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也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是馋我男朋友身子?”
刺青女脸涨的通红,这感觉就像是被人架在火炉上烤,就连话都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当然不!”
牧也颇为惋惜的,“不是啊?”
她挽上容赤的胳膊,皱着眉跟容赤说:“容赤,人家姑娘不馋你身子,想打官司告你呢。”
容赤嘴角轻勾。
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这时一直没说话车西辰突然很及时的开腔:“本来我们也已经收集到了证据准备上诉,陈小姐,我们法庭上见。”
刺青女闻声脸色大变,她张了张口,还没等她说什么,牧也已经搀扶着容赤转身走了。
刺青女有些不甘,咬唇,狠狠的跺了下脚。
牧也拉着容赤往消化内走。
她认为容赤发病快,不能耽搁,走路时不觉加快了速度。
但容赤不这么认为。
长廊上,直接将牧也按在墙壁上。
牧也被撞的有些懵。
撩眼看他。
容赤也在盯着她。
两人视线纠缠在一起。
牧也被容赤炙热的眼神盯的脸颊发烫。
她忙移开视线。
“不用谢我。”定了定心神,她平静的说:“你帮我解决了蒋北,我帮你解决她。”
“我们一人一次,平了。”
容赤嗤了声,“我也没想谢你。”
他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又说:“但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牧也:“什么?”
“你是帮了我,但我是拿命在救你,所以,天枰并不是平的。”
“还有说闲话的雅致,”牧也让他的话给气笑了,“你是不疼了?”
容赤捂着腹部皱眉,“疼,都快疼死了。”
“那你磨磨蹭蹭也不着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装的呢!”牧也推开他,说完转身走到了前头。
容赤垂眸低笑了片刻,倒也及时的跟了上去。
看诊的是他们医院消化内科比较资深的王主任。
王主任询问了一些问题,就让容赤躺诊查床上。
容赤躺好,王主任也走了过来,“把上衣掀上去。”
容赤没有第一时间照做,转而看向她,半开玩笑的说:“牧医生,我口渴了。”
是让她去买水的意思吗?
牧也看了一眼一旁的车西辰。
不过她也没多想,买瓶水而已,她应声出了诊室。
……
一系列检查下来,容赤的确是得了慢性阑尾炎。
饮食不规律引起的。
没有持续性痛疼。
王主任就给开了药。
往医院外走的路上,牧也好意提醒他,“听到医生说的了吗?以后按时吃饭,再发作可能就要手术了。”
容赤皮笑肉不笑,“我为什么没有按时吃饭,你心里没点数么?”
牧也:“……”
她想了一下,这锅搁她这儿,她可不背。
她笑着反驳:“所以,没我照顾你那二十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容赤闻声弯唇,走近她,抬手将挡住她眼睛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怎么?”他薄唇一点点弯起,声线低缓的继续:“不打算认账了?”
他断断续续的气息落在她脸颊上,柔软的像羽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她的脸颊,痒痒的。
牧也下意识后退一步。
要真说起来,她也没有不照顾他的意思。
每次到饭点儿,是他每天发微信一遍又一遍的拒绝她,不需要她的一日三餐的。
但她也承认,他生病这件事上,她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深吸了口气。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对上男人的眼睛,“那你想怎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歪着头。
明明是挑衅的意思,右脖颈这边却因为她这动作露出大片白皙。
偏巧又落入容赤的眸底。
容赤眸底深了深。
沉默片刻,倒还能不动声色的问:“这周还搬吗?”
牧也认真想了一下,说:“如果可以,我当然——”
话说到一半,接收到容赤警告的眼神,‘想搬走’三个字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了。
第40章 醉酒?
停顿半晌。
她弯唇,勉强笑了一声:“不是还要照顾你么,那就暂时不搬了。”
容赤哼嗤了声,收回视线,“算你还有点良知。”
牧也:“……”
“我去上班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本来就迟到了,因为他,又耽搁了一上午。
容赤却在她身后声音懒懒散散,不紧不慢的提醒她,“晚上我想吃烤肉,记得弄。”
牧也皱眉。
就他现在这身体素质吃烤肉?
