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惑——悦如【完结】
时间:2024-06-06 14:36:20

  “你待会能过来吗?我需要个准话。” 缄默了一会儿,牧可又出声。
  她并没有直视她抛出来的问题,而是继续强调自己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甚至伪装不住,语调都变得生冷僵硬。
  牧也半阖着眼眸拨开水龙头。
  她听着自己的声线透过淅沥的水声低冷的散开:“听别人一句劝,你就不是个做演员的料,别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一些没有用的人身上,他们对你也未必真心。”
  “用你管!”见她这样说,牧可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牧也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断线声。
  一句话不说的收起手机。
  容赤三点准时下来的。
  可能是她有表现出着急出门的样子而被容赤发现,吃饭的时候容赤问她:“要出门?”
  牧也点点头,“待会要回医院。”
  容赤散漫的靠在椅子上,勾唇,不紧不慢的笑,“你们医院最近很忙?”
  “也还行。”牧也心思没在这儿,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见套不出什么话,容赤就不再吭声。
  牧也临走时容赤也跟了出来,靠在玄关处,言简意赅的说:“车西辰在楼下等你。”
  可能知道她会问,又顺道加了一句:“他有个案子也要跑趟你们医院。”
  原来是顺路。
  牧也没多想,道过谢,匆匆忙忙的走了。
  车西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见她下来兴冲冲的打开车窗跟她打招呼。
  每次见他牧也都觉得他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就没个安静的时候。
  在往医院走的路上,他嘴巴也没个停的时候。
  车西辰:“嫂子,你有没有发现,跟你在一起后,我们赤哥现在越来越顾家了?”
  牧也一头黑线。
  自从‘公开’他们在一起的消息之后,车西辰就对她改了称呼。
  她又不能直接告诉他:我不是你嫂子。
  所以只能暗暗的吃下这个哑巴亏。
  听着车西辰的话,她不走心的跟他聊着,“没有吧,容赤不是个工作狂吗?”
  “跟你在一起之前他恨不得天天住在公司里。”车西辰挠挠头,“现在他可不这样了,一周七天,恨不得天天在家里办公才好。”
  听着车西辰的话,牧也心里‘咯噔’一下。
  车西辰的话让她突然意识到,最近她跟容赤单独相处的时间好像真的增加了不少。
  从她开始照顾容赤算起。
  她去楼上或者他来楼下似乎已经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了。
  她脑子瞬间有些乱。
  但此时已经抵达医院。
  她不喜欢私事跟公事混淆,所以跟车西辰分开,进入急诊大楼之前她就已经调整好心态。
  一进急诊她就在大厅里碰上了急诊科谢主任。
  “哎呦,小牧来了,”谢主任瞧见她就咧嘴笑,还是露出八颗牙齿的那种,“放松一些。”
  他拍拍她的肩膀,“今天一定给你算全天加班。”
  听着主任的话,牧也忍着吐槽,慢吞吞的回应:“您就是挑软柿子捏。”
  谢主任笑了笑没反驳。
  但玩笑归玩笑。
  玩笑开过了,谢主任就很认真的跟她交代:“赶紧去看看16床病人怎么回事,好好跟病人沟通,尽量不产生矛盾冲突。”
  16床病人就是牧可的男朋友。
  牧也心里其实是挺抵触的。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医护跟病患关系,她相信自己能处理好。
  但是中间牵扯到牧可。
  她是比较心烦。
  但总归要解决。
  她带着护士去急诊病房去见程天。
  牧可不在病房里。
  但却看到八竿子跟程天打不着边儿的车西辰,此刻正在跟程天讲话。
  她一愣。
  车西辰发现她也是愣怔了一下,然后就咧开嘴,刚要喊她。
  嫂子的嫂还没喊出来,就被牧也及时打住:“车律师这么巧,你也在?”
  以防万一,她不想让牧可知道容赤的存在。
  如果被牧博文跟孟慧知道容赤的存在,她不敢想象其后果。
  更不想把容赤牵扯进来。
  车西辰一头水雾。
  但觉得嫂子这么做一定有嫂子的道理,他就顺着牧也的话,客套的跟她打招呼:“你好,牧医生。”
  程天惊喜连天,“你们也认识?”
  “见过一两面。”牧也不走心的回了一句,然后公事公办的唤他名字:“程天先生。”
  “在。”程天回应的积极。
  牧也:“为什么不配合我们急诊科医生治疗?”
