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惑——悦如【完结】
时间:2024-06-06 14:36:20

  听着他窸窣脱衣服的声音,当时的她已经绝望了。
  容赤冲进来的时候,鲁比刚脱去上衣,反应不及时被容赤一拳打在脸上,血液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冰凉粘稠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
  她僵在床上不敢动,直到鲁比被容赤一脚踹下了床。
  两人扭打在一起,牧也颤抖着手整理好衣服,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鲁比已经被容赤束缚在地上,拳头一下比一下重的落在他的脸上。
  鲁比一开始还反抗,渐渐地摊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一下。
  “容赤。”鲁比趁他一拳落下来的当空叫唤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问:“你为了一个女人对我大打出手?马修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容赤冷眼睨着他,一字一句:“不交代。”
  “什么?”鲁比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有力气说话。”容赤皱眉,一拳又狠狠的落了下去,“打到你说不出话来为止。”
  一拳又一拳。
  鲁比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惨。
  牧也害怕出事,上前去制止:“容赤,不要再打了。”
  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他的拳头,他没有再动,眼神却始终看着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你站远一点。”
  他声音冷而肃。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容赤。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像是古代战死沙场的男人,站在阴森血腥的修罗场,全身上下充满杀气。
  牧也害怕了。
  她怕他真的失手杀了他。
  这样想着,她就更紧的攥住了他的拳头,即便自己惊魂未定,她仍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镇定,“容赤,你赶到的很及时,我没事,你清醒一点,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他这种人死不足惜,但是他死了,你怎么跟马修交代?”
  她的话像是渐渐安抚到了他。
  男人的视线渐渐上移,转而看向她。
  他的眼神无波无澜,没有情绪亦无情感。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
  直到,他面无表情的脱掉身上的长衫裹住她。
  鼻息间被他的气息占满。
  感受到他的存在,她整个人才完全放松了警惕。
  *
  后来她是被容赤抱回去的。
  虽然最后什么也没发生,但她总觉得身上还有鲁比的气息,这让她有些受不了,急切的想冲澡。
  让她头疼的是,非洲这边水源并不充足。
  尤其是他们这种临时搭建的地方。
  每次洗澡的时候,容赤都要费些心思才能搞到一些水。
  她犹豫着要不要跟容赤提洗澡这会儿事。
  但这会儿又实在害怕自己一个人。
  如果容赤出去找水,她势必要自己一个人留房间里。
  容赤将她放到床上。
  可能是她的样子太过狼狈,她见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出声:“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满目歉意。
  牧也摇摇头。
  他自责什么呢。
  如果不是他,她早不知被鲁比怎么对待了……
  容赤抚了抚她的长发就撑起身子。
  牧也以为他要离开,双手立马抓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容赤看着抓住他手的双手,喉结滚动,“不要洗澡吗?”
  牧也下意识点头,点完头又下意识摇头,“你不要走。”
  容赤低下身子与她平视,声线难掩温柔的低哄:“我不走,就让门外的人送水过来。”
  牧也点点头,但抓着他的手却好一会儿才松开。
  今天等水的过时间格外漫长。
  她蜷缩在床上,身上的味道让她格外的反感,想尽快的去除。
  容赤跟她在一个房间里,可能烟瘾犯了,他就去了外间抽烟。
  两个房间是玻璃门隔开的,所以容赤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的见。
  忍了会儿没忍住,她决定下床找他。
  大概是觉察到她这边的动静,她朝他走过去的路上,他也朝她这边看来。
  在她打开玻璃门的前一秒,他就掐灭了手里的烟蒂。
  要说的话还没问出来,在看到地上一眼数不过来的烟蒂时,一时间忘了出声。
  是每天抽这么多烟吗?
  除了震惊,心里隐约还多了丝心疼。
  见她过来不说话,只是盯着地上的烟蒂愣神,容赤在一旁提醒她,“有事儿?”
  她愣愣的回神,掀眸看他,“洗澡水还没来吗?”
  容赤用眼神示意她回卧室。
  牧也照做,重新回到没有烟味的房间。
  容赤跟在她身后进来,关门。
  烟熏味被阻住,他这才认真的回应她的问题:“他们在烧热水,应该快了。”
  怎么还烧起热水了?
