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挂电话,容赤又突然问:“你跟何义温禾是不是有个三人小群?”
牧也一愣。
他怎么会知道。
但她还是如实说:“是有一个。”
容赤:“来,拉我进去。”
牧也:“……”
牧也觉得这样不太好。
然后又听他加了一句:“我们现在在外人眼里是男女朋友关系。”
“作为你的‘男朋友’,难道我不该进去吗?”
该不该她不知道。
除去他们这层关系,容赤跟何义又是铁哥们,所以牧也觉得将他拉进去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她挂了电话,就顺手将容赤拉进了群。
他一进来,何义就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包。
容赤:【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容赤:【晚上聚餐我也参加,你们走你们的,也也我接她过去。】
第32章 被我迷住了?
也也……
牧也鸡皮掉了一地。
她搓搓手臂,直接退出了聊天群。
牧也跟容赤抵达陈记已是接近晚上七点。
他们四个人少就没选包间。
“牧也。”
一进大厅就听到温禾喊她名字。
循声望去,温禾正在落地窗的位置上朝他们招手。
陈记大厅里的桌椅板凳都是上等的红木材质,桌子也是古风古制的正方形,椅子全都是太师椅。
所以她走过去,就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温禾的左边,容赤最后过来的,就坐在了她与何义中间空出来的位置。
温禾很积极。
她一坐下来就将菜单移到了她面前,兴致勃勃的说:“上次来,你不是挺喜欢她家的辣炒蛤蜊的——”
没等温禾把话说完,容赤已冷淡的打断她:“她不能吃辣。”
温禾弯唇,还是很积极的说:“我知道,但是他们家这道菜不是很辣,牧也还挺喜欢吃。”
容赤垂眼,“跟她喜不喜欢没关系,她最近忌口,不能吃。”
温禾微顿,落在大腿上的另一只手骤然蜷起。
空气仿佛静止下来。
直至她蜷起的手被右侧的何义握住。
冷意瞬间被温暖包围。
她抬眸与何义相视一笑,才紧接着又说:“那这道凉菜呢,你来这儿必点的——”
“凉菜更不能吃。”容赤再一次打断她。
他就像故意跟温禾唱反调一样。
何义皱起眉。
就连一直不说话的牧也都觉得容赤有些过分了。
趁气氛还能挽救之前,牧也解释说:“我今天打了狂犬疫苗,忌口的东西比较多,没关系,我们再点别的吧。”
温禾听她说打狂犬疫苗,关心的问:“怎么了?怎么会打狂犬疫苗,被什么咬了?”
牧也浅笑,“被外面的野猫不小心抓破了点皮,不碍事。”
温禾闻声一下子蹙起眉,“你是不是又喂野猫了?跟你说了那些东西脏,不要管它们了。”
这话容赤更加不爱听了,忍不住反驳:“什么叫那些东西?野猫怎么了,它就不是一条生命了?”
接连被容赤反驳三次。
温禾觉得难堪,她垂下眼睑,细白的牙齿咬住了下唇。
何义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出声替温禾解释:“温禾也不是这个意思,她这不是因为太担心牧也才会这样说的吗?”
容赤:“你TM是她嘴替?她没嘴说话?”
这话说得就过分了。
而且态度还那么差。
牧也沉声喊住他,“容赤!”
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吧?
生怕他们的关系不能再僵?
容赤被牧也的眼神盯着心烦,他叫来了服务员,按照每个人的口味点了相应的菜品。
点好菜气氛好了一些。
何义想让气氛热起来,就将带来的红酒拿出来。
容赤一开始不出声,等何义省好酒,正要给牧也倒酒,就听容赤不耐烦的骂他:“你耳朵是聋了还是怎么的?她刚打的狂犬疫苗,你TM的给她倒什么酒?”
他接连二次爆粗口。
何义:“……”
一整顿饭下来,气氛因为容赤的缘故吃的有些压抑。
别说跟温禾谈了。
两个人话都没说上两句。
临走前牧也还是单独把温禾叫到了一旁。
两人面对面站着。
相对于牧也的淡然,温禾张扬的性格看上去却有些局促。
蒋北告白这件事,不管温禾出于什么目的,它已经发生了。
也已经过去了。
她不想造成谁的负担,更不想这件事一直被人反复提起。
她总要跟温禾说明白。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
牧也很认真的跟她说:“蒋北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把它当回事,你也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温禾的眼神黯然:“那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吗?”
