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罗裳—— 贪吃饼饼【完结】
时间:2024-05-29 23:17:23

  更何况她还是名女子,脱队更是危险重重。
  没想到她拒绝了大夫人的提议,会遇到更糟心的事。
  路上只剩十分之一时,突然发生一件大事。
  宦官叛变,皇帝遇刺。
  群龙无首,世家大族乱作一团。
  洛家的队伍差点被冲散,老太太突发惊厥不省人事。
  场面一度难控,人人自危。
  洛雁与春桃、柳絮报团取暖,没想到一杯热茶下肚,再醒来时,竟是在别人的马车上。
  “小美人,等到了新城,我就造个金屋把你藏起来,等你长成了,可就是我的美妾了。”
  男人长相猥琐,脸上的肉层层堆积。
  笑起来,一口黄牙,下巴也跟着抖三抖。
  洛雁对他有点印象,他是张员外家的公子哥,曾经来洛府做过客。
  洛雁对他十分抵触。
  “快放我回去!”
  她的手脚都被麻绳绑紧,春桃和柳絮不知去向。
  张公子用肥手抚摸着她的脸,“放你回去?怎么可能!你可是老子用十袋粮食换的。”
  逃难路上,才显出粮食可贵。
  因为搬城搬的匆忙,各家只顾着将存货带上,也顾不上去买。
  有的人家,人少但粮食多。
  有的人家,人多但粮食少。
  洛家便属于后者。
  洛家主营商铺,庄上每年送来的粮食够吃就成。
  没成想会遇到这种事。
  洛雁第一反应便是她被卖了。
  “是谁卖的我?”
  张公子冷嘲,“你动脚指头想想也能猜出是谁卖的你,那个家,谁最容不下你?”
  洛雁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逃跑。
  先不说她能不能逃得掉,就算逃掉了,她能够避得开这么长的一支队伍吗?
  更何况她身无分文,还不如留在这里安全。
  幸好张公子也没继续对她动手动脚,她躲在张公子的车里,暂且比外面安全。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云城。
  过城门时,她趁着张公子出面打点官兵时,偷偷溜下马车,进了城。
  陌生的地方,她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藏。
  最后还是洛屿泽率先在破庙找到她。
  “这几日,你去哪儿?”
  洛屿泽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半晌过去,才稍微松手,“我找了你五日。”
  路上四日,城内一日。
  还好,还是将她找回来了。
  洛雁并没有同洛屿泽讲明自己被洛大夫人卖给张家公子换了十袋粮食的事,万一激化他们母子间的矛盾,她更难融入那个家。
  当洛屿泽牵着她的手回到府里时,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质疑。
  她当时还不过十岁,清白便没了。
  那段时日,大夫人将她关在一间单独的院子里,不许她出门,更不许她跟府里人接触。
  直到半年后,她才被准许出来走走。
  ......
  过往种种好似云烟。
  看似一晃就过,细细品起来,又会有新的发现。
  当初若真是洛大夫人卖的她,为何洛屿泽把她领回来后,她没有再想法设法把她送回张家呢?
  听说张家公子因为弄丢了人,还专程上门闹了一次,被大夫人赶了出去。
  如果真的是她,她怎么会赶人呢?
  洛雁从梦中惊醒。
  还没晃过神,便对上洛屿泽那双愈发深邃的黑眸。
  “又做噩梦了?”
  “嗯。”
  洛雁怔怔地盯着他的脸,情不自禁地问出口,“当初你怎么知道我在破庙?”
  她跟他又并非亲兄妹,既不会血缘相吸,更没有心理感应。
  云城也就是现在的新都,说小也不算小。
  他要彻底找下来,怕是得费上个三天三夜。
  可他只用一天。
  洛屿泽反应过来,确定她问的是往事,“想知道?”
  洛雁点头。
  洛屿泽伸手探上她的头,已经退烧了。
  他舒了口气,接着挑眉道:“秘密。”
  “如果你表现好,或许能变成奖励。”
  ……
  除了当年的旧事,更值得她上心的便是洛南栀的事情。
  毕竟人在证据在,如果真是洛老太太的手笔,肯定也有其他蛛丝马迹。
  洛雁看向正在烛光下翻书的男人,犹豫再三,还是开不了口。
  她蹑手蹑脚下床,即使动作很轻,洛屿泽还是抬了头,“你去哪儿?”
  “奴婢躺了很久,身上有点酸痛,想下床动一动。”
  洛屿泽斜了她一眼,“究竟是闲不住,还是看见我心烦,才会呆不住?”
  “奴婢怎么对爷心烦,不过有一件事,奴婢确实想问爷。”
  “说。”
  “这宅子里,现在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住吗?”
