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不堪回首的夜,她面上泛红,“你又想做什么?”
赵知行凑近她耳语一番,在红润的唇上落下轻吻,抵着她的额温柔说道,“要么你来,要么我来,入夜见。”
说罢,起身离开。
江晚揉了揉涨红的脸,平复了许久才头疼地往小书房走去。
刚要进小书房,突然觉得小腹传来熟悉的坠感,等收拾停当,她抿唇按下笑意,缓步走进小书房。
黄韶正从书房走进,见到她很是激动,反手合上门凑近说道,“原来那位公子就是萧知府。”
又想到自己跟她碎碎念了一上午,撇了下嘴,“叶姐姐之前净看我笑话,都不知道早点跟妹妹说。”
江晚轻笑,“我看你笑话做甚?一直没找到机会说罢了,谈的如何?”
她便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萧知府倒是和善的很,说不影响下游用水就给我批,还让我过几日拟个章程给他过目,此番多谢姐姐姐夫,若不是你们,恐怕我见萧知府一面都难。”
江晚勾唇,“无妨,我们也只是牵个线,能不能做成看你自己的本事。”
黄韶很是自信,“叶姐姐放心,定不会让你失望。”
又聊了一阵她便起身告辞,“我得回去仔细想想,还得让秋心尽快帮着改良一番,免得生生错过这机会。”
江晚轻声说,“路上慢些,”
顿了顿,轻笑着说道,“韶韶,我姓江。”
黄韶愣了愣,从善如流地清脆改口,“江姐姐。”
江晚应下,让人送她出门,自己则气定神闲地翻看起游记,不时看一眼隔间紧闭的房门。
如今房中安静,偶尔还能听到他们隐约的谈论声。
她抿唇笑着,眼波流转间满是狡黠。
江晚早早就回了房,打发墨竹后,翻找出压在箱底的单薄衣裳微红着脸换上。
换好后她对着镜中一看,面上瞬间更红,忙把铜镜扣倒。
听到外室的动静,跑回床上裹紧被子,只露个微红的脸在外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门口。
赵知行进门只觉房中昏暗,仔细一看发现烛火只燃了一半,又看她如此,不由微微勾唇,“想好了?”
江晚应了声,连声催促他去洗澡。
赵知行上前搂住她亲吻,过了许久才呼吸沉重地搭在她肩头,察觉到下颚细腻的纹理,勾唇调笑,“今日这么主动?”
江晚嗓音轻柔,“快去洗澡吧。”
说着,伸出手托起他的头,在他唇上啄吻,温柔说道,“去吧,我等你。”
赵知行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起身,快步去了盥室。
江晚轻笑着,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去衣柜翻了个东西出来,又钻了回去。
等赵知行满身水气地擦着颈间走出,她面上一红,低声抱怨,“好歹穿点。”
他眉头轻挑,毫不在意地甩开帕子,“反正要脱。”
见人越来越近,江晚忙让他把烛火熄灭,只剩床头不远处的一盏。
赵知行骨节分明的手刚搭上她的肩就被握住,“我来,躺好。”
他按下扬起的唇角,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力道躺下,见她不知从何处扯出一根银白腰带,依旧勾着唇很是配合地伸出了手。
江晚跪坐在一边,仔细缠绕几圈,又拉着他的到床头打了个死结。
赵知行紧盯着她单薄衣裳遮不住的风景,喉结滚动,低声催促,“快点。”
江晚在他肌肉紧绷的肩上轻拍,“急什么,说了今日我来。”
说着俯下身与他唇齿厮磨,直到呼吸急促才抬起头,微凉的手缓缓搭在他眼前遮住视线。
柔软微湿的唇落在他不断滚动的喉结上,啃了许久才缓缓下移。
低沉的呼吸逐渐粗重,察觉到手下的肌肉微颤,江晚跨坐在他小腹上,移开遮住视线的手转而搭在他颈间,轻声叫他,“赵知行。”
赵知行闷闷应了声,“继续。”
江晚撑起一只胳膊托在下巴上同他对视,温柔说道,“赵知行,我来月事了。”
赵知行愣了愣,似是没反应过来,见她笑的眉眼弯弯,才察觉到贴着小腹的触感确实不大对。
王全正跟墨竹说着年节往来,突然听到内室传来赵知行愤怒的吼声,“江晚!!!”
他话语微顿,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就这些吧,缺什么记得去买。”
墨竹垂目应下,“是,奴婢明日就去。”
第42章 商议
今日府衙似乎没什么事,萧润生便来得格外早,进门的时候二人还在用早膳。
赵知行面色比昨日更难看,见他进来也只是随意点头,便沉默着继续吃着。
江晚轻笑着让墨竹又添份碗筷,“尝尝羊杂汤,我听你舅父说你自幼离京长居道观,去年从山上下来就被派到广恒,想来应当也忘了这些吃食的味道。”
萧润生嗅着细微膻味也是食指大动,“是有些年头没吃了,多谢舅母。”
安静吃完,赵知行沉着脸站起就往外走,箫润生忙放下茶盏,匆匆冲江晚行礼追了出去。
江晚抿唇轻笑,起身活动着肩颈要回房,却见墨竹端着一个带盖小碗走进,“这是什么?”
