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哭,更像刚出声还要人照顾的小狸猫,旁人若是瞧见,还以为断腿的她。
再一次刷新了萧衔对她的认识。
之前只以为她怕疼,现在发现她内里的性格也跟狸猫一样。
打不得凶不得。
额头青筋跳了两下,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无奈的回:“听不懂算了。”
随后用轻如蝉翼的力,给她揉后脑勺的大包。
李妙妙把脑袋压低,埋在他胸口,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笑意。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那一下撞的是真疼,她也没想到稀里糊涂就撞上去了,弄巧成拙刚好对付萧衔。
在男人温柔的按摩下,不知不觉中她睡了过去。
听到怀里平稳的呼吸声,萧衔拿开手,二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漆黑的眸看着这张并不算漂亮的脸,视线落在那张像不听话的嘴唇,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痕,一路向下贴在唇上。
轻柔地拭着,揉到红肿才松开。
看着那张唇绯透如晚霞,他的眸子逐渐幽深。
“招惹了我,你以后想走的机会越来越小,尽管如此,你还要执意吗?”
第50章 这衣裳是他给我穿上的?
李妙妙感觉唇上又痒又肿,就跟有什么叮咬般,这很影响她的睡眠。
梦里还听到谁好像在叫她,迷迷糊糊地转过身。
转身的瞬间,嘴里还呢喃了一个字:“嗯。”
对于她这个稀里糊涂的嗯,萧衔没有放在心上,梦里的回答不作数。
给她盖上被子,躺在她身边,犹豫了一下。
将手放在她腰上,轻轻把人揽进怀里,她身上没穿衣裳,轻而易举捏到腰间。
可惜她腰上没什么肉,摸上去全是骨头。
萧衔微微蹙眉,很不喜这种手感,暗暗在想要将她养胖一些。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纳入萧某人所有物的李妙妙,就这样躺在男人怀里,安安心心一觉睡到天亮。
翌日,她起床时身边早已冰凉。
低头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穿上了里衣,摸了摸领口,想到昨晚的疯狂事,脸上不自然冒出了红晕。
“这衣裳是他给我穿上的?”
说完又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这房间又没其他人,除了他总不能是我梦游自己穿的吧。”
抬头向门外看去,除了一只狗站在那里摇尾巴,连男人的身影也没见着。
抿了下唇,穿上衣裳和鞋子,走出房间。
出来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两碗粥,萧衔单手撑着拐杖站在饭桌前,上面摆着诗经的原本就摘抄本子。
他就像一个从高位战损的碧玉,即使撑着拐杖也丝毫不显狼狈。
那残缺的口子不但没有降下他身上的贵气,反而衬托的他更加坚韧。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男人回头看去,见她脸上冒着一坨胭霞,淡然的打趣道:“下次少抹点胭脂。”
人刚睡醒,脑袋有点糊涂。
李妙妙没听明白,下意识用手去摸脸,摸完还傻傻地放到眼前看了看。
指腹上除了一那圈圈指纹,什么也没有。
“我没抹胭脂。”
抬头望向男人,见他放下笔,把两个本书放到一边,她走过去准备坐下吃饭。
“去洗脸漱口”,对于李妙妙傻瓜式的回答,萧衔显然没打算解释。
瘪了下嘴,转身往门外走。
收拾完回来,她的碗筷已经被男人摆好,那筷子的一板一眼,就跟他那个人的外表一样。
李妙妙可还记得他之前放筷子可是很随意的啊。
喝了口粥,把头埋低,偷偷打量对面斯文吃饭的男人。
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变了?
被偷看,萧衔也不避讳,抬眸直直看了过去,视线撞上那一刻,李妙妙心头一惊,立马埋头干饭。
瞧她脑袋都快埋进饭碗里,似乎吃不下的样子,他放下筷子。
清冷的声音浅薄响起:“不好吃?”
李妙妙拧了下眉,一个白粥哪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端正坐姿,看着碗里黏糊的白粥,平静的说:“挺好吃的,就是缺点泡菜,光喝粥没味。”
说完,发现空气骤然降了一个度,气氛一时间冷了下去。
她偷偷掀开眼皮,见萧衔正目光幽深的盯着自己,微微别开头揉了揉鼻子,小声吐槽。
“你自己要问我的。”
问了又要生气,怪我咯?
正准备一口气把粥喝完,离开这个静谧之地。
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泡菜怎么做?”
李妙妙秀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没听错吧?
萧衔问她泡菜怎么做?
他是吃错药了?
家里也没药给他吃,难道因为昨晚的闹腾,他对我的身体有了非分之想?
