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应如风从情迷意乱中清醒过来。她扭头往门边看去,伊恒立刻大胆地啃上她的脖子, 卖力地吸吮着。
江淼望着在床上交叠的两人,一刻都没有犹豫, 默默地关上了门。
“江淼,你给我回来,没看到我是被迫的吗?”应如风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一阵阵冲顶的电流在她脑海中炸出串串火花,召唤着她沉入欲海深处。
房门飞速弹开,下一秒,应如风就靠在了另一个坚实的胸膛上。而她刚刚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八爪鱼蜷起身子,呜呜地挥动手臂,追寻着她的踪迹。
好险。应如风晃了晃头,差点就把持不住了。她转身把伊恒的衣裳抛给江淼,便大步出门吹冷风去了。
不知江淼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就给伊恒穿好了衣裳。但伊恒的状态根本没法出门,应如风不得不让江淼弄了些凉水泼在伊恒脸上。擦了几遍水,伊恒的动作幅度稍微小了些,江淼便架起他往外拖去。
三人刚一出门,就看见远处程、王两位家主正朝客院走来。
应如风给伊恒带好面巾,让江淼带着他先回到马车上。
程毅松看着沉着脸的应如风,再看看伊恒瘫软的背影,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陪着笑走上前道:“城主息怒,贾家主年纪大了,脑子不清,不小心做了糊涂事。城主大人有大量,饶她一回吧。”
应如风怒道:“贾家主这般胆大,在你府上就对我的人下手。怎么,你们是觉得我裴府好欺负吗?”
程毅松笑眯眯说道:“不过一个男人,城主也太小气了吧。不如这样,除了贾家主的舞郎外,我再奉上十个美侍,城主可以息怒了吧。”
她这话说得反倒像是应如风借机敲诈一般。
贾乐语这时也醒转过来,背着手从屋中踱步出来,刚刚差一点就碰到伊恒,却被强行打断,让她十分不爽,得到伊恒的心思更强烈了,“我不过想尝尝滋味。你实在舍不得,等我玩腻了再给你送回去不就行了?我不会要回那些舞郎,你也不亏什么。”
应如风不怒反笑,“他不是什么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小倌,他是我裴府的人。你动我的人跟动我没有区别。”
程贾二人的脸色立刻变了。贾乐语道:“没想到你对一个男人如此看重。我也不要你的回礼了,那些舞郎送你便是。”
“贾家主打得好算盘,如此就想打发我。难道我裴家的脸面只值几个舞郎吗?”应如风的声音突然升高,惹得两人心头突突直跳。
“大家好好说话,不要伤了和气。”一直未开口的王琴知劝和道,“贾家主,你做的确实不地道。程家主,此事出在你的地盘上,你也有责任。你们还是想想怎么补偿城主,好让城主消气。”
“那般得劲的小野狼我可是好久都没有见过了。老婆子活不了多少年了,走之前吃顿好的也不行?”贾乐语抱怨道。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吃。”应如风冷冷地说道。
贾乐语皱着眉问道:“那你想要如何?”
应如风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也不为难你。十万两银子,看看贾家主的诚意。”
要是年轻二十岁,贾乐语保准当即从地上跳起来,“十万两?他凭什么值十万两?”
“他是不值。我的脸面也不值吗?”
贾乐语再倚老卖老,也不敢说出四大家族之首的裴家主面子不值十万两,不然的话她的脸面又值多少呢?可贾家远不如裴家富庶,十万两银子,是贾家小半年的营收,因为一只没吃到嘴的鸭子给出去,也太亏了。
程毅松见应如风态度强硬,怕矛盾激化,和稀泥道:“不过十万两银子,贾家主你有错在先,还是拿出来吧。别忘了咱们还有事要商量呢。”
一瞬间,所有人都站到了应如风那边。贾乐语脸色变了又变,险些心梗,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我回去就让人把银票送到裴府去。”
“贾家主倒是知错就改,也不枉活了这把年岁。”应如风如同夸赞一个晚辈一般。她走进客房,在椅子上做坐下,“几位还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还等着回家收银子呢。”
另三人互相递了眼色,程毅松率先说道:“不知裴老家主是否跟你提起过复国的计划?”
应如风一怔,没想到四大家族还存着这种心思。只是这裴家是父亲一手扶植的,又怎么可能会有反叛母皇之意呢?难不成裴家一直都是双面间谍?
应如风面不改色地说道:“那是自然。”
“那便好。如此我就长话短说了。如今朝局动荡,京中两拨人打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萝城。这次有库坦人相助,内外夹击,定能重新复起。”程毅松目光中流露出志在必得。
“那之后何人登位呢?”应如风问道。
“自然是王女。”
“王女?当日家母交代得仓促,并没有提及。”
“王室当年其实并没有被屠尽,王女那时还在襁褓中,被王夫托忠仆藏了起来。”
应如风心中立时多了许多谜团。如此看来,当初屠戮王室献出萝城并非四大家族本意。难道是谁逼着她们不得不这么做吗?她再要多问王女的下落,程毅松却不肯说了。
“那我要做什么呢?”应如风问道。
程毅松说道:“到库坦人攻城之时,你将辛无忧请到你府上,控制住她。她向来与裴府交好,定然不会怀疑。失了辛无忧,官兵必然大乱,到时我们的人便能控制萝城。”
接下去程毅松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应如风见自己任务已定,便告辞离去。
等应如风离开后,贾乐语盯着她坐过的位置,沉吟道:“这位裴家主看上去对此事并不上心,她会配合我们吗?”
