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原神]救世从和书记官分手之后开始——雾和【完结】
时间:2024-06-06 14:45:15

第47章 重逢
  海灯节放霄灯的当天,我并没有在璃月港。而是和之前一样,回了轻策庄,把去年埋下的酒抱到了父母坟前,浅尝了一口,略酸,但还能喝。
  远处的热闹影响不到竹林里的寂静,但霄灯放起来的灯火长河在这边却仍旧璀璨耀眼,宛如银河。
  我凝望着璃月港上空逐渐漂浮起来的橙黄霄灯,灯光密集明亮,将黑夜照得泛着浅蓝,星河显得式微。那以移霄导天真君为原型的巨鹿明霄灯悦然跳上高空,化作一场明亮灿烂的烟火,将璃月人民的愿望送进仙人的耳中。此时此刻也许在山林里,存活着的仙人,也如同我一般,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年一度的、独属于璃月的美景吧。
  这情景很有一种温暖的氛围。我一年一年地看过来,每年景色都不同却又相同,不同的是明霄灯和主题,同的是家人齐聚、人民畅快的氛围。
  所以我在须弥的时候才会特意踩着点去看海灯节。
  我去须弥的时候璃月刚过了海灯节,后来经历的第一次,我借了外出做课题的理由回家,第二次申请不给通过,我就拽着艾尔海森陪我去层岩巨渊和须弥接壤的山崖上看,第三次我带艾尔海森回了家,最后从须弥离开时,距离海灯节也就只剩两个月。
  小的时候,海灯节时我会和父母在霄市上吃各种东西,玩各种玩具。灯火放得很明亮,我看不见星星,就背着手给父母默背今天晚上的星图是什么样的。他们听不懂,也不知道哪颗星是什么,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等我说完了才把我喜欢吃的东西递到我嘴边,说一句“哎呀,我们家一乐真聪明”。
  这个时候总能在港口看到不常见到人影的钟离先生,他仰头看着那道长河,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他就把我抱起来,给我讲英雄的故事,讲很久之前的历史。
  等我有了朋友,我便热烈邀请他们来海灯节看看。结果凯亚在霄市里迷了路,我和迪卢克着急地四处找他,最后发现他抱着一个霄灯在写字,我们冲上去抢笔,他只写了一半,便气急败坏地让我们自己去拿新的。
  后来长大些,我还保持着和父母说星图的习惯,和他们讲星星上的趣事,可不会再去抱帝君的腿,凯亚也不会在霄市迷路。但帝君还是喜欢讲历史,用他的话来说,英雄是不该被忘记的,他唯愿薪火相传,美德不灭,这是璃月之精神。
  我和凯亚迪卢克就站在他身边看着霄灯听着故事,帝君讲到最后,悠悠叹一口气,脸上多少浮现一点对于过去的留恋。
  他回头看着我们,眼神是神明特有的温柔。
  有时巴巴托斯醒着,他就乘着风偷渡来璃月港。第一次被帝君看见,他扬了扬眉,问蒙德神明有何贵干。温迪便一把抱起小小的我,说,哎呀,大好的日子,当然是来过节的啦。岩王帝君该不会要把客人赶走吧?这不太好吧?
