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太子暗卫有想法——安以默【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4 23:07:59

  “没有这个可能。”崔夷玉摇了摇头,指尖按了按她的嘴角,轻声说,“我若能活着,必然不会是什么见得了人的身份。”
  皇后既没有斩草除根,反而让他活了下来,又将他变成了太子的模样,显然是出于低劣的恶意。
  若非林元瑾,崔夷玉不是出生时就死了,就是在侍奉太子的过程中作为替代品而死去,成为不为人所知的尘埃。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其他可能性。
  但林元瑾不一样。
  若皇帝未赐婚,林家先给她先许了旁人,就有许多种可能。
  她也许遇人不淑,也可能遇到同样很爱惜她的人,能不入皇家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殿下,我很幸运。”崔夷玉眼眸微扬起,透着些庆幸的笑意,眼尾却微微泛着红。
  庆幸他做出了选择,庆幸他有机会能遇到林元瑾,庆幸他能将林元瑾活着从悬崖下救回来。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正确。
  林元瑾眸光碰触到崔夷玉的眸光,没再说话,只是拉紧了他的手,亲吻上了他的嘴唇。
  她感觉崔夷玉好像知道了什么,却没有说。
  崔夷玉既不说,她也不准备问。
  崔夷玉闭上眸,搂着她的腰往下倒去,落下了船帘,让这轻盈的吻一点点加深,如雨露深入石缝,缓缓纠缠在一起。
  林元瑾抱着他的脖颈,被他勾着舌尖往嘴里探,还带着糖的甜味,勾得人眼前泛晕。
  最初只是轻轻的、温和的缠绵,不知何时却越来越深入,带着隐秘的念想,手指相扣,唇齿相贴。
  清浅的水渍与不断的吞咽声在船帘下响起,伴随着一阵阵压抑的呜咽,如同一捧捧清露从树梢落下。
  船微微摇晃,在湖面泛起一阵又一阵微波。
  在湖上泛舟到深夜,等到重新踏上陆地,林元瑾还在不习惯地发软,面颊微红,仿佛有些晕船地靠在崔夷玉身上。
  崔夷玉想抱起林元瑾,见林元瑾扫了街道上的许多人一眼,瞪着他,才不得不放下了手。
  林元瑾走不快,崔夷玉只护着她。
  两人慢慢悠悠底重新回到太子府。
  守着门的人一愣,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半夜做梦,眼睁睁地看着在他印象里好像没出过门的太子夫妻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林元瑾低着头,好不容易走到屋子的时候,抬头一看。
  只见张嬷嬷正站在门口,无言地望着深夜归来的太子和太子妃,好似早有预料。
  林元瑾脸一红,往后一步挪到了崔夷玉身后。
第86章 春日
  张嬷嬷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看着躲到太子身后的林元瑾,手里还拿着一盏花灯,也不是不知道这两位小祖宗会夜半私会,只是没想到这回直接半夜不声不响地出了府。
  林元瑾晚间休憩喜欢屏退旁人,所以只要她小心些连守门的婢女都不知道,张嬷嬷发现屋子里没人也是因为意外。
  此事她不敢声张,但又怕出事,便寻了几个嘴严的侍卫出去找。
  如今人安全回来了,比什么都好。
  “您往后若是想出去,与老奴说一声。”张嬷嬷无奈地说,“老奴也不似蛮横无理之人,有太子殿下在,老奴也放心些,少些平白无故的担忧。”
  她知道刺客一事未解决,十分危险,但人也不能千日防贼,就真将两位贵人关在府里不出门。
  “我知道了,嬷嬷。”林元瑾耳廓通红,小声说。
  “时候不早了,老奴唤人备水,殿下早生歇息吧。”张嬷嬷行了个礼,让开了这条道,转身忙活去了。
  林元瑾这才拉着崔夷玉进了房,趴到软榻上捂着脸,像是羞赧到不可自拔。
  崔夷玉坐在她身侧,将她头上的钗环一个一个慢慢拆掉,顺着发丝帮她揉了揉头。
  “唔……”林元瑾舒服地眯起了眼,困意也翻涌上来,扭过头看向崔夷玉,“等会你帮我洗漱吧,我先睡了。”
  崔夷玉一怔,手中的簪子“啪”地掉到了地毯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林元瑾却毫不在意,闭着眼睛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剩崔夷玉一人望着林元瑾单纯的睡颜,心脏咚咚直跳。
  分明早已坦诚相见过,他却还是做不到心无旁骛,在安静的屋子里心跳声却仿佛震耳欲聋。
  等到外面传来婢女的呼声,崔夷玉才抱起林元瑾,缓慢地走向浴房。
  不一会儿,水声再一次响起。
  静谧的夜晚透着令人心宁的安逸。
  ……
  上元佳节一过。
  开春以来,万物复苏。
  朝堂上短暂的安宁也随之结束。
  皇帝借贪污案,接连贬斥了礼部尚书在内的沈家人,且没有提拔身为礼部侍郎的林父,反倒想从礼部其他下属中提拔一人作尚书。
  林父见天的脸色都不好,可六部的变动过大,他一个不上不下的侍郎便被许多人忽略了。
  他想让夫人去太子府一趟寻林元瑾问问话,竟然被一向软和的林母拒绝了。
  “我不去。”林母直冷冷地说,“她那般对琟音,你也早些歇了心思,莫要自讨没趣。”
  林父愈发烦躁:“人已经死了你怎么还在这耿耿于怀?”