墨竹小心放下,笑着说道,“王爷一大早就吩咐了厨房给您准备参芪汤,您尝尝,小心烫。”
边说边把勺子递给了她,盖子掀开,香味混着热气扑鼻而来。
江晚突然觉得自己昨夜过分了,小口喝尽,感受着腹中传来的暖意,去书房找人。
听到熟悉的敲门节奏,赵知行隐晦轻笑,沉声让人进来,板着脸继续跟箫润生商议。
江晚进门也没说什么,只从书架随意翻了本书来看。
等箫润生离去后,却显得颇为殷勤,围着赵知行忙上忙下,一时添茶,一时加饭,直等赵知行冷面消融才算松气。
这般过了五六日,赵知行终于收到了元景帝的回信,他看完密信算了下日子,才发现如今已是腊月二十四。
江晚垂目轻柔按着他的头,轻声问,“父皇怎么说?”
赵知行动了动头,敏锐地察觉到枕着的腿紧绷一瞬又放松下来。
他眸色微暗,不着痕迹地吞咽了下,“派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只是队伍人多行进缓慢,估摸正月初三才能到。”至于最后元景帝那几句夹带私心的催促,则被他毫不留情地忽视了去。
想到什么,他猛地坐了起来,扬声喊道,“王全。”
不多时门外传来王全含笑的声音,“王爷。”
赵知行摸着扳指略一思索,转头看向江晚,低声说道,“把你那个便宜妹妹也叫上。”
却是说的江晚摸不着头脑,“什么?”
赵知行清了清嗓子,“兴修水利耗费庞大,又利当地民生,自然不能全从国库出,多少得让当地的氏族富户捐点。”
江晚恍然,“你想让黄家做这个出头鸟?”
他摸了摸鼻尖,面上一派正气,“他们不是本就打着傍上官府的主意。”
江晚微微拧眉,“这哪里能一样,韶韶只想把黄氏布庄的名声打出去,你这般打算岂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
赵知行闻言,笑着说道,“怕什么,还能少了她的好处不成,就算咱们回京,箫润生不是还在,再者一个黄家哪里够,我明日还得去卢氏一趟。”
江晚听他这么说,心头便松动了,点头同意,“若她不愿,可不能强来。”
赵知行敷衍应下,扬声让王全去请人,“老地方。”
“是。”
二人在酒楼没等多久,黄韶就到了,刚进门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房中一时满是她清脆的声音,“可巧我在附近,江姐姐可是有事?”
可进了内里一瞧,却见赵知行也在,抿着唇收敛不少,“姐夫。”
赵知行颔首就当做应了,江晚则轻笑着请她落座,“想吃什么点心?”
黄韶连连摇头,面带羞涩,小声在她耳边说,“这些日子吃的太过,不能多吃了。”
江晚闻言仔细打量,见她面上确实圆了一圈,抿唇轻笑给她倒茶,“那便喝点茶吧。”
闲话间一盏茶下肚,箫润生也到了,只是发间落了一层白,几人这才知晓外头又下起了大雪。
因着他们要谈话,见礼后江晚便起身带黄韶往内室走去。
赵知行等他坐定,仔细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箫润生自然也是想过的,只是想到那些惯会推脱的老滑头就不禁皱眉,“想从他们手中拿钱怕是不易。”
赵知行侧头看向隔间里窗前对弈的二人,若有似无地扫了眼黄韶,“若按常理自然不简单。”
箫润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陷入沉思,许久才缓声说道,“黄家就算如今有点名声在外,可到底是没什么根基的商户,若在这种事出头,恐怕对黄家不利。”
赵知行转动着指上的扳指,眸色深沉,“单是黄家出头自然不行,明日午后随我去卢家一趟。”
若有卢氏牵头捐款,恐怕那些氏族便是在再恨也只能咬碎牙咽入腹中,乖乖跟着掏钱。
既能兴修广恒水利,又能省下府衙税收用于旁的,箫润生自然没什么意见,点头应下。
赵知行见他应下,笑了笑扬声问江晚,“下完了吗?”
江晚正到兴起,听到声音侧目看去,“你们聊完了?”
