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萧衔一个看蠢货的眼神。
现在是有求于他,不跟他一般见识。
努了努嘴,然后走了出去。
拉开堂屋的门,打着哈欠朝外面喊道:“谁呀?大半夜的找我有啥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外面那几个前来查看她是否在家的村民都愣了。
面面相觑道:“她在家呀?”
“我不在家,我能在哪家?”
李妙妙敛眸,看来是怀疑到她头上,派这几个村民过来打探她在不在家呀。
边打哈欠边拉开门闩,手背掩唇泪眼朦胧,作出一副困到不行的神色。
“几位叔伯,你们这么晚过来有何事?”
来的人还包括昨天劝她的栓子叔。
“李妙妙,你今晚没出去过吧?”
“嗯?我出去干啥啊?”,李妙妙迷茫地抓了抓头发。
几人看她面露不解,又举着火把瞧了瞧院子,看出他们的意图,她抓耳挠腮地看向阶槛上摆放的衣柜初型。
“叔伯们是对我做的衣柜感兴趣?”
这话把几人问住了,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决定由栓子来说。
“李妙妙,我们昨天劝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呀,栓子叔你说让我多想想这个家,毕竟我夫君身体不行,家里只能靠我养活。”
“我都牢牢记在心里呢,不然今天我非去找李大兰麻烦。”
她一边回答一边走进堂屋,端了几条板凳出来:“栓子叔,你们都别站着,过来坐啊,我去给你们烧点开水喝。”
听到她的回答,几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连忙劝道:“不用烧水,我们都不渴,李妙妙你过来坐,我们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也得等你们喝口热水了再说啊。”
瞧她这副好心肠,栓子想到她昨儿凄惨的样子,对同伴小声说了几句。
“李妙妙这姑娘心眼不坏,昨日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应该不是她。”
另一个看向那堆满整体的木材,“我也觉得不是她,你们看这里全摆着新刨了面的木块。”
瞧他们交头接耳,李妙妙假装疑惑的盯着他们,实在没忍住。
“栓子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李妙妙你过来坐,是这样的...”
听着他们讲完去李家看见的场景,李妙妙心里偷着乐。
她面露不耐,直接站起来指着林家的方向大骂:“李小柔还要不要脸,抢了我的姻缘还怀疑是我干的?”
“我要真想找李大兰算昨日的事,我还留到晚上来做?”
第46章 吃狗子的醋?
每次一听到她说抢姻缘这事,村民的心不知觉中便偏了方向。
“行,既然你没出门的话,那这事就跟你没关系,我们会回去跟村长说的,你歇息罢。”
“那我送栓子叔你们出去”,送他们到门口,关心的说道:“栓子叔,晚上露水多不好走,你们走慢些哈。”
“知道,你回去吧。”
“叔你们慢走。”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李妙妙才关上大门。
门一关,她表情立马变了,哼笑了声:“此仇不报我非小人,再敢来找我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哼着小曲走进房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狗子立马叼着窝从床底钻出来。
它像是求奖励一样,尾巴不停摇晃,狗头还去蹭李妙妙的裙摆。
看它如此乖巧,她蹲下笑着摸了摸狗子的脑子,瞥了一眼床上正在睡觉的男子。
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你懂事,不愧是人类忠实的好朋友。”
话里的阴阳意味,只要不是智障都能听出来。
萧衔睁开眼,斜视蹲在地上的女人,人畜无害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它是你带回来的狗,想来也是你的好朋友。”
李妙妙眼角一抽,这话听着有点怪,依她对萧衔的了解,他肯定没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男子紧接着又道:“作为你的好朋友,麻烦你跟它挤一个窝,我这烂榻睡不下你。”
抬头往床上看去,见他闭上了眼睛,李妙妙努了努嘴。
就知道他那张毒嘴没好话。
在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把狗子的窝放到堂屋,随后走进来准备脱鞋上床。
耳边又响起那道清冷的熟悉声音:“洗手。”
他还嫌弃上了?
李妙妙微微侧首盯着那张温润的脸庞,此时她脑子里冒出了二个字。
假象。
穿上鞋,去院里提水重新洗了手,她才爬上床睡觉。
翌日,想着还有活没干完,她醒的很早,一日不把手上的活做完,心里那块大石便一日沉不下去。
拉开堂屋的门,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天空。
还有细如丝的小雨淅淅沥沥地瓢着,她想到铁柱之前说的话。
看来这场雨下过之后,后山的竹林便会生春笋,到时去掰一些回来,做些烟笋和泡笋吃。
吃饭完,担心李小柔会过来找事,她没让狗子去外面玩。
“就在台槛上玩,要是见到有人来,你放机灵点赶紧跑去房间,知不知道?”
