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嫣儿乖,别乱动,再乱动那些脓包会裂开的。娘会想办法,娘这就去找你皇舅父,让他找最有名的大夫帮你诊治,你坚持住,再忍忍,再忍忍好吗?”说到最后,容瑕直接心疼的放声大哭。
“没用的,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找皇舅父又能怎么样,娘......我不想死......呜呜呜......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嫁给最爱的人,我不想死......”
母女俩哭成一团,旁边的丫鬟缩着脖子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王谦之迈着大步进来,身后两个侍卫抬着九十多岁的老院长。
丫鬟见状,连忙将中间的帷幔拉好。
王谦之道:“我将司医局的老院长请来了,快让他瞧瞧嫣儿的病。”
想到这几日的折腾,王谦之也不由叹气,黎城的名医,宫里的御医看了那么多都不见起色,现在就看老院长有没有办法,若是还不行,那就只能去找林家那个小子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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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洄的宅子。
林灿甩开男人的手淡淡道:“殿下身体不错,恢复的很好,又可以出去蹦Q了。”
“真的?”阿琪急切的确定。
林灿懒懒看他,“怎么,你还想让你家殿下再多躺几日?”
“不不不。”他长长的松口气,随后抱拳郑重道:“谢小国公!”
林灿摆摆手,“不用,咱们就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收了你们的诊费自然应该负责到底。”
见林灿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君洄道:“小国公倒是变得正直许多,我记得之前你不是......”
话说一半停了。
林灿睨他一眼,眼底泛着悠悠的光,“世子殿下想说什么?”
“小国公不知道?”
看男人故意装傻,林灿冷笑。
真是没见过,还有这种扑着传自己绯闻的人,古代的人不都迂腐封建吗,这位殿下怎么回事。
林灿皮笑肉不笑道:“之前的事殿下也说就此揭过,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提了。”
“小国公的意思是您不喜欢我家世子了?!”阿琪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话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噤声差点把舌头咬断。
君洄搭在桌边的手一滞,眸光淡淡的扫向阿琪,房间瞬间安静了,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见阿琪低着脑袋不敢吱声,林灿一乐,“世子殿下,你们北夏的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看主仆俩不说话,林灿悠悠道:“哪个人没有年少轻狂过,一旦痛彻心扉就会发现还是得有些实际的追求,毕竟能抓在手里的才最可靠不是。”
比如金钱,比如权势。
她向来喜欢以人格魅力征服男人,心甘情愿顺从自己的才好玩,勉强来的没意思。
哪知君洄却想成了别的,挑眉道:“听说小国公这几日又找到了新的追求,清风馆......倒是很让人好奇。”
“......”林灿。
所以您老是觉得我喜新厌旧,有了新欢看不上你这个“旧爱”了?
林灿笑了,真是有点想不明白,这位世子爷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她碰一下就喊打喊杀,现在听这语气怎么还有些不情愿呢。
还有,怎么她做什么这位世子爷都知道呢,感情那个什么楼外楼的杀手每天都追在她屁股后面当探子了。
“殿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八卦。”
“八卦?什么意思?”
男人眼底透着清澈的求知欲,林灿咬咬牙,勉强一笑,“夸你的意思。殿下好好歇着吧,身体刚好可别思虑过多再出什么毛病。”
林灿揣着一肚子气走了,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连杯茶都没喝。
身后的君洄看着少年扬扬飒飒带着怒气离开,一反常态的勾了勾唇角,那笑看的旁边的阿琪都愣了。
主子......竟然对着自己讨厌的男人笑?
......
护国公府,林灿回去的时候府中一片寂静,偌大的府邸就像一座凄凉的冷宫,除了守大门的家仆护院,一路到晨曦院都没碰到几个人。
晨曦院里,小武正带着几个家仆呵斥呵斥的翻院子里的花圃,见林灿进来连忙过来询问,“公子,按你的要求花都拔了,今晚就可以翻好,您要种什么?”
侍女豆蔻给林灿倒了茶,林灿接过道了声谢,自顾自的喝着,完全没看到旁边的豆蔻脸上霞红乱飞。
公子最近越来越温柔了,上次还帮她提水,这对于她们这些在晨曦院侍奉多年的侍女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
以前,公子从不许她们进内院,不仅完全无视她们,还总是一脸厌烦的赶她们走,连同小武都只能在外间伺候,不敢擅自靠近他的房间。
现在虽然穿衣洗漱这些事依旧是公子自己来,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谦和有礼的公子,真的好迷人。
“翻好就先去休息,明日备好马车随我出去一趟。”林灿道。
“是。”小武应完声突然发现不对,“公子明日不用去书院?”
