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捕头ll ——画眉【完结】
时间:2024-05-05 23:09:11

  “姑娘武功高强,本官正是需要一个人来保护。”还好他姜扶烨反应快。
  “她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能?我好歹也是一个男子,劲儿还比你大。”冯御年不乐意了。想要同他抢媳妇,背地里揭他短,他哪里会给姜扶烨这样的机会。
  姜扶烨吃了瘪,摆了摆手:“行行行,一同去,不过,本官可要告诉你们,去了那里,东西不要乱碰。”
  “放心,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碰他人的东西。”冯御年似乎话里有话。
  姜扶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当年自己为什么会被眼前这人救了。
  写好了手令,姜扶烨等人坐上了马车。
  马车上,三个人同在一辆马车,各自有各自的心眼。
  马车到金台寺估计还有一个时辰。
  此时,几重秋云掠过了扶光,顿生微寒。
  细心的冯御年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盖在了胡采颐的身上,一股暖意直冲胡采颐的心田,如陌上万千丛栀子花绽放在她的眸中。
  姜扶烨双手托腮,一块又一块的云片糕往自己嘴里送,他就是想不明白这糕点怎么忽然间不甜了。
  临近黄昏,薛大娘见胡采颐没回来,念着她的手伤心下实在焦灼。
  金台寺的封条被大理寺的人揭开,推开后门上忽然抖落一层又一层的细灰,若不及时躲开,难免会吃了一口陈灰。
  “命案发生后不久,这里就被查封了,一百多个和尚,是一个也没有幸存,可见凶手手段之残忍。”
  罢了,他决定还是不将阴暗的冯御年同凶手相提并论了,毕竟冯御年还算是个好人。
  寺庙里阴风阵阵,残破的经幡上划过一笔笔凌厉的刀劲,佛堂前的木鱼整齐摆放着。
  听说过冯御年在新兴县留下来的传奇,加之情分,姜扶烨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死亡时间大致在丑时二刻,约莫卯时才叫人发现了去。”
  “要本官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凶手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
  “是狼劲,经幡上留下的痕迹是狼劲。对了,姜大人,他们被发现时,是不是都是绷直倒下?”
  姜扶烨略有诧异:“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
  “乱想什么。”有时,冯御年是真的佩服姜扶烨的想法,总是能够想到别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或许这就是他破案的手段。
  “那就对上了,我之前怀疑僧人是被限制了行动,只能站着被杀害,那么看来还真是。”这里人多嘴杂,胡采颐不方便将僵尸度的线索告知姜扶烨。
  这一瞬间,姜扶烨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就是帮助你破案的女捕头吧?本官说呢,你怎么可能会有那个脑子。”
  冯御年嘴唇抽动,其实比起嘴唇抽动,他更想抽姜扶烨。
  胡采颐四处逛了逛,这会儿正是木樨花开的时候,闻着桂花香,她终于找到了那一棵桂花树。
  这棵桂花树旁有一古井,古井上已经生了绿苔,再往下看,水色幽绿,瘆人得慌。
  井口处接下了数十朵飘零的桂花。
  胡采颐揉了揉眼睛,一闭一睁,周围的事物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
  连同桂花树的内部纹理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这里极有可能有僵尸度。
  但不幸的是,前夜一场秋雨,虽说短促,却也将落下桂花冲进了古井里。
  僵尸度遇水浸则无形,找到僵尸度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知何处传来了鸟叫声,胡采颐寻声而去,看见了桂花树后面的银杏树上有一个鸟巢。
  鸟巢做得精美,还用了桂花和银杏叶作为点缀,鸟儿娘为了保持巢儿的舒适,还将银杏叶叼过来作为巢底。
  胡采颐围着鸟巢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一片银杏叶的底部,发现了一朵散发着绿色气体的桂花。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第三十章 丹橘香(七)
  牢狱内,狱卒送来了一张纸条后,蔡阙大喜过望,忍不住小酌一杯。
  “大人这是有何喜事?”难道他们要被放出去了?
  “我女儿说我性情温廉,哈哈哈,不愧是我女儿。”蔡阙笑到恨不得牙齿松动。
  性情温廉?真是叫人看不出来,是怎么说得出口那么不顾事实的话。
  “大人这是做什么?”
  “从今儿开始,我就是一个性情温廉的人了,都给我严肃点,别乱说话啊!”
  一杯小酒下肚,喜色愈发压抑不住,整个天牢里都是蔡阙爽朗的笑声。
  证据是找到了,可是如何证明是万毒山的东西,这事还得去请金削雪作证。
  这下胡采颐犯了难,金削雪怎么可能会帮她呢。如今,金削雪已经是南唐势力的人了,和她是敌对关系,金削雪会帮一个敌人吗?