以前……
牧也想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温禾,我有时候会看不太懂你。”
“之前的就不提了,就拿蒋北这件事例来讲,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有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牧也实在想不出来。
她要不跟蒋北在一起,会让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概温禾也想不出。
她站在那里良久也没吭声。
牧也叹了口气,“走吧,容赤跟何义该等着急了。”
她话音落,温禾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牧也微微抬起眼睑,就见温禾神情激动的问她:“牧也,你、你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跟容赤在一起……”
牧也顿时僵住。
“你说什么?”她脱口而问,不止是肢体,仿佛连体内流淌的血液都冷却下来了一样。
温禾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你不是也说过,不可能再跟容赤在一起吗?”
“温禾,”牧也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的说:“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跟何义在一起,想让你跟何义分开,你会听我的吗?”
温禾倏地抬眸,“所以,你真的跟容赤在一起了?”
牧也表情严肃,“你是真听不懂我的话,还是在假装不懂?”
她有些搞不懂了。
仿佛从跟容赤重逢开始,温禾就对容赤排斥的明显。
温禾欲言又止,却又一直不肯说。
她们就这样僵持了两三分钟。
牧也的唇线渐渐抿直,最后缓慢的吐字:“我跟容赤未来不管是分手、还是结婚,那都是我跟容赤的事儿。”
“同样的道理,你跟何义,我也只会祝福。”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说出来,隐瞒还是坦言作为成年人我认为你能掌握好分寸,但是——”她话锋一转,极其认真的说:“我们无权干涉对方的感情问题,你说呢?”
大概是之前顾忌两人朋友关系,每次温禾跟她提蒋北的时候她拒绝的态度不是很端正。
但这次,她说的很明白。
虽说她跟容赤是假情侣关系。
但她还是想把该说的话说给温禾听。
成年人的世界,再好的关系。
亲人、朋友包括夫妻,都要有边界分寸。
越了界、失了分寸。
所有的感情都会变质。
可能是打了狂犬疫苗有了不良反应。
回去的路上,牧也觉得自己全身发冷,有点低烧的样子。
这种现象正常。
她不打算吃药,物理降温,明儿一早就好。
车里有些安静。
牧也恹恹的靠在车椅上,侧头瞅了眼她左侧的男人。
容赤大概也是累了,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
他侧颜轮廓深邃一些,显得神秘又多了几分清贵冷峻感。
老天怜爱,不仅给了他高智商还让他拥有别人难以媲极的容貌。
的确令人羡慕也嫉妒。
牧也看走了神。
直到闭目养神的男人睁眼。
对方跟她的视线对上,漆黑的眸子闪着戏谑玩味的笑,“又被我迷住了?”
牧也抿唇,满头黑线。
她咬咬牙,弯起惯有的浅笑,“你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要真说我是被你迷住了,你敢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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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跟你在一起之后,赤哥越来越顾家
容赤闻声,饶有兴致的挑唇,“你说一个听听,看我信不信?”
牧也懒得听他贫嘴。
加上身体发冷,她恹恹的转头看向窗外。
没过几分钟,犹自带着体温的风衣落在她身上。
她怔了一下回头。
就见容赤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
她紧了紧盖在她身上的风衣,缓了半天才说话:“我觉得你对温禾的敌意很大。”
“有吗?”他直视前方,缓了一会儿才自问自答的说:“没有吧。”
“你是不是觉得她配不上何义?”牧也想了下又问:“因为她之前跟过鲁比?”
容赤嗤了一声。
但始终没回应她这个问题。
牧也的疫苗反应没维持多久。
下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烧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也是神清气爽。
今天她值夜班。
晚上11点多钟,嘈杂的急诊大厅也逐渐安静下来。
所以当一群男女骂骂咧咧的男女进入急诊大厅的时候,在诊室的牧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听到一男的怒骂声:“我说了挂专家号,你就给我挂个普通急诊大夫?”
