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赤带着他的换洗衣服离开了。
牧也自己处在容赤一直居住的地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像事实,但她却又真实的坐在容赤家的沙发上。
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可能这几天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环境安全下来,她不知不觉的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闺蜜的电话声吵醒。
一看时间已经夜里十点了,她接起电话,尤如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么回事,给你发消息也不回,都几点了,还没下班?”
牧也还没来得及告诉尤如她找了安全的地方,自个儿就呼呼大睡了过去。
“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忘了跟你说,院长给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你以后就不用大晚上的来回跑医院接我了。”
“我无所谓,倒是你,确定院长给你找的地方安全了?”
牧也想了想,就先没告诉她住的地方就是容赤的家里,只是模糊的说道:“我们院长找的,很放心,跟院长一个小区一栋楼,上下班正好蹭院长的车,很安全。”
尤如:“行,这样我也放心了。”
“嗯。”牧也笑,“等案子一定,我就可以安心的回自己家住了。”
跟尤如又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她看了一眼微信,何院长九点半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明天7点准时出发,让她调整好时间。
院长平时是比她们都早去半个小时的,牧也怕自己再睡过了头,打算随便东西吃,然后早睡早起。
本来以为容赤上楼吃饭,他自己这边应该没什么食材,但是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是一应俱全。
有现成的面部,只要热一下就好。
刚要伸手拿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面包是容赤买的,没经过同意就吃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他这段时间是不可能过来吃的,东西放里面不吃也会发霉坏掉。
正想着呢,她手机嗡的一声响。
打开手机微信,容赤的消息就出现在最顶端的位置上。
手指点进去,容赤:【冰箱里的东西是我妈给放的,你要用冰箱就把那些东西清理掉,时间太长,估计不少过期的。】
牧也回了个好的,就转头去检查冰箱里的食物,检查了一圈却都在保质期内。
她回想了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让她清理掉。
“真浪费。”
她小声嘀咕完拿出一包面包,热了一杯牛奶,吃了个半饱就洗漱上了床。
可能刚刚睡了一觉,这会儿躺下,翻来覆去了好久,等差不多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从客厅传来一个声响。
她身形顿时一僵,认真回忆了一下应该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迷糊幻听了,这会儿清醒了屏息束起耳朵听——
“啪”又是一阵声响。
牧也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陈女士的丈夫跟踪过来,撬锁进屋了?
她吓得一个激灵,动都不敢动一下。
惊叫声卡在她嗓子眼不敢叫出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冒出一身冷汗,瞥眼瞧到头顶上的按铃,她绷紧了神经,几乎想都没想,伸手够到按铃猛按个不停。
容赤冲进来的时候就见牧也蜷缩在角落,双腿弯曲,整个脸埋在腿上。
瞧着她这个模样,他说不上什么心情,就一直往头上冲的血液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牧也感受到灯光豁然抬眸,熟系的面容出现,牧也才觉得自己绷得几乎要断掉的神经一下就松弛了下来。
容赤就站在门口不远不近的距离,睡衣没换、头发还有些凌乱,应该是听到按铃声就直接跑下来的,多少还有点起床气的模样,眉眼蹙着,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
牧也这才发现事情的走向似乎不太像她想象的样子。
客厅有动静,但是容赤却直接走到了卧室,说明他经过客厅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淡定的出现在卧室门口。
但眼观容赤的表情,再回想了一下她刚刚做了什么事儿……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她抬了抬手,指着客厅,道:“那个,我刚刚听到客厅有动静,以为是什么人撬锁进来了,所以……”
她说着住了声,因为容赤那一脸复杂的表情。
容赤确实觉得牧也有些不可思议,他扯了一下唇,二话不说转身往客厅走。
大概是跑去客厅检查情况去了。
牧也僵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应该跟出去看看,这样想着,她也跟着下了床。
还没走出去,容赤就再次折回来,左手手臂里还抱着一只虎皮猫,酝酿了好一会儿,然后满脸深意的问:“你就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点的?”
牧也:“……”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只猫?而且她住进来几个小时了,居然没发现它!!!