  “不管了,好歹我生父也曾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胡采颐怀揣着一丝希望。
  如果是蔡阙,金削雪大可能会救,但朱疆会不会让金削雪救了,救了之后金削雪会受到什么惩罚,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南唐在朝中一定有势力,倘若让金削雪出面,那该死的朱疆不知要如何对付金削雪。”这才是她心中要考虑的事情,如何能够让金削雪出面,而又不伤他性命。
  朱疆嫁祸蔡阙入狱,怎么可能会让金削雪救蔡阙呢,那不是白白给自己找了一个敌人。
  此时,地宫之中。
  “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不会让我失望,装?再给我装!朱湘云,现在你还敢回来,奉玉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还有胡采颐,她为什么会有天元麝香?还好好地活着,洞天密库根本就没有天元麝香。”
  此时的朱疆已经是丧心病狂了,恶狠狠地钳起滚烫的铁块烙在朱湘云的肚子上,微微一转动钳子,朱湘云整个身子覆满了白含,但她还是紧咬牙关,下唇生生被她咬了下来。
  见朱湘云那憎恶的眼神,朱疆慢慢拿开了铁块。
  “瞧瞧,你这虚弱的样子像极了一滩烂泥。”
  朱湘云从未想过朱疆会如此对待她,哪怕当年他们沿街乞讨的时候,朱疆都不会动她碗里的东西,现如今,他们什么都有了,却是一点儿情分都容不下。
  “好姐姐,你也不要怨我,你也知道,我们是南唐遗贵,宋朝是我们唯一的敌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朱湘云对着朱疆的脸吐了一口水。
  朱疆脸色一横,一巴掌甩在了朱湘云的脸上。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自己的女儿想想,别忘了,胡采颐是蔡阙的女儿,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和蔡阙唯一的联系也就断了,姐姐,这样一来,你还是截天教的右护法,相信夜主也不会责难于你。”
  朱湘云一言不发,剧烈的疼痛让她一度昏厥了过去。
  朱疆见此,没有给她请大夫,而是吩咐后面的猎老叟:“去,将她带到圣女那。”
  猎老叟早就对朱湘云垂涎已久,可见到受了折磨之后的朱湘云,顿时没有了欲望。
  肚皮已经被烫得发黑,里面的肠子微微泛白,恐是命不久矣。
  猎老叟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了一代佳人。
  竹林深深,琴声袅袅,摄人心魄,似流觞曲水,似哀哀故国。
  一个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正盘坐在石头上ᴶˢᴳ,素手轻轻拨动古琴,丝弦撞击桐木愈发激烈,众鸟惊慌飞散。
  竹林外传来一道禀声:“圣女大人,大祭司遣送了新的傀儡体过来,还请您炼制。”
  猎老叟的声音是她最不喜欢的音色,听着一点儿也不舒服。
  “知道了。”竹林内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女子每走一步,地上的残叶纷纷让路。
  李清商走到了“傀儡体”面前,素手捏起朱湘云的下巴,眼神忽而闪过一丝快意。
  “居然是她。”
  “回去告诉你们大祭司,他的诚意我收到了,这会是最完美的傀儡。”
  猎老叟得了话之后,抱拳退下,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
  女子天生碧眸,小脚合金莲,看似入了地,实际上走的每一步都未曾着地,实耗内力。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该背叛截天教,朱湘云,你让整个南唐都失望了。”
  夜色昏沉,山深渐起夜雾,打金台山下来后,胡采颐开始心不在焉。
  冯御年见她怀中有一方手帕露出,提醒道:“你的手帕。”
  手帕里包裹着僵尸度。
  胡采颐如梦初醒,将手帕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就是僵尸度,不过这东西实在是罕见,金削雪是万毒山的人,还是唯一幸存的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出来作证。”
  “会有办法。”
  “有证据你们怎么不说?”姜扶烨迫切地想看是什么东西。
  当看见了桂花一般的东西,不由得嗤之以鼻:“果然,破案还是得靠本官,你们还是回去等候消息。”
  二人没有说什么。
  马车一路颠簸进了城,之后冯家的马车到了,胡采颐和冯御年便和姜扶烨道了谢,上了冯家的马车。
  城中火树银花,半盅铁水造就了东京的不夜天,一点寒风掀开马车上的一角,胡采颐缩进了冯御年怀里。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冯御年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轻轻拥住了怀里的人。
  “怎么了?”
  “我怕你多想。”
  “怎么会呢,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多愁善感,那是妇人的小情绪,他怎么可能会有。
  听此,胡采颐放心了不少。
  “我要去见金削雪一趟。”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南唐那些人不认账,将此事嫁祸到金削雪头上,别忘了,金削雪曾经在蔡大人手底下做事,你若是找了金削雪,只怕会让蔡大人坐实了罪名。”
  经冯御年一提醒,胡采颐恍然大悟,是了,还有这一层关系。
  “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证明蔡大人的清白,但这个证人不能是金削雪。”
  不能是金削雪,那要是谁?