  “她是我的亲女儿!”林母难得呛声,盯着林父,“太子妃都敢不顾我们的意,直接把人给烧了!”
  “她也知道她是太子妃啊,她想烧就烧!”林父呵斥了声,恶狠狠的目光把林母吓得一退,“你怎么还没搞明白,今非昔比了,她也就是名义上还是你的女儿,她想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林母怔然,半晌没说出话。
  从前林琟音顺着她,林元瑾也听话,她从来没有想过女儿会变成她需要反向去讨好对待的人。
  常人都是苟富贵,勿相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她和林元瑾却像是对手一样。
  也正是这个时候,林母才意识到她与林元瑾的关系有多么脆弱。
  “说句难听的,皇帝善待她,太子如今也纵着她,只要她想她连我都能烧!”林父已经因为林琟音的事明里暗里吃了好几次挂落,名声不好,在侍郎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离尚书就差一步了。
  可这一步实在难如登天。
  “她怎敢如此不孝……”林母弱声地说。
  “礼义廉耻是挂在嘴边标榜自己的,真要做起事来,谁管这一套虚的?”林父嗤笑了声,“官场行事可不是靠良心。”
  “我没插手,你竟教出了两个厉害女儿。”
  这就是直白的讽刺了。
  林父没再和失魂落魄的林母说话,只转身去书房写了一封信,遣人送去了太子妃。
  信中无非是先是父女寒暄一番,探问林元瑾最近是否安好,最后再提起他的官运一事。
  毕竟父女一场。
  林父以为太子妃看到之后过几日就会回信。
  可是直至半月之后,在林父怀疑信是不是没送到,亦或是送到了却不合林元瑾的意,从焦急到坐立不安的时候,回信才姗姗来迟地送来林府。
  漫长的等待让林父耐性尽失。
  他匆匆忙忙地拆开信,看到里面娟秀的字迹,内容却让他目眦欲裂,当场气急攻心,捂着口吐了几口血出来。
  “孽,孽障……”
  信中写的赫然是林元瑾让他过继旁支的一个男童,且人选她都已经定好了,若他同意,林家日后的事她来考虑,若他不同意,他们也没有什么继续好说下去的。
  字里行间透着林元瑾并不在意林家的事实,亦或是不在意不合她意的林家。
  可林元瑾信中清晰地写出了她被赐婚之后受林琟音陷害,跌落悬崖却无人来寻她之事。
  她清楚这是林家为了名声想放弃她,她安全回来不代表她能心无芥蒂地和林家一心,扶持林家走下去。
  救她的是太子,不是林家。
  母家的势力对一个出嫁女而言十分重要,可林元瑾毫不在意就撕破脸的信代表了她的态度。
  她不在意。
  无论有多少理由,都说服不了一个已然下定决心,绝无更改余地的人。
  可林父实在没有办法了。
  熬不过七日,他就闭着眼认命地写下了回信,接着二话不说就开始着手安排过继之事。
  只要林家未来繁荣昌盛,只要那孩子流着林家的血脉就行。
  再者,未来那么多年还未可知呢。
  接着。
  沈尚书离去,沈家的衰落悄无声息地开始。
  礼部暂无尚书,由林父在内的两位侍郎暂管其事。
  寒风终于消散。
  和煦的春风吹暖了京城待放的花苞,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了踏春的路上。
  被关在屋子里足足有几个月之久的蒜苗终于解禁,踩在林元瑾的身上到处蹦跶,像是要缓解一整个冬日的烦闷,扑闪着翅膀,和鸡似的四处流窜。
  “呀!嘎——”
  一道嘶哑的鸟叫声穿透了路上轻盈的碎语,以不可阻挡之势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
  是一辆看似朴实马车但处处精细的马车。
  马车中先走出了一个玄衣的少年,他撑着伞朝着马车里伸出手,接着一个穿着青裙的少女走了出来,肩膀上踩着只肥硕的白色大鹦鹉。
  少年也不在乎那只聒噪的鹦鹉,似早已习惯,将伞微微朝里倾斜。
  他们看着都年纪都不大,却毫无年轻的轻狂躁气,仿佛自小一同长大到了适龄便成亲的青梅竹马,一举一动都透着默契,十分登对。
  京郊景色最美的地方向来人不少。
  只是权贵子弟所踏足之地往往也少闲人,多是仆从早早便开了路,无声地彰显著自己的强硬。
  有女孩看到那只头上和开花似的鹦鹉不由得好奇起来,停足窃窃私语,但男子却不同,听到第一声便皱起了眉头,却没想到这噪音无休无止,接连不断地传来。
  就像是五音不全还日日高歌的流氓,平白惹人厌。
  穿着身蓝衣的男子见那两人不光不阻止,甚至在马车边若无其事地谈笑起来,当即心生了不满。
  可他理智尚存,知晓京中一块砖砸下来都能砸到三个贵人,当即问了旁边的小厮他们是谁。
  小厮迟疑了下:“这…小的也没见过啊。”
  男子又转头去问了家里常参加宴会的妹妹,也得到了摇头,也只说好似有些眼熟,但没什么印象。