她脑袋都快埋进碗里,眼见前额的头发丝要掉进去。
萧衔漫不经心地问:“为何这般看我?”
李妙妙也反应过来,刚才看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倏然坐直身体眨着眼睛笑道:“你好看啊。”
这话要放在平日,萧衔早怼她了。
今日听到这句话他只多看了她两眼,随后专心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他越这样,李妙妙越觉得他有问题。
饭后,萧衔继续抄书,下雨天也不方便做家具,李妙妙准备去后山砍几根竹子回来编织鸡笼。
狗子也要非跟着去,她不想一会还要给它洗澡。
假装生气的吼它,“回去。”
“汪汪”,霸天摇晃着尾巴,叫了几声,还是把爪子探到了院子里。
李妙妙咬着下唇,举起扫帚作势要揍它。
“你跟来一个试试。”
像是知道她不会真的揍自己,霸气又汪了几声,不听话跑到她身边。
后山都是竹子,地上全是掉落的竹叶,它进去一滚身上还不知道得多脏,回来还得烧水给它洗澡。
哪来这么多柴火。
推了推头上的斗笠,俯身一把揪住狗耳朵,气鼓鼓地说:“叫你回去,听到没有?”
被反霸天舔了手。
这乖巧的动作让李妙妙有点没脾气了。
萧衔听到外面一人一狗的对话,他侧首看了出来,刚好看见霸天在舔李妙妙的手背。
他目光一凛,看狗子眼神带着几分凌厉。
清冷的声音凉然开口:“回来。”
声音不大不小,伴随着雨声,恰到好处的传到一人一狗耳中。
霸天埋下狗头,咽呜了两声,在萧衔和李妙妙间来回看,见李妙妙没有为它说话,依依不舍地跳上阶槛。
走到堂屋,老实在萧衔脚边卧下。
这操作把李妙妙看得一愣一愣的,她感觉又发现了商机。
出去砍了几根竹子回来,一上午就坐在阶槛上忙碌,下午就编织了一个鸡笼出来。
一连几天都在下雨,漏水的地方越来越严重。
她看着地上已经接满雨水的两个桶,抬头望着上面湿成一片的茅草,叉腰呼气:“再不放晴,房子都要淋垮了。”
倒掉水把两个放在下面,转身走到堂屋。
这几天萧衔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抄书,这才几天功夫,他已经抄完一大半了。
李妙妙也没闲着,继续在她的小本子画家具。
二人各忙各的,谁也不影响谁。
她还记得铁柱之前雨后有竹笋,雨一放晴,一大早就背背篓扛起锄头去后山挖笋。
这几日下雨,林大郎见李妙妙没出门,他找不到机会。
今日听说有人要去后山挖笋,他也赶紧扛着锄头跟上。
看到身后来了一大群村民,李妙妙心叹,幸好她来的早,不然这么多人,她抢的过谁。
林大郎进竹一眼就看到那个埋头挖笋的女子。
他东看西看,挖着挖着人就到了李妙妙身边。
第51章 他监视萧衔做什么?
李妙妙看到一个大笋,正举着锄头要往下挖。
突然窜出一个人,若不是她及时把锄头往旁边拐,就挖到人脑袋上。
刚想叫那人注意些,一抬头发现是林大郎。
她握紧锄头把手,恨自己刚才为何没手滑,一锄头挖死他多好。
见李妙妙眼神不善,林大郎假装把地上的笋让给她,“你先发现的呀,让给你。”
“本来就是我先发现的,用得着你让,滚。”
对林大郎,李妙妙是没一句好话。
听到滚字,若非有事求她,放在平日林大郎早骂她没女人样。
两人各挖各的,等李妙妙蹲下来掰笋时,林大郎看了看附近的人,赶紧对她说:“我知道你去县里给萧衔买药的事。”
闻言,李妙妙手中一顿,抬头眼神凌厉的盯着他。
“你居然打听我的家事!”