  她心生疑惑。
  这边的温度高,水又是那种库存水,白天的时候被毒日头晒过,洗澡用的话会凉一点,但这么热的天,应该正合适。
  大概是觉察到了她的想法。
  容赤瞥她一眼,不紧不慢的反问:“你这两天不是例假期?”
  牧也的大脑‘轰鸣’了一下。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容赤是怎么知道她例假期的。
  她从没跟他提及过。
  而且他们也不是能让他记住她例假期的关系。
  他是如何得知。
  是发生了什么。
  或许更确切的说,容赤是如何得知她例假期,而且还记住她例假期的……
  但这个问题老天没允许她想下去。
  一来热水给送了进来。
  二来,她当时真的没勇气直接问他。
  这件事就直接翻了篇。
  但是鲁比被容赤差点打死的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了马修对容赤的信任。
  因为在此之前,容赤一直都是有头脑、没武力的人设。
  别说鲁比这种肌肉发达的猛男,就是平时那些比他还矮还瘦的人他都打不过。
  这三两下制服住鲁比,甚至差点将人打死,这哪里还是他们弱不禁风的容律师了。
  马修不傻,自然要对容赤起疑。
  她觉得自己被容赤保护了,但是被保护的代价有点大。
  容赤第二天就被马修的人叫走了。
  容赤临走前安抚她:“不要怕。”
  牧也其实不怕,就是有些担心他。
  容赤是被叫走48个小时之后被人架进来的。
  脸色苍白没血气。
  牧也吓了一跳,还没等她问怎么回事,旁边架着他进来的男人就已经开口说道:“容律师被马修带去受罚,后背被甩了几十鞭子,两天没吃饭了,您给好好看看吧。”
  牧也闻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容赤见状失笑,拖着痞里痞气的尾音,说:“又死不了人,有什么好哭的。”
  *
  后来牧也被电话声吵醒了。
  脑袋有些眩晕,鼻塞,全身上下都疼。
  她在心底不停的哀叫。
  这下可好了,真是病来如山倒,她这会儿连起床都费劲了。
  手机还在响,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摸了摸没摸到手机,却意外的摸到了自个儿眼角那冰凉的湿润。
  牧也一下子怔住了。
  ……
  容赤最近出门比较晚,每次都是接近八点才下楼。
  刚到停车场,就见到何院长左手拿着电话放在耳边不知给谁打着电话,面色焦急的往电梯口这边来。
  他眉头一皱,唤住了他:“老何,干嘛呢?这个点你不都应该走了么?”
  何院长看到容赤就直接将手机收了起来,“正好你在,牧也也不知道怎么了,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快八点了还没下来,她不是那种有事不说的人,我怕出事儿,你去敲门看看怎么回事,我这边九点还有台手术不能耽误。”
  容赤瞥他一眼:“又是我?”
  何院长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这不是住在你家么,我也没密码钥匙,敲门还是不开,你就进去看看,别再发生什么意外。”
  容赤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她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说到这,何院长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让你去接你不是没空吗?我跟何义都有手术,我让她在办公室等着,结果下手术台之后就收到了她已经打车回到家的消息了。”
  “昨晚好像下雨了。”容赤的唇紧抿着,半响才出声:“您先走吧,我上楼看看。”
  他说完转身重新折回楼梯口。
  电梯正好停在停车场没动,进去之后他及快速度的拨出去了牧也的手机号码。
  但铃声响了好多遍也没被对方接起来,一直到电梯到达17层。
  他三作两步的跨到门前,此时第一遍铃声已经停止,他第二次拨出她的号码后,又去敲门。
  “喂?”
  手机里突然传来她沙哑的嗓音,容赤立刻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停顿片刻后他出声:“没听到有人敲门?”
  没想到会是容赤的电话,可能是生了病反应格外的迟钝,牧也愣了一下,才道:“我感冒起不来。”
  容赤静了几秒钟,突然道:“穿好衣服,我要进来了。”
第20章 您只是对我粗心而已
  听他说要进来,牧也下意识要反驳,但此时电话里已经传来忙音。
  她觉得自己的头疼更加厉害了。
  但还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坐起来。
  容赤一进来就看到靠坐在床头上,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牧也。
  牧也本来生病脸色就不好,这会儿瞧着容赤进来,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声音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你就这么横冲直闯的进入一个单身女性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容赤单手插在兜里。
  闻声,不咸不淡的扯了下唇,“我们同住一个房间的时候我都对你提不起兴致来,所以你的性别,在我这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牧也没力气跟他抬杠,眼皮抬着有些重,她又缓缓的落下,“找我有事吗?”
