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下魔怔了。”宋归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若是有缘,自会相见的。”
“嗷吼。”
身旁传来小老虎的叫声,它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转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两人,对宋归帆多了几分孺慕,很是亲近的样子。
“这小白虎是你救的吗?”笛秋立刻猜出来了。
“嗯。”宋归帆点头,“它母亲死在山甲狼爪下。”
笛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白虎现在实力弱了些,但实际上也拥有上古神兽的血脉,日后威风着呢,这对于宋归帆来说是莫大的机缘。
“还未问姑娘为何在来这兽谷呢?”
“来这采点草药。”笛秋答道。
来兽谷采药?还真是奇特啊。
宋归帆有几分无奈。
“今日这草药怕是没采成,不若这样,在下赔给姑娘些别的东西,权当谢礼。”
宋归帆不愧是正道,行事端正,温和有礼。
笛秋眼神灵动,她没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想法,权当这是宋归帆的保护费啦,以后她护着他。
“那你有什么金银珠宝吗?能买很多东西的那种。”
“有啊。”宋归帆淡淡一笑。
他父母均是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双双陨落之后留给他一大笔财产,怎么会没钱呢,也正是因为如此,惹得许多人眼红,这才借下山历练来躲避一番。
“姑娘想要多少?”
“你看着给吧。”
宋归帆眉头蹙起后又松开,道:“既然是救命之恩,那就给这么多吧。”
笛秋接过储物袋,打开一看,那金光闪闪的,快闪瞎了她的眼睛,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这么多呀。”笛秋划走一小部分之后,把储物袋交还给宋归帆。
她眼神清澈,没有丝毫贪婪。
宋归帆轻笑一声,望向笛秋的眼神变得柔和许多。
“既如此,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出去吧。”笛秋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东西要带上的吗?我在外面等你。”
宋归帆没多问。
笛秋既然能来这里采药,定是有出去的办法。
说完,笛秋走出山洞。
宋归帆走到小白虎跟前,蹲下身,摸摸它的头,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白虎用头蹭了蹭宋归帆的手掌,显然是同意了。
“那好。”
目光在地上打转,他看到那张染血的手帕,收进袖子里。
洗干净再还给她吧。
宋归帆走了出来,身边没有小白虎的影子,朝笛秋颔首,道:“好了,走吧。”
笛秋感应到,宋归帆和小白虎之间多了一抹连接,应该是结契了。
“闭上眼睛哦。”笛秋语气软软,尾音勾起,有几分俏皮。
宋归帆心中一动,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凉爽干燥的风吹来,也是有几分温暖,不似山洞中那般潮湿阴冷。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等宋归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兽谷附近的城镇边边上了。
饶是他平日里在情绪稳定,也不免有些敢置信。
这也太快了吧。
“我也要回去了哦。”笛秋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宋归帆询问的话挂在嘴边又咽下去了,望着笛秋远去的背影,眼神坚定,闪着耀眼的光彩。
他也该继续往前走了。
笛秋闪身,躲在遮蔽物后,长吁一口气,如果不是怕自己突然消失会吓到别人,她也不需要这样。
太阳隐没在地平线,黑暗也渐渐笼罩下来。
笛秋回到迷城城主府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她回到房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擦脸,出了汗,粘腻腻的,她怀疑自己快臭了,这可不行。
她正要叫仆人准备沐浴,忽而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极为突兀。
望那边望去,看到那张冷峭的俊脸,笛秋顿时双目瞪大,舌头跟打了结一样:“你,你怎么来了?”
郁印白卧在软榻上,慵懒地抬起眸子,见她这般慌张的样子,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道:“怎么,本尊不能来吗?”
话中百转千回,温柔遣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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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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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本尊不能来?”
郁印白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笑着的。
但小天道可不会因为他现在笑眯眯的样子放松警惕。
她缩了缩脖子,道:“当然……可以。”
郁印白见她如此识趣, 把视线移开了。
这还差不多。
“去干什么了?”他坐起身来, 仔细看她。
笛秋衣服有点乱, 头发还藏着顽皮的树叶,衣裙上沾了不少泥土, 灰头土脸的,看上去跟遭了难一样, 实在是狼狈。
今天应该没惹他吧, 不然怎么在房间堵人呢?
笛秋绷着小脸, 咬紧下唇,腮帮子微微鼓起,像极了包子。
郁印白挑眉, 道:“在想什么?”
