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重生后,首辅大人坐不住了——董迟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9 14:33:57

  “这个容侍郎几次三番拒绝世子好意,委实不知好歹!”
  赵新喆拉过温霓禾的手,温霓禾就势与他相对而坐。
  冰凉的指腹一下下揉着女子娇嫩的手背,赵新喆幽幽然问她:“那依世子妃之见,此人当如何?”
  “哼。”温霓禾露出一抹冷笑,“若不能为世子所用,杀了又何妨?”
  “杀了?”
  赵新喆眼皮微抬,手指捏上温霓禾的下颚,眼神中的玩味让温霓禾心下发怵。
  “世子妃,你是还记恨着容谙当年琼林宴拒婚一事,是吗?”
  温霓禾神情一变,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又重了几分。
  “这算是爱而不得,而生恨吗?嗯?世子妃?”
  赵新喆颇有兴致地欣赏着温霓禾的神态,害怕?惊恐?羞恼?
  “有意思。”
  他勾唇,指腹狠狠碾过温霓禾的唇,明明带着笑,却看得人脊背发凉。
  赵新喆终于松开手,他低头凝视指尖的唇脂,道:“容谙会是本世子的。”
  温霓禾不知他哪来的自信,都接连被拒好几次了,还觉得容谙能为他所用。温霓禾更恼得是他方才对自己的举动和羞辱,想着,眼中浮上一层水雾。
  “世子错了!”
  闻言,赵新喆有些惊讶,抬头就见温霓禾瞪着泪眼看他。
  “琼林宴拒婚的是元馥,不是容谙。”
  噢,竟是与前世不同了吗?
  赵新喆起身欲走,又看了眼温霓禾,伸出拇指去抹她眼泪:“有什么好哭的?”
  动作不温柔,言语中甚至有些不耐。
  手指抹过的地方落下一道殷红,赵新喆愣了愣,才想起来指间刚沾染了唇脂,现在全抹到了温霓禾眼下。
  他挑了下眉尖,没说话,掩帕转身离开。
  “世子。”温霓禾叫住他,“妾身哥哥想见你。”
  “他有什么值得本世子见的?”
  温鸿致仕,温言不过小小户部主事,赵新喆压根没放在心上。
  “哥哥的岳家,是首辅裴晴江。”
  赵新喆咳了两声,转身,视线就落在了温霓禾眼下的唇脂上。
  “那就见吧。”
  一辆马车停在小晋王府外。
  长庚与长右见容谙出来,都跳下马车上前迎他。
  长右低声道:“公子,殿下要见你。”
  容谙上马车的动作一滞,夜色下,他的眉眼好似沉了几分。
  “不见。”
  说着,容谙径自上了马车,留下两个侍从面面相觑。
  长庚朝长右打着眼风:公子今晚心情不好?
  长右回了记眼色:那是今晚才开始的吗?都好几天了。
  长庚眼神惊了惊,他怎么不知道公子这几天心情不好?
  两人讷讷然坐上马车。
  在他们走后不久,又来了一辆马车,停在他们方才停过的位置,下来的正是温言。他朝远去的那辆马车看了眼,没有迟疑,进了小晋王府。
第104章 哄他
  马车上,长右朝垂得严实的车帘望了眼,悄声问长庚:“我待会怎么同殿下那边说啊?”
  总不能直接说他家公子不想见殿下吧?他不想再被那个叫拂冬的丫头揍了。
  长庚摸了摸下巴,给他支招:“不然,你说公子醉了?”
  换来长右一记白眼“公子什么时候醉过?”
  “再不然,你说公子忙?”
  “公子再忙也会见殿下的。”长右无语极了,他觉得长庚没长脑子。
  长庚直接甩手不管他:“那你自己想。”
  便听帘子后传来容谙的声音:“就说本官不见。”
  很好,没有一点置喙的余地。
  长右抿了抿唇,舔着脸讨好长庚:“庚哥,你帮我去同殿下那边回话呗。”
  玉衡宫里,拂冬面无表情地进来同赵徽鸾回话。
  “不见?”赵徽鸾蹙眉不解,“吏部最近很忙吗?”
