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艾哟哟【完结】
时间:2024-06-01 17:12:50

  她当时说过不爱吃零嘴儿,其实她也说过不爱吃水果的,但夏漪涟却放过了点心,没放过水果。臣寻心里一直在疑惑这个事情,不过她没问出口,今日看来是要得到答案了。
  她倚在墙上竖耳凝听。
  只听夏漪涟道:“点心糖分多,吃了容易长胖。你们女人再瘦也怕长胖,我懂。但是但凡是个女人都爱吃水果,因为多吃水果皮肤好啊,美容养颜嘛。”
  红线不吝赞美,“郡主,你懂得可真多,比我们女人还懂女人呢。”
  “哈,是吧?”夏漪涟挺开心,厚颜无耻道:“不懂女人,怎么能勾女无数呢?”
  但红线马上话锋一转,“可是房举人怎么就不爱吃呢?你端过去的水果,她一口也没尝过呢,全喂了富贵了。”
  “她呀,就是脸皮太薄了,又死板,不愿白吃人家的东西呗。”夏漪涟不以为意道,顿了片刻,他唔了声,说:“看来我得好好想个法子才成。哎哎,红线,你走远些,别给寻寻瞧到你给我剥,她就更不会吃了。”
  “啊?为啥呀郡主?我瞧你亲手剥的她也没吃嘛。咳,郡主,我觉得吧,你的那什么死缠烂打的勾女手段,似乎一点都不管用诶,不如我来帮你穿针引线?”
  “小女孩儿,这你又不懂了吧。女人都是醋坛子泡出来的,最爱莫名其妙吃醋,因为她们想象力丰富,很擅长将自己男人身边出没的母的雌的臆想成她们的情敌。寻寻读书多,想象力更加丰富。啊,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她的情敌了。”
  “啊啊,郡主你好坏,这罪名是想要我的命呀!”红线惊恐地捂着耳朵跑开了。
  夏漪涟低低地桀桀怪笑。
  臣寻:“……”
  在我身上贴上你的面首标签还不满足,现在还想要在我脑门儿写上“醋妇”两个字?
  这个男人真是,毁人不倦!
  你抬爱了,我永不可能会为了你,莫名其妙吃醋的。
  只是,后头夏漪涟再送水果来,臣寻心中莫名烦躁,只觉得对那男人烦不胜烦。
  等他再躲在窗下为她递上来最新鲜的晚熟的青梅,她便想了个借口打发他走:“我喜欢吃樱桃,其他的都不爱吃。”
  夏漪涟惊喜地一立起身,结果……“嗷!”他发出了一道惊天动地的痛嚎。
  脑袋撞到窗框上,痛得他两条眉毛都打结,整张脸扭曲变形。
  这动静闹得太大,窗子震得顶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落,自然也把看书看得忘我的夫子都吓得自椅子上蹦到了地上。
  臣寻尴尬不已。
  好在那老夫子估计早看见了夏漪涟连日来在窗外偷偷摸摸递水果的情节,他爬起来,掸了掸袍子上看不见的灰尘,只对臣寻道了句老师出去小解,便离开了。
  夏漪涟也对老夫子视而不见,紧紧盯着臣寻,顾不得痛,捂着脑袋,激动道:“寻寻,你终于说出来了!”
  “……”臣寻微有些怔楞。
  他不会是也在跟我暗自较劲儿,就等我主动说出这句话来吧?
  脑子有病!
  转眼听他不无遗憾道:“樱桃要三月份才有,可惜早已经过季了,只能明年弄给你吃了。”
  臣寻微微恍惚,“嗯,明年就明年,我等着。”
  明年很大可能不会吃到的。
  樱桃三月份成熟,那时候她应该在京城参加会试。樱桃上市的时间又短,就算他会学唐明皇,让一骑红尘妃子笑,命人快马加鞭跑半个多月送到京城来,也早只剩樱桃核了。
  水果的殷勤果真没再献,臣寻暗松了口气,但夏漪涟却开始在院子里动土,兴师动众。
  他兴致勃勃地告诉她,打算在书院外面种两棵樱桃树。
  “你觉得就种在这鹿鸣院里怎么样?娘说,以后这个院子就拨给我俩做新房。你爱读书,正好书房就在这院子里,会很方便。晚上你读书累了,走几步路就可以回房间睡觉了,不用走远路。到时候我还想把正屋推倒重建,建成一座两层高的楼阁,咱们住二楼。一楼接地气,容易潮,就用作待客吃饭的地方。住高一点,就可以随时推窗望远,俯瞰整个辽王府的景致,你觉得如何?”
  他畅想着未来。
  臣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人合抱的樱桃树,耳听着他描绘的明天,张了张口,半晌,只含糊应了句:“你觉得好便是好,我没什么意见。”
  夏漪涟听罢,喜滋滋地离开,过去指挥下人把坑挖大些、挖深些,务必一次把树种活。
  后头又陆续自外面移栽来了好几种果树。
  夏漪涟说,要她四季都能随手便可采摘到最新鲜的水果吃。
  等到下人离开,骄阳已开始西坠。
  臣寻收拾好书本自房中出来,见夏漪涟望着新移栽的樱桃树在发呆。
  那樱桃树被剪去了所有的枝丫,看着光秃秃的一根粗树干,十分萧条。
  这么两根光杆子,有什么好看的?