林灿脸不红撒谎道:“先生病了,书院休沐三日。”
四方书院某房间内,李雍眼皮一跳,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第25章 让小国公好好挑选
翌日,用过早膳,林灿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带着小武出门。
哪知刚出门,一个身影就从旁边扑了出来,林灿直接将旁边的小武扯过来挡在身前,来人与小武抱了满怀。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小武惊得脖子都僵直了,沈逸更是像吞了一斤苍蝇,表情恶寒的飞速跳开。
幽怨道:“灿哥!你这是干嘛呀?”
“你说呢。”林灿瞥他一眼,淡淡道:“改改你那动手动脚的臭毛病。”
“我这不是好几日不见你,太想你了嘛。”见林灿上马车,沈逸也厚脸皮的跟上去。
马车里,林灿不知在哪变出本医书闲闲翻着,沈逸敲着折扇看的一脸纠结。
“灿哥,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玩意儿了?”密密麻麻,瞅一眼就脑仁疼。
林灿不抬头也不答话。
沈逸凑近再接再厉,“你别看了,你看看我呗。”
“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有事要办,你先下去。”林灿冷声道。
可惜,沈逸几日不见他,一个人在黎城浪荡没意思极了,今日说什么也要缠着他。
凑过去殷勤道:“你要办什么事,带上我呀,说不准我还可以帮忙!”
闻言,林灿终于从书上抬起头,看着他。
沈逸立刻起身坐直,一副你看我很可靠的模样,林灿沉默片刻突然勾唇道:“说的也是,那你就跟着吧。”
不然就她和小武两个,还不知道要挖多久。
很快,马车一路出了城门,沈逸越来越兴奋的神色在马车停到溪南山下后乍然凝固。
“就是这,走吧。”
看着林灿拿了把锄头上山,沈逸傻了,连忙追上去,“灿哥,你这是要干嘛呀?”
紧追而来的小武不由分说将一个背篓塞进他怀里,就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少爷,第一次稀里糊涂的成了苦力。
林灿要制药就需要很多的药材,但她又不能每次缺了再来这山上采,因此她决定将院子里的花圃都改成药田。
溪南山有很多珍奇的名贵药材,也有很多适合制药的基础药材,她今日来就是想挑一些适合栽种的,挖回去移栽到院子里,以后用起来也能方便些。
沈逸突然出现,只能说很不凑巧来的太及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个宝贝地方,林灿连家仆都没叫,没想到沈少爷自己扑上来了。
简直是现成的采药工啊。
看着沈逸虽然耷着脸,但一听讲解很快就能精准分辨药材的模样,林灿满意的放手让他正式加入采药行列。
“灿哥,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今日可得好好犒赏我!”沈逸苦哈哈的背着背篓蹲在地上,沾满泥土的手揉了揉发酸的后腰。
林灿正在挖一株珍品药材,小心翼翼铲着旁边的杂草,“回去随你安排,我结账。”
“说好了!”沈逸一下来了劲,林灿抽空白他一眼,懒得搭理。
由于多了一个人,不多时两个背篓就全部挖满,林灿发话三人收拾东西下山。
回到城里,原本不停喊累的沈逸一下来了精神,不停催促。但林灿必须先将药材移栽进花圃,不然放到明天这些药就白挖了。
沈逸只能先跟着林灿去了护国公府,耐着性子帮她将所有药都安顿好后,一刻也不等直接扯着她就走。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沈逸搭着林灿的肩膀一路不停,很快就拐进东柳巷。
林灿不由叹气,摆出一副就知道的神情道:“你能不能有点新的追求,每次都来这不腻吗。”
“怎么会腻呢,何况之前咱俩都是各玩各的,今天你陪我一起如何?”看着沈逸笑的一脸邪恶,林灿心底不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看到倚红楼三个字,林灿扭头就想跑。
哪知沈逸早早就防着她临阵脱逃,直接箍着肩膀连拉带拽将她拖了进去。
轻车熟路进了雅间,把林灿往椅子上一按,转头扬声道:“来人。”
“来了!”两个字转了十八道弯,听的林灿又是一阵冷颤。
话音落了没几秒,打扮的亮眼夺目的妈妈带着一群姹紫嫣红的姑娘飘了进来。
对,就是飘了进来。
一个个穿着薄如蝉翼的拖尾纱衣,脚下步子又碎又急,走出了鬼魂飘荡的感觉。
沈逸是常客,又是出了名的二世祖,不仅阔绰大方还好说话,妈妈一见是他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沈公子,今天想点哪个姑娘陪您啊?”
那群姑娘也很喜欢像沈逸这样帅气多金的客人,一个个搔首弄姿暗送秋波,恨不能立刻扑过来说选我选我。
林灿看的一阵恶寒,转过身端着茶杯掩饰尴尬,旁边的沈逸倒是习以为常,悠悠道:“今天你们要伺候的不是本公子,都说说你们的名字特长,看我灿哥喜欢哪个。”
“灿哥?”