  洛屿泽敛眉,“难道那些烧火做饭打扫卫生的不是人?”
  “奴婢不是指他们。”
  “那你指谁?冤鬼吗?”
  “爷别瞎说!哪里有冤鬼?”
  “哦,你还不知道吗?这宅子里曾经闹过鬼。两年前我住在这里时,还见过一次,要我讲给你听吗?”
  洛雁面色一慌,“不,不用。爷不是不信这些?”
  洛雁记得洛屿泽说他不拜神佛,也不信鬼神。
  洛屿泽挑唇,“之前是不信,但是那件事后,又不得不承认世上确实有鬼。”
  洛雁一边好奇,一边生惧。
  “爷不害怕吗?”
  洛屿泽嗤笑,“害怕?我害怕有用吗?难道就因为害怕,我就要去露宿街头吗?”
  “一枚弃子,哪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那鬼真是冤鬼,我倒希望她来索我的命,这样也能免去很快痛苦,不是吗?”
  洛雁哑然。
  洛屿泽被赶到庄上住的那两年,她刚刚得知自己并非洛家的女儿,而是许氏与别人所生的私生女。
  若不是洛家老太太极力保全她,她也活不下去。
  跟他相比,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洛雁红了眼尾,“爷,如果当初缠上您的那个鬼是我的话,您会怎么做?”
第152章 要死,也死在我怀里
  “这么蠢的问题,也就你能问出来。”
  洛屿泽翻了个白眼。
  “爷就遂奴婢的愿,说说嘛。”
  洛雁挽上他的手臂,轻轻晃了两下。
  洛屿泽扬眸,突然探出手,揽过她的细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手指向上,最后落在她白皙如藕的脖颈上,突然一用力。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向刚才这样。”
  洛雁心头微微一颤,“爷就这么恨我?”
  就算她变成鬼,也要掐她?
  洛屿泽注意到她眼底的低落,眸光也跟着一暗,“你指当时,还是指现在?”
  洛雁已经能猜到答案。
  “难道有区别吗?”
  “自然有。”
  洛屿泽对上她的眼,“当时只是单纯地恨你,现在,不止恨你,还想让你死。”
  “最好,死在我怀里。”
  洛屿泽情不自禁地将唇靠近她的锁骨,露出白齿,用力一咬。
  窗外,雪花纷飞。
  洛雁刚才已经安排石榴偷偷往她做标记的那间屋子里送一盆炭火。
  但愿有了那盆炭火,四姑姑能够熬过这漫漫长夜。
  第二日醒来,她的脖颈上又添了一圈红瘢。
  石榴进屋替她洗漱时,忍不住小声嘀咕,“姨娘,您都病了,他就不能怜香惜玉些吗?”
  洛雁连忙去堵石榴的嘴,“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要是被旁人听去,治你个不敬主君的罪,我可不管你。”
  石榴比她还要淡定,“姨娘,您要不看看外面的雪,再替我担心?”
  洛雁挑起窗户,突然被寒气吹得脸颊一疼。
  外面雾茫茫一片。
  空中仍飘着白雪,恍若仙境。
  此时要是有人从外面走来,一里之外,难分雌雄。
  “怎么会这样?”
  石榴似乎已经看淡,“这么大的雪,也没人真的有闲心去操心别人的事。”
  “老爷一大早便去找穆公子了,听说两人正商量回京的事呢。姨娘您要不去劝劝?这时候出去,明摆就是去送死。”
  洛雁赶到时,余清婉已经在了。
  她正极力劝阻。
  “表哥,你别意气用事。就算你们真的进了城,也未必能进宫。就算进的了宫,求了皇上,难道这雪就能停吗?”
  “老天爷做的决定并非人能阻拦,咱们尽管听天命,管好自己的事不成吗?”
  穆青云振振有词,“我等身为臣子,理应为主效命,为民请命。”
  余清婉被气得原地跺脚,“你这个榆木疙瘩,合着我说这么长一串话,你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问你,你说为民请命,你如何请命?难道你能替老天做决定?”
  见到洛雁,余清婉一把拉过她,“洛雁姐姐,你说这人可不可笑,竟然妄想自己能比肩老天爷。”
  “我…...”
  穆青云被说得面红耳赤。
  洛屿泽在此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余清婉拉着洛雁出头,他才出声,“妇人之仁,不足为之借鉴。”
  洛雁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爷确定好要去了吗?”
  洛屿泽启唇,“怎?”