想得美!
她懒得回应他。
一路走回办公室。
但回到办公室想要工作又发现,这会儿,她更无心工作。
心里,很乱。
弄清楚前因后果后她才明白,其实她就是介意,介意容赤去抱别的女人。
说白了就是吃醋了。
一场乌龙,让她艰难的发现一个事实……
她好像跟两年前一样,又开始在意容赤了。
心里……
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是不大好受。
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给尤如去了电话说了这件事。
尤如听了调侃说:“你终于肯承认你在意容赤了?”
牧也咬了下唇,“万一他跟两年前一样,不值得我在意呢。”
尤如认真的说:“他为你做的这些,足可以证明他对你的在意程度不比你对他的少吧。”
“可他两年前对我不比现在差,”牧也抿唇,“也许,他是有点喜欢我吧,这点喜欢还是在不威胁到他自身利益跟情况下。”
尤如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失笑,“反正你现在纠结也没用,那就跟着感觉走呗。”
跟着感觉走吗?
挂了电话,她走出急诊室就听到按喇叭的声音。
寻声看去,远远地,就见驾驶室的车西辰从车窗伸出手臂跟她招手。
以及坐在后车厢,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的容赤……
……
最近牧也跟容赤又恢复到闹别扭之前的状态了。
至于要不要更进一步……
因为大本营两年前种下的因,如今她不敢,也没勇气直接跟他摊牌。
所以,容赤没有任何动静之前,她必然也是避而不谈的。
现在容赤还是会坚持每个下班点都过来接她。
不过也有例外。
比如今天下班过来接她的,就只有车西辰一人。
但是刚上车,她就接到了容赤的电话:“今晚临时要参加个聚会,带家属。”
聚会?
能让容赤参加的聚会,大概率是他一些比较要好的朋友圈。
容赤的意思,大概是要她跟他去。
牧也当然不想去,但她还没开口拒绝,容赤就又说:“在大家眼里,我也是有‘家属’的人。”
他话说了一半停住。
从头至尾,他没说一个必须让她去的话。
但字里行间却无处不在提醒她,她是他明面上的‘女朋友’,所以她有责任配合他一起去参加他朋友的聚会。
牧也没吭声。
容赤也安静的不说话。
不急不躁。
像是笃定她不能拒绝一样。
两人默默较了一会劲儿。
最后牧也闷闷地泄了气,妥协问:“大概几点?”
容赤语调散漫,声线听上去轻快了不少,“七点开始,你还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牧也:“那我先回去换套衣服。”
容赤痛快的答应:“行。”
…
不到二十分钟抵达住处。
车西辰把车停好,牧也上楼,迅速换了一套衣裙。
又简单的补了一个淡妆。
换好鞋子,要出门的时候却听到外头有说话的声音。
断断续续听不清。
她正要出门,也未多想,就顺势打开了门。
不算巧的跟门外的人打了个照面。
一男一女。
两人应该是夫妻。
五十岁上下的年龄。
男的除了头发略白,眼角很浅的纹路之外,几乎很难让人判断出年纪的。
女的……
牧也觉得她应该比男的还要年轻一些。
乌黑的头发。
紧致的皮肤。
仪态端庄,一颦一笑就像是一杯被岁月沉淀后的红酒。
只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牧也见两人楞在那里不说话,只好先问:“请问你们……找谁?”
对面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女士先反应过来,“啊,那个,我们走错楼层了,不好意思啊姑娘。”
原来是走错了。
牧也看了眼男士手里的旅行箱,礼貌的笑笑,“没关系。”
牧也按了电梯下的按钮。
出于礼貌,她转头询问:“叔叔阿姨是上楼还是下楼?”
“上上上。”女士连忙回应。
望着牧也,笑得异常灿烂。
对方的笑让牧也有些懵。
不过她还是替对方按了上的按钮。
等待电梯的过程。
一直未曾说话的男士突然开口,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审视,“姑娘多大了?”