  想到江南一时缺了好些官吏,赵徽鸾有些理解地点点头,又见拂冬衣袖破了道口子。
  “你这怎么回事?”
  拂冬看了眼衣袖:“哦,奴婢同长庚打了一架。”
  “你输了?”
  赵徽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没有,长庚比奴婢惨。”
  时雍坊,容府。
  长右给长庚包扎手臂上的剑伤,嘴上喋喋不休:“你说说你,连个小婢女都打不过。我怎么放心把公子的安危交给你?”
  “瞪什么瞪?我说的事实,你再瞪,我明天不给你换药了。”
  “哎哟!”
  长右被踹出了房间,他揉着屁股,见书房灯还亮着,就趴在窗台上同屋内的容谙说话。
  “公子,你与殿下可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一定要说开哦,不然殿下也会不开心,会不理你的呢。”
  容谙扣在书页上的手指紧了又紧。
  翌日,赵徽鸾在宫道上堵到了容谙。容谙朝她拱手行礼,恭敬又疏离,行礼后就要离开。赵徽鸾便又是他走哪边堵哪边,容谙没辙,只得停下。
  赵徽鸾含笑去拉他袖子,他躲开了。赵徽鸾嗔了他一眼,他便不动了,任由赵徽鸾抓上他衣袖。
  许是为了报复他方才躲开的动作,赵徽鸾把他衣袖揉进掌心,抓满了为止,然后扬起下巴,冲他摇头晃脑的,一脸得意。
  “殿下,你……”
  看着同自己耀武扬威的赵徽鸾,容谙眉间的清冷之色逐渐淡了下去,唇边隐隐浮上笑意。
  “容卿,你若真的不想见本宫,又岂会让本宫轻而易举就堵到你?”
  容谙眼睫垂了垂,没说话。
  身后有人喊:“殿下。”
  “净之?”
  赵徽鸾回头见是萧青阑,又惊又喜,她就说嘛,她都安排好了,这时候怎会有人出现在宫道上?
  感觉到容谙想抽回袖子,赵徽鸾抓紧的同时,又瞪了容谙一眼,示意他安分点。
  再吩咐萧青阑:“你在这等本宫。”
  “是,殿下。”
  萧青阑低眉顺眼的,立到宫墙下。
  赵徽鸾拽着容谙衣袖,两人穿过门洞,就近进了一间无人的屋子。
  “殿下见臣所为何事?”
  “本宫无事就不能见容卿吗?”
  容谙定定看着赵徽鸾,赵徽鸾忍不住心虚地笑了。
  “好吧,本宫确实有事找你,但说正事前,本宫想知道,容卿你为何不想见本宫?”
  说着,赵徽鸾凑上前,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容卿不高兴的话,本宫倒是能哄哄你。”
  原是开玩笑的话,容谙听了,却认真地问她:“殿下打算怎么哄?”
  “啊?”
  赵徽鸾愣住了,她都做好准备听容谙说“逾矩”,结果……话说回来,哄人怎么哄?
  容谙轻哼了声,趁她晃神的片刻,抽出衣袖,坐到了椅子上。
  赵徽鸾摸着耳朵坐到容谙对面,便听他说:“殿下,你又骗臣。”
  “什么?”
  “殿下动江南,是为元馥入通政司铺路,是与不是?”
  赵徽鸾嘴巴微张,反应过来,不由得失笑:“容卿就为这事生气啊?”
