轨。”
“可你呢?你只是把我当发泄情绪的工具!”
他心如刀绞。
“你不肯对我说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不就是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吗!你今天坚持要来我家,不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不去找他的正当理由吗?!”
“你虽然人在我这,可心却在他那!”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满是诧异。
“你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吗!是昨晚,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还重复了无数遍!你知道吗!”
“轰”的一声,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给他说了这些?
她竟然给他说了这些?
“你不就是想转移注意力吗?乖,我给你。”
话音刚落,她就被他粗暴地打横抱起,牢牢禁锢在怀中。
他一步一步朝卧室里走去。
此刻的他,已然情绪失控到了极致。
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慌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
是贺炎生的电话。
程澈也看到了。
第23章 戒断
他毫不犹豫地夺过她的手机, 将通话摁断,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刻般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她是真的喜欢贺炎生。而其他人, 只是她发泄情绪的工具。只有这个人,是与众不同的。
既然她拿他当工具,那他就如她所愿, 把一切都给她。
他疯狂地掠夺她口中的空气,将她的惊呼声悉数吞咽, 他吻得又凶又狠, 将她口腔的每一处都侵占舔舐。
她被他抱着,身体悬在半空中, 感觉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直至她被他撂到卧室的大床上, 这个绵长的吻才得以结束。
这时,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贺炎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看着她沁着水汽的眼睛,他的意识逐渐回笼, 方才阴暗恶劣的情绪得以微微平息。
铃声依旧在响, 手机被摔到床的另一侧, 她伸手要去够,却被他摁住手腕。
四目相视, 彼此眼中,俱是矛盾与挣扎。
他低下头, 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她一时怔愣住,这个动作,讨好意味十足。他的眼神, 是难得的脆弱,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她的心不可抑制地微微一颤。
“不接他的电话, 可以吗?”他低沉着声音,语气带着乞求。
见她不答,他又蹭了蹭她的脸颊。
“今晚不去找他,留下来陪我,可以吗?”
连问两个问题,她都神情复杂,没有回答。
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越来越没有底气。
他叹了口气,姿态已然卑微到了极致。
他强行补充了一个理由:“外面还在下雨呢,你别出去了,好吗?”
恍惚间,无数画面快速在她脑海中闪过。
那天她告诉贺炎生,她想要正常的恋爱,一段健康的关系。
他却不在意地说“你可以试试”,语气充满了笃定。他几乎是认定,她这次会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无疾而终。
最初和他分手时,她有意通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方式来忘却伤痛,可接连几次,她都和恋爱对象因性格不合的原因发生争吵,亦或是遭到另一方的背叛。
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难过,旧伤添新伤,她承受不住,而贺炎生总会在她刚分手时出现在她身旁,及时给她安慰和温暖。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人陪在身旁心里总会好受很多。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久,她和贺炎生之间藕断丝连,感情太深,牵扯太多,伤害最大。
后来,她不想再谈感情,这样实在太内耗。毕竟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需要花大量时间去了解一个人,再磨合,到最后还不一定会是一个好结果。
得不偿失。
工作压力大时,只需要一位赏心悦目、可以随意发泄情绪的炮.友,好聚好散,厌倦了就再找一个。
她甚至还干过做到一半时,炮.友让她不满意,她直接将人踹下床,自给自足的荒唐事。
很长时间以来,她都享受这样的关系,享受身边人不断变换带来的新鲜感和刺激感,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而她和贺炎生之间,也成了这样的关系,不知不觉纠缠了好多年。
现在,让她重新回归到正常的恋爱模式,何其之难。
今天早上,在洗手台前洗漱时,贺炎生有意穿上之前生日时送她送他的情侣装,她明白了他的暗示。
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10月9日这个日期,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底,挥之不去。她家的门锁密码,就是她的生日加他的生日——“12151009”。
这么多年,不曾变过。
此刻,看着程澈受伤的样子,她的心猛地紧缩。
她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挣脱了摁住她的那只手,重新将手机握入掌心。
程澈眼中的目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
下一秒,她却将手机关机,扔到一旁,伸手抱住了他。
她必须将手机关机,这是她最后的自救办法。
否则她真的会去找贺炎生。
她不想那样。
他的心不可抑制地一颤,温柔地将她的眼泪吻去。
她哭个不停,他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了她。
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想告诉她,别喜欢贺炎生了,喜欢他吧。
他想告诉她,他以后会一直对他好。
他想告诉她,他不想让她再为贺炎生流泪。
但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她,轻声安慰,直至他的衣服被她哭湿一大片,他心疼不已,这是藏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这样。
直至她哭累了,他将饭给她端了过来,像喂孩子般,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没一会,她不好意思了。
“哎呀你烦,我自己来就可以。”
这是她第一次品尝他的手艺,或许会有很多以后。
他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她既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愿意为他断掉之前的关系,那么他就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像是恒星自带的对行星的引力。
夜色渐深,她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下床,将卧室门轻轻关上。
卧室外,元宝活蹦乱跳,它在夜间总是格外亢奋。
看到主人出来,它兴奋地“喵呜”了一声,迈着优雅的猫步,不断去蹭他的腿,却被他“嘘”的一声制止。
他一把将元宝捞起,拿出工具,为它修剪锋利的爪子。
元宝起初想要抗拒,但被眼前人的低气压给震慑住,只能乖乖地“任人宰割”。
被修剪完,元宝一溜烟地想逃跑,却被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