狗子蹲坐在地上嘴里哈着气。
李妙妙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白天她才看清狗子长相,全身都是白色毛发,唯一特别是它额头中间有一撮黑色的毛发。
也导致它比别的狗好认。
萧衔喜欢下雨天,他坐在小板凳欣赏着绵绵细雨,听着那一人一狗牛马不相及的对话,当看到那只并不算好看的手宠溺的摸狗头,还笑眯了眼。
他淡然的眼眸闪过一道阴郁。
谁允许她摸的!
下一刻,狗子感觉到了一股冷意,察觉到来处,它立马跑过去,脑袋蹭了蹭男子腿。
萧衔垂眸凝着这只通体雪白的狗,冷言说了一个字。
“滚。”
语气实在算不得好,狗子低声呜了两下,走到他旁边卧了下去。
李妙妙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去,见萧衔脸色沉青,她嘴角一抽,大清早他跟一条狗生什么气?
察觉视线,萧衔漫不经心地看了回去,视线撞上那刻,李妙妙敛眸收起目光。
听着再次响起的刨木声,方才对视那一眼,男人看出她眼神里含义。
他盯着李妙妙看了好一会,随后才缓缓望着下雨的天空。
神色冷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连好几日都在下雨,趁着不能出门,李妙妙加班加点把柜子做好了。
也不知道有下雨的原因,李大兰没来找麻烦。
今日又是一个赶集日,她本不想进城,想到答应书肆掌柜的交货时间,还是穿上蓑衣带上斗笠打算出门。
出门之前,她问萧衔:“我要去城里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没有”,床上传来男人略带喑哑的声音。
听到他哑然至极,李妙妙立马想起他身上的蛊毒,又回衣柜拿了些银子,打算去医馆给他配一副解药。
“行,那你自己煮一下饭吃,不用留我的。”
她一边把银子往包里放,一边回头去床上侧躺的男子背影。
意料之中没有等到萧衔的回答,李妙妙也不在意,走之前蹲下摸了摸正在吃饭埋头干饭的狗头。
“吃饱了别乱跑,被李大兰抓回去的话,我可不管你哦。”
像听懂了她的话,狗子仰头冲她小声嗷呜了一声,跟小狼崽一样。
还是狗子好,哪像里面那位,川剧都没他会变脸。
“走了,看好家啊。”
又薅了几下狗头,随即冲进雨里,拉开门一步步往弯曲的小路走去。
听着脚步声消失,萧衔撑着拐杖从房间出来,路过堂屋,那双温润的眼眸冷然瞥向狗屋。
当看到狗碗里的吃食,眸中闪过一抹阴郁。
狗都有份...
李妙妙实在对下雨天喜欢不起来,一碰到雨天她总会觉得身上黏糊糊,就连衣裳也会有股子霉味,她只想早去早回。
虽可能是心理障碍,从她飞快的步伐上来看,确实不喜欢雨天。
下雨去城里赶集的人较放晴日少了大半的样子。
交了书又从掌柜那里拿了新的白本。
掌柜实在太喜欢萧衔的书法,欢喜的李妙妙说:“姑娘,你这次要的范本比较不好抄,可以第二个赶集日交上来。”
李妙妙看着背篓里用防雨油纸包裹严实的厚本。
这次的白本有上次三个那么厚,她原本担心萧衔的身体正打算跟掌柜说说交货时间,见掌柜如此通情达理,她礼貌的颔首。
“谢过掌柜。”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她去刘府通知刘有行天气放晴后可以派人来拉货。
下雨日刘有行没有出门,闻言点头,见她风尘仆仆,习惯性尽地主之谊:“进来喝杯热茶,驱驱寒。”
他没有别的意思,单纯请她喝茶而已。
李妙妙还有事要忙,她拱手微微弯腰向刘有行道谢:“多谢刘公子好意,我还在有事,这茶留到你收货那日再喝。”
至于验货那日的茶能不能喝的舒心。
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好,慢走不送”,她有事,刘有行自然也不会强留,毕竟他不会做强抢民女的龌龊事。
二人道别,李妙妙赶在医馆开门进去。
听到大夫说解药价格,她双瞳一缩,手指微微转攥紧。
不敢置信地抬高了音量:“一百两?掌柜,你们这溢价太严重了吧。”
第47章 就这么喜欢投怀送抱?