  帝君并不说话,威严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温迪嘿嘿笑着,扭头就把我带走了。他一路牵着我一路吃东西,难得不用花钱的节日,他可开心了,玩到最后自己跑不见了,还得我去找他,把他从酒坛里捞出来。
  他笑嘻嘻地用筷子沾一点酒给我尝味,我没尝出来,问他要酒杯,他挡住我的手说这可不行,被老爷子看到了他下次就来不了了,然后再用筷子给我沾点,托着下巴笑着看着我抱着他的手啃筷子。
  有迪卢克和凯亚的时候,他就只做一个吟游诗人,抱着竖琴坐在摊位边上唱歌,风吹过璃月,像对待蒙德的子民一般友善地对待璃月人民。我们坐在他身边吃好吃的,在他唱歌的时候往他嘴里塞东西,他避无可避,只好在围观人群善意的哄笑声里无可奈何地吃下我们分享的食物,琴声从未停歇。而帝君就站在人群里,穿越千年的眼神落在我们身上,不言不语,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愉悦。
  后来去须弥了,不让回家,我又不喜欢在这种节日里一个人待着,便打着要让艾尔海森见识一下异国风情的旗号,硬生生地把他从家里拽出来陪我去层岩巨渊。
  我们穿过道成林,一路跑到层岩巨渊,爬上一处高耸的山崖,确定视线不受阻挡,然后就坐在山崖边看着璃月港的位置。
  时间还没到时,我给他讲我以前的趣事,他静静地听着,视线落在我身上,很专注,虽然偶尔会不轻不重地刺我一句,但确实是在认真听我说话,还给了我反馈。
  然后明霄灯跃上星空,化作小小的烟花,我闭上嘴看着烟花落下,看着霄灯零零星星地升起。距离太远了,没有那种盛大的感觉,远远地看着,就好像在看无声的画,听不见热闹的声音,也没有那种温暖的氛围,有的只是掠过岩石的风,还是冷风。
  我看了一会儿,决定明年果然还是要跑回璃月。这是我第一次远离璃月、远离海灯节,这陌生的遥远感让我不喜欢,让我想要回到那种暖和的世界里。
  我转头和艾尔海森说,在这里看太遥远了,不如在璃月港看漂亮。
  他收回望着远方的视线,对我说不会,这样也很漂亮。
  我遗憾地叹了口气,告诉他海灯节上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我们的习俗。他听我说霄市不会关门,便问我,现在想不想回璃月。
  我愣了一下,他便和我说,速度快点的话,最多三个小时,我们是能到达璃月港的。而且反正我明天的课又不怎么去上,所以今晚还能在璃月睡一觉,明天再回来。
  我说,是这样的,那你呢?你也一起?
  他看着我,眉眼一如既往地带着点冷淡和理所当然:“不然让你一个打不过蕈兽的人大晚上穿过无安全防护的野外?我似乎从来没有给你留下过这种印象。”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弯腰把我也拉起来,然后握着我的手腕沿着路跑下山崖,朝层岩巨渊的出口跑去。
  他步子迈得大,我跟上有些费力,他便换成了小跑。我们跑了一段路,他还想跑,但我有些跑不动了,跟不上他的步子,完全是被他拖着跑,于是让他停下来,他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我们所处的位置,然后低头看向我。
  我手脚有点发软,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撑住自己,说:“走就行。”
  我嗓子有点冒烟,咽了咽口水,缓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你明天没课吗?”
  他说有。我说你就这么翘掉了?
  他给我一个“你能不能动动脑子”的眼神,“已经知道的东西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学?”
  我干巴巴地说,好吧。
  我们慢慢地走了一段路,从层岩巨渊的出口走出去,沿路正好碰到一个冒险家营地,那些支着的烹饪用具都还能使用。艾尔海森松开我,把锅拿去洗了,我坐在营地里仰头看着星星,然后看着他的背影,等着他回来。
  他烧了一壶水。还抓了一只冰史莱姆。
  想来那个时候他就很会利用工具,一箭双雕,既得到了不烫口的水,还拿到了史莱姆凝液,到时候可以挂在冒险家协会回收。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锅的原因,那水煮出来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我太渴了,就没计较。
  喝完水我们重新上路,这次不需要跑了,我们并肩走在一起,我试探性地伸手过去牵他,他没有拒绝,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仰起头问:“艾尔海森,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说:“嗯。”
  反应太平淡了。我不满意地拉着他晃了两下,问:“就这样?没了?”
  他偏头垂眼看向我,手收紧了些:“那么,你对开始一段非亲情、非友情的亲密感情有兴趣吗?”