清脆的声音刻意压低,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严肃。
这是从前林大郎未在她身上看过的眼神,以前李妙妙对他可是言听计从。
这种眼神令他有一瞬间的慌措,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反应很快的笑道:“我在县里多少有些人脉,有些事啊我不用打听都能知道。”
他想显摆,让李妙妙知道他的能力。
偏偏李妙妙不吃这一套,她似笑非笑道:“你有什么人脉,关我屁事。”
把笋放到背篓里,捏了捏拳头,笑看着他。
“我上次好像说过,见你一次打一次,正好你今天送上门来了。”
这把林大郎吓的往后一缩,上次李妙妙揍他那一顿可不轻。
他稳住心绪往附近看去,假装不怕她,“你打呀,这么多人看着,打了大家都知道上次是你打的我。”
李妙妙都被人暗中叫疯子了,还怕别人知道。
她把指关节捏的吱吱作响,皮笑肉不笑,“好呀,这是你叫我打的。”
见她真要打,林大郎明天还在要去县里见人,这死女人打人就打人,她还专门照着脸打。
这哪遭的住呀。
赶紧从自己背篓里丢两个笋到她面前,求饶道:“别别..别打,我是来跟你谈声音的。”
送上门的笋,李妙妙没有不要的道理。
正好省下去挖的功夫,“我跟你没什么生意可谈的。”
把笋捡到背篓里,背起背篓扛起锄头就要走。
附近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林大郎的目的也快达到了,他大步追上李妙妙。
用着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萧衔的病要花费几百两银子,你就是赚一辈子也赚不到,只要你帮我监视萧衔的一举一动,然后每隔七天汇报给我,每次我给你五两银子当报酬。”
李妙妙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蹙眉。
他监视萧衔做什么?
敛去疑惑,侧首上下扫了他两眼,冷笑道:“五两?你打发叫花子呢?滚。”
五两银子够她用两个月了,还嫌少了?
这女人胃口未免太大了。
“你...”
刚说了一个字,李妙妙不想听他的废话,径直打断:“别再跟着我,否则我一锄头挖死你。”
看着她把锄头举起,林大郎惶恐的后退。
他是真相信这个疯婆子能干出来。
一些先走的村民,边走边聊八卦,“你们看到了没?林大郎和李妙妙交头接耳,啧啧啧,好像又和好了。”
“我就说李妙妙还是放不到林大郎吧,说不定过不了一些日子,就能看到两姐妹共侍一夫捏。”
两人说完才发现,这走到了萧衔家门口,垫着脚往里面瞧了一眼。
见萧衔正坐在小板凳上擦拭坛子。
二人急忙捂住嘴,“赶紧走赶紧走,别让萧衔听到。”
她们边说边鬼鬼祟祟地离开。
在从小路拐角处消失的瞬间,萧衔抬眸缓缓看了过去,清澈温和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狗子还想从堂屋出来在他脚边蹲着。
忽然感受到一股冷意,它缩缩狗头又进狗窝躺下。
李妙妙背着满满一背篓的竹笋回来,推开门笑呵呵地冲里面喊了一句。
“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狗子立马要跑出来迎接,到了堂屋门口,它仰头看了看坐在阶槛上面无表情地男人。
咽呜两声不敢出来,只能疯狂摇晃尾巴,表示迎接主人的到来。
李妙妙以为萧衔会在堂屋抄书。
见他神情冷然地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拿着帕子,另只手上拿着一个口径约莫十厘米的坛子。
走到台阶处,说道:“你从哪找出的坛子啊?”
同时蹲下把背篓放在阶槛上。
萧衔一直盯着她,看她笑的满面春光,耳边回荡着妇人路过家门口说的话,眉宇间划过一抹阴戾。
林大郎今日本就是来找李妙妙谈生意。
后者都走了,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扛着锄头往回走。
路过萧家门口,他伸长个脖子往里瞧。
好巧不巧,李妙妙去放锄头,正好往外看,二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
萧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食指轻点在坛子上,发出浅弱的清脆响声,在林大郎露出讨好的笑容时,一股杀意飘上他心尖。
李妙妙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林大郎,真是晦气,大清早遇到这狗东西。
林大郎莫名感觉脖子有点凉,他以为是李妙妙瞪他导致的,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逃似的离开。
放好锄头,李妙妙嘀咕了一句,“晦气玩意。”
回头正想问萧衔还有没有多有坛子,却见他放下坛子,起身撑着拐杖进了房间。
大步跑上来,打算进房间问。
前脚刚踏进堂屋,耳边传来呲得一声。
歪头一看,萧衔擦干净的坛子碎了...碎成了一堆粉末。
她眨了眨眼,心里疑惑。
好好的,怎么碎成这样?
走进去对躺在床上的男人说:“萧衔,你擦得那个坛子碎了,你在哪找的还有没有啊?我去弄一个拿来泡笋。”
冷然的眼神扫了她一眼,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沉漠地说了二个字:“没有。”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隐隐还带着几分凶意。
落在耳中,李妙妙不禁蹙眉。
谁又惹他生气了?
也不乐意地嘀咕回去:“没有就没有,凶什么凶。”
现在除了动真格,她是越来越不怕萧衔了。
去厨房拿上菜刀,搬了个凳子坐在背篓旁边,把一颗颗笋当成萧衔去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