容赤大概是瞧出了她的不可思议,淡淡的解释:“这猫我爸妈养的,平时住楼上,偶尔会自己溜下来,不要怀疑它是怎么下来的,书房里专门为它做了一个供它上下楼用的管道。”
牧也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刚刚弄出来的动静,是这只猫发出来的?
眼观对方这看透一切的微表情……
牧也有些大无语。
得,敢情人家又以为她是欲擒故纵了。
不过……这个怀疑合情合理。
确实,这要不是她自个儿亲身经历,连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为之了。
窘迫跟挫败感袭上来,牧也的脸颊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温温吞吞的跟对方解释:“我没想到会是猫,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不会随便乱按铃了。”
容赤视线瞥过去,“你放心,我们小区很安全,不是阿猫阿狗能随意进来的地方。”
他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语调欠欠的说:“不过看在你自我反省比较真诚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但这种事儿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牧也瞧着他这傲娇模样,静默了片刻,最后没忍住憋出两个字:“其实……”
容赤挑眉看她。
牧也视线上移,定格在他没来得及打理的鸡窝头上,慢吞吞的继续,“就算我对你有想法,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啥想法都没有了。”
容赤,“……”
“今晚确实是我打扰到你了,很抱歉,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牧也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时间太晚,我就不留你了。”
容赤‘切’了一声,懒洋洋的转身要走,一直乖乖窝在他怀里的猫却在这时突然挣脱了一下。
容赤顺势松了力道,虎皮猫就跳到地上,三两步跑到牧也脚下,一边喵喵叫着,一边蹭着牧也的裤腿。
牧也瞧着猫没动,呆呆的看了几秒视线就重新回到容赤脸上。
容赤也不知道甜心要做什么,他们家这猫怕生,见到生人要么躲、要么上手挠,怕它真上手,容赤一张脸登时沉了下去,警告的唤它:“甜心,过来!”
平时比较怕容赤的猫这会儿却像没听到一样。
但牧也的关注点却被这只猫的名字给吸引了过去。
虎皮猫叫甜心?
这是什么骚操作。
牧也有些被雷到,这么大只猫,猫界中的老虎。
她怎么看都联想不到这猫叫这个名字呢。
大概被容赤看穿了她的想法,她听着容赤不自然的道:“这猫我妈养的,名字自然是她起的。”
牧也突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就突然很想见识一下容赤的妈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好像很懒,懒到宁可装个按铃也不愿意打电话叫儿子上楼吃饭。
还给一只如此壮实的猫起名叫甜心。
而且这猫还是雄的……
但眼下牧也也分不了心,这猫也不知怎么了,围着她转不行,见她还忽视它,就直接往她身上跳。
牧也吓了一跳,慌乱的伸手,折腾了一会儿才抱稳了它。
这猫也不知为何这么自来熟,被她抱住之后,好像就找到了合适睡觉的点儿,瞄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牧也,“……”
她觉得好玩就逗了它一会儿,一抬头就见容赤不知何时来到了她面前,唇上勾了点笑,玩味的道:“看来甜心喜欢你。”
他说着一顿,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那收留你的这段时间,甜心就交给你了。
容赤走了,牧也抱着甜心去了客厅。
她找了一圈才找到甜心‘犯罪’现场,原来放在茶几上的围棋散落了一地毯。
甜心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一样,主动从她身上跳下来,跑到围棋边上,喵喵的叫了两声。
牧也失笑,蹲下身子将围棋捡起来。
期间被甜心几次伸爪子捣乱,牧也跟它玩了一会儿,突然想去书房看看那个可以穿梭上下楼的通道。
她刚一站起来,甜心就像是知道了一般,跑到她前面去领路。
一入书房她就看到了那个粉色跟整个房间装修而格格不入的通道。
其实就是个小号,只有猫能进得去的滑梯。
粉色的。
想都不用想,估计又是容赤妈妈的主意。
按照容赤的脾气,估计是要反对的,但最终还是妥协安装了粉色……
只这么想着,就瞬间出了画面。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甜心却在这时进入通道,她朝着通道口唤了它一声,小家伙却头也不回的跑了上去。
到底不是她养的。
牧也撇撇嘴,慢吞吞的站起来,刚出了书房,甜心就从她身后又冲到了前面。
牧也忙蹲下身子去,伸出双手唤它:“甜心,过来。”
走在前面的甜心很听唤,听到她叫它就跑回了她身边。
她蹲在书房门口抚着她软乎乎的绒毛,低低的笑,“还是想跟我睡的对不对?”