  我问他:“你觉得呢?”
  他把手指扣进我的指缝中,抢先十指交叉,随后肯定地说:“我认为你有,因为你对我很有兴趣。”
  我摇头晃脑地道:“恭喜你,艾尔海森先生,你答对了。”
  艾尔海森也笑了一下,复而扭头看向前方的道路。好像我们刚才只是进行了最普通不过的一场对话,而不是确定了一段关系、更改了我们之间的身份。
  来到璃月港的时候,已经大概是十一点多了,千岩军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了欢迎,我拉着艾尔海森走进人群里,最初坐在山崖上的那点失落荡然无存。
  我们吃璃月的小吃,玩璃月的玩具游戏。猜字谜他很在行,得到了很多的奖品,但最终只挑走了两个灯笼,灯笼的纸面上有着一只飞鸟,另外一个是一条龙。
  然后我们去放霄灯,写霄灯的时候我瞅了一眼他的愿望,上面啥都没有,他说他的愿望不靠神明,会自己去实现,写上去没什么意义。我说霄灯就是要写字才算得上符合气氛。
  他屈服于我的威胁,终于提笔写了字,霄灯上只有我的名字。随后他把我们的霄灯放飞了,灯火升起来之后,他冷不丁地问我灯火灭了之后,这些残骸怎么回收,而且常放霄灯,不会引起火灾吗?
  老实说这个问题小时候我也问过帝君,所以我告诉他霄灯会有人负责回收,不会很容易就引起火灾。因为霄灯是用浮生石制作的,那石头的特性就是会漂浮,质量轻,只要里面还有火,就不会落到地面上。若是纸张破损,浮生石落下,也会有专门的人赶过来把它们收走,所以不用担心。
  他说,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一次霄灯燃火的现象。我拉着他在港口走,和他辩解着海灯节从来没有出过事故。
  我们在璃月港内走了两圈,时间已经很晚了,没看到其他朋友,就先在旅馆住下,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离开。
  后来的海灯节,我们在港口边遇上帝君,他又像以前那样和我们讲英雄的故事,艾尔海森和我一起听着,没有说别的,只是评价他们的行为确实高尚,值得被人铭记。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两个海灯节。在第三个海灯节之前,我们就分离了。
  璃月港霄灯的数量逐渐变多,弥漫上天际,化作星辰万千,人们的愿望像点点金光,蕴含着神秘强大的力量,也许天空岛上的神明也会为之侧目。
  我欣赏着,蓦然听到身后传来有人踩过枯枝落叶的窸窣声音,那个人的脚步比较散漫,但也规整,不紧不慢地走到我父母的墓碑前,声音停歇了一会儿,然后才来到我身边。
  他坐下来,什么话都没说。但身上有一股初闻冷淡遥远、尾调却清甜得勾人的味道。
  我垂下眼,没有再看霄灯,而是慢慢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不出意料地看到那双好久不见的漂亮的眼睛。
  好久以前我就说了,那是森林里燃烧起的火焰,是海平面上共生的烈火与日光,也是我被规制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意外。
  只要和他对视一眼,看见那双眼睛里亘古不变的冷静,我之前做的所有心理防线都会在一瞬间被击破,列阵以待的词句即刻溃不成军。
第48章 谈话
  艾尔海森伸手拿过我怀里没喝多少的酒,淡声道:“不会喝就别喝。”
  我怀里一空,视线跟着他的手看过去,看着他把那坛酒放到了远离我的那一侧,就像是在以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阻止我继续一般。
  我扭头看向霄灯,忽然有些脾气了,道:“不要紧,醉了在这儿睡一觉,酒就醒了。”
  他说:“这就是你照顾自己的结果?”