  搞不懂他。
  第一回见到这人发呆的模样,看着好傻。
  臣寻也不想搞懂他为什么发呆。
  她一边往角落走,一边喊他:“你跟我过来下。”
  “干嘛?”
  夏漪涟一跛一翘地慢慢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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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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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寻有事情要问夏漪涟,看他磨蹭半天走不拢,不免急躁。
  给人瞧到她和夏漪涟私下这么亲近,不是她想要的。
  平时她就极力同他避嫌。
  尽管鹿鸣院少有下人进来,但耽搁的时间长了,难保不会叫人看见。
  臣寻忍了忍,忍不住,上前去将他一把拽了过来。
  好似猫儿闻着了鱼腥味儿,臣寻这番动作,叫夏漪涟嘴角一咧,笑露出上下四颗洁白的牙齿,脑袋欺近她,涎皮赖脸的:“快交代,你对我动手动脚地想干嘛?嘻嘻,寻寻,你不是老说男女授受不清的吗?你还这么对我。”
  臣寻绷着冰霜一样的脸,想赶紧把想问的事情问了就走,这狗皮膏药太烦人,一旦沾上,甩都甩不脱。却余光无意间扫到夏漪涟右脚脚尖儿着地,做金鸡独立姿态,秀眉微蹙。暂且撇开要问的事情,没好气道:“你不是说你的脚崴了,怎么好几天了还瘸着?故意的吧?做给谁看呢?”
  崴到脚,只要一正筋骨,立刻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这么久走路都还不利索,不是故意不医治,瘸给她看,还能往何处想?哼,人家可是手段了得,勾女无数呢!
  一招死缠烂打,一招苦肉计。
  还使了些什么手段是她还不知道的?
  臣寻嘲弄的意味儿十分明显,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夏漪涟敛了笑,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右脚,然后不自在地将脚往裙子里面缩了缩,嘴里支吾咕哝:“不是,没故意,这不是脚还没好嘛,走路才有点……”
  他忽然顿悟了,抬头看来,脸色微有些难看:“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在施展苦肉计博取你的怜爱吧?”
  臣寻板着脸没回应。
  这态度显然就是默认了。
  夏漪涟似被当众扇了一耳光,恼羞得很,他怒气冲冲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都是平常的事,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我这人口蜜腹剑惯了,的确是想方设法想引得你对我多看两眼,但我绝不会以此方式来欺骗你,这样不男人!”
  “……”
  话都不会讲,遣词也乱来,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口蜜腹剑阴险的呢?还扯什么流血流汗?你流血了吗?
  臣寻紧抿着嘴。
  他语气还这么愤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大出血了呢。
  但他反应这么大,看来的确是脚没好利索,并没说谎欺骗她。
  不会是他家找不到可信任的大夫,为了防止他男儿家的身份被外人发现,所以想着就让这脚自己好吧?
  外表可以伪装,但是要正筋骨,必然会触碰他的脚。
  男人的脚大,手一摸上去就暴露性别了。
  臣寻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迟疑的再度确认一遍:“你的脚真没好么?”
  夏漪涟突然站直身体,两腿并拢,抬起右手横抵着太阳穴,大声地道:“报告房小姐,真没好!”
  接触的时间长了,臣寻已经知道这男人总喜欢夹七夹八地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言行举止都较常人乖张。
  臣寻瞪着他搞怪完毕自己都绷不住又流露出的嬉皮笑脸,心情不太好。
  她不想欠人情,尤其是这男人的。他自己不治,她亲自动手好了。
  打定主意,没有片刻犹疑,臣寻蹲下身去,抬手就摸上了夏漪涟的右脚脚踝,然后往她认为该痛的某个部位稍用了点力气摁了摁,抬头问道:“这里痛么?”
  夏漪涟的脑袋是懵的。
  臣寻平时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无论他怎么用劲儿,感觉就是力气打进了棉花堆里,叫他十分无力。而偏就是这种不冷不热,表示她根本就不在意你,不关心你,不把你放在眼中。真正把某人放在心上,该是两个极端,冷和热。但是此刻,她突然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态度转变太快,叫他一时茫然所措,如堕梦里。
  要知道在古代,摸女人的脚是一件多么重大而严肃的事情。
  这叫肌肤相亲了,是要娶人家的。
  臣寻摸上他的脚……
  做梦都不可能梦到这个情节的。
  夏漪涟缓缓地低下头去看着臣寻半晌,才茫然不解地回道:“不痛啊。”
  寻寻要干什么呀?
  他心里只能想着这个问题。
  因为担心女子身份被外人发现,所以打小很多事情臣寻就学着自己亲力亲为。以前父亲活着的时候,因为是个武夫,跌打损伤是常有的事情,都是自个儿医治,臣寻便跟着学了几手医术。崴脚这种小病小痛,更不在话下。
  臣寻换了个位置摁,加大了抚摸的面积,又问他:“这里呢?”