  程天暧昧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你是我的主治医生,我有问题只想跟你交代。”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但医生不是超人,也要吃饭睡觉,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医院,”牧也不动声色,压制着怒火说:“今天我休息所以才会有别的医生代替我的工作。”
  “程先生,身体是你自己的。”她说的再明白不过,面无表情的继续:“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腿脚留下后遗症的话,请你认真配合好我们医护人员的工作。”
  程天嘴边噙着笑,一副你根本唬不住我的架势,“我要是留下后遗症,那岂不更是你们医生的责任了?”
  牧也瞧着他一股子流里流气的劲儿就来气。
  她心底冷笑,面色冷淡的说:“那么现在我在了,你可以配合治疗了?”
  “牧医生,我现在胸口很疼。”他在喊疼,但脸色神情看上去并没有很疼的样子。
  牧也一脸的寡淡,“指一下具体位置。”
  “就是这儿,”程天的咸猪手立刻凑过来抓她的手,“你快给我瞧瞧。”
  不正常的肢体接触。
  牧也脸一沉,想也不想的甩开。
  “程先生,”她反感的情绪隐的很深,但脸上仍能看出几分冷意,“你要是胸口实在疼的厉害,我现在就给你开单子去检查。”
  她恬静的五官深处是漆黑的眸,“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但总归我们男女有别,肢体接触上还是讲点分寸比较好,你说呢?”
  她说的委婉,语气也十分温和。
  但程天却听出了几分警告意味。
  他太喜欢这样的女人了。
  纯净又清高。
  仿佛不可亵渎。
  他想要占有,但也不急于一时。
  女人嘛,哄着便是。
  “行,”他玩味一笑,收走放在牧也脸上轻浮的视线,“我听你的,麻烦牧医生了。”
  该交代的交代清楚。
  牧也转身离开时,看了一眼正在专注看手机的车西辰。
  他好像在忙,牧也也没打扰他,直接离开了病房。
  车西辰的确没注意到牧也的离开。
  因为刚才牧也跟程天的交流中,他敏锐的觉察出程天的歪心思,就立马给容赤打报告了。
  容赤很快回应,却只打过来他的名字:【车西辰。】
  车西辰疑惑,发了个问号过去,【?】
  容赤紧接着跟上来一句:【你这月奖金全部扣除。】
第34章 不相信我的眼光?
  车西辰以为自己看错了,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句话。
  他下意识打出来‘为什么’这三个字。
  眼前却突然浮现出容赤坐在老板椅上,单手扣着扶手一脸皮笑肉不笑凝视他的样子……
  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直接退出了微信聊天页面。
  ……
  牧也给程天开好单子给了护士。
  正巧有时间,她顺便整理整理病患资料。
  正专注着,一只温热的手掌无声无息的落在她腰间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撑起身子。
  抬眸却意外落入一道似笑非笑的视线中。
  她本是弯腰,突然站直,两人的距离被迫靠近。
  薄如纸的距离。
  她没来得及反应,容赤已经开腔,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后颈肌肤上,“忙完了没?”
  后颈痒痒的。
  牧也下意识抓了下颈子。
  没想到会在医院见到容赤,牧也发出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车西辰喊过来的。”他漫不经心的说。
  视线落在牧也的手上。
  大手伸过去将她的双手托住,然后缓慢抬起。
  他看的仔细,看的……接近入迷。
  牧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禁不住问:“怎么了吗?”
  ‘噗嗤’一声笑。
  旁边的女同事不知何时回来的,看到这一幕,笑着打趣他们,“热恋中的情侣就是不一样,恨不得24个小时都黏在一起。”
  牧也脸颊发烫。
  正不知说什么,桌子上的座机响了。
  她接起来,是护士站的护士,“牧医生,您要不要去看看16床病人?我刚刚要去给她推消炎针,他死活不许,非让我把您叫过去。”
  座机漏音,对方护士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容赤的耳里。
  他垂眸,冷蔑一笑。
  此时牧也已经挂掉电话,面色因为一通电话沉下来。
  容赤:“走,一起去,我正好也要去会会这位……16床病号。”
  牧也没多想,下意识的认为他过来就是处理公事的。
  带着容赤往病房走的路上,她深思熟虑了片刻,才跟容赤解释说:“16床病人正在跟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交往,我不想让我继母他们知道我们假交往的消息。”
  她将话搁到这儿停下。
  至于为什么,她没说。
  容赤尊重她,很痛快的应声:“行,我知道了。”
  牧也先进病房的。
  程天一见到她眼里就放狼光,发现身后跟进来的容赤又是一愣,下意识问:“这位是……”
  一旁的车西辰连忙介绍:“这位是我们律所的金牌律师容主任。”
  “您就是那位……”程天恍然大悟,有些激动的说:“有幸能跟您见面,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案子能得到您的关注。”
  容赤在律师界名讳还是挺响亮的。
  能请的动的人没几个,除非是他自己愿意接的案子。
  相对于程天的激动,容赤却显得有些冷漠。
  他没吭声。
  认真看过去,眉宇间还隐匿着薄薄的戾气。
  牧也不管他们在客套交谈什么,甚至都不想再跟程天客客气气的说话,直接喊他:“16号床病人。”
  程天还没能从跟容赤搭上关系的喜悦中走出来,听到牧也这样喊他。
  他一怔,忽又笑了,“牧医生,我有名字。”
  “我习惯这么喊我的病人,方便又好记,”牧也冷淡瞥他一眼,“你有问题?”