  冯御年有自己的考量,现下金削雪在截天教做卧底,若是现在暴露了,很有可能让截天教的人逃跑了。
  “我们可以让南唐的人自己出来。”
  这下胡采颐不太明白了,南唐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己出来?他们又不傻。
  “可他们怎么会自己出来?”
  “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要残戮金台寺的人?”
  既然改流让国运更改,南唐的人犯不着去杀害金台寺的人。
  “祭天大典!”
  “不错,三日后便是祭天大典,没有了金台寺,活全落在了太常寺身上,活多容易出现纰漏,也容易安插人手,只怕他们的目的是为了……”
  后面的话,冯御年只用了唇语表达。
  没了王安石,世家大乱,加之冗官冗兵,宋朝的兵力自不如辽国。皇帝一死,天下大乱,三座大山压在宋朝的身上,挪不开半分。
  “三日后他们一定会现身。”
  而能够做到在重兵之中杀皇帝的手段,唯有用到僵尸度才稳妥。
  “铁前辈知道僵尸度的事情,他们定会怀疑铁前辈知道解药,一定会去刺杀铁前辈。”胡采颐忽然想到。
  这一点,方才冯御年没有考虑到。
  “阿年,你先回去,我要去太常寺找铁前辈。”
  铁琉璃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哎……”
  他挽留的话还未说出口,胡采颐便跳下马车,运起轻功朝着太常寺的方向而去。
  “真是拿你没办法。”
  “小骨,你也跟着去吧。”
  鱼小骨黑着一张脸,终于是想起了他这一号人物,真是不容易。
  “你确定遇到危险,你能够逃?相信她吧,现在的胡采颐不说能够打败我,但也能从我手底下逃跑。”
  连鱼小骨都那么说了,他的担心是否有些多余。
  “我倒不是怕她应付不来,而是……”碰上了朱疆,可不好整了。
  “我知道了,必要时我会出手。”
  鱼小骨撩了一下自己的龙须刘海,现在知道他的重要性了吧,打架还是得靠他鱼小骨。
  太常寺中,灯火稀疏,独中堂处灯火通明。
  冯己的脑袋被一沓沓折子挡住,不仔细找还真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人。
  胡采颐趴在檐角上,冯御年给的黑色披风恰好为她提供一层隐蔽色。
  司马府,司马光书房里烛火通明,见油灯暗了,旁边的仆人又换上了一盏油灯。
  “丞相,大爷回来了。”
  “嗯。”司马光应了一声,继续处理公务。
  王安石变法失败后,各地的问题更加突出,有些地方出动了守臣都不能平息土地兼并。
  仆人悻悻离开,将司马光的话带给司马晦。
  “知道了,你下去。”
  司马晦独自一人站在假山后面,暗自捏紧了拳头。
  凭什么司马家的支柱是他司马光?他会证明父亲当年的决定是错的!
  “容青,去,告诉那个人,不用看在本座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容青有一丝犹豫,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怎么忍心!
  “怎么,你有异议?”
  “属下不敢。”容青抽身而退时,目光扫过了了池水中映出的身影,那么陌生,那么冰冷,如冬日抱冰,寒入骨髓。
  司马晦心中略有烦闷,徒步行走于中庭,棕色亮锦沾上了夜露,袭带一息丹橘香气。
  正巧,薛大娘因忧心胡采颐彻夜未眠,出门之时,正好碰见了路过的司马晦。
  薛大娘知司马晦在府中好说话,唤住司马晦:“大爷莫走,婢子有一事求大爷相助。”
  冰轮之下,司马晦堪堪停住了脚步,面露不悦之色,而在转身时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惇。
  他是记不得府中下人的名字,但摆出一副很熟络的样子问道:“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见司马晦如此好说话,薛大娘直接说出了采花不见的事情。
  “您说说这孩子,手指受了伤还爱跑出去,要是被丞相知道了,她这份活可就保不住了。”
  采花……
  司马晦心下生疑,一个刚进来的洗衣婢子如何能够从司马府出去?
  “别着急,我去问问后门值守的人。”
  司马晦笑得温和,转身之时眸中阴翳重重。
  问了后门值守的人,二人面面相觑,如实道:“回大爷的话,今日并无女子外出。”
  司马晦暗拳紧握,已经查到了司马家吗?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他们。
第三十一章 祭天大典(一)
  夜色正好湮没人影,胡采颐在檐头上趴了半个时辰,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下面的铁琉璃便听见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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