  容谙对她的嬉皮笑脸很不满意,别开了头。感觉到肩膀被人戳了两下,他没忍心,到底是又看向了戳他的小姑娘。
  “容卿,本宫不笑了。你且说说,是何人找上你?”赵徽鸾说完就紧抿了唇,这分明是在强忍笑意。
  “次辅梁自宗。”
  闻言,赵徽鸾露出一抹了然的笑,眼神倏而变冷:“温鸿老贼,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容卿答应了吗?”
  容谙没回话,只是好整以暇地同赵徽鸾对视。
  赵徽鸾笑吟吟,探出两指捏住他衣袖一角,轻扯两下:“容侍郎可愿给本宫开这个方便之门?”
  见容谙仍是不说话,她又轻轻扯了两下:“容卿?”
  容谙忍俊不禁,颔首道:“殿下放心,臣知晓殿下让元馥去通政司的用意。敕牒今早已送出吏部了。”
  “你知晓,你还不高兴?”赵徽鸾皱着鼻子,斜睨他一眼。
  容谙却是按下这个问题不答,道:“先前都是汪全替温鸿拦截于他不利的文书,如今两家有了嫌隙,温鸿自然要塞个亲信入通政司的。”
  “温鸿意在分权,而汪全,他知晓汪恒与元馥联手对付孙彦一事,当元馥是同盟,想是巴不得元馥入通政司帮他做事。”
  “而元馥是殿下的人,让臣猜猜,殿下给元馥的是哪个名字。”容谙挑眉看向赵徽鸾,“是次辅梁自宗吧。”
  赵徽鸾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你为何猜他?”
  “因为——”容谙神色冷了下来,带着肃杀之意,“他挡了某些人的道,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
  “譬如?”赵徽鸾眼神示意他继续。
  “譬如汪恒。臣听闻他想入阁。汪家野心勃勃,看来是想取温家而代之。”
  赵徽鸾含笑再问:“还有呢?”
  容谙却道:“还是先说说殿下想从臣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吧?”
  “容卿都猜到了,不是吗?”
  “那殿下想让臣把东西给谁?”
  赵徽鸾笑意更深:“正是容卿你现在的上峰,宋知鸣。”
  容谙眼神微动,倒是不意外。
  强势如宋知鸣,梁自宗这个次辅,自然也挡了他的道。
第105章 摸耳
  “宋知鸣宋老大人呢……”
  赵徽鸾歪靠在椅背上,眼珠子滴溜溜转,思索着怎么开口,完全没注意到她此刻歪七扭八的坐姿。容谙瞧了,忍不住垂下眼睫,屈指抵在唇边轻咳了下,将笑意忍下。
  赵徽鸾寻思着,宋知鸣好歹是容谙上峰,不好直接说他“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便换了副说辞。
  “朝堂之上,想是没有几人能入宋大人的法眼。何况他以吏部尚书职入阁,又岂能甘心屈居梁自宗之下?”
  容谙到底是笑了,小姑娘家家,竟将朝中老狐狸的心思把控地这般细致。
  却听赵徽鸾话锋一转,皱着鼻子同他抱怨:“本宫知晓宋知鸣不喜本宫出现在天权宫,更不喜本宫插手朝政,哪怕本宫只是个中间传话的。”
  “哼!他不喜本宫,本宫还不喜他呢!”
  小姑娘骄里娇气的,容谙忍不住逗她:“那殿下为何还要让臣把东西给他,助他铲除梁自宗呢?”
  “容卿,本宫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赵徽鸾觑了容谙一眼,看似责怪,实则更像娇嗔。
  “只要他能顺利除掉梁自宗,本宫受点委屈又何妨?”