甜心似能听懂一般,‘喵~’的回应了一声。
牧也的心瞬间柔软成了一团,二话不说抱着它回到了卧室。
—
楼上,连接楼下通道的书房里,坐在通道口处的男人,听着她的话,可能是觉得她过于不自量力,男人掀唇轻嗤了一声。
停顿须臾。
这才站起身走出书房。
……
第二天牧也倒是没磨蹭,闹钟一响就直接起床。
起床发现甜心不在卧室,她每个房间都找了一下,觉得她是回了楼上她就没再找。
洗漱又化了一个淡妆,简单吃了点早餐后就到了跟院长约好的时间点。
出门,按下电梯。
电梯是从楼上下来的,她瞧着数字挑动,到十九层的时候停了一下。
十九层住在容赤跟院长一家。
牧也下意识看了眼手表。
这个点和院长跟她约的时间吻合。
所以她在心里已九分认定是院长。
电梯很快到十八层停。
电梯门打开,可惜院长没见到,容赤却意外的出现在电梯里。
他的样子像是刚睡醒起床气还没下去一样,眼神不咸不淡的扫过来。
见她不动,他皱了皱眉,不耐的问:“不进来?”
牧也是有些排斥,但好歹还霸占着人家住的地方,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倒是很快就跨入电梯。
狭小的空间就他们两人,但牧也顾不得想其他的,一进来视线就定格在他今天戴的领带上面。
“不是看不上,怎么戴上了?”她挑眉问。
这领带是她按照他挑选的款式买给他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又瞧不上非要去商场换掉的那条。
第16章 钟爱清汤面
“不是告诉你没领带了么?”容赤面无表情的道。
牧也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那这样是不是也可以把我闺蜜的设计稿还给我了?”
容赤斜睨了她一眼,直截了当的说:“我没带。”
牧也:“……”
又来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必须问出个所以然,让他下次没有后路拒绝。
“那你把设计稿放在哪里?家里还是公司。”她步步逼问。
“公司。”容赤说,态度怠慢的像个无赖一样。
“行,”牧也弯唇,勾出很假的假笑,“那麻烦你晚上下班回家记得拿回来。”
容赤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晚上加班,回来就八点半以后了,你要这么着急,就过九点后上楼来找我。”
牧也挑眉,“行,一言为定。”
电梯正好到达停车场,‘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她第一个跨了出去。
她走了没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绯唇漫出几分浅淡的笑,“晚上去找你拿的时候你不会又说忘了拿吧?”
学精了。
容赤想。
他勾唇,散漫的笑起来,“不会。”
牧也一出门就碰上了刚从车库出来的何院长。
她礼貌的跟他老人家打了招呼,然后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座,刚上车就听到何院长对着车外的容赤一顿猛夸,“小伙子越来越帅了。”
牧也系安全带的手一顿,她下意识的朝驾驶室那边的车窗瞧去,就见容赤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何老头,你跟我卖什么乖,我还不知道你么?差不多得了。”
何院长笑骂了一句臭小子就踩油门离开了。
车上就剩了院长跟牧也两个人,牧也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何院长脸皮挺厚,还问她:“笑什么?”
“倒是没想到,您昨天对容赤那么凶,今天怎么就怂了。”她说着唇角自然弯起的弧度越来越深,“您夸他呢,他好像也没怎么领情。”
何院长:“你是不知道,这臭小子心眼多着呢,我这不是怕他记仇哪天再摆我一道。”
她可知道了呢。
牧也心里反驳。
她被容赤摆的次数还少么?
哪次不是被他气的团团转。
倒是没想到何院长也曾遭过他的毒手。
“不过话说回来,这臭小子皮归皮,对待亲人没的说,不提他爸妈,就说对我这个跟他没什么血缘关系的邻居,那也是没的说的。”不知为何何院长突然又转了个弯说起了容赤的好话,最后想了想又说:“嘴上是没有,全在行动上。”
牧也想着容赤的为人,撇撇嘴, “那也是因为您心里有他,他在你心里,半个儿子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