牧也:“……”
他们……不熟吧?
这么突兀的问别人的年龄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他看上去好严肃啊……
女士尴尬的笑声响起。
紧接着传来男士倒抽气的声音:“你掐我做什么?”
女士脸上维持着假笑。
这会儿电梯来了。
是上的标识。
她拽着男士进了电梯,还不忘回头笑眯眯地看着牧也:“见笑了姑娘。”
牧也回以微笑。
关门之前,女士还跟她摆摆手,模样很是可爱,“姑娘,下次见哦。”
牧也下意识也摆摆手。
电梯门关上。
牧也收回心思,只当是一个小插曲,等电梯下来,她乘电梯下了楼。
他们先去接了容赤才去了聚餐饭店。
路上容赤告诉她,“何义跟温禾也会去。”
她愣怔片刻,没什么表情的‘哦’了一声。
仿佛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温禾了呢。
容赤不提及温禾,她差点就忘了她跟温禾之前的‘小插曲’了……
但是她跟容赤到达聚会包间的时候何义跟牧也还没来。
大家的确都带了家属。
这四五对,八九个人里面,有几个熟面孔。
容赤自然而然的揽着她的腰,跟几个没见过她的人介绍:“我女朋友,你们的嫂子,牧也。”
男人贴着她腰的掌心滚烫。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却被他更紧的揽住。
牧也咬咬牙,没敢再动。
“嫂子好!”
有人问好,声音很大,像是故意为之。
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各种调笑,“嫂子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强调跟我们容大没关系呢。”
牧也本来就被容赤捏着腰身不舒服。
这会儿落座了他不仅没松开,那只落在她腰间上的手还有意无意的打圈。
又听有人这么说。
牧也想起上次见面的时候,的确一直在撇清跟容赤的关系。
再见面她跟容赤却公然成为‘一对’。
有些打脸。
更显得她不够真诚。
牧也抿着唇没吭声。
还是容赤出声解决了对方,“好一阵子没见了,你嘴怎么还那么欠呢。”
那人还想再玩笑两句,被容赤一记眼神看过去对方就没说什么。
像是故意的一样,大家都瞄准了他们这边。
总是找她跟容赤敬酒碰杯。
所以,没等何义跟温禾,大家就已经开席。
一开始容赤还让她喝点儿,后来碰杯的次数多了,容赤就不让她喝了。
但他也不回拒,所有敬过来的酒,都被他一人承担了。
喝到一半的时候何义跟温禾匆匆赶来。
温禾像是知道她会来,一进屋就直奔她这里。
最后在她身边落座。
就跟往常一起,没有一点嫌隙的跟她打招呼,“阿也。”
牧也回以微笑。
她跟她聊。
她也聊。
保持微笑。
也保持客套。
不拒绝,但也保持了距离。
中途何义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跟大家宣布了喜讯:“下个月五号是我跟禾禾的订婚宴,大家都记得错开时间过来。”
牧也下意识看向容赤。
这会儿容赤,却有些微醺了。
他拿着酒杯站起来,“来,恭喜两位,修得正果。”
大家都跟着站起来。
一片祝福声。
一旁温禾在她耳边问她说:“阿也,你会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吗?”
牧也扯开唇微笑,“自然要去的。”
就算她这边没有去的必要。
但作为容赤的‘女朋友’,她也会跟着容赤一起参加的吧。
温禾接着又问:“那你跟容赤什么时候定下来呢?”
她跟容赤……
她不是还说不希望她跟容赤在一起?
牧也随意找了个理由,玩笑的说:“不着急,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
温禾笑笑。
没再接这个话题。
容赤今天喝了不少酒。
何义也喝了不少。
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就连温禾也多喝了几杯。
在所有人喝成一片的时候,容赤悄悄的带着她离开了。
其实才就刚九点多一点。
但容赤喝了不少。
车里的酒味很大。
容赤一上车就靠在她的肩膀上阖眸休息。
上次他喝醉了也是这个样子。
只不过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靠在她肩膀的人,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