沈逸将林灿僵硬的身体转过去,妈妈一看惊得差点将手里的帕子扔掉。
“这怎么是小国公呀!小国公不是喜欢......!”妈妈立刻捂嘴,人精般的改口,“看我,来者是客,小国公好不容易来一次,今日定让您感受到不一样的美妙!”
林灿佩服这些妈妈们的巧言善辩,看看人家这临场变化的能力,一般人谁有她反应快。
妈妈笑道:“姑娘们,快报报你们的名号特长,让小国公好好挑选挑选!”
“是。”
这些姑娘原本也被林灿惊了一下,转念一想伺候谁不是伺候,何况这位小国公可是比沈公子还帅气多金,今夜若是让他改掉从前的喜好,以后岂不是又多了一位优质的客人。
这么一想,一个个又开始冲着林灿踊跃的展现自己。
“奴家念儿,擅古琴。”
“奴家墨儿,擅吟诗作对。”
“奴家娇儿,擅书法丹青。”
“奴家含情,擅打牌投壶。”
“奴家.......”
轮番介绍下来,林灿早就头晕眼花分不清谁是谁了,旁边的沈逸满脸激动的盯着她,连妈妈和那些姑娘们也是满眼期待的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林灿被他们看的浑身不自然,看也不看随手点了两个。
第26章 小国公的新追求
“念儿,含情,还不快去伺候好小国公!”
被点中的念儿和含情激动地扑过去,直接一左一右将林灿围了起来。
独属于女子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林灿下意识就想将人推开,手刚落到两人肩上,对面的沈逸看了过来。
她面色一滞,转而有些僵硬的改成搂着两人。
沈逸顿时满意的笑了,候在那的妈妈也是笑的一脸谄媚,追问道:“沈公子,您不选两个?”
沈逸摆摆手,“不用,今天主要陪好我灿哥,劳烦妈妈下去备好酒菜,我要陪灿哥不醉不归!”
好不容易将林灿诓来,沈逸心情格外好,出手也越发阔绰。
交代完,直接冲妈妈扔了一块金定子,喜得妈妈脸上的皱纹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两位公子稍坐,我这就下去给两位安排酒菜,包您满意!”
妈妈乐呵呵的带着剩下的一群姑娘走了,没多久几个小伙计端着酒菜鱼贯而入。
林灿被沈逸盯着,只能配合他举杯碰酒,偶尔和身边的念儿和含情互动互动,吃吃她们喂得菜,摸摸她们娇媚含羞的小脸。
但再过分的事,比如含情胆子比较大,偶尔回对林灿上手,林灿都是装作不经意的避开。
要么侧身去搂相对乖巧额念儿,要么起身跟沈逸碰杯。
总之四人喝着聊着,在林灿刻意的引导下,没多久念儿和含情已经醉的软成一片,连对面的沈逸也有些大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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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北夏的信。”阿琪递来信筒。
君洄接过,打开后英俊的眉眼渐渐染上担忧,“母妃的毒又发作了。”
“咱们出发前不是刚刚才毒发过,这还不到一个月怎会再次毒发?!”
是啊,还不到一个月。
君洄捏紧手心的纸条,心底的急切和忧思让他恨不能立刻动身回去,但南炎皇帝的寿宴还没过,现在请辞太不合礼数,难免引人怀疑他此次提前来南炎的目的。
君洄沉眸,“你和成然去取佛骨珠,可还顺利?”
回想到那夜君洄的惊险,阿琪就后悔不已,“主子,佛骨珠了空大师早就已经提前放在约定的位置,我和成然完全没耗费精力,很轻易就取回来了。”
言外之意,您还非要我们两人一起去取,搞得半夜进不了城,被人行刺的时候身边都没人护着,差点就.......
察觉到阿琪的幽怨,君洄道:“佛骨珠对母亲至关重要,派你和成然去也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有,这次来南炎除了找到那两味药引,我们的另一个目的你忘了?”
阿琪一怔,脸色渐渐变的严肃,“主子的意思是......”
“你们都在我身边,别人还怎么动手。”
“主子是故意将自己置于险地,为的就是揪出幕后之人?”阿琪震惊,很快想到前段时间暗中崛起的那股势力。
君洄道:“楼外楼的生意半年前屡次遭人暗中截断,咱们查了那久也就只查到夺命毒爪和黑影魔刀的消息,这次我故意对自己下了死亡贴,果不其然那两人便追着来了黎城,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以为楼外楼这次的任务是杀主子,所以又想抢先下手!”阿琪立刻道。
君洄冷笑,“你觉得这些消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阿琪一愣,很快恍然道:“主子,难道您怀疑楼外楼出了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