  眼下,温鸿虽致仕,朝中却多党羽,仍以他马首是瞻。这远不是赵徽鸾想要的结果。
  这个系出温党一派的梁自宗,温鸿留在朝堂与内阁里的眼睛,当然要给他挖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咱们这个新上任的裴首辅怕是也想除梁自宗而后快吧。只不过……”
  赵徽鸾眼神暗了暗,叹息道:“本宫听闻,温鸿致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裴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求裴晴江多多照看温言。想他威风了大半辈子,何时这般委曲求全过?确实是把温言当眼珠子疼。”
  此事不是秘密,朝中多数都有耳闻,容谙自然也知道。
  没人可以确保一辈子顺风顺水,温鸿多党羽却也多政敌。敏锐如温鸿,一旦致仕,料想难保今后无虞,温鸿自是要给孙子谋一个平顺的退路。
  想来与裴府联姻,也是温鸿嗅到危险时的未雨绸缪吧。只是,联姻真的靠谱吗?
  容谙思及此,就见赵徽鸾眼中浮起一抹讥诮,冷哼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裴晴江与宋知鸣不同,他善隐忍,对所求徐徐以图。”
  “他知温鸿致仕,但根基犹在,不好轻易动之。且又有姻亲关系,想是能生出些许仁慈,暂时不会斩草除根。”
  赵徽鸾指尖点着桌面,唇边含上笑意:“裴首辅不会对梁自宗出手,但想来是乐于看到宋知鸣打压梁自宗的。坐山观虎斗嘛,本宫也喜欢。”
  小姑娘挑着眉,姣好的面容上是盈盈笑意,直看得容谙心口发烫,也忍不住笑。
  “殿下今日,倒是坦诚。”
  容谙这么一说,倒让赵徽鸾想起来,容谙最初说骗他的事。
  赵徽鸾坐直身体,手往两人中间的小几上一搭,一手支颐,一手点着桌面,问他:“容卿究竟为何不悦?”
  闻言,容谙面色平静地错开了视线。
  “容卿……可是吃醋了?”
  赵徽鸾寻思着开口,轻缓的语音柔软清扬,好似芦花轻抚而过。
  容谙侧脸神情微动半分,只在初初听到赵徽鸾的话时,眼睫颤了颤,耳朵却以极快地速度红了起来。
  不必开口,如此便已是最好的答案。
  赵徽鸾瞧见此般情形,唇角再也克制不住,她用力抿唇,甚至抵在下巴的手腕一转,几根手指堪堪掩住了唇角。
  没有声音,但笑意洋溢在她眼角眉梢,周身上下,处处透着喜悦。
  良久,容谙耳上的热度才稍稍退却,便听赵徽鸾轻声唤他“容卿”,循声侧目,只见小姑娘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有过前车之鉴的容谙,迟疑不过须臾,人已往小几方向靠了靠。
  赵徽鸾嫌他太远,手指头再度勾了勾。
  容谙又往前凑了凑。
  日光透过缝隙落在容谙耳廓上,晶莹细腻,赵徽鸾几乎能瞧见附在上边的小绒毛,竟觉得……有些可爱。
  见她望着自己就不说话,容谙唤她:“殿下?”
  话音刚出口,赵徽鸾就伸过手,指尖落在了他耳朵上。
  余热未曾退尽的耳朵,陡然触上女子润润带着凉意的指尖,容谙怔住了,甚至有一刻失神。
  赵徽鸾恶作剧似的又揉了揉,容谙眼神微动,红晕直从耳根烧到了面颊。
  但他问出口的话,很稳。
  “殿下,这是何意?”
  “哄你呀,容卿。”赵徽鸾笑得眉眼弯弯。
  容谙搁在小几上的手猛然握紧,胸腔里仿佛有热烈的火焰在跳跃,直热得他掌心微湿。
  捏在他耳朵上的手指又动了动,赵徽鸾欢愉的音色中藏着认真:“容卿,当日与你结盟时说的话,本宫一直放在心上。”
  正常情况下,容谙都会细该问她“哪句”,但在此番情形下,容谙只觉得脑子懵懵的,只能感觉到耳上的冰与热,只瞧得见眼前人。
  良久,恢复几许清明的容谙,闭上眼,赵徽鸾才恋恋不舍收回手。
  “殿下,臣出来许久,该回去上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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