  “如果爷确定要走,奴婢这就替爷去收拾行李,外面冷,这衣服和干粮要带足。”
  洛屿泽:“……”
  “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洛雁眨了眨眼,“奴婢从始至终可没说过一个赶字,是爷自己不想留。”
  “我也没说要走。”
  “那就好。
  洛雁嫣然一笑。
  洛屿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
  无奈,他只能抬手拍了拍穆青云的肩膀,“其实你表妹说的也没错,我们就算进得了宫,也只是给陛下徒增烦恼。”
  穆青云没想到洛屿泽这么快就倒戈,眼神幽怨,“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妾管严?”
  洛屿泽瞪了他一眼,“我之前也没发现你连自己的妹妹都说不过。”
  屋内另外两人:亏得两人还是状元和探花郎出身,怎么拌起嘴来跟小孩子一样。
  ……
  与此同时,被白雪覆盖的红院高墙。
  宣德帝又登了望月台。
  但这次,他只站了半个时辰就受不住了。
  身边的人换成了左相。
  自打左相前些时日进宫,就被扣了下来。
  后来因为下大雪,也回不去。
  左相劝道:“陛下,您腿上有旧疾,还是别受冻了,万一严重了,受罪的还是您自个。”
  宣德帝何尝不知。
  “朕这些年,时不时地做梦,总会想起当年遇刺的画面。”
  “苏德恩打小便在朕跟前伺候,对朕忠贞不二,朕原以为他能伴朕一生,没想到他竟是蛮人安插在朕身边的一条狗。”
  “平时不吭不哈,关键时刻直接要命。”
  “要不是他,朕一定亲自领兵上战场,替咱们大赢夺回故土,也不至于受到老天惩罚。”
  左相作揖,“陛下,其实陆大人的话,您也不必完全放在心上,老天爷的心思谁又能真的猜得准?要是陆大人真有这么神的话,他怎么不提前算算自己孙子会赌输他家的祖宅呢?”
  宣德帝被逗笑,“也就你闲,整日净打探些不着边际的破事。”
  “诶,陛下要这么说,为臣可就不乐意了。这破事自然有破事的好处,不然臣这等惜时如命的人,怎么愿意在破事上费神?”
  “你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宣德帝的思绪被勾走。
  左相笑眯眯,“一个大宅子的私事,旁人听着或许是图一乐,但臣听来,一是用来分析这个人的品行如何,二是从这些私事里,也可得出他们最近在做什么,与谁有什么交集,进展如何?”
  “如果说陛下的后宫是一个关系网,那这宫外的大小宅院,便是一个更加密集的蜘蛛网。难道陛下不想知道您后宫的人在这蜘蛛网上起到什么作用吗?”
  宣德帝自然能够猜出他想说什么。
  “你这是在提醒我该收网了吗?”
  左相笑而不语。
  他毕竟只是臣子,没办法替天子做决定。
  天子若是不想将他们连根拔起,又或是真的对这后宫的某个人动了情,他自然不敢继续规劝。
  宣德帝内心确实有所动摇。
  不过并非心软。
  而是他一想到自己一出戏演了将近二十年,便身心乏累。
  他想放过自己,只是不知道老天爷允不允许。
第153章 当着他的面,勾他的人,没门!
  何贵妃这会儿正倚在贵妃榻上,上面铺了一张虎皮。
  虎皮的绒毛松软,色泽明亮,一看便是上乘货。
  宫女正在替她捏腿,“娘娘,亏得何大人已经将过冬的东西送进宫里了,不然这天净耽误事。”
  “可不,这雪一个劲地下个没完,烦都烦死了!”
  何贵妃一只手搭在软枕上,眸光扫向指尖上的蔻红,“都看腻了,该换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通传声,“七皇子到――”
  何贵妃闻声,慵懒地起身,微微松了松脖子。
  还没等她调整好状态,七皇子已经进了屋。
  七皇子身上的寒气遇上屋里的热气,瞬间化作白烟。
  何贵妃忍不住拉了拉自己腿上的毯子,不悦道:“大冷天的,你瞎跑什么?”
  七皇子本想坐下跟自己的母妃叙叙旧,没想到母妃开口便将他要说的话噎死。
  七皇子也懒得再打圈子,直白道:“母妃,儿臣想要成婚。”
  何贵妃差点被茶呛死,“你说什么?”
  七皇子却没刚才的架势,嘟囔一句:“儿臣也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了。”
  何贵妃放下茶杯,“你才多大,整天想点这些有的没的?你三皇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日趴在案前苦读,哪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其实三皇子早就应该娶妃,因为太子生病的缘故,只能拖着。
  只要把太子妃定下,她儿子的婚事也差不多该提上日程了。
  虽然何贵妃不满这门婚事,但是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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