柜台后面的掌柜看到她脸上的惊讶,无奈的笑着摇头。
“姑娘啊,不是我们要价高,是您说的病情,要用药材治就得这个价,你上次来时问的是腿疾。
若是给同一人拿药,最好是带他本人过来一趟,我给他看诊后或者能开便宜一点的药。”
李妙妙秀眉微拧,眉心染着几分忧愁。
就算便宜也要百八十两,她一时间也拿不出来啊。
见她沉默,掌柜看她是个老实人,捊着胡须叹了口气,作了最后的退步。
“姑娘,要解情蛊最重要的一味药是虎牙,您若能拿两枚虎牙来换,解情蛊的其他药材相抵。”
这话一出,李妙妙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
从医馆出来,望着阴雨绵绵的天空,她无生可念的叹了口气。
“我去哪找虎牙啊?”
“难道要我去学武松打虎?”
怕是虎没打死,她先被一记黑虎掏心爪给整命了。
腿疾还能慢慢攒银子,但萧衔的情蛊才是定时炸弹,若每个月都来那么一次,她也一定能次次打晕他吧。
想起还没给萧衔买毛笔,又去了趟书肆,这次挑了一只好笔。
随后又买了匹便宜的布赶紧往回赶。
林大郎记得李妙妙每次赶集日都会进城,今日看到她进城,他没有选择跟上去。
他在阁楼上,一直注视村口,直到看见穿着蓑衣的女子出现,他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当天,他趁着雨势变小去了一趟城里,回来脸上的得意止都止不住。
下午李妙妙见萧衔又在抄书,她走过去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范本上,轻声说道:“我看一看哈。”
萧衔没有回话,并未因她拿走范本停止抄写。
粗略翻了一下,李妙妙发现这次还是诗经,跟上次不同之处在于这次是抄全篇。
难怪那么厚。
把书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好,盯着男子修长白皙的指,浅浅开口:“不用着急,书肆掌柜说第二个赶集日给他就行。”
“嗯”,萧衔淡然应了一声。
李妙妙想到大夫说的话,她抬头望着他精致的侧脸,捏了捏食指,神情有些犹豫该如何开口。
察觉身边人的情绪,萧衔继续作笔。
思忖了片刻,李妙妙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你的情蛊...多久发作一次。”
笔锋一顿,随之探究的眼神袭来,眸中还带几分凌厉,这种上位者的眼神让李妙妙心头一滞。
她抿唇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打算趁人之危,再说上次吃亏的可是我。”
说到这件事,萧衔眼帘微敛,晦暗的眸色扫过她脖颈,他突然感觉胸口似有什么在燃烧。
漫延到指腹,烫得他产生了些许烦躁之意。
强势的写下一字,压下那点奇怪的情愫,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问:“问这做什么?”
看狗子跑进来,李妙妙蹲下跟狗子玩,悠悠说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它发作的时间有没有规律,比如特定的日子,这样我以后你再发作,我就按时带着狗子离你远远的。”
重点是:有没有必须治的必要。
就在她腹语完话时,桌上传来一道重重的声音,她疑惑的抬头望。
萧衔放下笔,转身盯着她,四目相对,那双温润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死一般的冷寂,李妙妙停下撸狗子的动作,讪讪站了起来。
苍天呀,又哪说错话惹到他了?
刚准备悄悄退出堂屋,脚刚往后挪了一步。
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像刃般传进李妙妙的耳中:“我没饥渴到人畜不分。”
李妙妙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萧衔,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张大嘴巴表情别提有多惊愕。
顿了两秒,结巴地开口:“那...那个...我觉得我们...应...应该聊一聊。”
留给她的是男人冷漠无情的背影。
错愕地看着他走进房间,她嘴巴还没闭上,狗子似乎觉得她挺可怜,跑过来蹭了蹭她的腿肚。
这一下让李妙妙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同手同脚走出去堂屋在小板凳坐下,盯着起雾的前方看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垂首摸了摸卧在脚边狗子的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天地良心,我真没如此龌龊的想法呀。”
回头望向房间,接着摇头。
也不知道他经历过啥?居然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做完饭出来,发现外面雨势变大,水天一线仿佛要将日夜颠倒。
端着两碗饭走进房屋,发现地上有水,抬头望去,见茅草做顶的房顶在滴水,赶紧去拿了一个桶过去放在滴水处。
随后又去其他地方检查一番,整个屋子至少有三处位置在滴水。
望着那一滴滴往下掉的雨水,她双手叉腰咬着内唇,像打定了注意一般,道:“等天晴以后,我一定要把整个房子重新加固。”
吃完饭,她把三个水桶里的水倒掉重新放回去,才安心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