  我有点想说,你不是早就知道到了吗?话没有出口,堵塞在胸腔里,让我意识到我还是很怨他自顾自地丢下了我,怨他在多年前做下的那个决定。这还带着恃宠而骄的意味。但这不应该了。因为这么多年来拒绝和他见面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我似乎才是那个不能发脾气的人,他似乎才是那个应该生气的人,因为究其根本,违背了那个我们心知肚明的诺言的人是我。于是我笑了笑,垂了下眼,望着前方黝黑的树林,轻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身边的他动作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忍了忍才没去看他,而他好一会儿才问我:“你在生气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怎么这么想?”
  他说:“你不敢看我。”
  我顿了一下,先是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感知能力,随后纠结着要不要看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头去看他,视线还没有聚焦,模糊的视界中就晃过了一片黑绿的色块,我突然被什么东西裹了起来,暖洋洋的,令我冰冷的手脚一时之间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艾尔海森低头靠过来,拽着外套的领子,把最上面的扣子扣上,眼睛也没抬地对我说:“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自信,这种天气也敢只穿这么点衣服就坐在地上。”
  我说:“没那么冷。”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眼尾弧度上挑,抬眼的动作像是蝴蝶振翅,洒下了一片磷光。他抬起手,温暖的指尖从我眼下划到眼尾,问:“那这是哭的吗?”
  我仿佛人掐住了喉咙,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道题不管我回答不回答、回答哪个,感觉起来都是我吃亏。
  于是一时之间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口才,是不是璃月生活太过惬意了,以至于我的语言能力退步了,这才轻松被碾压?
  他看着我轻笑了一声,虽然没带嘲讽意味,但听得我感觉自己被嘲笑,下意识地抿起嘴,重新去看霄灯。
  艾尔海森离开我重新坐好,虽说坐好了但也没完全坐好,盘起的腿膝盖抵着我的膝盖,让人怀疑他的意图。
  我忽然想起来,艾尔海森在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方面可以说是不计手段。以前他不搭理我,只是由着我算计他,对我的意图心里门儿清,最多算计我好好吃饭睡觉。但旅行者说的他和艾尔海森的一系列行为让我多少意识到一个被我忽略很久的事实,那就是虽然艾尔海森没什么野心,但这仅限于某些方面,而在他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他向来野心勃勃,而且从无失手。
  现在这手段估计是用在我身上了,语言陷阱、行为陷阱,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中了他的圈套。这让我不由得警惕起来,同时还觉得有点刺激。
  这种刺激和欺骗神明比起来是不一样的,毕竟我期待和他交锋,但和神明的交锋却是我必须去做的。
  我回忆起从刚才我们见面开始他的所有动作和话语,最初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的时候应该就有所表现了,这个人来的时候还特意涂了我送他的香膏。许久不闻,我确实对这种味道有点招架不住,感觉想吃点清甜爽口的东西,比如墩墩桃。
  除此之外,第一句话很熟稔,像是有意要拉回我们的距离,回到之前的状态——
  “旅行者应该有告诉过你,现如今的须弥可谓是百废待兴,大贤者和四学院的贤者被流放到雨林,贤者之位空缺,各学院都在调查学院人才、推举贤者。而这五百年来教令院出台的法令也在逐一审阅,试图修正。更别说小吉祥草王取消虚空装置,所有的数据都要在这段时间转为纸质文档封存。人们的生活离开了虚空,变得混乱起来,有人想要重启虚空装置,甚至利用它创造了思维平台,建立了所谓集群意志。”
  艾尔海森语调平淡得公事公办,我听了一耳朵,慢慢地放下了之前的想法,开始好奇之后他提出来的那些概念:“思维平台和集群意志?”
  他看向我:“在虚空装置停用之后,草神和旅行者发现有人上传意识到虚空之中,用来建立一个虚拟世界,见到过去的人。只是可惜那个平台非常不稳固,很容易就破碎。而后来我和旅行者发现有人以自身意志为主控,使人进行思维分工再统筹,来作为一个‘群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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