赵知行微微点头,“过来一起聊聊。”
黄韶神情忐忑地跟着江晚起身,她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天真丫头,自然知晓请她来是有事要商议。
按江姐姐所说,姐夫势大,而今看来,就连萧知府面对姐夫都毕恭毕敬,他们这样的人物,又有什么能是她一个商户女能帮上忙的。
可等赵知行说完,她却点头如豆,连连说好,连一句多问都没有,倒令几人都有些惊讶。
黄韶爽快说道,“江姐姐和姐夫的人品我信得过,再加上萧知府如此保证,我还怕什么?”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我家的便宜布已经惹了不少布庄,再惹些也无妨,总归背靠大树,他们又能如何。”
话已至此,便这般定下,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见天色已晚就起身离开。
将人一一送走,箫润生看了眼簌簌而落的雪有些犹豫,他是骑马而来,可如今风雪这般急促,显然披着大氅也难免淋个透彻。
正想着,原本离开的马车突然又转了回来停到街旁。
黄韶掀起帘子笑吟吟地脆声说道,“萧知府如今住在何处?我这马车虽是不大,可多坐一人也是没问题的。”
箫润生笑了笑,抱拳行礼,“如此便叨扰黄姑娘了。”
第43章 红布名册
刚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江晚就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轻松提起放到桌上。
赵知行将她困在怀中,轻笑着抵在她额上,“江晚你长本事了啊,敢耍我。”
江晚无奈,这几日回房第一句都是这话,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她抬臂搭上他后颈,在唇角轻啄,例行公事般不甚诚恳地道歉,“月事来了我也没办法,不是故意的。”
赵知行呲笑一声,抱起她往盥室走去,过了许久才抱着人出来,眉宇间满是餍足。
江晚半趴在榻上无力地搓揉着手腕,有些发愁明日该怎么哄他。
正想着,感觉被人拍了拍,“江晚,你……”
江晚被拍的登时愣住,呼吸间面上通红,羞赧地回头瞪了赵知行一眼,“赵知行。”
赵知行正垂目翻着书,听到这话抬眼看去,顿觉尴尬,又想到刚刚掌心的软弹触感,耳根微红,他虽贪了些,却并非那些浪荡子,揉了揉鼻尖低声说道,“没注意。”
只是骨节分明的手却不自觉地握了下,似是颇为怀念。
江晚看清他的动作,面上更红,姿势别扭地沉默着坐起。
赵知行见状,轻咳一声放下书,拉过她的手腕揉捏,“可有想去的地方?黑火药乃禁物,父皇让我盯着些,年后恐怕就没空陪你了。”
江晚任他揉着,轻声拒绝,“以后再说,趁着如今不忙你多休息几日。”
赵知行闷闷应下。
次日清晨。
赵知行如往日般醒来,看了眼怀中的江晚还在睡,轻手撩起她的裙子往下看去。
看着看着,呼吸微沉,不由伸手轻蹭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地整理好,起身出门。
等江晚醒来的时候,身侧早已凉了,她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看不出时辰,哑着嗓子问墨竹,“什么时辰了?”
墨竹小心晾着鸡汤,闻言说道,“回王妃,要辰时尽了。”
说罢,把晾好的汤递给她,“王妃。”
江晚接过汤饮尽,觉得味道莫名,“这是?”
墨竹接过碗,笑着说道,“王妃,这是冬虫夏草炖的鸡汤,冬日滋补正好。”
江晚拧眉,“又是他吩咐的?我不喜欢这些,日后别听他的,给我弄碗咸粥就行。”
墨竹应下,服侍她起身。
用过午膳,赵知行都没回来,反而吩咐王全来请她出门。
江晚看他笑的眉不见眼,轻笑着问,“王爷做什么了?”
王全笑眯眯地哎呦了声,“王爷没做什么,只是如今西城门那块热闹的很,想请王妃前去散心。”
她抿唇笑着,起身让墨竹给她拿披风来,“又做了什么好事。”
口中轻声抱怨,眼神却是亮晶晶的,显然也很是期待。
出门不久,江晚就觉得今日这条路格外热闹,就是有些……
她想到这里,掀起车帘看去,却见不少孩童欢呼着往西处走,大的背着小的,半大不小的则手拉着手,满脸雀跃,身侧则跟着大人。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巷口维持着秩序。
那人影也看到了她,便让身侧的人帮忙看着,自己上前行礼,低声说道,“见过王妃。”
江晚笑了笑,看着成熟了不少陈十三有些感慨,“许久不见,陈捕快。”
陈十三腼腆轻笑,随后正色说道,“前面人多,王妃还是下车步行过去吧。”
她笑着应下,“我让他们停在前面巷子,多谢陈捕快,告辞。”
陈十三恭敬抱拳,压下心头的酸涩转身离开。
又走阵,隐约能听到些许锣鼓声,她便有了些许猜测。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王全带她进了一座酒楼,直奔二楼最里头的包厢。
江晚一进门就见赵知行噙着笑站在窗前看着下方,好奇地加快脚步。
赵知行见她来了,笑的更加开怀。
江晚站在窗口往外看去,只见西城门处悬挂着一块巨大红布,上头清楚写着:广恒卢氏,善款五万两;黄氏布庄,善款三千两。
西城门内里的空地则是锣鼓喧天,一对舞狮正随着鼓点舞着,还有几个仆从打扮的男子正挨个给挤来的孩童发着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