小天道听到他说话, 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讪笑道:“没什么。”
她眼睛眨啊眨, 小脸上写满乖巧。
郁印白今日在她房间等了大半天,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他淡淡道:“回答本尊的问题。”
他目光如炬, 震慑力十足。
笛秋咽了咽口水,道:“出去玩了。”
郁印白起身, 来到笛秋跟前。
他身姿欣长, 比笛秋高出半个头, 站在你前面的时候, 有种很强的压迫感。
雪原清淡的味道往鼻子钻, 冷气强势地侵占周围的空间, 冷得笛秋汗毛竖起。
她警惕地望着郁印白,瞳孔放大,宛若惊弓之鸟。
前面和郁印白相处的经验告诉笛秋,郁印白不会轻易靠近别人,一靠近她多是要对她动手。
笛秋瞄了瞄门口的距离,试探性地往后退了半步。
郁印白凤眸眯起,显然对笛秋这举动有些不悦,他勾起唇,笑容妖孽,透着邪肆,话在舌尖打转,终是开了口:“怎么?怕本尊对你对什么?”
“笛秋很弱的,打不过你。”小天道实在是怂。
一声轻笑从唇齿间溢出,郁印白骂了句:“没出息。”
语气是他都未曾察觉到的宠溺。
小天道瞪了他一眼。
没出息怎么了?
那双圆乎乎的眸子哪里适合瞪人,没有半点威慑力,像是小奶猫轻轻地拍了你一爪,跟挠痒痒差不多。
郁印白眸中泛起涟漪,只见俯下身,抬起手,往笛秋的门面袭来。
笛秋本能地往后闪,忽而头发被揪了一下,她吃痛,捂住自己的头,满眼控诉地望着郁印白。
他究竟对她有多不满,对她脖子下手还不够,现在居然丧心病狂到对她的头发下手了。
那双乌黑的眼眸水雾朦胧的,看的郁印白动作一顿,他说话时带上几分颤抖,道:“怎么?本尊只不过帮你拣个树叶,活像被欺负了一样。”
拣树叶?
笛秋看到郁印白指尖拈着的树叶,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所以,郁印白刚刚是在帮他拣树叶,这下可真是误会大了。
她面色微囧,抢过他手中的叶子,小声道:“这种小事,你告诉笛秋,自己来就好。”
郁印白见她慌乱的样子,玩心大气,摁住笛秋的肩膀。
冰冷从肩膀上传来,被他按住的地方却仿佛在发烫,这种冰水两重天的感觉让笛秋身体骤然一僵,整个人绷成一条直线。
紧接着,郁印白的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他身上的那种雪原香越来越浓烈,快让她窒息了。
笛秋想躲开,但由于肩膀被按住了,根本无法动弹,也不知郁印白是不是施了法术,她感觉那只手有千斤重。
郁印白侧过头,他呼出的气体打在笛秋的脖颈上,从远处看,两人姿态亲密,宛若交颈的鸳鸯,周身充斥着暧昧。
但作为当事人的笛秋可不会这么认为。
郁印白这是在胁迫她,绝对!
她满是愤懑,咬紧下唇,挺直腰杆,透着一股子韧劲。
郁印白撩开她侧边的头发,把它归拢到身后,动作轻柔,竟是有了几分珍重的意味。
小天道头发顺滑,宛若上好的丝绸,手感极好,她身上有种甜甜的奶香,看来平日没少吃糕点。
但……
郁印白神色一顿,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在郁印白撩头发的时候,身前的人颤抖了一下。
郁印白压住心底的疑问,等头发归拢好,她的脖颈露了出来。
郁印白目光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昨天他掐出的痕迹已经很淡了,只有浅浅的红印,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药见效这么快的吗?
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猎物上没有他标记的痕迹让他心底的成就感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敛下眸子,压住牙齿的痒意。
不,暂时还不能。
郁印白退开了。
笛秋身体骤然一松,呆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大反派这是干什么?
就在笛秋疑惑的时候,郁印白有了动作。
只见他拿出一个小盒子,言语中漫不经心,道:“这是药,用来活血化瘀的。”
他把药放在桌子上。
笛秋对上他淡然的目光,问了句:“所以你是来送药的?”