  程天跟牧也对视上,脸上的笑容加深,“没问题。”
  牧也向前走了一步。
  今天天气阴沉,室内亮着灯。
  她长长的睫毛因为灯光投下一排浓密的阴影,“我听护士说你想让我给你打消炎针?”
  程天美滋滋的咧开嘴,“可以吗?”
  牧也抬脸露出微笑,“可以。”
  她笑起来的样子温婉知性。
  不知为何,程天却觉得瘆得慌。
  突兀的一声低笑。
  众人寻声看过去,容赤不知何时坐下来的。
  后背靠在墙壁上,眼神望着他们这边,整个人看上去懒散怠倦。
  见几人看过来,他气定神闲的笑,“车西辰你之前不是也有幸被牧医生扎过针?”
  车西辰还在肉疼自己的奖金。
  听到容赤点他。
  他垮着脸点头,“是。”
  容赤掀眸看他,覆着笑得嗓音听上去更加的闲适,“跟程先生分享一下你的经验知识不好吗?”
  “经验再丰富不如一试。”车西辰想起那心惊后怕的一幕,意味深长的说,“不过我很乐意跟程先生交流交流‘终生难忘’的心得。”
  车西辰意有所指的话吓得程天一个激灵。
  这时,护士已经推着医疗推车进来。
  牧也从护士手里接过来消炎针,语气表情温和极了,“16床病人准备好了吗?”
  她越是温柔,程天就越是害怕。
  他吓得后退,差点再次伤到手臂骨折的位置。
  “不——不、不,”他结结巴巴的拒绝,“还是——还是不麻烦牧医生了,打针这种事,不是护士的责任吗?”
  牧也笑得更加温柔了,“你确定?”
  程天猛烈点头,“确定、确定!”
  牧也顺势把消炎针还给护士,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如初,“你要是再闹腾,我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她警告声说:“记住了吗,16床病号。”
  程天确实怕疼。
  被人打骨折已经够让他吃一顿了。
  他可不想再受二次伤害。
  牧也走了。
  容赤才从座位上站起来。
  病房里光线不怎么足,映着他的眸色也有些暗。
  他直接走到程天的病床跟前,状似无恙般敲了敲程天手臂上的石膏,唇边勾出邪痞的弧,“被打骨折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好受。”程天也看了眼容赤手臂上的石膏,“容律师也是被人打骨折的?”
  容赤看着他,“我要是说我故意给别人打的,你信吗?”
  程天被他盯的莫名有些心惊。
  他咽了咽唾液,干笑,“容律师真爱开玩笑。”
  容赤不咸不淡瞥他一眼,“想让对方坐几年牢?”
  提及施暴者,程天哼哼:“最少一年。”
  容赤:“那依你现在的伤度恐怕不太行。”
  程天皱眉:“那怎么办?”
  容赤抓起程天唯一那只还能活动的手就使劲给他往后掰。
  “啊啊啊……”程天疼的哇哇大叫。
  过了将近半分钟容赤才松手,他面色淡然,“我本想再给你制造点硬伤,后来想想,你现在还是半残,折断这仅剩的另一只手,你就是全残了。”
  “全残,你就无法自理。”
  “所以,你怎么选?”
  他说的认真,面部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程天惊出了冷汗,想也不想的拒绝:“我选半残。”
  容赤甚是惋惜。
  他叹了口气,“那行吧,不给你制造硬伤了。”
  程天大气不敢喘一声。
  紧接着听到容赤不紧不慢声问他:“想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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