  眼见那只胖鹦鹉不光不收敛,甚至扑腾着翅膀往旁边蹿,追着地上爬的虫子咬,无拘无束,好不自在。
  男子当即不再忍,朝两人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那边,林元瑾手里还捧着蒜苗没吃完的瓜子,无奈地叹气:“蒜苗在家中也是憋得很了。”
  古代没有温箱,京城的冬天又冷,人都会被冻死,更何况一只外籍的鹦鹉。
  “无碍。”崔夷玉看着林元瑾纵容的笑,感觉到她被逗得开心,也勾了勾嘴角,牵着她继续走。
  林元瑾亲昵地应下,刚转头想伸手去抱蒜苗,就看到蒜苗无比惊惶地扑腾着翅膀,一边和杀鸡似的尖叫着朝她怀里扑过来。
  林元瑾猛地被蒜苗砸了个正着,手上就被踩了几个泥印子。
  还没问怎么了,就看到一个男子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来,怒视着她。
  他身旁的小厮先开的口,仰起头质问:“你们是哪家的?养的小宠惊扰到了贵人,竟也不管管。”
  林元瑾一愣,已经回到她怀里的蒜苗就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再无分毫慌张,转过身就张开翅膀,冲着那小厮叫。
  嗓门儿又大又粗,完全打破了京中贵家对于鹦鹉小鸟依人娇啼可人的刻板印象。
  “它许久没出门,许是兴致太好了。”林元瑾歉意地笑了笑,“不过这是街上,它也只是白日叫嚷两声,既没咬人也没弄坏花花草草,你们便大人不记小鸟过吧。”
  虽然蒜苗也不小。
  说着,林元瑾不在意地用手指搓了搓蒜苗的脑袋。
  蒜苗舒服地又叫了一声。
  她半字不提出身,她身旁的少年也不说话,漆眸如夜,只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愚不可及之人。
  男子依稀觉得他有些眼熟,心中难免有些警惕,却实在没想起来他是谁。
  眼见林元瑾怀中的大白鹦鹉和有灵性似的,仰着头长着厚实的黑喙,滚圆的黑眼珠子望着男子,如睥睨地看着一个不识好歹的人,骄狂的不行。
  男子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语气生硬无比,指着蒜苗就说。
  “不行,今日我的眼里容不下它。”
第87章 婢女
  蒜苗平时咋咋呼呼的,脑子可不傻。
  它见那男子手指指着它,头上嫩黄的毛炸开入葵花,大叫一声,嗓音嘹亮,半点不输阵。
  可怜了林元瑾的耳朵,被吵得有点麻。
  好在她平日里习惯了,如果来人好好说,她也是会稍微管着些蒜苗的。
  但这毕竟是宽阔的郊外,蒜苗的声音再闹也远到不了扰人的程度,也就是和路边野狗叫嚷差不太多。
  今日天气甚好,林元瑾和崔夷玉特地轻装出行,坐着马车就出了府,连伺候的人都没带。
  自上元节那夜偷偷出府吓坏了人,张嬷嬷生怕他们年纪小,胆子大,再干出更过火的事,反而因小失大,就一退再退。
  以前太子和太子妃不带奴仆和侍卫就出门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
  “我观你五官有些面熟,你是哪家人?”林元瑾笑着问道,似分毫不将面前男子的颐气指使当回事。
  人的天性就是看热闹,周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目光在林元瑾和男子身上来回挪动,但更多的女孩关注点都在林元瑾怀里的蒜苗身上。
  许多人刻板地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小巧可爱的宠物,连鸟都要小雀,实则人可以全都喜欢。
  哪怕蒜苗声音聒噪又尖锐,她们看到的也是它雪白光华的毛发和健硕的身子,实在漂亮又少见。
  在京中的贵人眼中,少见便是极稀有的事物。
  她们实在聪慧,看到这种不寻常的玩意儿不会像那男子一般大大咧咧地冲上去,只是在一旁看着。
  男子嗤了声,没想到林元瑾自己不答,反倒来问他,只轻慢地说:“倒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旁边的小厮得了眼神,开口:“少爷是盛家嫡次子,正是太后娘娘的侄子,冰莹县主的亲弟弟,盛楠。”
  盛家?
  林元瑾一愣,却明显不是因为盛楠的身世,而是无比意外地看着他:“你是盛冰莹的,弟弟?”
  说着,林元瑾悄悄看了看身侧崔夷玉精致的面庞,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盛楠。
  他看着比盛冰莹,甚至是比她和崔夷玉都大,像二十多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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