“这大晚上的哪里有专家给你看?”一女音响起,牧也拿笔的手一顿。
她听着女孩卑微的哄着:“你忍忍,明天一早我就给你挂个好的专家号,行不?”
男的骂骂咧咧了一路。
直到诊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牧也的视线跟女孩对上。
女孩微愣,反应过来,不甘不愿的喊了她一声,“姐。”
这就是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
人品本质不坏,就是被孟慧给惯坏了。
被牧可搀扶着的男人在见到牧也的长相之后本就眼前一亮,又听到牧可喊了声姐,他一下来了兴致,“这是你姐?”
牧可不情愿的点点头。
牧也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谈话,看着一下涌进来七八个人,冷淡声提醒:“病人只能由一个家属陪同,其余不相干的人请出去。”
刚才还喊痛,龇牙咧嘴的男人听着牧也的话,异常兴奋的往外赶人,“除了牧可,你们都出去。”
男人说完,其余人一溜烟的退了出去。
只剩下他们三人的诊室,终于清净了不少。
男人一瘸一拐的被牧可搀扶坐下来,却又跟个痞子一样凑过来,“姐姐这么漂亮呢。”
牧可皱皱眉,下意识圈住男人的右胳膊,向牧也扬眉,宣誓主权:“姐,这是我男朋友程天,城南那十几家连锁铜锅火锅店去吃过吧?就是他家开的。”
牧也抿抿唇。
难怪牧博文跟孟慧最近没再给她施压,原来是本尊找了一个自以为很靠谱的靠山。
“你小心别碰到我的伤口!”程天不耐烦的抽出被牧可抱住的胳膊,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副我是有钱人,我牛逼、我骄傲的模样。
牧也不动声色,缓了片刻,才温声问:“这里是看病的地方,想聊天,出去聊完再进来。”
牧可、程天:“……”
不过牧也说完,程天跟牧可老实了一些。
牧也询问了一下,原来对方是因为滋事斗殴被打进医院的。
她简单检查了一下,膝盖跟手臂有骨折迹象,其余的都是皮外伤。
她给开了单子,需要拍个片子确定一下。
两人一出诊室,程天忍不住吐槽:“你姐跟块冰一样,差点冻死我。”
牧可冷哼,“她就那样,连对我爸都这样。”
程天摸摸下巴,豁然又笑,“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冰美人。”
牧可皱眉,刚要说什么,程天已经被朋友搀扶着离开。
牧可气的跺脚,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跟上他们的脚步。
拍完片子复诊,牧也对程天做了初步确诊:两处轻微骨折、多出皮外伤。
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暂时就只能在急诊住下了。
通常夜里加班,她第二天回家至少也要补足七个小时的睡眠。
下午一两点钟,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却被电话声给轰炸起来。
她艰难的睁开眼,看是医院的电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急忙接通电话,却听到电话里急诊护士抱歉的说:“牧医生,昨天晚上住进急诊的男病患闹了一上午了,非要见到您才能好好打针、好好吃药、好好配合,主任也是没招了,才让我给您来个电话,看看您是否能牺牲瞎自己的时间,跑一趟医院?”
牧也:“……”
她刚刚醒,脑子有点反应迟钝,缓了一会儿才问:“是不是那个叫程天的?”
“是是是。”护士回应三联。
牧也起床气炸裂,“那就让他闹去吧,你们不用管他。”
挂了电话,牧也窝在床上给气笑了。
这是什么事儿?
这得亏只是住几天院,若是365天都在,她总不能为了一个病患,全年365天无休吧?
牧也没说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约莫过了一刻钟,手机再次响起。
是一个陌生手机号。
她想了一下,还是划了接听键。
“姐,你今天不上班吗?”是牧可。
牧也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牧可的声音听上去很憋屈,“你快来看看吧,我男朋友情况不是很好。”
牧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是下午两点二十分钟。
容赤昨天下午跟她说过,他今天也休息,大约三点钟过来吃饭。
所以,她该开始做饭了。
她掀被子下床,不紧不慢的发问:“跟你男朋友在一起,他许诺你什么了?”
似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牧可在电话那端顿时销声。
牧也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此时她已经走到了洗手间,看着镜中刚刚睡醒的自己。
除了头发有些蓬松,她整个人看上去既冷静又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