“当然……”
笛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向他的目光中有几分狐疑。
郁印白是一点也没让笛秋意外,下一秒,他咧嘴一笑,道:“不是,本尊是来看你跑了没。”
“噢噢。”这样合理多了。
笛秋怔怔点头,为了让郁印白没事别往她这跑,她向他保证道:“笛秋答应了,暂时不会离开的。”
“暂时?”郁印白捕捉重点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
笛秋挣扎几许,最后还是迫于郁印白的淫威下,道了句:“不离开,除非你看厌我了。”
郁印白斜睨她一眼,随后转开了头,仿佛在说“这还差不多。”
真是奇怪。
笛秋歪歪头,望着郁印白出神。
郁印白之前巴不得把她弄死,眼不见的,但现在居然要她待在他身边。
可是她一没财二没色的,没什么可图谋的。
笛秋怎么也想不明白郁印白的转变是因为什么,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人确实有点毛病的。
“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郁印白忽然来了一句。
“啊?血腥味?”笛秋立刻闻了闻自己身上,看上去脑子有点不太好使的样子。
郁印白有点点嫌弃。
笛秋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给宋归帆处理伤口的时候弄到的,但她可不敢说实话,只含糊道:“许是在哪里沾上的吧。”
“没有受伤啊。”郁印白眸光流转。
这血腥味实在和小天道不符。
笛秋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失望,不满地撇撇嘴。
她问:“听说你把寅侈丢到兽谷去了,为什么啊?”
郁印白不知道笛秋为什么提起这一茬,估计是这次出去听到了什么,跑来问他。
不过也是,凭小天道纯良的性子,肯定会觉得他残忍。
“觉得本尊太残忍了?那人说把你丢去喂狗时可是没有半分不忍。”
郁印白语气中多了几分嘲弄之意。
笛秋不懂,她就问句话。
郁印白怎么跟抽了风一样。
笛秋没说话,郁印白心下觉得烦躁,眼中隐隐流露出疯狂之意。
她要为了那不想干的人责备他吗?
这样的话,还真是令人不快。
笛秋沉默一会,偷偷看郁印白,而后道:“笛秋不是这意思。”
郁印白眼中的疯狂忽然凝住了,宛若潮水一般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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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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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是什么意思?”郁印白看她有几分慌乱, 不疾不徐地问道。
笛秋对上他的眼睛,忽然有片刻失神。
他的眸子是那种狭长的,眼角向内勾, 眼尾外翘, 透着几分狡黠, 很勾人。
往日里他眼中一片死寂,叫人不敢细看, 看一眼就足以让人丧失生的意志。
但是这次里面多了些亮光,弱化了他身上那种丧气, 那双凤眸便显出来了。
这双眼睛, 好好看。
笛秋不免在心底感叹一句, 随后又摇摇头,不对,那可是郁印白, 她怎么能被他迷惑住了呢。
小天道一脸纠结的模样落在郁印白眼中, 他的手指不由得勾起。
笛秋开口道:“没什么, 只是有些想不到你会这样做。”
郁印白不置可否。
“天都黑了, 你是不是该走了?”笛秋随口问了句。
她现在身上实在难受,想洗个澡。
郁印白淡淡扫她一眼, 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道:“你现在的胆子见长啊。”
“不敢不敢。”笛秋回了句。
他倒是没有多加纠缠,一个抬腿, 干脆利落地从窗户离开了, 动作行云流水。
笛秋见他动作, 嘴巴微微张开。
如果让她爬窗离开, 估计是事故吧。
郁印白走了, 笛秋也准备沐浴就寝。
花了些时间, 她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就是头发还是湿的。
她坐在桌前,打算跟道友聊上一会,顺带等头发干。
桌上还摆着郁印白送来的膏药,她托着腮帮子,实在想不出郁印白这行的目的。
昨晚他还掐着她后脖颈威胁她,今天就来送药了,先动手后给礼物,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打个棒子给个甜枣。
笛秋咬咬小银牙。
大反派就是一肚子弯弯绕绕,阴晴不定的。
小盒子这种东西只放在面前不打开更是勾的人心痒痒的。
小天道朝着那药盒伸出小手。
是它诱惑笛秋的,笛秋只是好奇才打开看看的,绝对不是原谅郁印白的意思哦。
她拧开了。
一股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
啪的一声,笛秋脑子里忽然有根弦断了。
这不是她早上起来闻到的味道吗?
郁印白昨天晚上帮她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