  “……也不痛。”
  脚脖子上温热的抚触叫夏漪涟汗毛直竖,额头微微有些出汗。
  她再换:“这里?”
  夏漪涟摇了摇头,然后道:“哎,寻寻,你到底想干嘛?”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隐隐的激动,他的嘴开始贫上了,“我跟你讲,寻寻,你今天很不正常哦,又拉我,又摸我,我是会误会的,我一误会就会胡思乱想。而且我还会,还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最后一句,他故意狠狠地说出来。
  臣寻决定不理这个脑子有点抽的男人。
  低着头,双手专心致志地摸上夏漪涟的脚踝,细细寻找着筋脉肿胀的位置。
  崴着脚,就是有根筋扭了,会肿。
  他穿着长裙,裙摆及地,而且现在天气转凉了,裙子便有些厚,好几层垂下来。隔着裙子抚摸有些不方便,臣寻便腾了个手出来,将他的裙子往上提,提到了小腿上。
  此时的夏漪涟脑子已经清醒了,看明白了臣寻想干嘛,他的脚轻轻往后扯,想离开臣寻那只暖呼呼的手的禁锢,面上有些羞涩地笑道:“脚崴已经治好了,只是小腿上擦掉了一块皮,所以才有点痛,走路不好看。”
  谁在意你走路好看不好看?
  臣寻心里怼了句。
  听他说崴脚已经治好了,难怪摸了几处地方他都说不痛,臣寻便就撤了抚摸在他脚背上的手,但是提着裙摆的手还没放。
  本来是要放的,谁知道他暮秋的时节,裙子下面居然没穿裤子。
  臣寻便一眼看见了他裸露的小腿上,一条长约十多公分的、深约半寸的狰狞伤疤。
  瞬间脸色阴霾,“这就是你说的只是擦掉了一块皮?”
  她沉着脸抬起头来瞪视着夏漪涟。
  夏漪涟却只道心上人看见了自己一腿的浓密粗黑的腿毛。尽管他洋洋自得,因为坚信腿毛多的男人那方面能力强,他觉得自己很厉害,但是实在有碍观瞻啊,便霎时一张脸红透了。
  他弯腰自臣寻手里将裙摆扯了出来,人还往后跳远了点,嘴里含糊地道:“嗯啊,是擦掉了块皮。我只是掉了块皮而已,你惊讶什么?”
  臣寻怒了,“我有惊讶?”
  她站起身,胸口起伏,“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吗?一会儿说崴了脚,一会儿说掉了块皮,现在这是什么?肉都翻出来了,这还叫只掉了块皮?分明就是在你腿上割了一刀!”
  他从四米多高的石榴树上跳下来,下面是灌木丛,长满了荆棘,这已经让他身上受了不少的擦挂伤,谁知道灌木丛里还有地雷,踩到一块嶙峋的石块上面,立刻崴到脚,痛得他冷汗直冒。
  当时他娘拿着戒尺虎虎生风地杀将过来,他心急逃跑,本来脚已崴,那根挂在他裙子上的长刺,便哗啦地从上一直刮下来,不但扯掉了一块皮,而且深入肌理,皮下的脂肪都外翻出来了,血流了一腿。
  可以想见那个深度……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还有些闷热,男人身上又火气大,夏漪涟便没有裹纱布,只是对伤口消了毒敷了草药,结痂还是快。但是那结痂的伤口颜色还是鲜红鲜红的,又长又宽的一条伤疤扭曲而狰狞。
  特别是那个长度,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夏漪涟看臣寻是真生气,虎着脸,不是担心他,而是因为他撒谎。
  她发怒于他说谎话欺骗她,心里有些发怵,“我,我……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小心才搞成了这样,丢脸得很,才,才,才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免得我娘一惊一乍的。”
  原来只是担心他娘担惊受怕,才一直对外说是崴着脚了。
  臣寻心里没来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没地儿发泄,她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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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那位不愿留下昵称的小仙女洒播的营养液,我才看见,爱你么么哒~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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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寻寻,不慌走啊!”
  见她要走,夏漪涟惊忙伸手去拉她。
  臣寻对他习惯性地保持着戒备,严防死守夏漪涟对她做出过分亲密的举动,所以眼疾手快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她低声警告着。
  夏漪涟一听,顿时愤愤不平,“干嘛反应这么大?允你对我动手动脚,不允我对你动手动脚?这不公平!”
  臣寻霎时臊得慌。
  的确是这样没错。
  自知理亏,面对夏漪涟的指控,她默默承受了,只道:“有没有正事要讲?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这话夏漪涟听耳不闻,眉头一挑,瞅到臣寻神色窘迫,知道自己揪着她的小尾巴了,窃喜。
  这女人死板是死板,但她是非分明。
  夏漪涟明白臣寻脸色不自在是因为知道自己双标了,羞愧中呢,这种机会岂能错过?肯定要得寸进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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