  容赤抬了抬包扎着还没拆线的手,认真的道:“我好像记得,今天是我手拆线的日子。”
  牧也给气笑了,“容大律师,您看我现在还有给您拆线的力气吗?”
  容赤:“你昨晚淋雨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大手毫无芥蒂的伸过去。
  眼看就要落在额头上,牧也往后缩了一下,但男人的大手还是落了下来。
  冰凉的触感让她呼吸一窒。
  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开口:“淋了一点。”
  容赤嗤了一声:“医生的体质都这么差么?”
  不自在的感觉被他一句话瞬间给击跑。
  她皱眉,“我已经一两年没生过病了。”
  容赤这才撤走了手,不以为然的继续冷笑,“所以,这次才奔着烧坏脑袋来的?”
  牧也慢吞吞地瞥了他一眼。
  她应该是快来大姨妈了,抵抗力正是弱的时候淋了雨,肯定会发烧的。
  停顿了一会儿,她闷闷地反驳:“我没那么弱。”
  难得他好心一次没再怼她,而是一句话不说的转身离开了卧室。
  她以为他就是进来嘲讽她两句就走了,但她这会儿没劲,靠在床头上就不爱再动。
  倚在床头上迷迷糊糊的她仿佛听到了一阵猫叫声,她艰难的睁开眼皮,就见甜心蹲坐着,眼睛看着她激动的不停的叫,见她不怎么热情,就直接跳到床上来蹭她。
  见到甜心她难得心情好了一些,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你主人放你下来了?”
  甜心很配合的‘喵’了一声。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开门声,她抬眼就见再次出现的容赤。
  牧也头痛欲裂,“你怎么又来了?”
  “我怕过两天收到收尸的电话,”容赤扯了一下唇,说着还往后瞥了一眼,“她穿着衣服呢,进来吧。”
  过了没一会儿,何义就从门外跨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超大医药箱,一看就是没睡醒,被人强行拽起来的。
  牧也心里知晓了大半,但还是问道:“何义,你怎么来了?”
  “问他!”何义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一眼容赤,“我昨晚大夜班,刚睡下没几个钟头就被某人给拽过来了。”
  容赤闻声,黑眸斜过去,懒洋洋的笑起来,“让你过来看病的,让你过来搞笑的?”
  何义刚要反驳,但接收到他皮笑肉不笑的笑,他立马就禁了声,然后不情愿的走向牧也,“你现在什么症状?”
  “我没事,就是受了凉,待会吃点药就好了。”
  何义也觉得容赤有些小题大做,小小的感冒症状,牧也自己就是医生,还用得着他来吗?
  但碍于容赤压迫,他硬是没出声。
  正经八百的给牧也开了药。
  何义开完药就迫不及待的回去补觉去了,容赤跟着他一起出的门。
  身体没劲,牧也赖在床上大半个小时才下床接了杯温水,她没什么力气站不住,就一屁股坐在了餐桌上。
  要吃的药好不容易取出来,还没来得及往口里放,就被一只大手半路给截住,全部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牧也抬眸看了一眼,怒火中烧,“容赤,你什么意思。”
  容赤淡淡的瞥她一眼,“空着肚子吃药,不要你的胃了?”
  说话间的功夫,一个淡绿色的保温盒被推到了她面前,容赤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喝了它再吃药。”
  牧也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保温盒,直到男人不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赶紧吃你发什么愣呢?”
  牧也忙收起心思,打开保温盒,瞧着里面的米粥,惊讶问:“你做的?”
  容赤嗤笑,“当然是买的。”
  牧也没再说啥,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味道有些怪,牧也皱了皱眉。
  容赤仿佛瞧见了,“怎么了?不好喝?”
  牧也摇摇头,想了一下,才道:“味道有些怪,好像有糊了的味道,你在哪买的?店里会卖糊了的东西?”
  容赤黑着脸,不耐的道:“给你买个粥还挑三拣四的,明明是你感冒味觉失调,还挑人家做粥的不是,我刚才也喝了,没味道,你也赶紧喝了好吃药!”
  是她味觉出问题了吗?
  不可能啊,她只是小感冒而已,怎么会味觉失调。
  牧也还想再辩解,但瞧着容赤不善的脸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但最后就是硬喝下了一小碗米粥。
  —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