程毅松挑眉,“裴家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能自己告发自己谋反不成?再不成,难道我们在城里的那五万精兵是吃干饭的吗?到时候左不过除了辛无忧之外,再多杀一人罢了。那十万两银子贾家主也不要心疼,左手倒右手,过几天就回来了。”
“哼,她府上那个小野狼也得归我,到时候我可得好好玩玩,把十万两玩回本。裴府当了这么多年第一世家,也该让位了。”老太太抚着依然发痛的后颈,发黄的眼珠中流露出凶狠,先前那一下,简直把她的脖子都快要砍断了。
王琴知听着两人商量起之后的计划,频频点头,默然不语。
回到马车上,伊恒情潮还未退,在马车的角落里扭动着。红袖和花见雪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一见应如风上来,立刻询问起伊恒的遭遇。
应如风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告诫他们装作不知道,以后别再提起这件事,免得伊恒面子薄,闹起来不好收场。
两人自是知道其中的利害,一口答应下来。
伊恒是在一池冷水中恢复意识的。他抱紧自己的肩膀,霍地站了起来,牙齿直打颤。他睁开眼睛,蜜瓜正站在浴桶旁担忧地看着他。
他踏出浴桶,擦净身体后立刻跳入了暖好的被窝中。
身体渐渐恢复了暖意。他看着熟悉的床帐,开口想问蜜瓜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忽然发现口中有颗珠子。
伊恒嘴都快张烂了,才把珠子顶了出来。他捂着发酸的腮,逐渐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跟上那两个士兵,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再后来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上一块帕子,便失去了知觉。期间他恢复过一点点意识,朦朦胧胧地记得自己闻到了恩人的体香,她抱着自己,离他很近很近。伊恒发酸的腮逐渐开始发烫。
“主子,你想起了什么?你没事吧。”蜜瓜把手放到他额头上,生怕伊恒在冷水里呆了太久以至发烧。
“我好像又遇到她了。”伊恒激动地抓住蜜瓜的手腕,弄得蜜瓜痛叫了一声。
他握着手中的夜明珠,唇上浮现两人隔着珠子接吻的触感,窒息感吞天灭地,仿佛纠缠至死方休。
是梦吗?可是一切真实的可怕,他甚至还记得她是怎么和他戏珠的。
晚间吃饭的时候,应如风等其他人走了以后,递给伊恒一百两银子。
“给我银子做什么?”伊恒疑惑地问道。
应如风也不隐瞒,“贾家主给你的赔礼。”
“我的贞洁就值一百两银子?”伊恒高挺的鼻子气得变形。
应如风伸出手,“你嫌多啊。那还给我吧。”
“你……”伊恒猛地站了起来,眼前阵阵发黑,“我差点被那老太婆欺负了,结果她一百两就把你打发了?”
“当然不是。她赔了我十万两。”应如风抽出一张银票,开心地晃了晃。
“然后你就给我这么一点?”伊恒虽然不稀罕银子,但也受不了这样的污辱。
“人家是看在我面子上才给的,不然你一钱银子都拿不到。”应如风收起银票,开始赶客,“反正你也没事,回去吧。”
“对了,你怎么救的我?”伊恒盯着她问道。
应如风神情微滞,不由得想起那个热烈的吻以及一座蔚为壮观的大宝塔。
上次看还是一团小小的紫色,没想到伸缩性如此之强。尤其是伊恒体内的水份似乎格外多,不知当滋水枪玩,会是怎样一种体验?
伊恒心里咯噔一声,“你怎么了?”
应如风立刻恢复如常,拉紧衣襟,遮严实伊恒啃出的痕迹,“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贾家主要进去,我就拦住了她,让江淼进去把你扶回来的。”
先前看了一次枪,伊恒就跟被强了一样,在院子里鬼哭狼嚎了好几天,那穿耳的魔音她想起来就心有余悸。要是她说出他今日投怀送抱,伊恒还不得羞死,又来折磨大家的耳朵。
伊恒心里一松,原本还怕自己把应如风错认成了恩人,这会最后一点担心也没了。定然是恩人救了她,然后想办法引人过来,才没让那老太婆得逞。
他丝毫不担心是老太婆碰了他,因为那人肌肤紧致,体香阵阵,绝不可能是皮肤干枯松垮的贾家主。
伊恒也顾不上再跟应如风计较,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应如风的眼睛追随着那抹紫色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门外。不得不说,西域男子的热情奔放还挺带感的,和含羞带怯的中原男子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景。有机会一定要去趟西域,狠狠体验一番。
自从城主大典结束后,应如风接连十几日天天单独出门,连花见雪都不带了。府里除了江淼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让红袖倍感焦虑。她很久没碰过他了,连亲昵的动作都难得,一定是在外头吃饱了。
像花见雪这样明确知道的对手也就罢了,这种不知道的存在才是最可怕的。想对付都对付不了,他总不能虚空锁敌吧。
一日早膳时,花见雪等应如风离开后,状似不解地问道:“裴姐姐身上最近怎么总有香火的味道,难不成每日都去寺庙祭拜吗?”
红袖这才注意到应如风身上的香确实与家中常用的有区别,于是趁负责浣洗的下人不注意,偷偷藏起了一件应如风穿过的衣服。
萝城的寺庙不多,红袖很快就比对出应如风身上的香味是出自哪一家的。一有答案,他立刻招呼伊恒陪自己去寺庙里抓奸。
伊恒自是满口答应。一是红袖是他的朋友,作为一个讲义气的男人,这忙他岂能不帮?二是他看应如风见一个爱一个,心里就堵得慌。凭什么她喜欢谁就能和谁在一起?他却连心上人在哪都不知道?
他经常劝说红袖不要再在应如风身上花心思,那根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然而红袖从来就没有听进去过。或许多让红袖看看应如风是在外面怎么左拥右抱的,他就会渐渐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